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别打了,大道都快磨灭了 第199节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四个字,喵子便感觉自己热血上头,这本书若是能配上它与父亲的画像,那就臻至完美了。

  它暗中决定先自学画画,为自己作像,给父亲一个惊喜~

  易尘哪知道自己的好大儿的想法,他仍在沉思平安郡之事。

  就在此时,袁总捕抱着一大堆的文书跑了过来。

  这是他熬到现在搜索到的成果。

  “道长,现在搜集到的都在这了。”

  易尘满意的点点头,效率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果然人都是逼出来的。

  “继续搜集,案子破了我替你们向郡守请功。”袁捕头闻言兴高采烈的红着眼睛下去了。

  一封又一封的情报过手,先将命格异常之辈挑选出来,一时间易尘竟还真发现了华点。

  这些失踪的人里面,命格奇异之辈着实有点多了。

  占据了两三成。

  这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此中必有蹊跷!”易尘的神情不由得微微振奋起来。

  这些命格奇异之人当中,贫穷的,富贵的,破败的皆具,不一而足。

  能在短短十六天的时间内在不同地点搜集到如此多奇异命格之人,那背后之人的身份就很值得玩味了。

  仔细研究着这群人的生活轨迹,一个名词出现在易尘的脑海。

  寒山寺!

  勾连这群人的地方便是那寒山寺。

  也只有寺庙这种地方,才能让人毫无防备的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

  易尘瞳孔微缩。

  这寒山寺乃是平安郡月凉山上的一处知名古刹,信众极多,据说十分灵验。

  前往寒山寺求前程,求吉凶,求子的人络绎不绝。

  说起来这寒山寺与他隐龙观还有一段渊源,易尘的师傅在世时曾无意间与他们说过,寒山寺内有一位大师佛法精深,道德高崇,此人便是第十七代寒山寺主持寒山大师。

  历代寒山寺的主持皆以此为法号,代代不绝。

  “莫非师傅看走了眼?这寒山寺内却是有着一头披着人皮的恶魔?”易尘忍不住撇了撇嘴。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师傅的故人干出这种事,他也照砍不误。

  在平安郡搞事,简直没把他易道长放在眼里。

  将袁方叫上,点齐几个捕快,易尘领着一行人便直奔寒山寺而去。

  之所以叫上他们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其做个见证。

  仅此而已。

  工作留痕是美德。

  “易道长,不可能吧,寒山寺两位大师在我平安郡都多少年了,有口皆碑。”

  “而且寒山寺真的灵验,我多年没有一子半女,我夫人去寒山寺参拜了之后,我现在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易尘深深的瞧了一眼犟嘴的袁总捕,没有说话。

  人生就是这样。

  年轻的自己说出去的话总是会化作子弹,击中一分钟、十分钟、一年后、十年后、数十年后的自己。

  好比前世的大学生,没毕业前嘴是最硬的,更有中二晚期的少年叫嚷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比如经典的‘那些抱怨工地辛苦的人是自己吃不了苦,干其他的一样不行’

  那位土木老哥,最终也被自己的话语正中眉心。

  易尘低空飞掠,袁捕头则带着人骑着骏马,喵子在易尘肩头打着哈气,近两个时辰后一行人这才来到了寒山寺外。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寒山寺周边的桃花此时正开得烂漫,日头西下时仍旧有十几个信众驻留祈福。

  “隐龙观观主义成子请见寒山大师。”

  易尘于门外驻足,对于自己师傅的这位故人,给足了面子。

  一苍老僧人穿着粗布麻衣带着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僧人走了出来。

  “无量寿佛!”

  “竟是故人弟子来,老衲这厢有礼了。”寒山大师口宣一句佛号,面容悲苦。

  易尘瞧了眼面前的二僧,眉头紧皱。

  此二人身上佛力隐隐,并无负面气息。

  但是数据是不会骗人的,这寒山寺着实奇怪。

  “大师,贵寺可还有其他僧人?”易尘紧盯着两人的面容说道。

  他希冀能从其中看到一丝破绽。

  然而现实他失望了,两人神色如常。

  “没有,仅有我与师弟二人。”

  “大师,你们这几日都在哪里?”易尘心情烦躁下直接单刀直入,往前踏上一步,眼神如同鹰隼一般紧盯着他们。

  瞬间施压,他想以疾风骤雨之势观察二人动静。

  此言一出,青年僧人顿时面色大变。

  “易观主前来,我师兄以礼相待,出门远迎,你为何如同审问犯人般咄咄逼人?”

