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中者,据灵脉,占仙城,幽幽灵机自其中出,揠养元神大道。
得其下者,励其心,磨其志,灵韵漫步,道痕加身,立不世之道基。
天渊幽土有上品仙城十尊,中品仙山、水脉一十八道,下品灵山大泽二十一座……
上品仙城、中品水脉仙山,灵机喷发,自有规律;下品灵山大泽,道韵浓郁。
合为幽土机缘四十九道。
然十二域金榜,每榜百二十八人,外加幽土诸脉自有真灵“罪”族其在。
这半寿元神甲子可不再是如过家家般的挑战上榜了,谓之,胜者成道,败者食尘!
武萱掌托太阴玄仪幡,五火七禽折腰扇,双子宝镜定诸形,眸中神光笃定,愈发威严。
蝎子精,周身紫阳气难掩,倒马毒蛰可毙仙,天河宝梭指尖转动,眸间邪魅流转,却也面上与女君武萱颇为敬服。
十八血眼九首龙,颠天倒日钳山动,身现九首魔龙相,血海难盖鬼母颜!这北海血魔道的禁术-九首血龙道倒是在血神子手上重新现世,威能不俗。
黄天妙道符法高,天火赤符焰滔滔,指掣仪轨雷公现,不及玄黄太归元。
正谓黄天祭酒尤雪,指掣雷火朱紫,劾召豢灵阴兵,以黄天玄髓气为本,掌托三尺三寸鞭,几乎就是一个复刻版的小武庸。
便只看看黄天道兵法到底能否在此大世,展露一番头角
东海一脉只留下两脉值守,余者皆御丰都幽游天宫,自东海、扶摇一路遁云海,入青冥,举族相送四尊入天渊试炼。
丰都幽游又再显化阴世法域,直接横于天渊之上,威凌诸修。
以这般神威警示,想来也没多少人敢打这四尊的主意了吧?
至天渊幽土将开之时。
武庸又侧身右指轻点腰间青丹葫芦,待得葫口顿开,四枚金丹正从葫芦中飞至几人身前。
“这里有四枚大丹,是我平日调和三才,采炼天地,以法力为炉,道意为鼎,每日修行即炼,及至七年,壁挂朱砂之色、白汞之精而收丹。”
“你们四人一人一颗,若遇到了无法力敌之人,捏碎金丹抽身离去便可!”
“期间唯有高天黄道一击,顷刻便叫其毁天灭地,无可阻挡。”
“这丰都幽游会在天渊之上横挂三十年,这期间,我会一直待在此处,直至你等归来。”
“去吧!”
武庸从青丹葫芦中分出四粒大丹,那是分别蕴含著他高天黄道的四道大术,寻常真君遇见,也难阻挡。
得天边帝钟再响。
玉京之下那片虚无的天渊之中渺渺茫茫,一座四四方方的大陆猛然出现在万真眼前。
这块大陆道韵蓬勃,即使以武庸星瞳相望,亦是看不到边际,料想当是比九州的任何一州还要巨大。
幽土显化,那名登金榜的诸修自然也是齐齐动身,眼见这无垠天渊中霎时间便是千百道流光自四面八方同时遁入,场面极度壮观。
元神甲子、幽土征伐便从此刻开始。
亦是此时,天渊就此封闭,九州诸界,无论是渡劫近仙、半仙尊老,亦或者是高居天上的诸仙,在试炼中也再不允许直接插手……
天渊刚闭,诸方世族道统,或留下一脉行走、或定下差事,惟东海一脉却是入定般占了一方。
丰都幽游寄托虚空,正挂在天渊之侧,自诸州之也往那穹空望去,常能见到其上阴土中有阴灵飘动、往来种作,这阴土之灵倒与现世也颇为相似。
“道官大人好风姿!”
只听得一声银铃轻笑,一妙龄女子陡然从半空中跨入丰都幽游,御风而转,便轻飘飘的落在了这天城之上。
武庸此时正高坐在天城上阁前,腰垮丹葫,十指掐诀,刚刚将丰都幽游寄托虚空,捉拿那天精浮游。
骤闻此声,也不由得眉头高挑。
“袁家长女?”
