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甄寻绕到江木郎身前,挥手之际地上便出现了一把藤椅。
然后坐下,面对江木郎,开始一边思考一边说。
“有一个人我没见过。”她说。
“是白玉簪的主人吧。”江木郎没有抬头。
“嗯。”甄寻有些凝重:“此人曾自称望月峰长老,他叫无名,李群青和小幽也都提到过此人,据我推演,梅苏儿的白玉簪和她修炼的那门古怪心法便是无名传授于她的,因为水镜山中的那三位妖王并没有传授梅苏儿任何心法。”
“而且在我还没有遇到梅苏儿之前,她就打算来我青仙宗修行,而这也是无名的指示,想来,无名曾对梅苏儿许过什么承诺。”
“但这中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无名并没有带梅苏儿来青仙宗,而是让她自己上路,试问,这对于当时的梅苏儿来说,怕是没个数年时间是根本无法办到的,甚至会死在途中。”
“不仅如此,小幽来到青仙宗的目的也有两个,第一便是为了他的小师妹梅苏儿,第二也是因为无名的指示,所以小幽才会在青仙宗外停留整整九个月的时间,直到他说要见我,便意味着小幽终于明白,青仙宗根本没有无名这号人物,所以,他觉得他被骗了首发
“这中间有很多我想不明白的事,为什么无名会自称望月峰长老?而不是其他峰长老,我怀疑,我认识此人。”
“如此,他的目的就更加无法判断。”
甄寻言罢,便不再说话。
江木郎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拿出竹椅坐在她对面。
“白玉簪来自九阳宗,可刚刚在封剑岭山门外,九阳宗的人并没有发现那白玉簪的不凡,也就是说,在没有经过推演的情况下,他们不认识此物。”江木郎说。
“三师兄曾推演白玉簪来自九阳宗,便说明他看到了一些事,但也只是看到此物曾在九阳宗多次出现,但这也无法证明那神秘的无名也来自九阳宗。”甄寻说。
“无名在利用梅苏儿达到他的目的,只是,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居然会利用梅苏儿。”江木郎问。
“要说借梅苏儿的不凡来打压我们青仙宗,我想这不可能会是他的最终目标。”甄寻说。
“我发现有一段时间,梅苏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这段时间很短,我想,就在那个时候,无名找过梅苏儿,也就是说,无名一直潜伏在我青仙宗内。”
“他来自上界!”甄寻说。
“的确,整个青仙宗都无法发现他的存在,可见此人的修为已越人界巅峰,可是上界的人是怎么来到下界的?”江木郎有些惊讶。
甄寻摇头,继续说。
“我还有一个疑点,无名知道梅苏儿是蛇妖,所以便知道她的不凡,但无名却没有带她去九阳宗,反倒给了她一枚白玉簪让她来青仙宗,我在想,那无名似乎在扰乱我们的视线,其实无名并不是九阳宗的人,而是假借白玉簪的出处,将我们引入了一个误区。”
“总之,疑点太多,我的猜测和推算结果也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甚至根本解释不通。”
“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甄寻有些惆怅,蹙着眉,低着头,没再说话。
江木郎也没有说话。
因为通过甄寻话,他也无从得知无名的目的是什么,无名的身份又是什么。
这件事很蹊跷,完全无从下手调查。
“你有没有问过梅苏儿关于无名的事?”他问。
甄寻摇头。
“你去问问。”
说罢,江木郎附身,继续摆弄地上的竹子。
第174章:有人请见
甄寻走了。
江木郎继续摆弄竹子。
有一凡人打扮的老者来到他身侧。
老人穿着朴素,就像是一个准备去下地干活的农夫,白发寥寥挽在头顶用树枝固定,脸上皱纹颇多,皮肤发眼鹰钩鼻,看上去气色不佳。
“少爷。”他见礼。
“说。”江木郎道。
“天德宗伯虎在山下流亭请见。”老人说。
“请他上来。”江木郎回。
见老人没走,江木郎又问:“还有事?”
“我想去看看。”老人说。
“看她?”江木郎低着头问:“为何?”
“我需要她身上的一些东西。”老人直言道。
“我猜你应该会付出一些代价。”江木郎的语气有些想笑。
老人很自信地说:“我有自己的方法。”
江木郎继续低头忙着手中的工作,没再搭理他。
老人走了。
下一秒,一个身着藏青色道袍的中年人出现在了老人刚刚消失的地方。
“又在弄竹?”他笑问,然后向前走出几步,蹲在了江木郎面前。
见江木郎正在低头傻笑,他愣了一下,问:“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江木郎看向他微微点头,语气很恭敬:“见过唐太上,随便坐吧。”说罢再次低头,虽是见礼,但他却没有站起来,甚至脸上那不太礼貌的笑容依旧挂着。
这里哪里有什么椅子?
