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托起唐楼身躯,给人以无轻盈的感觉。
下一刻,唐楼消失在原地。
海妖双目裂开,原本细如丝线的双目,竟然瞪得大如脸盆,布满血丝的眼珠咕噜噜乱转,大厅的每个角落被尽收眼底。
可是,唐楼仿佛彻底从世消失,海妖的目光扫视好几遍,却找不到半点影子。
头顶风声大作,海妖警觉抬头,看到青洲手持光轮,悬浮在空静止不动。
“孽畜,降服吧!”
海妖咆哮着,他敏锐感觉到,唐楼手的光轮,虽然光芒并不耀眼,却带来无危险的感觉。
唐楼话音刚落,便抖动手腕,光轮刷落下,没入海妖头顶。
海妖咆哮声渐渐降低,在原地痛苦挣扎,根根光柱从体内冒出,,旁观众人见到这幅模样,都知道它在承受莫大痛苦。
最后,海妖极度扭曲的表情平静下来,竟然停止攻击,双腿盘坐在地,八根手臂摊开,竟是任人宰割的模样。
见到这幅诡异场景,士等人面面相觑,但是郑元和百虚却看出,这头海妖已经被唐楼收服。
于是,两人齐齐出手。
凌空一象!
弹指红莲!
一头硕大白象冲撞在海妖身,然后几十朵红莲真火层层叠叠,将海妖埋没在其。
面临杀招,海妖竟然不躲不避,对杀戮全部接受,脸的表情,竟如同此刻低声诵经的唐楼,充满慈悲祥和。
第十八章 平海节度使
在郑元和百虚的狂轰乱炸下,巨大海妖最终被轰成碎片,但是至死都盘坐原地,没有反抗半下。
见到这一幕,士等人都吸了口冷气。
刚才巨大海妖闯入大厅,是何等凶残强大,横冲直撞无人能挡,可是唐楼一出手,立马变成驯服的羔羊,至死也不反抗。
此等诡异的手段,已经超出这些财神使者的想象。
士等人为平海节度使筹措军饷,平时shā're:n灭门的事情家常便饭,可谓是双手血腥、心如铁石,但是见到这一幕发生,感到五脏六腑都被寒气笼罩,惊得动弹不得。
虎豹行者惊疑看向唐楼,这般手段,果真是大神通的法僧之辈,可是能让凶残海妖闭目待死的神通,究竟是哪一流派。
天坛寺家大业大,自然对天下佛门传承了如指掌,虎豹行者也算是饱读经书,可却从未见过唐楼这般神乎其神的神通。
“口绽莲花,天花乱坠?都不是,这些可是凝结舍利的大德高僧才有的大神通,区区少年,怎么可能有那般境界?”
随着巨大海妖被杀,士神色稍微舒缓,随即又担忧起来。
眼下士一方伤亡惨重,战斗力最强的虎豹行者身受重伤,其余众人也难以继续作战。
反观唐楼等人,连续击杀强敌,正是气势如虹、杀气正盛的状态、
若是唐楼想要独占安家庄的财富,要杀士等人灭口,那不用说了,绝对快刀切豆腐更容易。
“三位少侠本领高强,可有兴趣加入我家主公帐下。”士开口招揽他们。
然后,士一指虎豹行者,“这位同僚,也是佛家弟子出身,但是我家主公求才若渴,以重金厚禄招揽,成为牙帐亲兵。”
虎豹行者知道士用意,也跟着劝说起来。
“实不相瞒,我出身天坛寺,后来离开庙门,被主公收留。虽然神通技法我不三位,但却年长几岁,劝说你们。眼下大唐乱世,不管是安身立命,还是要修行,都少不了财、侣、法、地四样。因此投靠我家主公,才是策。”
郑元和百虚都看向唐楼,征求他的意见。
这二人的血海深仇,都需要强大势力报仇,因此对投靠平海节度使并不抵触。
唯一的顾虑便是,唐楼本体和海妖有仇,若是平海节度使不敢得罪海妖势力,那么投靠他也没意思。
唐楼闭双眼,心已经有了注意。
这时百虚突然开口,“我们和海妖有仇,将来必定报仇,不知平海节度使和海里关系如何?”
