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41节

  雨书捶烂了自己手,又说:“公子惯爱那些新鲜的皮囊,他用过了人以后,便将皮囊剥下来,做成一件件漂亮的衣裳挂在密室中。小人只负责将肉身运至豸园……”

  宋辞晚第一遍并没有听懂,便问了句:“什么是豸园?”

  雨书小心道:“是公子开辟的,专门用来豢养各类虫豸。虫豸食人以增凶煞,虫豸互食可以成蛊。小子、小子也不曾亲去豸园见过,只是听闻。在豸园中负责养虫之人,都是公子心腹……”

  宋辞晚说:“你不是他的心腹?”

  雨书便是一滞,又有些讪讪了。

  自然也算得上是心腹,要不是心腹,又怎么可能知晓如此之多的秘事?

  宋辞晚又道:“你继续说。”

  这一次她的语气平静淡漠了许多,然而熊熊怒火却在她心中越压越深,越压越重。

  雨书道:“我家少夫人,原先其实怀过一胎,府医刚查出来,公子不许他声张,后命我送去一炉香。用香之后,少夫人便落胎了。少夫人也不知晓此事,只当是那一月身子不大爽利。”

  这一条罪孽也算得上是超出人伦的罪孽,可倘若是与先前那些一比,又仿佛并不算什么。

  以至于雨书都说得平平淡淡,只一句带过。

  他继续说:“在那之后,少夫人便开怀艰难,此后多年不曾有孕。公子常常命我送香……”

  “原先严家败落了,后来忽有一日,严家舅爷得了个叫味精的配方。那味精妙极了,任何菜肴随意烧制,只需放上味精便能鲜美十分,便是那手艺并不精熟的普通厨师,有了味精也能做出非同一般的美味。严家因此又渐渐回复了一些生机……”

  “公子知晓这味精之事以后,便命小子停了给少夫人送香。”

  “后来,公子说严家舅爷的配方原来是得自于某个神道修士。”

  “公子又命小子去给严家舅爷送符。”

  “小子知道……这个符其实不是什么好符,摸约是要用来监视严家舅爷的。”

  “公子对那位给严家舅爷赠送配方的神道修士非常感兴趣。”

  “小人……小人也无能为力啊!”

  说到这里,雨书又抹起了眼泪。

  这回的眼泪却多少有些虚假,毕竟天地秤没动。

  或许在雨书看来,他家公子图谋那位“神道修士”,着实算不得什么严重的恶事。

  要不是宋辞晚要求他事无巨细,将自己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说个清楚明白,雨书大约也不会搜肠刮肚提起这个。

  雨书自然看不到,就在他提起严家舅爷、味精配方,以及神道修士时,在他面前高高在上,骑鹤飞翔的这位“仙人”,她假面的背后,其实亦有震惊,亦有恍然。

  夜间五更完成,剩下的明日白天再战。感谢各位支持,鞠躬!

第64章 世间之奇诡荒诞

  这天傍晚,宋辞晚用入梦大法将雨书从里到外,仔仔细细都审了一遍,直到薅光他的情绪价值,再送了他一记虚空幻魔剑。

  雨书根本抵挡不了虚空幻魔剑,他在魔念中狂呼:“许峰,待我成仙,必杀你千万遍!”

  “我没有妹子,我骗了仙人,呵呵呵,不过是抓几个小丫头,便能换来公子对我的信任,有何不可?”

  “我不干,有的是人干啊!”

  “许峰,去死!都是你,是你逼我犯罪!”

  “……什么仙人,待我成仙,仙人也要对我俯首……”

  宋辞晚调息真气,默默诵念坐忘心经,冷眼旁观,看雨书在癫狂中咽气。

  直到他丧失气息倒在地上,宋辞晚弹出一缕炽炎术,燃尽了他在这个世上的罪孽。

  天地秤浮现:【死气,炼筋期凡人武者之死,七两九钱,可抵卖。】

  人性真是复杂,小小书童也有如此之多的心思。

  你不细看他,他便好似只是一个名字,一个符号,一片平板,可若深究,某些人的劣根性令人心惊。

  宋辞晚施展胎化易形,摸走了雨书留下的身份对牌,又换上雨书的外裳,摇身一变,就成了这世上另一个活着的“在世雨书”。

  天色向晚时,她手上拎着一盒墨条,大摇大摆地又从那角门入了许府。

  守门的赖婆婆惊讶中透着忐忑:“哎哟,雨书小哥你这怎么又回来了?”