  易尘大嘴一咧,眉毛一挑。

  喵子立刻闻弦歌而知雅意,跑到青年僧人的跟前嗅了嗅,还伸出爪子扒拉了一块他衣服上的布条。

  “….”青年僧人顿时脸色再变。

  “大师这几天都去过些什么地方?”易尘再度朝前踏上一步,夕阳洒落在他的身上,投下的阴影将青年僧人笼罩。

  “话不投机,无可奉告,师兄,咱们走。”青年僧人招呼寒山进寺,却被其师兄阻止,一只大手按在了他的肩上止住了他的身形。

  “是大师老实摊牌还是与我故地重游?”易尘此时反而没有再步步紧逼,而是神色自若。

  “易道长无事不登三宝殿,老衲与师弟卜钟跟道长走一趟便是。”寒山大师面容悲苦的双手合十。

  易尘静静的盯着寒山瞧了好一会,没有说话,招呼着喵子腾空而起。

  “好大儿,为父翻盘便全靠你了,你可别给为父掉链子。”易尘暗中与喵子交流着眼神,喵子则报以肯定的神色。

  好似说打架它不行,循迹觅踪它小喵又有何惧?

  “师弟,咱们就跟易道长他们走一趟吧,出家人,制怒是最基本的修行,师傅生前的教诲你都忘了吗?”寒山拍了拍卜钟的肩膀,领着师弟紧随其后。

  最后四人在一处塔碑前落下。

  此处雾气弥漫,显然是有阵法守护,小喵表示气息到此戛然而止。

  “大师,此处是何地?”

  “此处乃是我寒山寺历代主持埋骨之所,为避免他人误入,打扰祖师安眠,故而布下阵法守护。”

  “贫道可否入内上三柱清香?”易尘的眼神蓦然危险起来。

  “义成子你狂妄!”

  “自无不可。”

  寒山与卜钟齐声说道。

  空旷的石室内,易尘与他的好大儿面面相觑,那青年僧人反应如此异常,他本以为抓住了此人的痛脚,结果没想到竟是如此情形。

  “易道长,此地乃是我寒山寺祖师陵寝安眠的石室,我寺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大师,叨扰了,改日贫道再来请罪。”摸了摸鼻子,易尘提着喵子的后脖颈皮扭头就走。

  待四人再次回到寒山寺山门时已经是月上中天。

  “道长慢走!”寒山大师神色悲苦如故。

  “莫非真是我语气太咄咄逼人,让那青年僧人过激了?”

  “寒山寺不过是此次事件链条中的一个巧合,我真搞错了?”

  心中犹疑间易尘招呼着袁捕头几人往平安郡的方向赶去。

  一抹戏谑神色浮上袁捕头眼眸,随即隐没,月光将一行人影子拉得老长。

  寺庙大门合上。

  寒山寺大殿内。

  卜钟刚欲说话,一个大逼兜就扇到了他的脸上。

  “师….”又一个大逼兜再次扇到了他的脸上。

  十余分钟后,寒山大师打累了,青年僧人牙齿洒落,脸部肿胀如猪头。

  此时寒山大师这才吐字出声。

  “孽障,这些日子我见你神思不定,行踪鬼祟,昨日我跟踪你去了祖陵佛塔,这才发现你干的好事。”

  “若不是我私下处理了踪迹,今日你必死无疑,那义成子修为通天,我老友白云子酒后赞其首徒有真仙之姿,诚不欺我!”

  “我今日多次暗示于你,想你主动交代,迷途知返,结果你却执迷不悟充耳不闻,那义成子显然是察觉到了你干的好事,如今你还不与我分说,你要气死师兄吗?”

  “你是中了什么魔障了?你到底为了什么?竟能在祖师陵寝干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你以前在我闭关时还干过些什么?”

  寒山大师怒气勃发,再度一巴掌扇在了师弟卜钟脸上,将其横击在梁柱之上弹飞。

  他上前一步,揪住其衣领,双目通红,枯瘦的大手微微颤抖,如同青松般挺拔的背脊却是微微佝偻了起来。

  师弟是他师傅晚年所收,乃是雪夜被人放在他寒山寺的古钟之前,师傅常年闭关参禅,要不便是外出游历,故而他的师弟卜钟是他一手带大。

  他名为师‘兄’,实为师‘父’。

  昨夜他以秘香沾染在师弟衣袍之上,假意闭关,实际却是暗中追踪师弟而去,眼见师弟消失在祖陵,他便没有强闯,结果等师弟出来后他进去一瞧,面前的景象简直让他眼前一黑。

  祖师陵寝处以诡异韵律布置摆放着七十二具尸首,邪气冲天,怨气冲天,石室内滴水成冰,阴戾之气被阵法遮挡,这才不显于外。

  他方寸大乱下收拾好了一切,将尸体焚化,以佛力消弭掉阴煞戾气,这才回归。

  他白日里多番暗示师弟,与其谈论佛法,希望其迷途知返,主动交代,谁料他一直装傻充楞,接下来就有了易尘找上门来一事。

  此时的他再也忍耐不住了,直接摊牌。

  他参悟佛法半生,终究是超脱不了师兄弟之情。

  面对寒山的怒叱和质问,卜钟却是癫狂的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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