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成本嘛,我看也没啥成本,对了去鹤城买的那个什么宣纸花了多少等下你跟我报下,队上的活哪能让你出钱……再就是报纸的成本,我回队部看看能不能再帮你划拉一些……”
砖窑太冷而且搬运路途太长,所以孙建平临时征用了知青宿舍,做成制造鞭炮的“车间”。
这个产量可以啊!
刘凤霞望向孙建平的眼睛亮晶晶的!
他倒是没说错,就这样的人才,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大把大把的赚票子!
“还有个人工成本,今天是十个人干活,一个人十个工分,按照今年一个工分两分钱算,这十个人的工分支出是两块钱……”
“不过市场有限,咱们杜尔基公社就那么点人,做多了也卖不出去……”
关键是没成本!
足有上千个!
还有许多还没编成串的小鞭!
孙建平一看老爷子两眼都冒光,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头不会见钱眼开,要大干快干,好好搞他一笔吧!
至于老曹和老张,则赶着马车,到处给他们收集废旧纸张!
新的一天开始了,众女将们为了挣工分,早早就来到知青宿舍这边“上班”。
“比那个要多!”
李秀芝堵在门口,给每个人做检查,身上、头发上、脚底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铁器!
这种蜡纸需要用原浆木材制造的坚韧薄纸才行,供销社买不到,没办法,孙建平只得想办法再去一趟鹤城,看看能不能弄来一些。
简直低到令人发指!
“艾玛炮仗这玩意的利润真是太高了!”老曹掐了半天手指头,扭过头看着孙建平,眼珠子瞪得溜圆,“要是弄个十万八万个双响子,咱们又能买一头奶牛了!”
一个不小心,房子就上天了!
“我知道叔,放心吧!”
这人力成本……
堆满了整个正屋的炕!
而且马车上还有这么多!
“行,明天我试试!”
孙建平说完自己都笑了!
然后是陈培林媳妇,拿着一根大码针,将二踢脚下节的纸片翻起来,一层层堵住,免得里面的药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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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灌装整整一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批处理”流程了。
瞧瞧!
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坐在马扎上,身下放着一个大木盆,抱起一捆一百个二踢脚,放在大木盆里,取过旁边做豆腐时用的方盘,方盘里早已装满了他亲手调配的火药。
众人分工协作,很快就把产量提升到了每天三千个!
怪吓人的!
瞧瞧!
瞧瞧人家老爷子朴素的经济理念!
钱大小姐终于把小刀练得飞快,将一沓沓的报纸裁出来,堆成一堵墙那么高,李秀芝带着顶针,把从铁棍上“蹲”下来的纸筒穿个眼,塞进一根细细的药捻子,交给下一步。
老曹马上让孙建平去套车,将今天做出来的鞭炮都运到知青宿舍里,放在大炕上,同时再三嘱咐烧火的刘凤霞搂着点火候,别把炕烧得太热!
火药这玩意,脾气太爆!
一句话就点出了产品包装对销量的巨大作用!
艾玛这老爷子!
进步神速!
都学会引经据典了!
“这话说的,你不要把目光只盯着咱们杜尔基公社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收音机里咋说的,要‘宜将风物放眼量’,好像是这句,我想好了,咱们多整点,等过年的时候去鹤城卖!”
但是看看堆成小山的炮仗,大家心里都美滋滋的!
跟着建平混,日子有盼头!
今年整好了,年前卖了炮仗还能分一笔公分钱!
方盘里的火药从整捆二踢脚上走一圈,再使劲蹲一下,把里面的药蹲实成。
刘凤霞淡然一笑,报了一捆柴火坐在厨房,慢条斯理的往炉灶里塞。
“那就好,都是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啊!建平别愣着了,赶紧的往屋里搬吧!”
成车成车的发黄报纸拉进来,变成一捆捆炮仗扛出去,放在炕上炕干,再收起来,放进仓库里密封保存,旁边还立了个白底红字的警告牌牌,严禁任何人靠近!
不过很快纸张就跟不上溜了,搞得孙建平一度想要粉碎了稻草自己造纸!
就是这个包炮仗的纸,着实难坏他张大炮手!
万一一不小心铁器撞击打出火星,大家伙都得报销!
