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只能将镜子靠在承重柱上,待以后室内墙壁砌好再好好布置一下陈设。
……
不着急剃头,17日下午,陈舟开始往山上搬衣物和被褥。
这些服饰原本装在木箱中,不便于搬运。
但陈舟拆掉食用土的包装后,多了许多尼龙袋,正适合装衣服。
……
忙活到晚上,又砌了一会儿墙垛那里挖出来的地基还未填充。
若是突然下起大雨,地基可就成蓄水池了。
频繁进出土沟,和泥搬石块,弄得浑身是土。
结束工作时,陈舟观察了一下天色。
乌云蔽月,看不到繁星,却也不觉沉闷潮湿,料想这场雨今晚还是下不起来。
生火烧水,大铁壶被占用。
好在陈舟还有新搭的灶台和铜锅。
多了两勺海豹油,他将坚硬的面饼切成厚片,放在热油中炸至金黄,随后撒上盐粒出锅。
炸好的饼片与烤馒头片有些相似,外层被油浸透,吃起来又脆又香,内部让高温加热的恰到好处,略有些柔软,又能品出小麦的香味。
配合煎至熟透的海豹肉和手挤野生柠檬汁一起食用。
也算是有荤有素,有凉有热,有甜有咸。
维生素、蛋白质、脂肪、碳水,该有的一点不缺,在孤岛上,这种伙食已算得上丰盛。
吃过晚饭,倒出半壶热水留待洗头剃头,用铁壶中剩下的水给来福和两只猫煮了几块肉。
小灰灰原先总爱去提子身边套近乎,自10号提子被放出去后,它就突然变了性子似的,见到提子畏畏缩缩的,再不敢上前去。
陈舟近来繁忙,见小灰灰行动自如,身材依旧圆润,不知道它被提子挠了一爪子,还以为小灰灰的性格有些社恐,便由它去了。
倒是提子,自从拴在厨房后适应环境适应得不错,性格愈发开朗。
它虽是野猫,却也懂得保持休息区域的干净,排便要把绳子拉的笔直,然后在砂土上刨出一个坑,自己制造临时厕所,拉完屎还要埋起来。
不过掩埋起来的猫屎尿也有强烈气味,每天早晨陈舟都会把厨房中的粪便清理出去,包括龙猫的粪便。
小灰灰是自由身,从不在窑洞内排泄,它的卫生问题基本不用操心,只需多多注意它身上有没有寄生的蜱虫就行。
喂饱猫狗后,陈舟解开绳子遛了一会儿提子。
提子被绳子勒的伤口已经在脱痂了,再过一两天大概就能痊愈。
但是毛发一时半会儿却长不出来,那将是个漫长的恢复过程。
散步期间,提子会仔细嗅闻房间的边边角角,包括晾晒鱼的区域,风干肉的区域,还有陈舟的床铺和餐桌等家具,像是在记住新家的气味。
它天性好动,在室内溜达两三圈就会喵喵叫着让陈舟带它去室外。
陈舟一般只将它带到门口平台处反复行走两趟,从不往坡下农田或是更远的林地边缘遛。
提子终归不是家猫,陈舟怕它触景生情,来到森林后想起曾经自由自在的野外生活,偷偷越狱。
第57章 重现踪迹
点亮油灯,将其摆放在镜子周围,提供充足的光照。
陈舟用木桶中兑出来的温水将头发洗干净,然后拿起剃刀开始给自己理发。
这些剃刀基本没有使用过,刀刃锋利。
平常陈舟会用它们刮胡子,剃头倒是头一遭。
小心翼翼地提起一撮撮头发,仔细盯着镜子,慢慢用剃刀割断发根。
镜像视物老是让人产生错觉,剃起来很不方便,陈舟又担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头皮割开,剃头的进度格外缓慢。
湿润的头发落地,他渐渐剃掉了半个脑袋的毛发。
在镜子前调整了几个方向,确定剃得很干净,没留下小块毛发,陈舟继续工作。
大约用了一个多小时,提头发举剃刀弄得胳膊都有点发酸,他总算剃光了头发。
剃刀理出来的发型比板寸还要短一些,头上少了一层重物,感觉凉飕飕地,但这就是陈舟想要的感觉。
擦干净剃刀,用温水冲洗掉脑袋上残留的头发茬,不时用手揉揉光头,感受略有些扎手的手感,再照照镜子,看着里面的帅小伙。
嘿嘿~
憨笑一声,他把自己的头发收进了塑料袋里没准以后能用它们做根毛笔。
……
2月18日,酝酿许久的雨水终于落下。
凌晨陈舟便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只是这一次没有冷风钻被窝,雨势也不大,他也就没再起床查看农田。
听着大自然的白噪音,迷迷糊糊地睡着,醒来已到天亮。
待他起床时雨已经停了,窑洞中的空气却充满了湿气,感觉比平时清凉潮湿许多。
“真正的雨季到了。”
生火做饭时,陈舟意识到应该在厨房中储备一些木柴了。
不然等到连阴天的时候,想点燃那些湿树枝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还有炉灶,它靠洞外建造,若是雨大通烟口很容易进水,得在外面为其搭建一个专属的小遮雨棚。
除了木柴储备不够,他还想到了在森林中摞成堆,正在晾晒中的备用木材。
持续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降水很有可能把它们泡烂,他必须得把那些品相不错,适合分解成木板或制作成家具的木材搬到储藏室中。
