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滨逊漂流记开始 第78节

  陈舟的肩膀保持着干燥,裤腿和腰际没有蓑衣的保护,全部湿透了。

  阳光时而强烈时而黯淡,沙滩上一整圈木石堆成的特殊围墙逐渐成型。

  不知不觉忙活到了中午,脚步始终未停,早起未吃饭,陈舟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从怀里掏出面饼啃了一口,邦邦硬,只能无奈地将它塞回塑料布,估摸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竣工,陈舟忍受着饥饿继续工作。

  两番砍伐,待到沙滩上的木石切割场建好,海滨树林已经秃了一大片。

  放下最后一块石头,调整好位置与角度,陈舟揉了揉脖颈,望向天空,发现了上次插在沙地中的木杆。

  这些长度不同的细木杆是用来测量“刀刃”高度的,其中最长的接近四米,最短的露出地面的部分也有两米八。

  拔出木杆仔细查看,这几根木杆除了稍有倾斜外毫发无损。

  陈舟推测,刀刃大概率是以从天而降的方式切出了这么一个长方形,否则高度不会如此离谱。

  但如果说刀刃和奖励都是由上而下切下来,又很难解释奖励是怎么出现在防雨棚内部的。

  按这种降临方式,上次的水泥应该压在防雨棚顶部,直接把防雨棚压塌,而不是撑塌。

  那次体积巨大的王灵官塑像,也应该在沙滩上留下深深的凹痕,而不是像被人轻轻放在沙地一样,只压下一圈浅浅的烙印。

  刀刃本就无形,又使用了人类所不了解的高端技术。

  思索片刻,没能得到答案,陈舟索性不再去解开这个谜题。

  他觉得,不管刀刃是从什么地方切过来,怎么切过来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只需保证能利用这台切割机就足够了。

  就像开车的司机一样。

  不是每个司机都懂车,都熟悉发动机的原理,了解控制车灯空调音响的电路怎么工作。

  只要他们会熟练应用方向盘、切换档位,踩离合刹车,同时保证头脑清醒,视力正常,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司机了,对陈舟来说同样如此。

  ……

  处理完外墙,想到再过15天自己就能获得一大批优质石砖和木板,陈舟心情大好。

  捂着空荡荡的肚子,顶着细雨走向山坡营地,闷着头走出了快一百米,他突然想起来,光顾着研究怎么切砖切木板,原来还没拿奖励。

  放在刚开始挑战那几个月,这样的乌龙绝不会发生。

  这也怪节目组,要是他们多给点有用的东西,陈舟也不至于这么不重视“神秘奖励”。

  他现在甚至觉得这个神秘奖励根本不算奖励,只有神秘两个字还沾点边。

  匆匆折返回奖励点,费劲地迈过垒好的木石切割墙,掀开防雨棚向下陷的帆布,陈舟看到了一个被黑色包装袋包裹着的长方形小箱子。

  整个包装箱大小和一箱方便面相仿,没有把手,拎起来挺重,约莫有二十斤左右。

  下了大半天的雨,若这件奖励的外包装依旧是瓦楞纸,早就被从浸透沙地的雨水泡烂了。

  得益于外面的那层黑色塑料包装,小箱子只是沾染了一些沙粒和泥水,内部并未损害。

  

  雨还没停,肚子还空着,陈舟懒得在这里开箱,索性把箱子扔出切割墙,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翻过去,捡起箱子,直奔营地。

  ……

  进入帐篷,看到地上充作防水架的一整列木箱子和搬走水泥后空荡荡的帐篷内部,陈舟还有些不习惯。

  随手将箱子放在木箱子上,到外面收集了一些细木棍,又拎了两个破旧的小椅子回来,用斧子劈成引火柴。

  掏出在怀里揣了一上午的面饼和肉干,用火镰生着火,凑合着在帐篷中烤了张面饼,烧了条海豹肉吃。

  海豹肉被盐腌制后晾干,烤熟后略有些咸味,正好下饭。

  唯一的缺陷在于两样食物都很干,尤其是面饼,烤之前就已经晾的没有多少水分了,烤过后更硬,啃起来就像中秋节学校发的月饼。

  咬一口,牙印清晰可见。

  咀嚼时,里面的碎面渣甚至还有些扎舌头。

  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硬的伙食了,陈舟饿的不行,用力撕扯着烤熟的海豹肉干,就着面饼艰难下咽。

