“打听出来了。”
吃饭的时候,白宁霜忽然凑近,声音压低,有点儿鬼鬼祟祟的感觉让楚致渊露出笑容。
白宁霜压低声音:“你道甄妃娘娘出身是哪里?”
“哪里?”楚仪凑过来,双眼放光:“娘,别卖关子啦,快说快说。”
楚明厚无奈看着他们,笑着吃饭,却没凑过来。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丹青是画卷,还有志同道合的丹青大家。
打听哪位丹青大家来京,总想邀请过来交流一番。
白宁霜兴奋道:“无!忧!教!”
楚致渊一怔:“真是无忧教?”
“错不了!”白宁霜得意道:“娘娘一直憋着不说,终究还是被我磨出来了!”
“无忧教……”楚致渊看向皇宫方向,漫声问:“娘,那宫里有出身九离神教与永灵神教的娘娘吗?”
西宫皇后是邀月宫的,甄妃娘娘又是无忧教的,那是不是也有九离神教与永灵神教的贵妃?
朝廷跟四大魔宗是井水不犯河水,四大魔宗的封地独立,不在封地外犯事,朝廷不会管。
而四大魔宗弟子立过誓不入玉京。
可皇帝竟纳四大魔宗弟子为妃,这关系也忒复杂了。
“没听说。”白宁霜道:“宫里也有派系的,像娘娘,便是市井派的,甄妃娘娘是武林派的,还有勋贵派,朝臣派,……总之,复杂得很!”
楚致渊道:“水太深。”
白宁霜感慨:“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咱们王府没这么深,可皇宫大内,那真的是深不可测!”
“那甄妃娘娘为何被打入冷宫,是因为下毒的事?”
“这就不知道了,娘娘也不清楚,也不好跟别人打听,都不敢提这件事。”
“敢在皇宫里下毒,是要毒谁?”
“这几天皇上一直阴沉着脸,大家都在赔着小心呢,宫里气氛压抑得很。”
……
吃过早膳,他去了礼部衙门点卯。
大街小巷全都在扫雪,各扫自家门前雪,再加上巡城卫出手,玉京的大道迅速恢复干净整洁。
道路清扫干净,屋顶仍覆盖着半米厚的雪,可知昨晚的雪下得多大。
来到礼部衙门时,衙门里的小吏们也在扫雪,个个哈着白气,热气腾腾。
楚致渊对众小吏的恭敬问候一一颔首,很快进到自己屋内,坐下来翻看卷宗。
高凌峰进来禀报,真一教方修浩的案子还没查清。
昨晚的风雪对气息有莫大影响,恐怕不会太顺利。
楚致渊颔首,漫不经心。
方修浩这种聪明反被聪明误而死的,世间不止他一个,他毫不觉得可惜。
但真一教与邀月宫有渊源,邀月宫会如何做?
两个真一教弟子被杀,邀月宫会坐视不理?
随后高凌峰又通禀一件事。
档案司那边遭了贼。
何九机遗物匣子不翼而飞。
大雪遮住了所有痕迹,找镇武司的人过来追查却毫无线索,何九机的遗物没什么价值,就懒得再追查。
楚致渊仍旧漫不经心的颔首。
心下却凛然。
何九机的遗物谁会感兴趣?
当然是九离神教!
难道九离神教已知妙灵珠被何九机所得?
还是广撒网,有鱼没鱼都要试一试?
如果是前者,那能查到自己身上吗?
知道自己拿过何九机遗物的,也就高凌峰一人。
高凌峰不会泄露出去。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不泄露出去,未必就不会被九离神教知道。
九离神教会如何做?
想到这里,他并不觉得担忧,只是好奇。
九离神教不是玉鼎宗,不会对自己这世子乱来,那会如何做呢?
从礼部衙门出来,他回到新宅练了问心刀诀与破天剑诀,再试着冒险冲玉楼。
冲击玉楼最易伤经脉,经脉受伤后,马上被皇天后土经恢复。
果然如他所料,无法一击破之,需得水磨功夫。
他通过超感洞照,隐隐觉得,这般水磨功夫需得一个月,方能破开最后一层玉楼,达到先天圆满,从而寻找宗师之路。
待中午回庆王府时,发现府外停着一辆沉香飞云马车,一看便知是康国公府的。
他皱了皱眉头,停住脚步。
第114章 登门
114.
“世子爷?”郭驰不解。
他们四人形成四灵阵,把楚致渊与邹芳围在当中,正准备进府,没想到楚致渊忽然停步。
楚致渊道:“邹芳,你进去看看是不是康国公?”
邹芳飘身进了王府,很快飘回来,轻轻点头:“世子爷,确实是康国公来了。”
楚致渊道:“只有康国公一人?”
“是。”邹芳点头。
楚致渊笑了。
郭驰哼一声:“世子爷,都说康国公护犊子,果然是护犊子!”
楚致渊笑道:“康国公他怎么说的。”
“冯总管说,康国公说将儿子狠狠打了一顿,又加上受了风寒,一病不起,下不了床,便自己过来登门赔罪。”邹芳道。
楚致渊笑了:“果然是护犊子,这不是护犊子,是没把我们王府放在眼里啊,不愧是康国公!”
八大国公中,有的衰落有的平庸,像安国公便平庸无奇。
康国公府这一代强盛,在军中大有作为,也是宋天海底气十足的原因。
康国公登门致歉却不带着宋天海,空口白话,卖一卖老脸。
这是太不把庆王府当回事儿了。
也就是做给人看的,不留下口实而已。
宋天海也是先天修为,风寒怎能击倒,康国公打又能打得多重?
就是再重也不至于抬不过来。
不过是托辞罢了。
“世子爷,直接轰他出府便是!”郭驰哼道。
他当时便在院子里,身为护卫,即便是狂风暴雪也不能跑到屋子里取暖。
更何况身为宗师,也不惧寒风暴雪。
对当时的情形一清二楚。
原本以为康国公会暴揍宋天海,然后带着来到王府当面请罪的。
可结果只有康国公来,不见宋天海的影子。
楚致渊问:“里面都说什么?”
邹芳轻声道:“冯总管说,康国公当面向王爷请罪,说他教子无方,罪过大焉。”
“然后呢?”
“献给王爷几幅画,还有一具宝甲。”
“宝甲?”
“清云甲,能挡得住宗师罡气数击。”邹芳道。
楚致渊露出笑容:“清云甲……这还有点儿诚意,收下吧。”
“世子爷?”郭驰忙道:“一具清云甲就行啦?”
“能挡得住宗师,这种宝贝怎能拒绝,更何况还有画呢,肯定不是寻常的画。”
“确实都是大家之作。”邹芳道:“一共八幅画。”
“让父王收下东西,随意打发了便是。”楚致渊道。
郭驰忍不住:“世子爷,一旦收了这些,那便原谅了他们。”
“原谅如何,不原谅又如何?”楚致渊道:“难道把这些拒之门外以表示不满?”
“当然要表示不满,谁稀罕这些!”郭驰哼道。
楚致渊道:“真要不满,昨晚直接发作了,为何要忍着?……既然宽容大量了,那便做得彻底一些,痛快收下这些,一笑置之吧。”
“那太便宜他们了吧?”郭驰不忿。
“便宜有时候就是昂贵,昂贵有时候看起来就是便宜。”
楚致渊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露出笑容。
接下来就要看皇帝的反应了。
自己的儿子孙子被康国公府给欺负成这样,忍气吞声到如此地步,他能忍得住?
是不是要反省一下对庆王府太过苛刻,他的态度导致国公府都不把庆王府放眼里了。
够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