检查完毕,众人这才有说有笑的进到砖窑里,开始一天紧张忙碌的工作。
不能拿大家伙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老曹脸上露出笑容,“那个……有个事我得批评你一下,你们整的那个炮仗吧……色不新鲜,不好看,你看人家供销社卖的炮仗外边都刷着红颜色,有的还有标语,看着多喜庆!还有那个小鞭,外边贴着一层红蜡纸,好看……”
张子义也是为纸张的事情愁得直挠头发,大家伙谁不知道炮仗这玩意利润高?
可比去年整的麦芽糖什么的赚钱多了!
全村男女老幼,只要能动弹的都过来帮忙,每个人都负责一个环节,忙得不亦乐乎!
而最要命的两个环节:给炮仗灌药,则由孙建平亲自负责!
还是那句话:安全是第一位的!
红色的蜡烛倒是好买,供销社就有卖的,三毛钱一包六根,至于纸……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纸!”
他一拍脑袋!
有了!
那个地方的废旧书报堆积如山!
第373章 咱家大掌柜又升了!
“哪啊?”
老曹一脸懵。
这家伙说的不会是城里的报社吧!
你奶奶的瞧把你狂得,为了造几个炮仗还要去抢报社了!
俩人都低下头,抽烟的抽烟,卷烟的卷烟,只有马车轮子碾在冰雪路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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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过阵子进了腊月,把炮仗一卖,赚一笔好钱分给大家伙过年,这不挺好吗?
上个校长因为写一些出格的东西被干掉了,新来的校长姓萧,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见老曹走过来,急忙和他握手。
挣钱啊!
谁跟钱有仇啊!
日子过得真快啊!
“还能咋样,除了跟着大掌柜走的那些,现在一个个也都老成几把蹬了,折腾不出啥大浪啦!”
“我听收音机说,咱家大掌柜又升官了……”老曹掏出烟袋点上一锅,“这在屯子里把我憋的,一口烟也不敢抽!”
“草,自己烤呗!”
“我烤的不好抽,一股子辣味……”
“我估摸着他好像知道点啥了,你嘴上安个把门的,要是说漏了咱们这一帮子人都得吃瓜捞……这几年咱们跟别的地方的老兄弟们也都断了联系,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再,把你那个破收音机砸了!
“我家那丫头上学得等明年下半年呢,赶趟,我们来吧,是想从你这买点纸。”
张子义笑着开玩笑,老曹也笑了,“人家建平和小钱多般配一对,往那一站就跟画上走下来的人儿一样……”
“不是用的那个纸,是那个纸!”
萧校长也蒙了。
“大侄你看这些行不?”
“别提他们了,一听到他们我就堵挺!”
现在各个生产队都歇冬了,老少爷们们凑在一起推牌九填大坑,虽说没几个输赢,但也不干啥正经事,唯独二马架被孙建平豁楞得一个个两眼直冒光,天不亮就跑去干活!
萧校长顺手接过红包,打开,看了看里面的数量,满意一笑,顺手塞进口袋,“还得是曹叔给我们说句公道话,我这一年到头累个够呛,也没人说我一句好,反倒落得一身埋怨……走咱们去库房看看吧!那堆破烂也是时候该清理清理了。”
“可不是咋的,都像小西山那样,上了冻就猫冬了,这日子咋整也白扯!”
“别说人家,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待不住,隔三差五往外尥……”
学校也都放假了,到处都是冷冷清清,张子义赶着马车来到学校仓库门口,看门老头颠颠的跑去找新来的校长。
空旷无人的道路上,只有老曹和老张俩人赶着马车,乐颠颠的往公社跑!
天气虽冷,俩人的心却都是热乎乎的!
“我那边还有点事,劳烦曹叔动动手,看着整吧!”萧校长摆摆手,“走前把门带上就行。”
老曹没少和这帮人打交道,什么不好交账,无非就是想趁机敲点!
他掏出一个准备好的红包,“眼瞅着过年了,给大侄买包烟抽,累了一年了……都不容易……”
“试试呗,不行就去找杨主任,人家是公社一把手,谁不得给个面子!”
俩人说着说着就说到过去的事情上了。
“啊你说的是那些收缴过来的毒草啊!这大弯子绕得……我还以为你来我们这买纸呢!”萧校长笑了,“那批书本我早就想处理掉了,占着库房还没啥用,不过咱们得把话说在头里,毕竟是学校资产,我这个校长也不能大手一挥白给你们,要不不好交账。”
老曹抬头看看天,思绪回到几十年前,幽幽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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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支书真是稀客,走去我办公室暖和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