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这上河城除了姑娘出色,食物精致外,却好有一个特点,那便是小贼快手极多,可小心着些!”
一名初次入城的士子问道:“孔兄,我等怎么瞧这街道,都是正经营生,却没有,没有那风华之所?”
那有经验的孔兄噗嗤一笑,“你等竟如此急不可耐,真正是斯文扫地!这里哪有出了名的烟花之地?好歹是一城的脸面,城守府衙,书馆学堂坐落的地方,又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搞那些?
莫急莫急,且随我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再说!”
一群人在孔兄的带领下,左转右拐,只寻那偏僻的地方行走,终于找到一个客栈,却是埋在巷子中的私宅改建,士子中有人不满道:
“孔兄,我等就住这等地方?是不是,是不是有些太简陋了?有损身份呢!”
孔兄昂头便往里走,“嫌简陋?你囊中有银钱几何?真住去了大地方,莫说去上河看姑娘,便这半月店钱你恐怕都掏不起!
这就算是不错的了,价钱公道,也还干净,换个地方,同样的客栈。便至少多收你一倍银子!
不知道这是上河城一年一度的宰客之月么?磨了一冬天的刀子,正等你们这群肉鸡入榖呢!”
一群人办理住宿,稍做梳洗,饭都不吃,就涌出客栈,嚷嚷着要去上河两岸灯红酒绿处见识一番,孔兄拉不住他们,只好领着众人前往……
二个时辰后,一群士子灰头土脸的离开上河范围,其中有两个还满眼乌青,大概是吃了打手的拳头;他们终于明白,就他们那点所谓的身家,别说去上河两岸找姑娘,便进花楼吃杯酒都够呛,基本吃完酒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孔兄一脸的淡然,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从一开始他便知道,只不过这堵墙,新人是必须撞一次才知道疼的,单凭人说又如何管用?现在,不都老实了?
“要不,我等先去吃点饭,回头再说其他?”
一群士子虽然被打击的不轻,但毅力是极坚韧的,不愧是读过圣贤书的,其中一名就说道:
“我辈小有挫折,却不能就此失了锐气,今日不见识姑娘,誓不吃饭!
孔兄,你不是说这上河城除了金贵的河内一派之外,还有亲民的河外一派么?咱们就去河外一派,不过需得说好,要去就去河外派最好的所在,便一夜囊空,打道回府就是,却不能去那巷深私馆!
我等已扫了一回面子,如何能再扫一回,平白受那腌臜气?”
众人轰然应是!
第1026 游河花会
孔兄实在无法,他也没想到这群同年向美之心如此坚定,竟比读书都还顽强几分,也只好忍着肚中鸣叫,领着众人前往,口中还介绍道:
“我领你们去的地方,名为海湖园,数百年前,原本是上河城最夺目的所在,为行业之翘楚,风月之龙头;后来上河两岸开发之后,地位一日不如一日,偏那海湖园的主人却是嗜好奇特,别人都在追求雅的极致,他却偏偏去追求俗的真实,结果便是遭到了上河风月行会的一致排斥,被列入河外一派。
虽然位列河外一派,但这海湖园生意却是极好的,光顾的都是真正的老饕,食髓知味的异人;和河内一派相比,那边是画中的人物,恨不得不识烟火之气,只能远观,不可亵玩,而这边却是大鱼大肉,管饱管够,风格不一样,却是各有乐趣。”
一群人吵吵闹闹,很快便来到海湖园,孔兄说的没错,单从硬件上来说,这地方的陈设布置也绝不比那些上河两岸同行来的差,虽然仍然很贵,但对他们来说,承受一,二次还是可以的,
众人呼酒要菜,喊来老鸨,孔兄来过数次,熟门熟路,便开始为兄弟们点菜,
“钱麻麻,吹吹儿姑娘可在?去喊来陪我等饮酒!”
又回头给兄弟们解释,“吹吹儿姑娘一曲箫技在上河就无出其右者,人也貌美如花,丰腴肥美,是海湖首屈一指的红牌呢!”
那老鸨陪笑道:“对不起客人,吹吹儿姑娘今日正在陪客,有北方来的李公子点中,怕暂时是没的闲的!”
孔兄也不以为意,这种事在这种地方极为常见,除非你提前花重金预定,否则谁来专门等你?