  饶是他腹中空空,也未能吃下完整的一张面饼和两条肉干,稍微垫了垫肚子,观察了一下林中的雨势,便拿起未拆封的奖励,准备回家。

  走之前,陈舟没忘熄灭帐篷中的火,并用湿润的泥土覆盖尚有余烬的木炭。

  营地附近绑在树上的火药桶早就被搬到了窝棚里,要真把它们点着了,整个营地的物资可就全毁了。

  即使是在雨季,也不能疏忽隐患,必须得重视防火。

  ……

  冒着雨往回走,刚走到田地,远远就听见了来福焦急的叫声。

  往常清早起床,它一般都要出门去拉屎,不料今早还没处理完肚子里的粪便,就被主人拴了起来,来福硬憋了大半天。

  直到现在,在雨中分辨出陈舟的脚步声,它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吠叫了起来。

  待陈舟抱着箱子快步跑回洞窟,正看到来福一脸幽怨地撅着尾巴蹲在厨房门口,屁股上垂着半条狗屎,一时半会儿算是挪不了地方了。

  自己造的孽,含着泪也要接受。

  陈舟只能先脱掉衣服,把奖励箱放到粮食架上,然后耐心等待来福解决完“个狗问题”,再解开栓绳,铲走狗屎。

  好在室内现在还处于毛坯房的状态,除了卧室放置床的地方铺了一层木板,其它地方还是砂土地,盖层泥土,用木锹一铲就收拾干净了。

  清理完狗屎,又安抚了一会儿满肚子怨气的来福,陪它玩了半个小时寻回游戏,消耗掉它的精力,陈舟这才腾出时间喝口凉开水,点着篝火,煮了些瘦肉粥吃。

  前几天宰杀老山羊拿回来的四条羊腿还剩一条,煮粥的时候陈舟往里面削了些羊肉,又放了点海带干,洒了少许细盐过两天可能就要供应三头羊吃盐了,他现在得省着点用。

  煮好粥,吃过饭,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室外光线黯淡,仿佛提前步入夜晚。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天,直到此刻才停下来。

  缩在林中的鸟儿趁着暮色从巢穴中飞出,在草地上秀着飞行技巧,上下翻腾,捕食因雨水而无法灵活转向的昆虫。

  不想待在家里继续缝蓑衣的下半部分,陈舟拎起木桶,准备趁现在雨停,去挖些河沙放在窑洞里晾干,提前和水泥做个实验,看看这里的河沙合不合格。

  穿蓑衣往外走时,他看到了放在厨房食物架上的黑色包装,想着就算里面包的是个现代工业垃圾,早晚也要揭晓答案,不如现在就拆开,省得半夜想起来心里惦记。

  享受过塑料袋带来的好处,这次陈舟拆包装的动作格外小心温柔,为了避免破坏坚韧性不足的黑色包装袋,甚至动用了匕首。

  在箱体侧面割出一条直线,将其扯成口袋模样,陈舟倒出了里面的箱子。

  箱子使用的是白色纸壳,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或者宣传语,只在底部打着两行黑色数字,像是生产日期和保质期。

  “2025年9月30日20:30。

  有效期至2065年12月30日。”

  念着数字,陈舟惊讶道:“这什么玩意儿?保质期这么久,能有四十年?”

  “那岂不是等到我完成挑战离开孤岛,它都不会变质。

  看这箱子和分量,估计是食物或者饮料,也有可能是罐头。

  不过保质期四十年的罐头,我还是头一次见,拆开看看吧……”

  拽开箱体侧面的纸板,一排四个金黄色仿佛黄铜的圆柱体罐子映入陈舟眼帘。

  抠出一罐子,看到顶部没有拉环的包装和毫无信息的罐体,他更觉郁闷。

  “送一箱罐头不送开罐器也就算了,这罐头只有生产日期和保质期,连个生产厂家和产地都没有,谁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你这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搁着给我玩俄罗斯套娃呢?