镇守各地的节度使,虽然同为唐皇臣属,但是对海族政策却各不相同。
唐楼原本所在的渔村,是隋海节度使的领地。
隋海节度使,是对海族软弱的代表人物,为了结交海内势力,宁可自废武功,将水军裁撤,大片海域沦为不设防,任凭海妖自由来去,对沿海渔民烧杀抢掠。
当然,也有对海族强硬的节度使,代表人物便是荡海节度使,此人治军严谨,麾下精兵强将,更有大唐领土最强大的一只水军,经常出海扫荡海族,他麾下的领地,甚至扩展到海外岛屿。
士知道,如果唐楼几人真和海族有仇,那么平海节度使对海族的态度,便决定他们的归属。
“哈哈,极为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先前便是荡海节度使的心腹大将。”士笑着解释。
原来,荡海节度使是大唐军方数一数二的人物,不仅战绩彪悍,而且带出许多名将,这些手下也有跟在他麾下建功立业的,也有外出镇守一方的,平海节度使便属于后者。
“实不相瞒,我家主公为何要派我们出来收集钱粮,便是要壮大海军,和海族决一死战。”
众所周知,建立水军最是费钱,越大的海船,对木材要求越高,往往是数百年乃是千年的巨大木材,还有铁钉、铁皮,以及打造巨大海船需要的人力成本。
更别提训练水军需要的钱粮、材料等等,训练陆地步骑更加昂贵。
可是一场海战打下来,被打沉打坏的海船,几乎都要葬身海底,想要重建水军,又是一笔天数字。
隋海节度使虽然对海族软弱,正因为如此,裁撤水军后节省的钱粮,都用来扩充骑兵步卒,麾下的兵马日渐壮大,已经严重威胁到四周的藩镇实力。
“平海节度使高义,我等佩服,只是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个清楚?”唐楼再度问道。
士听了精神一振,对方的言下之意,已经有了投靠的意思。
“若然我们三人投入平海节度使麾下,真的能报仇雪恨吗?”
郑元全家死于山贼手,百虚满门被某节度使屠灭,而唐楼的本体,和海妖甚至纵容海妖的隋海节度使有深仇大恨。
这些日子,唐楼日夜诵读几篇经,修为日渐提升,对佛家的“缘起”“因果”也越发了解。
他从异界而来,占据这幅身躯,想要彻底斩断前缘,必须了却本体的因果,那边是斩杀海妖和隋海节度使。
唐楼和郑元百虚二人结交,这又是另一番因缘,因此他们二人要报仇,唐楼也必须帮忙。
士得知三人的仇恨,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此时有些难办。”
原来,屠灭郑元的那伙山贼,竟然逃到一位节度使手下,改头换面成为驻防军兵。
“那个节度使叫什么?”郑元咬牙切齿。
节度使掌管一方军政,本应该绥境安民,杀贼灭盗,却将有血债的山贼收为兵马,那些shā're:n劫财的强盗,一转身成为朝廷兵马,这是何等讽刺的事情。
“隋海节度使。”士说道,然后补充一句,“此人势大,你可万万不能冲动。”
巧的很,灭杀百虚全家的节度使,也是隋海节度使。
然而,裁撤水军,将海边疆域让给海妖横行,间接导致唐楼全村被杀的罪魁祸首,同样是隋海节度使。
唐楼、郑元、百虚三人,六目相对,目光浮现杀机。
这下方便多了,敌人只有一个。
“我们愿意加入平海节度使麾下,还请阁下代为引见。”
第十九章 投靠
大唐疆域广阔,东南西北四大边疆,都有强大军力驻扎,东南海域更有几十个节度使镇守。
镇守海域的节度使们,称号都有一个“海”字。
平海节度使势力属于等,但是对海族态度强硬,属于主战派。
和其他节度使一样,平海节度使在任以来,积累钱粮扩充兵力,却是陆海并重,步骑是为了和其他节度使争雄,水军则是与海族交战。