这女子正是袁仲的长女,先前为阴二郎几人潜入冀州北溟仙城将之绑出的袁氏妙姬。
妙姬者,灵心也。
“你父亲,入幽土了?”
见虚空已固,武庸转身就收了神通,任由那女子上得高阁,两人自然而然的并肩入阁。
其中几位尚在擦拭铜炉、香壁的道童立即撑开阁窗,迎上一壶道茶。
“父尊与沅尊同入了幽土,若能遇到东海诸尊,当是能有个照应的……”
此女屈膝入坐,上半身挺得笔直,美目不住地在武庸面上打著转,实话实说道。
“此大世中,诸域英才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蓬莱如今仍在生乱。父尊悉心嘱咐,却是令我且来投靠道官大人了。”
妙姬轻轻晃著脑袋,眸中水光隐隐,我见犹怜,仿若真的是无家可归的孤苦少女一般。
可哪有身上披著灵宝道袍的金丹孤女啊?
“蓬莱千岛至今还未安定么?”
袁仲如今麾下也不算紧张,倒不至于还未安定下那蓬莱千岛吧?对此,武庸颇有狐疑。
“父亲闻道官建议,蓬莱千岛如今尚是稳固,只其他三方海域,其他几位道官言入大世,进幽土,那三太上宗闭了山门,连带整片外海都骚乱了起来。”
“如今太阴又视我蓬莱如眼中钉,小女子无处可去,只愿能投身道官左右,躲一躲那乱象了……”
相谈好一番功夫,那袁氏妙姬东拼西凑,总算是扯出了一个堪用的理由。
武庸又怎看不穿她心里想的什么,只含笑望著此女,直至她底气愈发不足。
“也好,那便待在这丰都幽游,等到此甲子结束吧!”
摇头洒笑一番,武庸依旧准了其所请。
蓬莱如今与东海的关系可是颇近,甚至那阎浮阴世,等到将来武昭身兼幽天府君位,便让其与袁仲稍加走动,同入阎浮之西,开幽天府。
与太阴决裂而成孤家寡人的蓬莱袁氏,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助臂!
与这蓬莱妙姬对座相谈,许了其自由出入丰都幽游之地的权利了,才有道人缓缓引其游走丰都,见识这传说中阴世的风情。
武庸坐镇丰都上阁,横立九州当世,威势丝毫不逊于任何一尊三品上族。
东海与扶摇诸真,每逢年岁也是出入青冥,至丰都幽游汇报所得。
而那阎浮阴世,开司数年,也果真如武庸所言,千万阴兵、诸多鬼帅,以及那阎浮幽天之上与界同生的魑魅魍魉无了阴食来源。
此界阴世不过初成,什么弱水冥河、彼岸夹桃皆未成型。
宗庙祭祀、鬼判阴隍之道,自被武庸攥在掌心未曾流出,阎浮阴司刚立不过数年,便力有不逮,阎浮之上的幽天之气肉眼可见的被消耗了一层。
远古八天,以幽天为西北,幽天主君号为“奎木狼”,这幽天之气亦是颇为珍惜,九州数万年未得。阎浮阴界好不容易才有这一小座幽天,补全九州大道,怎容其这般随意倾损?
幽篁府君便著府臣相议,以天香荀氏为介,向东海购置大量的阴灵草、魂珠、六天故气……
“幽天府君何时归位?若是那丰都幽游天宫能入阎浮,端的是能解燃眉之急。”
“毕竟这阎浮阴界可也是那武家道官一山一海、一石一谷生生搭建起来的呐,总归是有著解不开的情分!”
这阴世之属的灵材价格真是昂贵到令人触目惊心,仅仅是两次购置便花了亿数道铢,期间还不知晓琼明、天香与那扶摇捞了多少。是以,此时的阎浮阴司诸官又起了别样心思!