  莫不是小作坊生产的喷射套餐。

  还是说厂家没给你们广告费,你就把人家外包装弄干净了。

  还说自己是什么时空穿越管理局,这么小气,鄙视你!”

  朝窑洞的天花板竖了根中指,把罐头按到矮凳上,掏出匕首刺透罐头盖,沿着罐头边缘向外割成一个圆。

  刚割出四分之一个圆形,匕首刺破的位置便挤出了许多泛黄的透明汤水,同时冒出了一股陈舟分外熟悉的香甜气味儿。

  那是桃和糖水混合的气味!

  这竟然是一罐黄桃罐头!

  “哎呦,老天开眼,第一次发放食物就能给这种好东西。

  要是把这箱罐头和上次的六十袋水泥换个顺序,我感冒怕是早就好了!”

  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感冒时总看别人家的小孩吃好吃的,自己却吃不到,只有逢年过节或舅舅姨姨从外面回家才会带些零食水果。

  那时各种稀罕物中,陈舟最喜欢吃的就是黄桃罐头和草莓罐头,玻璃罐中黄澄澄和红润润的颜色,光是看着就令人心里沁了蜜一样甜。

  常有人说,对北方的孩子而言,黄桃罐头也是一味感冒药。

  陈舟觉得这话没说错,可惜的是,他小时候感冒从没吃到过这味甜蜜的药,不曾想来到异世界后却收到了一箱罐头。

  拔出插进罐头中的匕首,呲溜一声舔干净上面散发着黄桃味道的糖水。

  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一刻,陈舟觉得自己幸福极了。

  “好吃,但是比我小时候吃过的玻璃瓶罐头还是差点意思……”

  舔了舔嘴角,陈舟一时间竟有点不舍得继续启开罐头,将其吃光。

  把箱中的罐头一个个取出来,数清楚一共是二十罐。

  他甚至想着留到每年过年时再吃,这样以后28年,起码有一大半的年夜饭上都能添一道真正的美食。

第70章 河沙

  黄桃浸没在糖水中,带着桃子香气的甜美令人沉醉。

  将罐头封口启开一半,陈舟极珍惜地小口吃着。

  多巴胺在这甜蜜中疯狂分泌,冲淡了他一天积攒的疲惫。

  连着吃了五块黄桃,不舍地放下罐头,把它拿到卧室的木箱中保存起来,陈舟忍住了一口气吃光整罐罐头的冲动,决定继续他的工作挖河沙。

  紧了紧蓑衣扎在脖子上的绳扣,戴上大檐帽,拿上木桶和包铁木锹,他直奔河流上游。

  自岩滩往上走,过了那处深潭,前方河道大多窄而深,水流速度缓慢,水面幽深,看似宁静,实则危险。

  再往前走,河道逐渐拓宽。

  水深在这里下降,水流变得湍急,冲击于滞留在河道中的岩石上,激起浪花朵朵。

  乌云的破隙中漏下几点星光,照亮了水面,远远能看见鱼儿在水中游弋。

  这是一处宽达五十多米的浅滩,遍地都是浅黄色的细沙。

  陈舟停下脚步,在林中鸟鸣河畔蛙叫的静谧氛围中挖了一桶河沙。

  手攥木锹柄伫立于河岸,听着河水哗啦啦流淌,看着此处平坦开阔的草地,他颇想在这里建起一间木屋,定居在河畔。

  不过想到长期居住在湿气重的地方易患风湿,还会受到蛇虫的骚扰,承受河水上涨后产生的威胁,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窑洞未建成。

  岛上风景不错资源丰富的地方多得很,总不能在每一个地方都建一个庇护所,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再过十年都建不成一间好房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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