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话铸长生 第6节

  “夏季,每次下雨了,你都会跑去树上捉知了蝉,说要把它们放在洞里,不然知了翅膀淋了雨,就会死…”

  “所以纵然乡邻都说你傻,但我和你哥哥,却都觉得你很聪明;谁家孩儿这个年龄能观察到这些呢?”

  “因此乡邻们都喜欢逗你,我也觉得你很可爱,纵然你哥哥被征去了,不管别人和爹怎么劝说,我也下决心,要将你养大。”

  秦月茹擦了擦眼角,故做轻笑说:“嫂嫂说这些,就是希望你不要怪以前那些乡邻们,他们逗你,拿你当玩笑,其实没有太多恶意,你如今有了这般手段,可不要记他们气…”

  “他们笑我,确实没有恶意,那是因为我不如他们;如果一旦知道我有成就,强过他们,那就不一定了。”

  见秦月茹闻言脸色微变,纪缘连忙补充:“我不会记他们气的,人无害虎心,虎岂有伤人之意呢?嫂嫂放心就是。”

  “那我们明天要回十里亭嘛?”

  “不,嫂嫂明天帮我带束(学费)找羊老先生,我要跟他学习草药和识字。”

  “好…”秦月茹有些担心,有之前卖绢的钱,当束(学费)是够了。

  以目前经济状况,能供得起一个半大小子读书么?

  但她没有反对,无论如何辛苦,哪怕后面再去找人借钱,她也决定,供纪缘上学。

  “我困乏了,嫂嫂也快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油灯早已熄灭,耳边响起平稳呼吸声,秦月茹安然睡去。

  黑暗之中,纪缘却睁着眼睛,露出思索之色。

  “我记忆之中,那无穷灵光,每一道灵光都是远超【蜈蜂袋】千百倍的至宝,要是随意炼出一门,才是真正蜕凡脱俗。”

  “可惜,我现在竟看不明晰祭炼详细方法;仅有一二门,也不懂那所需的材料,到底是指什么,要从何处寻…”

  “唯有先读书识字,试试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之中去寻了。”

  不止如此,要想改变目前生存环境,也唯有跟‘羊老先生’学会草药知识,才能靠采药、卖药改善生活。

  ……

  “不好了!伍老爷昨夜死了!”

  “真的假的?怎么死的?”

  “是真的,刚才见伍家老小俱丧着脸,说是突发疾证。”

  “不可能!昨日他还邀老夫前去参加他的婚宴,老夫见他面色红润,吐气有声,这可并非疾证之象。”

  “,听说尸体都有些僵了,今天早上丫鬟敲门才发觉。”

  “这…竟有这等怪事?按说疾证,他也该呼喊挣扎,或抽搐惊厥,怎的伍家都没人注意?”

  “,这谁晓得呢?要不羊老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您老人家医术高超,说不定能起死回生呢?”

  “我才不去,要我说,他死的好,真是天要收他,让青塘少个祸害。”

  此言一出,许多人似愕然吓住了,纷纷禁若寒蝉,不敢再做声附和。

  …

  饶是早有所料,秦月茹脸上依旧难掩震惊。

  伍大贵真死了。

  不管她信不信,整条街都在讨论纷纷。

  除了‘羊老’没人敢说死的好,但从大家跟过年似的表情,能看出,这差不多是弹冠相庆。

  “羊先生就在下面,嫂嫂愣着干什么?快拿上钱跟我去找他。”

  “哦喔!”秦月茹反应过来,带着昨天卖绢换来的五缗制钱,牵着纪缘跑下楼去。

  果然见客店前街边不远,站着个身穿褐衣,花白头发,山羊须的枯瘦老者。

  “羊先生!羊二舅留步!”纪缘大喊。

  “嗯?纪二娃子你乱攀什么亲戚?谁是你二舅?”羊燮闻言,脸色篾然。

  羊燮不止是青塘乡的大夫、教书先生,也兼任着乡‘有秩’掌诉讼,跟‘游缴’伍大贵,‘啬长’陆二虎三人,并列为乡三老。

  乡三老,就是乡下最基层的官吏,是整个青塘钱、名、权最重的三人。

  “羊二舅。”秦月茹跟着叫了声。

  羊燮不咸不淡点了点头。

  秦月茹母亲跟羊先生的夫人同姓同辈,虽然不是亲姊妹,但也是五服之内,叙以姐妹之称。

  所以,她能叫羊先生二舅,伍大贵纵然觑觎秦月茹,顾及羊燮,也不敢太用强。

  “二舅啊,前天我才花一百钱从你这儿买了朱砂呢,当时你可是满脸慈祥,都恨不得快叫我二舅了,你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纪缘吐槽。

  “哼,朱砂剧毒之物,谁知道你拿去干了啥坏事,现在伍大贵暴毙,不会是你给他喂了我的朱砂吧?”

