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道兵开始的都天灵官路 第180节

  “道官大人多虑了!”

  “伶儿并非是惰生而畏劫之人,这道行亦是一步一步修行而来,入道官门下自无二心。”

  “此番,亦非是空手而来。”

  “昔日仙傀诸多弟子离散,内门榜上尚有两三名罡煞傀师徘徊于蓬莱海,伶儿已与他等有言,愿一同入东海门下!”

  钟伶儿举杯相敬,倾诉道。

  她原在仙傀门中自有些班底,同进同退的话,有一位金丹携数名罡煞,放在何处,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也算是道投名状了。

  哦?

  武庸眉头一挑,高看了这女子一眼。

  钟伶儿人如其名,完美到不似真人的身躯,便如“伶”一般,简直像是一尊精心雕琢、鬼斧神工的女傀。

  心思亦是机巧难辨,有一方道子之风,若非被族中长辈用作工具窃入仙傀,又随手放弃,当得是下一代的道子序列……

  “那便入我麾下,替我调度仆从傀军,可好?”

  “你若为我东海傀军道主,凡有调度,须得听令,魔傀予你,包括你所言的几位,仙傀仆军们也一并予你差遣。”

  “你看如何?”

  武庸思虑左右,开出了价码。

  这青州钟氏-钟灵子,是个颇为正派的上尊,亦是真君之下最顶尖一撮的道子级人物。

  有其作保,这面子倒也能卖!

  何况她是以蒿里古城-豢鬼钟氏的名头投效呢?

  言至酣畅,钟灵子与尤雪见证,武氏庸执契、钟氏伶定约,二者以道主与幕僚之身为统属,立下道契。

  祭予昆仑仙镜……

  双方畅谈许久,直至日落后再相约定,钟氏二人才依依惜别。

  钟灵子归青州,入蒿里古城,再为钟伶儿置一分产业,约莫有宝船一艘、上品法宝一套、随侍一队、灵材宝药无计……

  那蒿里古城,坐落正青州群山正中,乃是传说万魂安息之地,道庭第一尊仙-黑龙古仙建立道庭后,便于蒿里山中封禅。

  后钟氏得赐蒿里山,筑蒿里古城,有森罗殿至今已有无计岁月。

  似钟氏这般大族,钟伶儿若是投了东海,几乎便是再与豢鬼序列无缘,当的是有立身之资给予。

  钟灵子自是不会亏待了这已逝大兄孤女!

  而钟伶儿,亦是将入蓬莱,最起码拢上几名游散在外的仙傀内门弟子,入东海后也有一小块班底。

  “他真会,将那魔傀交予我掌管吗?那可是亿万天魔骸骨以筑,可撼灵宝而不落下风的瑰宝啊!”

  钟伶儿于叔父拜别后再也难掩心头炙热,右掌捏拳,自语道。

  族中老祖视她如无物,仙傀门为景氏所掌之后,便再也不管她的生死,用之便弃。

  若非钟灵子,她只怕也就在族中做了傀儡,与旁系子再无两样。

  可她明明是嫡系宗女,他父亲生前更是前任道子,怎得,便如此待她呢?

  钟伶儿心头怨怼,却是连蒿里都不再打算回去了,入了蓬莱召集拥垒之后便将直投东海……

  而此时。

  长环岛上。

  武庸与尤雪送别钟氏二人,蝎子精、金风子、武灵秀、王等人也拥了上来。

  “那女的,她值得吗?”

  “我没记错的话那魔偶可是……堪比四阶巨灵神傀的东西吧!”

  “当初还挡住了你玄黄衣。”

  蝎子精双手抱胸,迎了上来,望向那离去的背影,不渝道。

  那还不如给她呢!

  “那魔傀由无量天魔骨而筑,除了傀师一脉,我亦是动用不了。”

  “当初若非钟灵子在丹阳撂下一言,黑山诸家,也不会作壁上观,各族也不会投鼠忌器,说不得当初我便是狼狈归家!”

  “这个情,我承了。”

  “何况,一尊三转千机傀师的投效,我们没有理由拒绝……”

  武庸轻笑,一言而决。

  他与那天傀子只怕是两看两相厌,这魔傀不可能会还给云梦一脉,还不如让那小家伙执掌,兴许,会有些意外惊喜呢?

  “哼哼!”

  “没有理由拒绝?”

  “是了,前脚琼明王家为你送上一尊金丹宗女,手捧琵琶,如怨如诉,我见尤怜,后脚豢鬼钟氏的道子,又是将族女托付给你。”

  “府中还养了位绝色尤物、娇媚女妖……”

  “啧啧,乐不思蜀了对吗?”

  一阵冷笑声从后方响起,众人齐齐让开一条路,露出那人的身影。

  只见那赤霓女修窈窕上前,其法冠挽起,以宝簪穿过,一袭霓裳法宝灵光不绝,身形高挑窈窕,腰间并着一柄手掌大小的七色羽扇,美目含煞,凛然不满道。

  “武庸,你南域归来十数年都不着家,是个什么意思?”

  “你这道侣,姑奶奶不当了,谁爱做谁做!”

