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随心所欲能叫重生吗? 第157节

  这样就不用第二天继续站回到书房前,被她拍着桌子把试卷摔到脸上了。

  “但是啊,有时候我回过头想想,自己撑死是个地才,懒惰、拖延、犹豫、举棋不定的毛病一个都不少,若不是交给了这种人开地狱模式整治一番,也许今天也考不到五院四系,只会顺流而下,平庸得更加彻底吧。”

  关永仪挤出一丝笑容,目光复杂。

  “那你学法律,也是出于热爱吗?”

  吕锦程问道。

  “不算吧,我以前想学音乐来着,但还是被家人否定了。”

  “为什么不坚持一下呢?”

  “也许是因为这方面实在没有天赋吧,或者是,终于认清了自己?”

  关永仪把耳边的细小发丝重新别回鬓角后面,喃喃道:“既然她是真正的天才,听她的安排,有些时候总不会错。”

  就像这部电影里最后的结尾一样,哪怕已经超越了对手,又超越了更高的自己,甚至接近了心中的神,高潮也不过最后一秒嘴角上扬的一瞬。

  今后的路,仍旧像黑屏之后的银幕一样黑。

  “来,干一杯,祝你总有一天找到狂热的爱,不顾一切的喜欢,以及值得付出和抗争的东西。”

  吕锦程拍了拍短发少女的肩膀,再次举起易拉罐,笑着凑向她。

  “谢谢你。”

  关永仪又开了一罐,仰起颀长的脖子,爽快地喝了一大口。

  虽然回忆过去的时候,男人听得多说的少,可寥寥几句话,依然说进了她的心坎里。

  在家人的高压教育下,关关看似理智冷静的外壳里,实际上还没有找到真正想要的一切。

  比如事业,又比如感情。

  原生家庭强大的惯性,以一种不以她意志为转移的力量自我伸展。

  它的力量隐秘而强大,关永仪臣服在这惯性之下,有着一种并不太甘心的释然。

  所以当吕锦程道破这一切的时候,不仅有一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亲切感,但又始终保持着一种尊重。

  这句谢谢,带着几分小秘密被看穿时的尴尬,几分看破不说破的默契,几分心照不宣的莞尔。

  情绪上的共鸣,从这一刻起开始慢慢建立。

  “我觉得啊,你这个人虽然大部分时间很讨厌,但有你这个朋友,还是挺开心的。”

  酒精和感动混合在一起上涌,短发少女低着头,声音轻轻。

  “是不是觉得,有我真好?”

  吕锦程笑眯眯地俯下身子,凑了过去,肩膀和她平齐。

  “不要脸,都说了大部分时间很讨厌!”

  关永仪伸出手推了他一下,抱起胳膊,重新拉开距离,留下一声冷哼。

  “夸你一句就知道顺杆子爬,得寸进尺。”

  “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

  吕锦程顺畅自如地延伸了她刚刚的话题,就这样直勾勾盯着她的侧颜,目光炯炯。

  “你”

  你想要什么啊!

  关永仪下意识地发问,刚好迎上男人灼热的目光。

  她咬了咬嘴唇,眼波流转,又把半截话吞了回去。

  酒似乎能够放大动物的情绪,隐隐约约,让人有所感应。

  “所以,你下午和周叔叔见过面了?”

  罐底最后一口酒被关永仪干掉,她往沙发深处仰了仰,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也许是喝得开心的原因,她早已从紧绷变成了相对放松的体态,裙摆像莲花样绽开,花瓣下露出一对洁白的小腿与双足。

  趾尖颜色鲜艳,好似探出的花蕊。

  “嗯,从他那里融到了一千万,方便下一步在全市铺开,扩大规模。”

  吕锦程点点头。

  “看来周叔叔很看好你啊,肯投这么多钱。”

  “还行,项目比较成熟而已。”

  “那你这算是见过家长了吧?”

  关永仪抬眸望过去,单手沿着额角捋过碎发,声音轻轻又粘粘,仿佛带着几分醉意。

  “嗯?”

  吕锦程先是停顿几秒,然后迎着她的目光,笑道:“这算什么见家长!”

  “人家是投资人,你瞎想什么呢?”

  “噢。”

  关永仪没头没尾地小声回了一句。

  不需要别人耐心解释,她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刚刚酝酿的情绪被她强行按下,心头却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问题。

  换做平日,肯定被她死死藏在心底不去开口,可今天.

  不得不承认。

  秋夜,微醺,云彩滚成一团,晚风中夜色瑰丽。

  门里门外,气氛过分旖旎。

  我问这个干嘛?

  想必是喝醉了。

  不,是一定。

  “怎么,如果真是去见家长,你很期待?”

  吕锦程挑了挑眉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

  “哈,关我屁事。”

  关永仪自知说错了话,撇撇嘴,躲开男人灼灼的目光,望向窗外。

  秋天的夜晚很少能看到星星,黑暗降临在江城的每一个角落,月亮与高楼闪烁的灯火是唯一的风景。

  “不过说真的。”

  吕锦程坐起身,重新拉回话头,收起鱼竿。

  “嗯?”

  “你们关系这么好,我还以为家庭氛围也类似,感觉她爸爸聊起来还蛮开明的。”

  “没有啦。”

  关永仪晃了晃脑袋:“周叔叔和梦云阿姨两人都把她宠在手心,从小到大不舍得说一句重话,自打他们分开之后,都怕伤害到思思,对她反而更好了。”

  “这样啊”

  直到今天,吕锦程才了解到这些。

  “我们就是两个极端,她是自由自在的金丝雀,我是可怜兮兮的笼中鸟。”

  “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吕锦程哑然失笑,随即捕捉到她话里的小小失落,转过头补充了一句。

  “作为能让你变得开心的好朋友,以后我来帮你吧!”

  “哈?”

  关永仪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你帮我什么?”

  “帮你找到刚刚说的那些,帮你挣脱牢笼,帮你找到自己。”

  “少来,你就知道给人画饼。”

  关永仪声音沉沉的,不由得含了笑,含着明明高兴却死活不肯流露出来的笑。

  “这种东西.别人要怎么帮啦。”

  她确实稍微反应了一下,才听出男人话里的潜台词,绷着的脸被笑容一点一点地化开。

  狂热的爱,不顾一切的喜欢,以及值得付出和抗争的东西。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以身入局?

  那么是帮忙,是找寻,还是参与?

  吕锦程再次凑近,探过手,覆盖住她的掌心,轻声说道。

  “你就当是画饼,先答应我,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充满了魔力。

  关永仪星眸微眯,无视了被他握紧的指尖,点了点头。

  电影谢幕,酒精挥发,易拉罐内满是安静。

  两人牵着手,双双陷入用秒钟计算的沉默,体温通过指尖相互传递。

  谁也没有率先开口,反倒是一边不习惯安静的绵绵翻了个身,从瓷砖地面上噔噔噔窜了过来,跳进吕锦程怀里。

  关永仪抽回了手,向他怀中伸去,若无其事地摸了摸小猫咪的脑袋。

  “绵绵好粘你啊。”

  “怎么,妈妈吃醋了?”

  “有点。”

  听到这句话,吕锦程双臂撑起,沿着沙发向右移动少许,和她并肩靠在一起。

  “现在呢?”

  粗壮的大腿贴紧白皙,绵绵被男人抱了起来,放在两人并在一起的大腿中央,一边一半,合二为一。

  最后,他伸出手去,揽住关永仪的肩膀。

  一家人,整整齐齐。

  太他妈累了,磨了整整一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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