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40节

  真气一指,被她托在掌中的那只纸鹤便仿佛骤然有了灵性般,那颗尖尖小小的头颅微微一动,纸鹤便扇动翅膀,向东飞去。

  宋辞晚心中微微松一口气,纸鹤飞起来了,这至少说明了周大娘的女儿没死。

  只有人没死,纸鹤寻踪术才会有反应。人要是死了,以宋辞晚目前还很初级的寻踪术来说,这纸鹤根本就不会动弹。

  她拉住周大娘,再次施展遁术,飞速蹑上了在前方飞舞的纸鹤。

  纸鹤轻盈地扇动双翅,飞舞时灵光隐现,破败的街巷间,一缕微风在暗影中相随。

  越往东去,却见房屋倒伏的情况开始减轻,有各种深宅大院次第出现。

  城东这一片,是整个宿阳城最为富贵的地界!

  权贵的房屋,不但地基打得更深,用料更为扎实,还有些人家,甚至会布阵护宅。

  被鼠妖带走的珍娘,不在城外,也不在城中某些阴暗的僻角,却居然是在城东?

第62章 纸鹤寻踪

  宿阳城东,许家。

  许家一门两先天,在宿阳这座不大不小,偏于天南的城中,着实称得上是权势宣赫的大户。

  跃东坊有一整条街都是许家的,从内宅到外宅,从假山到庭院,从园林到道场,无一处不奢华,无一处不精致。

  三千家丁,包含护院门客,又有多不胜数的丫鬟婆子,还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将这宅邸装点得锦绣温柔,千娇百媚的众多内眷侍妾。

  如此繁盛,如此排场!

  可是当碧波湖动荡,宿阳城眼看将有覆灭之危时,如此赫赫扬扬的许家,也免不了在动乱中慌了章程。

  其中最直接影响到许家的一点是:蛟龙升空洒血的当时,许家二位先天,从家主许宗良到少主许峰,俱都赶往了碧波湖。

  他们先收了普通龙血,后来许宗良又贪心想收集金血。

  结果,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就被金血灼烧而死!

  当时只将许峰吓得魂飞魄散,他连父亲的残尸都没敢收回,就连滚带爬离开了碧波湖。

  同时许峰也受了重伤,被金血烧掉了半条手臂!

  宋辞晚带着周大娘跟随纸鹤寻踪符一路向东,直到那纸鹤停留在许家的院墙外。

  纸鹤扇动翅膀,辗转徘徊,却并不飞入墙中。

  宋辞晚细细感应,有些明白了,这座宅院中应该是存在有守护阵法,因此纸鹤不能入内。

  她当下带着周大娘又快速离开跃东坊,然后在距离跃东坊不远的一处空宅中将周大娘放下。

  宋辞晚叫周大娘在这里藏好,并告诉她:“许家不好进,你留在此处,等我消息。”

  周大娘有些紧张,但也明白自己不能给宋辞晚添乱。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在身侧攥了攥,一叠声道:“好,好,我便在此处等候,绝不乱走。”

  宋辞晚转身时,她又忍不住道:“宋娘子,我那珍娘若当真在许家,你方便的话……能将她带出来,那就带。倘或是有不便,那也是她的命,咱们就不勉强了……”

  “许家,许家是大户人家,留那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渐渐低弱。语气中满含着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自我怀疑。

  宋辞晚摆摆手,没有多说什么,身形一晃便快速遁走。

  许家,眼下其实正乱着。

  乱到什么程度呢?

  碧波湖动荡虽未大面积震毁许家的房屋,却也零零散散地震塌了不少东西。

  比如花园中的凉亭,内宅池塘边的水榭,又或是某处园林中的花房架子,再或是建造得稍微不那么牢固的下人房……

  有建筑倒塌就必然会有人员受伤,还有些体弱的,在先前龙女啸叫响彻全城时,当时便被直接震死,丢了性命。

  比如说最近正受许峰宠爱的一位娇弱侍妾,她就死在当下。

  又比如说许峰的妻子,许家如今的嫡长媳严氏。

  严氏正怀着身孕,身体也算得上虚弱。她倒是没死,可当时也动了胎气,如今正倒在床上,一遍一遍吃着加急的保胎药。

  深宅中,家仆们奔走一片。

  府里的大夫也被拉着到处奔忙,随处可以听闻到各种惊叫声。

  即便许峰回来,即便他暂时隐瞒了许宗良已死的消息,可许家的混乱也分毫未能得到梳理。

  因许峰断了半条手臂,他一回府就直接钻进了练功的密室中,根本没空去管府里的乱象。

  下人们于是更慌了,人心浮动,有人忍不住悄悄说:“许多人都出了城,咱们为何偏要死死留在这府中,却不逃出去?”

  ……

  逃啊,谁不想逃?

  可先天家族的威慑毕竟还在,虽有人悄悄出了门,那也不过是零散几个,大规模是没有的。

  宋辞晚于是蹲守在许家的院墙外,仔细观察那些从角门溜出的许家下人。

  角门这边守门的是几个身怀粗浅武艺的粗壮婆子,有个婆子爱喝酒,有个婆子贪财。但凡有那想往外溜的许家下人,只需带上好酒或是足够的钱财,便能从这角门得到通行。

  宋辞晚最终盯上了一个眉眼灵活的清秀小厮,听这小厮与婆子对话,婆子说:“哟,是雨书小哥呀,怎么,你不守公子的书房,这是要往哪里去?你不会也要离府吧?”

