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金盆洗手,我又不是龙头大佬 第102节

  番薯捂看左耳,倒在地上,面色痛苦的翻滚哀嚎。

  只有一枪打烂他的耳朵,剩下两枪都是打在地上,弹头嵌进泥地中。

  庄雄回到桌前讲道:“阿公给兄弟们发了一笔遣散费,另外还有安排新工作。大多数兄弟们都去做过几天,跟棠哥的人一起运大飞肉。”

  “赚的也还不错。”

  “要是不甘心呢,想过档,或者换个堂口混都行。因为当年我招各位入门,是说清楚要发大财的,现在换事情做,想走就走吧。”

  庄雄点起一根烟,沉闷的坐在位置上,不再声。

  柳传宗招呼两个马仔把番薯先送到医院,打开钱箱,箱子里提前分好的红包,按名字发给手下兄弟。

  虽说,阿公一次性掏两百万出来,但是两百万不可能四十几个人平分,

  每人分个四万几千块。

  索性分了三个档次,按照入会的时间,功劳定档,第一档十万块,第二档五万块,第三档三万块。

  管车、枪、厨的三个人肯定都是十万,为社团受过伤,流过血的五万,

  剩下三万。

  庄雄和柳传宗这几年挣的不少,干脆没有伸手分手,两百万全都给兄弟们。

  “谢谢雄哥。”

  “多谢宗哥。”

  兄弟们排队拿到钱,脸上的不忿淡化很多。社团到底没有过河拆桥,有把他们安顿好。其实只要给兄弟们一个兜底,多数兄弟都不会想走。

  在一个字头下讨生活久了,是会培养出感情的。

  柳传宗发完钱,举起酒瓶,活跃气氛道:“不问前路如何,干一瓶先!”

  “干杯!”

  “饮胜!”

  庄雄丢掉烟头,还很郁闷,举瓶应付著兄弟们。

  这批共生共死,休戚与共的兄弟,第一次大团圆既是分别。餐厅里喧闹的气氛中,其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不只是离别,还有迷茫。

  兄弟们只是在用划拳敬酒,肆意快活在掩盖慌张。

  忽然,餐厅内的立式音响,传出许冠文的《一生中几许欢笑》

  欢快活泼的旋律,把兄弟们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庄雄脸上都露出笑意,同柳传宗一起跳起霹雳舞,扭著屁股,炫起舞技。

  “人人唔驶介绍,齐齐狂欢慰寂寥,围埋齐大跳,围埋齐大叫!”

  “弹弹情歌爱调,谈谈油脂热潮,围埋齐大跳围埋齐大叫!”

  “明了人生奥妙,朋情永不会动摇,年龄唔重要钱财唔重要,一生中几许欢笑.::

  这班兄弟边个没混过歌舞厅,不会地板技,但会抖大鸟,不会踢踏步,

  还会抖大鸟。

  两个多钟过去,时间从中午来到下午,兄弟们散的差不多,少数几个还未走的都醉成烂泥,躺在地上嘟喃著“别管我”,“继续喝”。

  柳传宗买完帐单,回到桌前说道:“雄哥,剩下三十二个兄弟,打算继续跟我们卖猪肉去。”

  过档的兄弟只有三个,剩下十二个打算换堂口。

  其实,在江湖上,要过档也得有资本。最好有名,要么有钱,最次都得有关系。

  要是每个马仔不想干,都有地方过档,社团真成善堂了。

  对大多数兄弟们来进,社团的安排算不上差,甚至同其它字头相比已经很讲义气。主要是社团现在有财路,一不缺钱,二不缺工作。

  虽说,运大飞肉没有走粉赚得多,但是兄弟们干起来手熟,勤快点,每个月也能赚过万。

  只是神仙棠得保证有货。

  三十几号兄弟去开船,肯定得把货量做上去,不然就要分薄本来的收入。

  兄弟们并非个个都不要命,只想著挣大钱。甚至有一些人挣到钱,已经想著要退休。

  这次公司主动断掉走粉线,虽然断了很多人财路,但也给他们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

  庄雄醉拍著柳传宗肩膀,出声说道:“挑五个信得过的兄弟,下个月一起去趟金三角,把生意上的事交接清楚。”

  柳传宗低声道:“要不要把番薯佬.::

  庄雄摇摇头,跌跌撞撞的走向门口。

  今天的事肯定会传到阿公耳朵里,但他跟阿公这么多年,阿公不至于为一点小事怀疑他。既然放走番薯,便是希望跟自己混的兄弟们,到最后都有一个好结局。

第169章 手持利器,刑堂听令

  番薯左耳贴著一块白纱布,低头抽烟,迈著嚣张的八字步,拎著一件衬衫走出九龙城的私人诊所。

  虽然,有只耳朵被打烂,外貌会变丑陋,仲有听觉会失调。

  但是和给人一枪崩掉脑袋相比,结局已经好上很多。

  不过,别指望他对雄哥感恩戴德,古惑仔只看眼前利益,眶耻必报者是多数,懂大义的人不会公开讲造反。

  番薯最想做的便是报仇,可是得先找一个靠山,幸好不止一个人反对阿公。

  这时一辆的士在他对面街停稳,司机降下窗户喊他过街。

  番薯咒骂两声,大摇大摆地横穿公路。本来偏僻的路段都没几辆车,拐角处司机更会慢行,不用担心发生车祸。

  可是真有一辆私家车高速过弯,车轮都与地面刮出尖锐的摩擦声,一帧反应的时机都没给。

  番薯右手惊闻车声,双目里一片灯光,接著意识便陷入一片黑暗,人生收获“零帧时刻”。

  “砰!”