  宋辞晚笑眯眯说:“墨灵香买到了,我这可不就回来了么?”

  赖婆婆有些讪讪地,雨书居然又回来了,他可是公子的书童,他既回来了,那先前的荷包她还能收吗?

  她的手不由得摸向了自己袖间暗袋,宋辞晚注意到这个细节,也很细节地给她带了一把糖,然后就在赖婆婆满脸堆笑的恭送中,一步一步向许家的深宅内院走去。

  一路走,宋辞晚一路记忆地形,并与先前拷问到的内容相互印证。

  许峰的练功密室,乃是以天渊重晶为主材打造而成,其中防护重重,除了许家父子,无人知其打开方法。

  现在,宋辞晚最主要还是要摸清楚许家护宅大阵的强弱方向。

  这个护宅大阵与她身上的身份对牌相互关联,要不是带着这个对牌,胎化易形又非常奇妙,连雨书的气息都能一并模仿,眼下这护宅大阵也不会对宋辞晚毫无反应。

  修行的世界真是丰富无穷,功法、法术、奇术、道术、丹、器、阵、符……还有各种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某些人做不到的旁门奇法。

  宋辞晚每每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可转眼却又发现自己还是太过贫瘠。

  如此一路观察,她又在同时不断施展旁门道术度量衡,悄无声息地丈量宅中众人。

  许家的大部分护卫家丁修为都比她低,倒也不必担心度量衡反噬。

  但这其中,也有一部分人的气息格外凶煞,远远地不必仔细打量,便有狂暴血腥之感扑面而来。

  这些人身上,大多数都带着一些以各种各样虫豸为标记的武器!

  一名豹眼环鼻的大汉,身长九尺,光裸的胸膛处爬动着一条足有人手臂粗的巨大蜈蚣。

  他瞪向宋辞晚,粗声喝道:“看什么看!白脸小子,你这眼睛若是不安分,便挖下来喂给我这宝贝金钱蜈,岂不正好?”

  这一喝,他身上的巨大蜈蚣便探出半截身躯,竖起恐怖头颅,无数细足在空中张开,对着宋辞晚嗤嗤有声。

  宋辞晚也不闪躲,反昂起头,学着雨书的嚣张模样道:“什么多足臭虫也敢在小爷面前晃悠,小爷我随侍公子的时候,你这蜈蚣还连眼睛都没开呐!”

  豹眼大汉顿时怒目相向,抬脚就要走过来。

  他旁边的同伴连忙拉住他,劝说:“这是公子身边的人,莫要与他置气,快走,晚上还要喂虫呢!”

  到底将他拉走,宋辞晚便光明正大地继续逛许府。

  此后遇到的大部分许家下人,对她或是恭敬,或是谄媚,或是避让。

  宋辞晚将沾染了周大娘鲜血的那只纸鹤寻踪符重新拿出来拢在袖间,在走遍许府的同时也仔细感应寻踪符的动向。

  越是往东南边走,寻踪符的翅膀就越是有些发热。

  有意思的是,这个东南方向,正是许家豸园所在之地。

  远远地,还未靠近,先入目的便是密集连绵的各种高大树木,数不清的深绿浅绿将一方天地团团围住,好似是在大的世界中又独立圈出了一个小的世界。

  但那些浓艳的绿树却并未使人感觉到明快清爽,反而在无形中释放出一种阴郁、潮湿、森冷的古怪气息。

  隐隐约约,似还有虫鸣啾啾,悉悉索索……

  重重叠叠的,令人头皮发麻。

  下一刻,前方闭合的绿树突兀打开了,先前与宋辞晚瞪视的那名豹眼大汉忽地从中冲出。

  他嘶声惨叫:“救命!救……”