  名叫雨书的小厮说:“赖婆婆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也要离府,今日有人离府了吗?小子我不过是见书房里的墨灵香有些短缺了,怕怠慢了公子,因此赶紧出去采买罢了。”

  说话间,他自然而然地从袖中溜出一个荷包递给了赖婆婆。

  赖婆婆笑眯眯接过,连忙说:“好小哥儿,你说的都对。是我老婆子傻咯,老眼昏花的,万事糊涂。嘿,去吧,去吧,快去快回!”

  雨书便整了整衣襟,昂首阔步走出角门。

  宋辞晚在他出了角门,又走过一条长巷,而后来到一片拐角处时,悄无声息地打晕了他。

  这书童其实是有功夫在身的,他看起来清清秀秀,实则也修炼到了炼筋期。以他这个年纪,这修为放到普通凡人当中来看,其实也颇为不弱了。

  只不过宋辞晚亦早非从前的宋辞晚,她不但修为更高,手段也更多,要对付这么一个炼筋期,真是轻而易举,不必多言。

  宋辞晚另寻了间空屋,将雨书放进去,然后施展入梦大法,又将此人从梦中唤醒。

  迷迷糊糊间,雨书醒了过来。

  醒来的那一瞬间,也不知怎么,竟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将他笼罩。

  “我……我这是在哪里?此处,为何如此美妙?”

  朦胧间,似闻幽泉汩汩流淌之声,又有玉树成林,烟雾环绕。

  花木扶疏时,仿佛可见勾檐翘角,铃声叮当。

  再抬眼,又闻鹤鸣晴空,有一黄袍的仙人,骑鹤而来!

  雨书看呆了,他不疑是梦中,只觉自己是有奇遇,一脚便凭空踏入了仙境当中。

  “仙长!”雨书扑通一下,便屈膝跪地,“仙长教我!仙长可是来指引小子成仙的?”

  黄袍仙人骑鹤在空中,一扬拂尘,徐徐说道:“你有罪孽,吾不教身染罪孽之人。”

第63章 入梦寻真,是耶非耶

  朦胧的“仙境”中,雨书自然并不知晓,这“黄袍仙人”原来竟是宋辞晚所化。

  宋辞晚道:“汝身染罪孽,竟也误入此间,还不速速离去?”

  最后这“离去”二字却不一般,出口时竟是有雷霆相随。

  霎时间,天上雷云聚啸,闷雷之声滚滚而来,直震得雨书五脏六腑都仿佛是要移位了一般。

  雨书慌慌张张地跌在地上,又连忙爬起来,心中对于这位仙长之威,却是既敬畏,又欣羡。

  他慌不迭辩白:“仙长,小子自来勤恳良、良……”

  也不知怎么,这个“良”字吐出来,雨书的舌头却居然打结了!

  他其实是想要说自己勤恳良善的,可是结舌半天,这个“善”字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到这一步,雨书哪还能不明白,仙人洞察秋毫,对于凡人的人生,再没有看不透的。

  他空口辩白又有何用?

  想到自己明明有了仙缘,却偏要就此擦身而过,一时间,雨书真是悲从中来,又痛又悔。

  他有一种自己的小机灵,当下便再度张口,却是嚎啕大哭起来:“仙长,小子并非要做恶事,实在是小子打小便在府中,生来便是下人。主子有命,小子又岂敢不听?小子当真是逼不得已啊!”

  “仙长,小子知错了!求仙长赐予改过机会,小子自今日起必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黄袍仙人”微微颔首道:“若要改过,必先知过。你说你错了,那你倒是仔细辨明,你错在何处?”

  “我……”雨书张口,却又顿住了。

  在宋辞晚的视线中,天地秤却是徐徐浮现。

  【人欲,贪、痴、喜,二斤三两,可抵卖。】

  【人欲,忧、惧、悔,一斤八两,可抵卖。】

  宋辞晚看着这两团气,并不意外,但也有些喜悦。

  她原本只是想抓一个恰当合适的人,搜刮一番他的人生经历,以方便她接下来冒充入府。

  这人反倒又给她提供了丰富的情绪价值,那这就是附加的好处了。

  附加的好处,不但应该要,还可以要更多。

  于是,接下来宋辞晚更是将“黄袍仙人”这个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

  她时刻注意引导雨书的情绪,使他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惧,一会儿怕。

  一会儿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一会儿又是痛哭流涕,恨憾无常。

  人的情绪怎么能有这么丰富呢?

  不,人的情绪还可以更丰富一点。

  谁叫眼前这位,他是真的坏啊!

  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那小丫头也是自个儿傻,我……我只是给她一把糖,她就跟我来了府里。”

  “小子其实也是不忍心,可是公子他,偏爱这嫩生的。又不喜欢买进府里的,又嫌弃那下聘礼抬进门的腻歪。只有这十岁左右,拐来的,骗来的,公子说那才有劲儿……”

  “呜呜呜,小的是当真不忍心!可是小的若不出手,公子便要对我家小妹出手!”

  “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我真不想啊!”

  他哭得五官都扭曲了,一双手捶打在地上,直捶得皮骨皆烂,鲜血淋漓,一团强烈的情绪再度被天地秤采集到。

  可是此时此刻,宋辞晚的情绪却比他还要激烈!

  一腔怒火便如那深渊之火山,轰然喷发,直冲天灵。

  宋辞晚从未有如此刻之愤怒!

  她修炼坐忘心经,向来情绪已是越发稳定。要使她怒火至此,那位许公子当属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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