“谁知道呢?人家可是此世当定的天骄,要甲子争仙的人物,哪有心思在这阎浮?”又有人酸道。
此时的北阎西山,仍旧是一片荒芜,只随意立了一座阴庙,再围了西山之下数千亩土地。
这幽天府君之位,短时间内可不像是会归位的情况。
“行了,便是那幽天府君归位又如何?想要阴世灵材,不还得实打实的花道铢去取?”
“真以为上下两张嘴一合,那武庸就会为我等接盘?有这心思不如督促著点,将那阴灵、蓍香几类灵材好生铺下去。”
丰都阴世的阴灵草、魂珠,可直与阴灵食之,甚至可缓缓增长道行,但生长周期颇长,须得好生照料。
而天香洞天的蓍草燃香也可供阴灵鬼魅食气。
二者都不是短时间能自给自足的,整不好,阎浮阴司未来数个甲子的帐本上都得满是赤字。
姜府君刚接手北阎山时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发愁。
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那天香扶摇二族早就算计好的,光吃这阎浮阴司就能吃的他们富甲一方了罢?
思来想去,还是得时时催促那幽天府君归位,他等这批俱数转了北阴一道,化作了阎浮阴司道官的老家伙,可真没油可榨了。
甚至阎浮阴司已经公开向九州、诸界的真修售地下主者阴券,保证持券修者死后,可差使阴兵接引入阎浮,再续阴寿一世。
价分上中下三等,上等百万道铢,甚至有数百阴兵部曲,阴世宫府一座……
也是颇为难堪了!
第246章 接连而至
丰都幽游之地寄托虚空,显圣多年。
而那武庸似乎掌丰都幽游小阴世,又在阎浮阴土占了一席府君之位,且岁岁供阴司无量阴材,可谓是盆满钵满。
自然也是引得了众多的嫉恨的目光,州郡中多有闲话。
然这丰都的闲话可不是谁都能讲的,便常有心怀嫉的肆意挑拨之辈,寒夜为阴兵拜访,强如金丹法师的身份,仍旧被阴灵缠身,自缚而亡。
阴世的恐怖、地府的阴霾,世界之阴的另一面,终于渐渐蒙上九州万灵的心头。
直至。
道庭的来人。
“道官倒是闲情雅致,将道府都搬到了这天渊之侧,真是,羡煞旁人呐!”
那道庭差使直接便是侵入丰都幽游阴世,面见武庸。
然而这话可不是什么好话。
“玉虚殿有印,阎浮诸君需尽快归位,以早日完善阴世大道。”
“道官可须得把这逍遥之心收上一收,既得其位,便要有合其位的担当了。”
“须知德不配位,可是难避栽秧的啊!”
这道庭差使一入丰都幽游,便是冷笑著撂下几句话,随意将一封玉令丢下。
此讥讽之言一出,却是让武庸眼神眯起,仔细打量著此人。
这道庭差使浑身道韵充盈,几道刺目灵光映在武庸星瞳之中,正是护身重宝数件,且一身气机几不逊色于大真君,也不知是哪家上族的道子。
这般没有丝毫尊重的语气,当即便引得此时幽游之地随侍武庸左右的诸真不满。
“大胆!”
那正于此时向武庸汇报外务的总管-晏云月立刻便是掣起广目赤龙宝珠,掌托火龙,暴喝出声。
他自最落魄之时侍扶摇百余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这般当面的辱及武庸,他等与武庸早已经不是寻常的主次关系了。他等皆因武庸成道,扶摇诸修才得以鸡犬升天。
至此时,主辱臣死矣。
晏云月暴起而动,掌推大龙直击那道庭差使,丝毫不惧那袭击庭差的罪名下他会有如何的结局。
“倒是条忠犬,但,你算什么东西?”
那脚踏虚空的道庭差使冷哼一声,大袖一甩便是万千毫光生发,一击就将那赤龙打散,直接将那广目赤龙宝珠震的暗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