  第二个救字尚未落音,他嘴巴里就哗啦啦涌出一堆的细小蜈蚣。

  这些蜈蚣五彩斑斓,千足拱动,缠绕在他精壮的身躯上。那些细足宛如锋利的刀片,飞速旋转,刮破了他的肌肉骨骼。

  有数不清的蜈蚣从他嘴里涌出,又有数不清的蜈蚣覆盖在他身上。

  嘴里的蜈蚣在往外钻,身上的蜈蚣又在飞速打开他筋肉骨骼,往他身体里挤。

  如此内外夹击,不过片刻,这人就被吃了个一干二净,倒在地上只余一副白骨。

  而后这些蜈蚣调转方向,又悉悉索索,如潮水般向宋辞晚涌来。

  豸园,豸园的虫子,都造反了!

  更多的惨叫声从豸园里面传出,而站在豸园门口的宋辞晚则飞速取出天地秤中的五毒罐。

  五毒罐:以深渊奇石炼造而成,可收取五毒虫豸,认主炼化后,以其食人吞诡,反哺自身。

  这个抵卖巨人村长怨念情绪而获得的五毒罐,派上用场了!

  宋辞晚浑身汗毛直竖,她不知道许家豸园为什么会突然失控,或许是因果报应,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是现在都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她调动真气,将手中的五毒罐一拍,五毒罐倒飞而起,一股吸力从中涌出,地上那些飞速向她涌来的蜈蚣就如同一道彩色的潮水般,汹涌着被五毒罐吸入了其中。

  宋辞晚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许家造反的又何止是豸园的虫子?

  世上或许当真是存在有因果报应的,身在地底密室,将自己藏了个严严实实的许峰,就正在经历他的因果报应。

第65章 因果报应

  宋辞晚手持五毒罐,在纸鹤寻踪符的指引下,遁术展开,踏入了豸园之中。

  豸园乱了,比外头的许家还乱。

  数不清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虫子从地底下、从房屋中、从树丛里……甚至是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

  原先看守豸园的都是炼筋煅骨的壮汉,现如今,这些壮汉一个个都被虫子啃成了人干。

  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豸园乱时,这些原先炼虫玩虫的人面对疯狂暴动的虫子们,竟无一合之敌。

  混乱的人声与虫鸣声中,又还有鼠类的吱吱叫声。

  宋辞晚遁术穿梭,气息隐藏,像一缕轻风越过虫海。

  所过之处,五毒罐如巨鲸吸水,将触及范围内的虫子尽数吸入罐中。

  鼠类的叫声响动在绿树深处,宋辞晚循声而去,一眼就看到一只足有三尺高的巨型灰鼠!

  这灰鼠人立而起,鼠爪挥舞着一根哭丧棒,口中一边吱吱乱叫,一边喷吐细沙。

  一蓬蓬的细沙被它吐出,大量的虫子在细沙的攻击下死亡。

  然而又有更多的虫子,或是跳跃而起,或是挥动翅膀,噗噗噗飞落在它身上,或是啃噬它的皮毛,或是往它眼耳口鼻等一切孔窍处钻去。

  鼠妖浑身皮毛破烂,鲜血斑斑,它吱吱叫着,一边用哭丧棒打虫,间或腾出一只爪子捞取身上的虫豸。

  一抓一把,它便将这些虫子塞进口中,嘎吱嘎吱地嚼碎了吞进腹内。

  而在它身后坐落着一间竹屋,竹屋的门窗都被封死了,墙壁上贴着灵符,只是那灵符如今色泽黯淡。

  又有数不清的怪虫贴在那竹屋的墙角根下,拱动着、啃噬着竹墙,竹墙越来越薄,越来越薄。

  鼠妖连忙对着竹墙喷吐细沙,墙根的虫子立时便死一大片。

  然而这些细沙虽则是杀了虫,可同时也破坏了竹墙,竹墙越来越薄了,一副随时都会破洞倒塌的模样!

  鼠妖顿时气急,对着那竹屋边的虫子便是一阵吱哇乱叫。

  宋辞晚听不懂妖语,不知道鼠妖在说什么。

  可那竹屋内,却在此时传出一道清脆柔和,略带紧张的少女声音:“阿乖,你莫急,我不怕的。只是几只虫子而已,我这么大一个人,还、还能怕小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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