海族富庶,不提四方龙宫,算是割据一方的海妖势力,等同于大唐藩镇,也富得流油。
因此和海族交战,虽然损失巨大,但若是赢了,缴获的财富也是丰厚的难以想象。
现在是秋收季节,平海藩镇的土地,遍地都是金黄色的稻田,偶尔有几个农夫出没,挥汗如雨,收割庄稼。
见到这一幕,唐楼露出赞赏神色,这一路走来,平海节度使的领地繁荣,可见此人治理有方,不是一味掠夺的残暴之辈。
在大片农田包围的,是藩镇军帐所在的平海城,平海节度使率领一万牙帐精兵坐镇。
繁荣八百年的大唐盛世,到如今已经逐渐衰败,央权威跌至低谷,地方藩镇手掌重兵,并总揽地方政权,以至于天长日久下,地方百姓只知道有节度使,不知道唐天子。
藩镇将军要做大,首先要抓两点,一是钱粮,二是兵马,对朝廷的忠心,反而最不重要。
讽刺的是,节度使坐镇央,处理各种事物的军牙帐,得名由来却是因为“天子爪牙”。
节度使的精锐亲兵,被称为牙兵,意思便是最得力的干将,最锋利的爪牙。
牙帐内部,平海节度使接见了士一行人。
士大名戚苍山,武艺技艺精湛,甚至因为身怀道门法力,可以使用禁弓符箭,是平海节度使叫得名字的心腹精锐。
虎豹行者在牙兵得地位,丝毫不低于戚苍山。
但是此刻,平海节度使的目光,却停留在唐楼等人身。
“好,我刘麒三生有幸,竟能有你们这些少年英杰投靠。”
平海节度使年近三旬,面容坚毅,举手投足都是硬朗的军人风范,所处牙帐装备简便,装满十八般兵器的排架,放着几卷兵书的行军桌,还有是几张可折叠的马扎。
“将军英明,想必早已知晓,我等投靠于您,并非为了荣华富贵。”唐楼此刻是三人的首领,负责发言交涉。
刘麒点点头,士戚苍山早已和他汇报过,隋海节度使本和他有过节,收留唐楼三人并无多**烦。
“高勇此人,哼哼!终有一天,我会带着你们,杀到他的隋海城去。”
这句话,便算是平海节度使刘麒的承诺,到他这个位置,一眼一诺都重如千斤,不可以随便食言。
既然如此,唐楼、郑元和百虚三人,齐齐下拜,“主公!”
刘麒面带笑意,走到三人面前,伸手往,“快快请起。”
“戚苍山,他们三人初来,还要你多带着四处熟悉。”
戚苍山拱拱手,“属下义不容辞。”
刘麒赐下一卷手令,将唐楼三人分派到烈火都,自立一队。
本来唐楼三人是新人,只能从小卒做起,但是戚苍山描述安家庄之战详情,郑元百虚都能单独格杀海妖,为首的唐楼,更是能降服精英级别的海妖,已经堪牙兵的百将。
平海节度使领着兵马,和海妖打过好几场,深知海妖厉害,一支训练有素的百人精锐,只能对付一头普通海妖,可是遇到精英海妖,算人数多十倍也无济于事。
这便意味着,麾下多出唐楼三人,等同多出数千精锐兵马。
对于这等人才,平海节度使怎么能不大力栽培提拔。
唐楼带着手令离开后,牙帐西南角打开,走出一名手持纸扇的青年,身披黑色大氅,目光若有所思,看着唐楼离去方向。
“此人如何?”刘麒淡淡说道。
身为一方节度使,身居高位,自然要招揽人异事,培育秘密实力,这位青年,便是他最信任的供奉,张百忍。
张百忍来历神秘,在节度使府,位高权重,偏偏少有人知晓他的存在,手段千变万化,有人猜测,他极有可能是正式修炼者。
“背景干净,排除见习可能。不过这三人都是纯正的佛家力量,我不喜欢。”
刘麒笑了,总所周知,张百忍修炼道家法力,和佛门的光头生来相冲,虎豹行者在他手吃了不少苦头。
“既然张先生这样说,我可以放心用他们。”
身为一方节度使,要做好位者,必须平衡各方面的势力,道家的人他要用,佛门的也要用,让一家独大是最愚蠢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