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神话铸长生 第5节

  只是惊诧于纪缘小小年纪,杀心竟然如此之大。

  “哼,此獠做恶多端,鱼肉乡里,杀了就杀了,正好除害。”纪缘小脸儿一皱。

  秦月茹闻言说:“可…我不想让你杀人,你才小小年纪,有这般异术本领,又智慧聪颖,以后定有大成就,现在这样动辄杀人行凶,日后难免误入歧途…”

  “我想你若是能惩戒他一番,让他不敢再刁难我们,也就足够了。”

  纪缘摇头:“嫂嫂不知,这恶人不除,终究祸害好人呐。我辈当行霹雳手段,才是菩萨心肠。”

  秦月茹默然,她不明白什么是‘菩萨’。

  伍大贵仗着游缴身份,百姓人家若不给他上交足够好处,就肆意摊牌徭役,军役,把人家中壮年男丁,远调万里。

  又放高利贷,强买强卖土地田产,虽未杀人,但也确实弄的许多人家破人亡,乃至卖儿卖女,青塘乡人人畏惧,堪称一害。

  她觉得二娃子说的很有道理。

  但她又担心昔日那个善良乖巧,人骂他他不还口,打他他也不恼的二娃子,一朝掌握异术,就变成一个杀人狂魔。

  “那,你要如何杀他?”

  “简单…等天黑,我就让他了帐。”

  ……

  伍氏宅邸,灯火通明,僮儿、丫头,家丁都忙着贴红花,挂红灯。

  “不是说那秦小娘子生性最为刚烈嘛,往昔你数次去说皆不允,怎的答应的如此轻易,还主动来见我…”

  “什么禀性刚烈,我吴婆子活了几十年见的女人多了去,哪见过真正刚烈的,不过是秦月茹装出来给人看的罢了;能得老爷您青睐,这十里八乡,是多少人做梦都想的。”吴婶嗤之以鼻。

  又谄媚说:“再说伍老爷您在青塘一手遮天,又有朝廷官衔,那些泥腿子,谁敢不从您的意愿?”

  要不是她吴婶儿自忖没那个姿色,她自己都想倒贴给伍大贵,何必替秦月茹那‘小骚蹄子’牵红线,白白将这场富贵便宜她人。

  转而想起白日所见,那年龄虽小,却不卑不亢,气度轩昂的纪二娃子。

  伍大贵面色微凝:“但我总觉得,这纪家小儿有些不对。”

  那小小少年,根本不像此前传闻的痴呆傻儿;其身躯瘦小幼弱,眸子炯炯有神,极为灵动,甚至不似寻常乡人的麻木眼神。

  腰挂皮囊,龙行虎步,反倒有种莫名出尘的感觉,难以言喻。

  令伍大贵隐约有些熟悉,依稀竟有一丝他曾经远远见到那自称‘炼气士’时的感觉。

  记忆中那人,身穿绣着奇异图案的大红袍服,朱发青脸,腰悬葫芦,手持拂尘,骑在一头硕大白毛异兽背上。自称‘紫盖山朱崖洞炼气士’。

  那是十几年前,他到郡府上缴青塘乡丁口黄籍时,偶然所见。

  却震惊的发现掌握百万人生死的太守、将军,皆恭敬的侍候在那‘炼气士’面前,毕恭毕敬。

  而后,那‘炼气士’坐骑,四蹄生云,竟腾空而起,飘摇直入九天之上。

  也正因此,十余年过去,那震撼场景,依然会时不时清晰划过伍大贵脑海。

  刚才见了纪二娃子,他就一直有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却未曾细想。

  这会儿细细一想,竟愈发的感觉,与那骑兽跨虎,飘渺神秘的‘炼气士’竟有一丝丝相似。

  “听说他几天前遭了雷抓,不止毫发无损;醒来之后,癔症痴呆痊愈,变得聪慧早熟…”伍大贵眼眸精光闪过。

  “是啊,乡里传说,现在的二娃子根本就是妖精附身变的。”吴婶不知其意,也随口跟着附和。

  转而却是一愣:“伍老爷,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会信这些乡野愚传吧?”

  “乡野愚传?呵呵呵,你懂什么?”伍大贵嗤笑。

  作为‘游缴’能时常到邑城、郡府接触一些大人物和大事件。

  别人不知,他却清楚,这世上,妖、魔一类虽凡俗罕见,但却真实存在,且向来为数不少。

  月前邻郡澜江水涨三千尺,淹没沿岸数十万人,传闻水中有百丈异物蹈海翻波,自称‘龙君’,要每年索求童男三千人。

  现在郡府还张挂着朝廷‘治水’黄榜,

  据说是大王陛下悬赏万金,祈求‘炼气士’治水斩蛟呢。

  远的不说,近的陵阳郡这数千里【卧龙岭】中亦有不少怪事,进入山中的乡民、军吏、采药人,甚少能有活着回来的。

  上月见着青塘上官,泽县邑守,邑守老爷还说,这卧龙岭里只怕也出了妖怪,让他们这些乡官,封禁山泽,约束百姓不许轻易进山呢。

  “那您的意思,不会是要退婚吧?”吴婶面色有些难堪。

  为了这事儿,她来回奔波不知多少次,出了不知多少力。

  要是伍大贵要退婚,那许诺给她的三缗制钱,岂不也要泡汤?