  羊燮说着,厌恶摆袖:“我告诉你别乱喊,要是你小子拿朱砂害了人,吃上人命官司,可别牵连我老人家。”

  “咳咳,不会,我是来找二舅你,想跟你学习读书识字的。”

  “什么?就你也想读书?也不看看你家有几两钉,笔墨纸砚皆千金之物,我可贴不起,滚滚滚…”

  羊燮拂袖转身,往家里走去。

  纪缘拉着秦月茹赶紧跟上,眼看羊燮就要关门,他硬是强挤着钻入门缝,又撑开门让秦月茹进去。

  羊燮被缠的没办法,只能让二人进来,才关上门,自顾自坐在院中说:“要喝水自己倒,你舅娘不在家,我可没空伺候你们。”

  “二舅啊,我当然不会白让你教我读书识字,我带了束来的。”

  “束?有多少?”羊燮眼睛一亮。

  秦月茹直接从包袱中,取出五缗制钱,放在桌案上。

  “这…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多钱?”羊燮惊了惊。

  “伍大贵的聘礼,他不是死了嘛?都卖了给二舅你,这够诚意吧?”纪缘毫不在意说。

  “咳咳,虽然有些少,但是念你虔诚好学,聪慧机敏,是个读书苗子,我勉为其难收你了。”羊燮一把将钱全部捞入怀中,背着手起身,迅速跑入里屋。

  不多时,又端着茶水和瓜果走了出来,给纪缘二人倒上。

  “来来来,别客气,月茹啊,你爹身子还好吧…”

  热情好客,比之前简直两个模样。

  “那我现在能叫你二舅了嘛?”纪缘似笑非笑。

  “能,怎么不能?好孩子,你再给五缗,我叫你二舅都行。”羊燮打趣说。

  此老也是个妙人,出了名的吝啬爱财。

  他虽是乡‘有秩’,但可不比伍大贵,除了两袖清风的名气外,也是穷困潦倒惯了。五缗钱,对他可不是小数目。

  “那刚才?”

  “咳咳,我那是指,你以后在外人面前和课堂上,要叫我先生。”

  “好的二舅。不过我不止要读书,还想跟你学些医术药理。”

  “什么?那不可能,难道你不知那是我羊家的家传绝学嘛,传内不传外,传女不传男。”羊燮惊而站起,满脸坚决。

  秦月茹和纪缘正有些失望,忽听羊燮说:

  “除非,你再加五缗。”

第7章:既通法性难会根源

  纪缘最终没能如愿让羊燮答应传授医术药理。

  以他们目前的状况,要再拿出五缗钱,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羊燮倒是答应,让纪缘从明天起,到乡中学堂听课,书本、笔墨纸砚自备。

  而后,每半年交学费一缗钱。

  此外,有闲余时间,可以到药铺跟着打杂帮忙,不说医术,却可跟着学些药理。

  …

  当天中午回到十里亭,纪缘收拾好,就再次进入【卧龙岭】山中。

  昨夜袭杀伍大贵,让他对于【蜈蜂袋】的领悟,又深了一层,也明悟了此宝的许多缺陷。

  “不知是我的心神太过弱小,还是其它原因,总觉得无法圆融如意。”

  驾驭一只虫豸,竟比驾驭一群更为艰难,尤其是进行一些细微动作时,让纪缘身心俱疲,浑身虚弱。

  不单如此,【蜈蜂袋】现有虫豸三千余。

  若想收束更多虫豸,便得再次放血行符,而无足够虫豸相互吞噬融合,这门法器,便难以进益。

  “要么,就是我缺少某种奇异力量,或者说法力,去真正催使法器。”

  “要么,这蜈蜂袋本就并非正法,虽然凡人念咒就能催使,却会汲取人的心神体魄,让人愈发虚弱。”

  “又或者,这两种都有。”

  “这世间既然有仙人妖魔,志怪之说,未必空穴来风,那么肯定便有些真正的修炼之法。”

  “要是我能获得修炼之法就好了…”

  这一切,又都走向了读书识字上面了,要想了解这个世界、了解天材地宝、宇宙奇珍,乃至种种仙魔奥秘,唯有先读书。

  若不识字,就算捡到‘天书’都不认识。

  这般想着,纪缘打开【蜈蜂袋】撒出密密麻麻虫豸,飞入林荫之中。

  继续采食小兽,来喂养这些虫豸。

  到下午擦黑时分,收拢虫豸回家时,竟又寻到两株【蛇血兰】带回家。

  若并上之前采的一株,差不多刚好一斤,算是真正凭自己赚了二十钱,弄够了一些前期的学杂费。

  次日一早,便又起床到青塘乡学堂,跟随七八个青塘孩童一起,开始从羊燮学习文字。

  中午放学,就到药铺帮衬。

  下午回家,帮着嫂嫂干些杂活,进入【卧龙岭】边缘逐步探索,顺便喂养虫豸。

  每日都这般,三点一线,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转眼,秋去冬来,半年时间过去。

  由于前世本就是大学生,不算彻底文盲,触类旁通之下,纪缘学业增长极为惊人,短短半年时间,就认全了大部分此世文字。

  惊的羊燮差点掉了下巴,直呼‘圣贤’‘神童’之象。

  不止如此,凭借着虫豸偷偷翻阅羊燮的珍藏医术,纪缘也学到了不少药理、草药学。

  短短半年,凭借销卖几株‘偶然’得来的珍惜药草,积累下数十缗钱财。

  ……

  又是一年春分。

  十里亭,纪家依旧是土墙茅屋,不过却多修了一间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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