  武萱眸含火气,抬手便是将那卷金乌帝文往武庸身上一丢,转身便走。

  武庸自南域归来,一转便不见了人影,十余年未见,倒是各方大族一个又一个地往他身边塞人,至如今,家也不会,像个甚么样?

  这般,被逮个正着,武庸却是百口难辩,拾起那金乌帝文,对着武灵秀和尤雪嘱咐一声,火急火燎地便追了上去。

  武萱昭告天下般的要离开,何尝不是因为与他刚结为道侣,二人便分离,之后武庸十数年不闻不问,在海上修风法,如今她好不容易赶来相见,又遇上这般,怎不委屈?

  且这般匆匆,何尝不是内心深处期盼着他的挽留呢?

  二人相识于微末,至如今,却是武庸不该了。

  “武庸,你把我当什么了?工具吗?”

  “南域之行我整日为你提心吊胆,回来后你令人传话说有机缘要修行,我没说什么。”

  “王氏的族中女子送到了扶摇山,我也未曾异议,你今日与那尤雪同乘龙辇,又收青州上族一女。”

  “从来便不顾我的感受吗?”

  “你太傲慢了,你怎得视我、灵秀、徐妙熙、尤雪,甚至那王和紫菱都如同工具一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武萱遁走十数里,落至长环内海之侧,转身便朝着追来的武庸质问道。

  “是我不该了。”

  “不过,我本也无其他想法,只是得一无上妙法,按捺不住修行之欲罢了!”

  “我向你道歉!”

  武庸举起双手,赔笑上前,趁武萱没注意从后方将其环抱而起,致歉道。

  任由武萱百般不满,仍是挣脱不得,她便一口咬在武庸手腕,却哪知一口咬下,连个牙印都留不下。

  真真气人。

  “哼!”

  武萱被环抱而起,拳头若梨花雨点般在武庸胸膛上落个不休,确是一个贞烈性子,然而也只是傲娇发泄,无甚力度。

  “你是知道我的,我心中唯有仙路,随她哪家女子,安能动我心哉?”

  “当然,仙道之外,便是你们了!”

  二人倾心谈吐,再随紫云直通天际,一同漫步在东海之云端。

  “我今世有大运,若是无甚差池,当是仙路能成,再是不济,也半仙无舆。”

  “我之所想,只在那摘道果,开大道,得证长生不朽。”

  “届时,我携你们,一同漫步在那混沌界海、诸天大世,岂不美哉!”

  “你乖一点,不要闹,帮我顾理后方,我主外,征伐四方,届时摄万界,我等齐齐举霞飞升;你在内,帮我定住元从之心,稳固本方国本,好吗?”

  牵住武萱的右手,武庸大袖一拂,无数破碎的画面,在云头上一闪而过,此中有过去、有未来,有熟悉之地、有陌生之所,总之,尽享不可思议……

  武庸与她等,是自微末之时相扶而来,自是有足够的耐心,可他并不享受这般的七情六欲,不妨就此与其交个底。

  如今他距离元神只差一线,元神者,就是在古天庭时代也不算差了,能与天将山神坐而论道,丝毫不露怯。

  若是再前一步,得证仙道,真仙者,入天庭也有星君、真君之号,乃是真正超脱诸世之存在。

  皆是,东海、扶摇一脉,自有鸡犬升天之日,真勿要如此。

  “我知你有天大的造化,你我如何的出身,如何的成长,我会不知?”

  “你再是真君、再是仙人,有谁这般待自家的道侣?”

  武萱瘪着嘴,似是还不服气。

  她已经尽量不拖后腿,尽量不让武庸心系后方了,否则光是长幼不分的武家,又有诸多女修在侧,早便闹翻了天。

  “实在不行……我便不做你之道侣了罢,你自可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元神道侣去。”

  “毕竟我性子又不似徐妙熙般伶俐,我的出身,将来也只会拖你的后腿!”

  再是斟酌一番,武萱望着武庸的英挺身姿,心中愈发生怯,松开手掌,低眉伏首,摇头道。

  若是多年前的武庸,这扶摇山的女主人,她自是睥睨地收入囊中,她等那时,算是对了眼,她亦是极端地享受跟在武庸身侧,万事皆由其做主。

  如今,只怕是相差太多,她失了自身天性,反生惴惴之心,平白得出诸多矛盾。

  “傻瓜!”

  武庸食指一点,在她额头轻弹了一下。

  “唔……痛!”武萱轻轻揉搓着眉心,闷哼出声。

  “不会的,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平衡好一切,尤雪也好、家里也好、那几个女子也好,你适当管教好他们便可。”

  “你不懂的,只管请徐妙熙出来,她可太懂了。”

  “你等只管修行,修行的资粮妙法、璀璨灵机,自有我在。”

  “家里安稳,我便有足够的精力去追逐我的道了,至于你,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正极端的喜欢你这臭脾气呢?”

  “我也许对任何人都会没有耐心,可唯独不会对你没有耐心的!”

  “你我可是道侣啊……”

  武庸轻抚着萱发,美言安抚,又是宠溺,百般纵容,像似小猫儿一般,把她炸毛了后一一捋顺。

  治国如治家,治家者,倾心为上,治衡为下,上下一体,方得稳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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