“吹吹儿姑娘有客,那白茹姑娘总有闲空吧?”
对兄弟们挤了挤眼,“这白茹姑娘浑身雪白,娇媚妖艳,軟语幽香,毛发稀少,也是个妙人儿呢,海湖园内,稳稳排在前五之列!”
老鸨就有些尴尬,“这位公子,白茹姑娘好像,也有客人,来自北方的李公子喜他不做作,所以,也点了她的!”
孔兄感觉有些失面,但这样的场合,也容不得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放肆,没见院外十来名壮汉来回走动,抱膀横眉的么?
“这也不在,那也有客,钱麻麻你就直说,海湖前十头牌中,都有谁闲着的?也省的公子我来瞎猜!”
那老鸨越发的小意,干笑道:“不好意思公子,前十的大牌姑娘都被人包了!最近这日子,你也知道往来的客人太多,便是前五十都没的选,要不,我给您找几个丫鬟将就将就?给您打个对折!”
孔兄再也忍耐不住,拍案骂道:“什么人如此猖狂!他吃肉,别人连汤都喝不到一口么?钱麻麻,你这样做生意,哪还能有回头客?为了区区银子,就把老客甩在一边不管不顾么?”
他这里一拍桌子,立刻便有几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不怀好意的围了上来,其他士子眼见要出事,在上河遭到的粗暴对待还疼在脸上,连忙拉拉孔兄的衣袖,示意不要过份!
孔兄一个有经验的过来人,又哪里不明白这些,拍桌子是拍给这些同乡菜鸟看的,意为已尽全力,可不是他真想怎样,此时就坡下驴,顺势说道:
“麻麻你也不容易,算了,我等知书达礼之人,也不来为难于你,这样,就随便找几个来陪酒就好,过得几日我们再来,麻麻你可要把上等货色给我们留出几个,以为今日之补偿!”
那老鸨苦笑道:“诸位公子见谅,如此老身怕也是做不到,那李公子出手豪阔,已包下海湖十数位最顶尖的姑娘,更兼文思敏捷,出口成章,姐儿们一爱他钱财,二爱他诗词,要拿去在游河花会上一雪前耻,所以,所以这段时日怕是顾不得其他老客了!”
孔兄这次是真怒了,太欺负人!
“钱麻麻,不就是吟诗赋词么?那姓李的会,难道我们就不会?拿纸来,我等兄弟也写上几首,看看谁更出色,若是有幸我等胜出一筹,说不得还需让那姓李的让出几位姑娘!”
众士子大声喝采,他们自来这上河城,也是被压得狠了,现在总算找到了自己擅长的领域,如何不涌跃争胜?
那老鸨心中不屑,到底是客人,也不好太过得罪,她是早有准备的,从袖口抽出一页纸,递了过去,
“喏,这便是那李公子写的其中一首,你们也先别吹大气,先看看,若是比的过,再书写不迟,省得最后弄出来,大家都尴尬!”
一群士子围上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个个面如死灰,无言以对;认输吧,面子实在是下不来台,坚持吧,就这诗的水平,又实在是比之不过……
那老鸨还在一旁落井下石,“这首诗,不过是李公子作来随便赏给传菜丫鬟的,真正作与几位姐儿的,比这还强胜十倍!不知几位还比不了?”
孔兄一群人,含羞带怒,是酒也不吃,掩面而去,径回客栈,打包行李,连夜出城,再不愿留此哪怕再多一刻!
后来之事,其中几个,还真有为此发愤图强的,成为玲珑文坛不大不小的几位宗师,留名百世!
上河水尤深,知耻夜弃城,也传为了一段佳话!
海湖园三层之顶,有个巨大的露台,是为招待最尊贵,最豪气的大人物所设,顶级装饰,顶级食材,莺声燕语,丰腴环侍,绫纱层层,围幔隐约,中有一张巨榻,其上诸般旎猗,
一貌相普通的青年男子瘫在榻上,以手枕头,端着一杯美酒,正神魂不知所谓……
“李公子,又一群士子被你逼走了!”
李绩懒散的喝了口酒,笑道:“他不是被我逼走的!他是被自己逼走的!”
又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缠了上来,“李公子,再给我写一首词吧,奴家觉的就仅一首诗,怕是不够保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