  他直直飞出十几米远,摔地上砸的四分五裂,身体躯干一边翻滚,一边掉零件。

  私家车与的士都飞速逃离,足足半个多钟后,交通警才赶到现场,进行案件记录。

  这份文件辗转送到尹照棠的办公桌上,但送信的人却是刑堂掌刀沙头仔。

  只见沙头仔穿著衬衫,翘起二郎腿,半靠在沙发上,把玩著一把弹簧刀,传话道:“阿公讲番薯死的冤,肯定另有隐情,这件事情交由你私下调查。”

  “我率二十一名刑堂弟子,听棠哥的调遣,现在棠哥有也吩咐啊?”

  尹照棠放下文件,心中也觉番薯死的蹊跷,绝不可能是交通意外。警方懒得调查一个烂仔死因,没定性成帮派仇杀,都只是因为不想增加重案数。

  社团又怎么可能相信番薯是车祸。

  正常来讲,社团也不会追究一个四九仔的生死,除非阿公是借题发挥。

  “沙头哥是刑堂大底来著,地位比我高,怎么能讲是吩咐。”尹照棠掏出一盒古巴雪茄,起身来到沙头仔面前。

  “五百美金一支的名牌货,沙头哥来一支吗?”

  沙头仔接过雪茄,称赞:“神仙棠真是大捞家来的,办公室里又是按摩座椅,又是雪茄名酒。”

  “社团二十多个正职大底,数你过的最舒服啦。”

  尹照棠深吸一口,面带微笑:“沙头哥透点口风给我,阿公到底什么意思?”

  刑堂是洪门正统的内八堂之一,可设刑堂大爷,刑堂红棍。其中刑堂大爷是叔父辈的虚职,刑堂红棍则是龙头心腹,负责执行家法的大佬,又称为刑堂掌刀。

  现在全世界只有北美致公堂会维持标准“内外八门”的制度,剩下的社团都因地制宜,看规模配置堂口。

  忠义堂的内堂只有“刑堂”,用来彰显龙头威仪,余下权利都被紧紧在坐馆手中,非常的高度集权。

  所以,沙头仔又是红棍,又是“京官”,真不忧尹照棠。

  但刑堂过的都是清苦日子,手上没钱天生矮人一头,沙头仔也不敢跟神仙棠卖关子,抽起雪茄,吞云吐雾:“不管番薯是死于谁手,阿公把刑堂宝刀都借给你用,你该知道为也!”

  尹照棠挑起眉头,谨慎的道:“阿公怀疑有人要造反?”

  沙头仔一向少言寡语,不会跟外堂的扎职人有过多联系,因为刑堂的刀,只能握在阿公手中。所以,他平时不讲话是自保,不代表人很木讷。

  但是神仙棠都是老忠的太子哥了,出来共事聊两句不算过界。

  “莪不敢乱讲造反,只是番薯仔一句话喊出来,阿公就不可能对雄哥再放心。阿公多精明的一个人,亲口说过,有一个人喊出要造反,私下就有一群人想造反,否则那个人没胆子喊出口!”

  “实话跟你说,阿公是怕合图海叔接货的时候出问题,派我同你一起盯著。”

  要是没有沙头仔带刑堂的人来,以尹照棠的身份,即使是堂主都会很棘手。

  双花红棍都没资格杀自己人,要对一个四九仔执行家法都得上报刑堂。这是字头对门下弟子最基础的保障。

  更别说是杀同门大底,查堂口兄弟。

  “阿公考虑的很周密,沙头哥有新情报啊?”尹照棠嘴上说的轻松,心中实则已经为肥猫的狠辣所震慨。

  因为刑堂宝刀亦是尚方宝剑,将刑堂宝刀借给他,是对他的十分信任,但同时是对庄雄,柳传宗的万分残忍。

  只要尹照棠生起一念岁意,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掉他们。可见猫叔的性格底色里,有著很霸道的一面。

  和他不同路,挡社团发展的人。

  谁都可以杀!

  沙头仔摇摇头,冷声道:“棠哥,我只负责办人,不负责办事。只能同你说一句,刑堂去年新招五个兄弟,以前都在内地当过兵。

  7

  “不一定比得上大圈帮的枪手,但是公司也算养了批枪手,不用再大事小事都交给大圈帮来做。”

  “请外人很贵的。”

  尹照棠缓缓点头,看来公司赚来的钱,阿公没光顾著花掉,有一点点在增加社团的底蕴。但一次性就养五个枪手,阿公还真是激进。

  前两天,庄雄已经带合图的人一起出发前往金三角。

  转行的兄弟们每夜都在开大飞,有的忙,其实挺安分。如果真有人要搞事,

  可能是去金三角的那批人里,也可能那几个喊著过档,换堂口的兄弟。做事要有人手,有家伙的。

  但要带兄弟们造反,肯定得有一定职位,庄雄、柳传宗和管枪的阿朗都有可能。

  沙头仔毫不避讳的说道:“甚至三人一起密谋都有可能,毕竟他们三个一起去金三角,一个人都没留下。”

  “他妈的,做事跟傻仔一样,一点没头脑,谁都没法洗干净嫌疑。”

  尹照棠沉吟片刻,狠下心道:“先盯住过档的那几个人,有头绪就关起来审,我只要结果!'

  沙头仔轻笑一声:“右问题呀!”

  他记忆中神仙棠可没那么狠辣,但世界上大多数人不耍狠,只是没有耍狠的资格。握上刑堂这把刀,没有几个人不会变狠。

  在江湖上,狠字最天经地义,廉价好用,所以“仁”字格外宝贵,非常珍惜。

  尹照棠明白几个反骨仔不可能逃过社团的监视,很快就会被找出来。几个人永远不可能是几百人,几千人的对手。

  或许有人想偷鸡,但阿公慧眼如炬。

  把事情交给他办理,会不会是留一线机会给庄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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