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之后的举动让村民们不敢相信。
因为白蛇不是真的要吃了那少年。
这个时候。
少年站了起来,竟是直接抱住了还张着血口的白蛇蛇首。
下一刻,少年嚎啕大哭。
他说,蛇神骗了他,蛇神从来都没有打算吃掉过他。
还说,他的阿爸阿妈都不在了,以后别再不理他了好不好?
然后,白蛇离开了。
临走前,用树枝在地上留下了一行字。
勿进山,勿挂念,男子汉当有泪不轻弹。
少年迎风站立,望着白蛇离去的身影在心中发誓。
今后不再进山,从此不再哭泣,要当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那副无法忘记,也不会忘记的画面再次浮现。
他忽然觉得,面前的梅苏儿就是蛇神。
哪怕无法证明,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是那个从来没有伤害过他的蛇神,是那个面对被两名修真者追杀,还要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蛇神。
可是见她就这么走了。
少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虽然直到今日他还谨记蛇神的教诲,让他不要哭哭啼啼。
但这又如何能控制得了呢?
在那个时候他失去了爹娘,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竟将一条蛇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以至于曾经的放鸭小娃竟哭着对她说,以后别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世事无常。
一场劫难过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蛇神。
从那一刻开始,少年的心愿就是要修炼有成后,回到水镜山保护蛇神。
但现在,蛇神竟然不认识自己了,就这么离开了?
难道,我错了?
一时间。
已经十多年未曾流过一滴眼泪的少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就仿佛曾经的放鸭小娃那般,不争气地哭了。
梅苏儿知道少年心中委屈,也知道死里逃生后的久别重逢对少年意味着什么,怕是少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他的心中也没有将自己放下过。
在梅苏儿看来,这对于少年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在这漫漫修行路上迟早会成为他心中的一道障碍。
可这是他的事。
既然是他的事,那梅苏儿便不能将自己想法强加于他身上,也让他心无旁骛,专注于修行一道。
但这却是其次,所以梅苏儿走了。
少年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他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地上的那行字。
勿再挂念
为什么?
最终,见梅苏儿和那位白衣师姐消失在了山门前,少年还看着那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以至于,少年有些瘫软地晃了晃,脑海中忽然一片空白。
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然后,一黄杉女子来到他身边,将他给带走了。
实际上,少年并不知道,梅苏儿这么做的原因却是在保护他。
因为梅苏儿已经知道在这封剑岭山门外的陌生人是什么人,但很显然,他们不是青仙宗的人,而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所以这些人的来意就不言而喻了,她的不凡她很清楚,许多人对自己都有目的,比如青仙宗奸细,比如无名,所以她现在的疑心和戒备心很重。
一旦这忽然冒出来的少年成了她的朋友,甚至很重要的人,不出意外,在场的这些修真者八成会打他的注意,借助少年达到某种目的。
所以梅苏儿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
但少年却不会这么想,也想不到这一点。
他想不到,并不代表知道他事情的黄杉女子和带他来的那位长老想不到,于是,黄衫女子直接带少年回到了待客峰。
通过少年那简简单单的两句问话,在场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梅苏儿来自哪里。
十年前,楚山剑宗在唐安城发起的伐蛇大计,不知是何原因还没开始就已经搁浅,这件事也成为了其他宗门的笑柄。
而一些大宗门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通过跟身边其他宗门修士的询问得知,原来这梅苏儿竟是出自水镜山。
也就是说,当日在水镜山中渡劫的白蛇,就是眼前的这位才不过识海境的梅苏儿。
那么当日不过炼气期的她又是怎么办到的?
这也太逆天了。
离山一众宗门修士的脸早已沉下来。
原来这梅苏儿就是当日斩杀他宗门弟子的那条白蛇。
亏得当时还以为这条白蛇进入了神海境,原来那时她才不过炼气期?
如果当初的伐蛇大计能够顺利进行下去,这岂不是说,自己等人会杀了这条白蛇?
不!
十年前的白蛇不可能杀死那些识海境弟子,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靠山,而这靠山便是青仙宗。
想到这里,这几家小宗门修士是冒出一身冷汗。
好在当日计划瓦解,不然,他们这几家宗门恐怕已不复存在。
于是,这些曾经打算联手杀死白蛇的宗门修士不敢再停留。
灰溜溜地离开了封剑岭,甚至没有再回待客峰。
竟是朝青仙宗山门方向快速行去。
直接走了
第173章:无名是谁
梅苏儿跟随柳飞月进入了封剑岭。
她不确定少年能不能理解她的做法。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么做对少年而言有益无害。
所以梅苏儿很果断地选择了直接离开。
当梅苏儿进入封剑岭的那一刻,卓月就飞扑进了她的怀里。
“小姐,我好想你呀。”卓月可爱地喊着,光滑的小圆脸上都笑出了褶子。
梅苏儿捏捏她的脸,也开心地笑着。
“小师妹,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努力修炼。”柳飞月看着她说。
梅苏儿转身,朝柳飞月鞠了一躬:“谢谢大师姐。”
“嗯。”说罢,柳飞月离开了。
然后,梅苏儿来到范甘哲和连飞鱼面前:“让范师兄和飞鱼师兄担心了。”
二人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相互看了一眼。
而连飞鱼却是嘴角一抽。
飞鱼师兄?
他愕然。
见自己的小羊羔也来了,梅苏儿来到常畅身边见礼道:“见过师姐。”
常畅笑着说:“大师兄外出做事,所以这羊我暂替他驯养。”
“谢谢常师姐。”说着,梅苏儿摸了摸羊脑袋。
反观那羊却忽然平静下来,很是享受地眯起眼睛,让梅苏儿摸。
常畅见到这一幕有些好奇,便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可能因为我也是动物吧。”梅苏儿随口说道。
常畅尴尬赔笑,心中却不这么认为。
常畅带着羊走了。
范甘哲四人也朝内门方向走去。
路上。
“谢谢范师兄。”梅苏儿忽然说。
范甘哲知道梅苏儿为什么会这么说,于是笑道:“其实我并没有做什么,而且我无法改变一些什么。”
“有心便好。”梅苏儿简单答道。
范甘哲笑的更开心了。
“山外的那些人是什么情况?”梅苏儿随口问。
范甘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关于师承大典一事,梅苏儿这些精英弟子现在还没资格知道。
见他不说话,梅苏儿也不再问,心中有了数。
一行四人来到禁制山门后,梅苏儿并没有去休息,直接和卓月还有连飞鱼进入了山中。
范甘哲则是转头,离开了封剑岭,朝望月峰御剑飞去。
皓月峰,竹林。
“师父。”甄寻见礼。
正挽起衣袖,仿佛一苦力青年般蹲在地上摆弄竹子的江木郎没有回头,一边忙着手中活计,一边笑道:“你终于打算告诉我一些事情了?”
甄寻往前走了几步。
她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从何讲起。
因为这件事太古怪,而且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得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