还有一些在外晾晒的藤条和河柳枝,自从把它们再次拿到室外晾起来后,陈舟就没管过它们,这次下雨淋湿,算是浪费了那么久的晾晒时间,全都毁掉了。
好在上次制成的醋数量不少,到现在才消耗掉几小杯,没再晾晒。
倘若在外晾晒的朗姆酒或成桶的醋被雨淋坏了,可要把他给心疼死。
……
吃过饭,陈舟穿上厚衣服大檐帽,先去看了看农田。
上次的暴雨已经检验过田垄的质量,这种小雨根本无法对庄稼造成影响,无论是稻谷还是麦子都茁壮成长,就连之前被鸟叨过的那两棵植株也恢复一些元气,抽出新叶了。
走过田间地头,顺手拔除几株新冒出来的野草,他前往坡下。
细雨洗涤了森林,空气清新。
消逝许久的蛙鸣声又在林中响了起来,将来福搅扰得前窜后跳,分外活跃。
来到营地,走到每一个窝棚前,陈舟探身向内,观察着棚顶帆布有没有漏雨的情况。
如果有的话,他就在窝棚门口留下一个记号,表示这里面的物资需要优先搬运。
不知不觉,已经巡查一圈。
默默记着数,陈舟发现情况不容乐观。
漏雨的窝棚竟然占据了总数的三分之一。
这些窝棚中不乏装有铁器、装有布料和装有家具的。
刚刚遇上一场小雨它们就漏水了,真要面临持续两个月的降雨,非得被浇散架不可。
这还是昨天特意修补加固后的表现,陈舟真不敢想如果没有昨天的修补,漏水的窝棚又会有多少。
“要么重新建造一批窝棚,再拖延两个月。
要么立即开始搬运,哪怕下雨,也不能轻易停止工作。
不然我辛辛苦苦搬上来的物资可就都白瞎了。”
拽下一块湿透的帆布,将新帆布盖在窝棚上,再往新帆布上压几层树枝。
修补窝棚的过程中,陈舟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搬上来这么多东西。
要是和鲁滨逊一样,只拿走食物和一部分衣物武器,他就不会产生这个烦恼了。
像那些带有雕花的衣柜、置物架、书架和长航海桌等家具,虽然精美昂贵,但自从搬进窝棚里就没挪过地方。
它们又大又沉,将它们搬到半坡上时就已经给陈舟留下了心理阴影。
往山上搬运需要花费的力气更多,道路崎岖,没有推车,手挑肩扛,一天也就能倒腾两件大家具上去。
可要说把它们劈碎了烧火或是任由它们被雨水泡烂对不起,华夏儿女没有这种糟践好东西的习惯。
……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
面对搬运物资上山这个艰巨的任务,陈舟制造手推车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当然,在“以为轮”之前,他还是要使用自己健壮的身躯,扛起两个大木箱回到窑洞。
稍微休息片刻,陈舟看了看天色,依旧阴云密布,一副将下未下的模样。
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下雨,他带上斧头,前往森林挑选合适的木材车轮。
自登岛以来,砍伐过的树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九成都是陈舟叫不出名字的树,他只能给这些树瞎起代号。
像菠萝树、浮木这都属于比较杰出,且较为正常的树名。
砍树后发现树干上趴着一只青蛙,就叫青蛙树;砍树时正值黄昏,就叫黄昏树;砍树时来福叫了一声,就叫汪汪树……
若是现代植物学家看到陈舟起的这些奇葩名字,非得气的吐血三升。
单从这些树名上,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判断木质的区别和树木的特点。
陈舟却靠着这种独特的命名风格牢固地记住了大多数树木的外形。
他现在要去找的那种树名为“假杨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那棵树的外表与杨树毫无相似之处,砍断后木质却和杨树差不多,白白净净,纤维长韧性强但不够细密,属于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类型。
跟菠萝树铁树或是檀木比较,它的木质松散,跟浮木比,又显得过于紧实。
陈舟打算先截取一段假杨木,然后将其劈砍成木条,试着用火烤制,或是烧开一壶水用蒸汽慢慢热熏,看看能不能弯折。
若是可以掰出曲线,他就找个木桶或是直接用大铁罐子限制木条的形状,把它掰成圆形。
只要有了圆形的轮圈,手推车的问题就算解决了一大半。
在轮圈上打孔,往中间插辐条,装车轴,这些都不算难事,只是繁琐细致些,陈舟有自信完成。
当然,理想中的完美成果通常只会在梦中发生。
陈舟很清楚,木成轮是一项真正的古代技艺,它不像熬油或是剥皮那么简单。
短短的“木直中绳,以为轮,其曲中规”里,蕴含了不知道多少技巧和古代匠人苦心琢磨的经验,绝不是一两次尝试就能成功的。
选取木材、加热、弯曲、晾晒,每一个环节都有可能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