伯虎四处看看,然后笑了。
他丝毫不以为意,竟是盘膝坐在了这满是尘土的青石地面上。
“很无聊,所以上来看看。”他说。
“我能理解,所以欢迎你来找我玩。”江木郎说着,将一支粗糙的竹片递给了伯虎。
看着玉简上刻满的字符,伯虎笑道:“不错,快赶上我了。”
“你还不飞升?”江木郎忽然话锋一转。
“我要是飞升了,人界从此将会失去一位伟大的画师。”伯虎依旧是那般放荡不羁。
“最近又有新作?”江木郎问。
他摇头,然后说:“没有,倒是我的师兄师弟有很多新作品,你想知道?”
“不太想。”江木郎回答。
他愕然:“那你问什么?”
江木郎笑。
“你也知道,九洲与我天德宗老祖有不共戴天之仇。”伯虎也笑了:“我以为只有我天德宗有他们的奸细,没想到你青仙宗也有,而且你们已经抓住了奸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天德宗老天尊抢了人家天冲山镇派之宝,人家安插一些奸细在你们宗门捣乱,这很和逻辑啊,别说是我们两宗,九阳宗老祖也很无耻地抢了九洲至宝,所以九阳宗也有很多奸细。”江木郎说。
“可你们却放跑了那奸细头目。”伯虎说。
“这都被你猜到了”江木郎故作愕然姿态,然后问:“所以呢?”
“所以待到你们青仙宗第八代精英弟子入门时,我想他们还会安插奸细进来,并且会做的更加天衣无缝,而你们却无法再抓住这些奸细,不仅是他们,那些小妖怪也会这么干。”伯虎说。
“这是自然,也在预料之内,同样,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江木郎道。
“的确,没有这些奸细,下面的人会很无聊。”伯虎说。
“你来找我该不会是在替我青仙宗担心吧?”江木郎笑问。
“我说过我很无聊,所以来找你解闷,这个话题也算是解闷的一个乐子,你该不会以为我天德宗是在替你青仙宗操心吧?”伯虎笑着说。
二人一问一答,一答一问,说的是不亦乐乎,说的也都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却也有些重要的话题。
半个时辰后,伯虎拍拍屁股走了。
那位农夫打扮的老人再次出现。
“少爷,九阳宗大长老在山下流亭请见。”
“让他上来。”
老人再一次离开。
江木郎的面前也再一次出现了另一个人。
来人是一个女子。
是一个年轻,但却不怎么好看的女子。
也可以说,她的气质很好,气场很强大,五官端正,但并不漂亮。
女子身着白底红纹法袍,看上去就像是一尊立在道堂里的金身法像,显得格外威严。
江木郎放下手中活计,起身说:“木长老又来了,坐。”说着,一挥手,另一把粗糙竹椅出现。
然而二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很显然,他对待这位长老的态度比之唐太上要稍微尊敬严肃一些。
这只是因为,他和这位木长老的关系还不到位。
不然,他一定不会起身,也不会赐座,甚至不会收起笑容。
“有事?”他问。
女子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江掌门。”
“此来有一事相商。”她说。
“请讲。”江木郎说。
“关于贵派新门规一事牵连太多,至今已有无数凡人因此被牵连在内,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过分吗?”木长老语气深沉,还有些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质问和批判。
“这是一个变数,无人能够改变,换做你九阳宗,我想,你们也会这么做,我说的对吗?”江木郎语气平静。
一句话,直接将木长老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
是啊。
若梅苏儿是九阳宗弟子,她的确会这么做。
但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不仅是九阳宗的人,甚至连天德宗的人也都很嫉妒,更别提其他宗门。
木长老名叫木南珍,乃是九阳宗大长老,她的地位很高,所以她来找江木郎,便是代表着整个九阳宗。
如今听他如此回答自己的问题,木南珍忽然词穷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劝青仙宗收回新门规,而她的那些话也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在来之前他们九阳宗就讨论过这件事。
如果青仙宗肯收回门规,那么梅苏儿便不可能再留在青仙宗。
相反,梅苏儿便永远是他青仙宗的人。
但这可能吗?她不可能改变江木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