  “放心吧,我只是联想到一些其它的事而已,这秦小娘子,老子要定了。”伍大贵摇头,想起秦月茹娇俏模样,婀娜身材,心头一阵火热。

  “来人,给吴家妹子取三缗大钱。”

  …

  待送走一脸满足的吴婶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伍大贵并未上榻歇息,而是独自回到书房,点燃油灯,取出纸笔。

  “呵呵,区区乡野小儿,管你是不是真的妖怪附身,老子要杀你,都不用自己动手,一封书信,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

  伍大贵心头冷笑着,又仔细检查一番,才盖上青塘游缴印,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之中。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的家丁,侍立门外。

  “你骑快马,连夜将这封信送到泽邑李判官处,说有青塘乡人纪二,疑为妖邪附身,善以妖术蛊惑刁民,肆意敛财害人,无人能制…”

  黑衣家丁不敢怠慢,接过书信揣入怀中,恭敬退去。

  “某这是禀公办事,这下,就是秦小娘子,也不能怨我了。”伍大贵心头想着,对自己如此处理,极为满意。

  要是直接找人弄死纪二娃子,那秦小娘子,以后指定跟他闹。

  先禀报朝廷,等公文下来,这下子再召集乡人,当众烧死那纪二娃子。其定无活路,秦小娘子还无处挑他的理儿。

  因顾念着明天一早娶亲,伍大贵也无心在去其她小妾夫人处过夜,独自歇在榻上。

  很快,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卧房中,响起伍大贵如雷一般鼾声。

  “噗呲”窗纸破裂,一只豆子大,漆黑如蜂的异虫,扑棱着双翅,飞悬在漆黑之中。

  循着呼吸气息,异虫悄无声息,落在伍大贵上唇。

  伍大贵似有所觉,砸吧着嘴,翻了翻身,又彻底睡熟。

  虫豸缓缓爬动,从他宽大的鼻孔钻入身体。

  少顷。

  “呃!”卧房中,一声闷哼。

  呼噜声、呼吸声,一齐停滞。

  “嗡嗡嗡…”虫豸沿着来路,飞出窗外,漆黑甲壳,隐入夜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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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真如初具源无性

  青塘乡客店房中。

  纪缘趺坐在地,手中捧着【蜈蜂袋】双眸微阖。

  秦月茹坐在床上,手撑着头,目不转睛看着。

  少顷,囊中有嗡嗡声响起。

  秦月茹抬头看去,窗户缝隙‘扑嗖嗖’飞来一只绿豆般漆黑甲壳虫,落在纪缘掌中。

  借着桌上昏暗灯火,隐约能见那只漆黑甲虫身上,有丝丝腥红血迹。

  见纪缘睁眼,秦月茹忙问:“这就好了?”

  “嗯,我以虫豸,自鼻窍循缝入肺,剪断了他的气管儿。”纪缘点头。

  “那他会死嘛?”

  “哈哈,那必然会,若这都不死,他必然也不是凡人。”纪缘呲牙一笑。

  秦月茹闻言怔了怔,松了口气,仿佛压在胸口许久的一块巨石被搬走,浑身轻松。

  又有些难以置信。

  二娃杀个人,竟这么简单?

  仿佛只是吃饭喝水的功夫。

  “嫂嫂,今夜安心睡吧。”纪缘将虫豸收入【蜈蜂袋】中。

  “那你呢?你不睡?”

  “我要想些事情,等会再睡。”

  这时,身影从身后响起,纪缘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秦月茹从背后抱入怀中。

  “嫂嫂,你…”感受紧贴后背的柔软,纪缘脸通红,奋力想要挣脱。

  “一想起你刚才杀人了,我心头就忍不住心神不宁…”秦月茹不由分说,抱起纪缘躺在床上。

  双臂从背后紧紧搂着纪缘。

  感受着秦月茹娇躯有些颤抖,显得心中极为惊惧紧张。

  纪缘微叹了口气,没有再挣扎。

  她终究只是个乡下女子,一生没出过方圆百里。

  “二娃,不会被人发现是你做的吧?”

  “应该不会,除非对方不是凡人。”

  “你现在说话怪怪的,说的好像你不是凡人一样;你不会真像乡邻们所说,是妖怪变得吧?”

  “那嫂嫂信嘛?”

  “我不信,你是我把屎把尿拉扯大的,虽然…虽然你现在懂的多了,厉害极了,我却知道这依然是你。”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以前你很粘我,很胆小;别人打你,你不会还手;别人骂你,你从不恼火;别人问你有姓无姓,你却痴痴说你无性,哈哈哈哈…”

  这个性,指性格;并非男女性别。

  “无性,岂不是成泥捏的了嘛?俗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嘞。”纪缘摇头。

  “是啊,但你那时很善良,记得刚嫁过来时,第一次见你,太阳很大,你却顶着太阳,撅着屁股独自趴在路边儿。”

  “我问你在干嘛,你却说,你在给蚂蚁遮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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