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模样还软糯的像面团一样的浅浅小姑娘,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露出一对儿小虎牙,举起肉乎乎的小拳头,奶声奶气道:“他们说粑粑是星星,还说粑粑肥不来,揍他们!”
孩子都是需要玩伴的,而小孩子不加掩饰的虚荣心,让他们意识不到自己带给别人的伤害。
对于那些孩子来讲,最值得炫耀的就是父母对他们的爱。
比如母亲又给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云云,父亲又带他们去哪里玩了如何。
甚至于炫耀双亲官职,比如自己父亲是卫所所长,特别厉害如何。
对于小浅浅来说,少个炫耀对象就是社交中不折不扣的弱势。
好在,她还有别的优势,那就是强横的“武力”。
也不知道是遗传还是天赋,这双肉乎乎的小拳头经常打得好几个同岁甚至大一岁的小男子吱哇乱叫。
所以云秀需要特别对女儿进行这方面的嘱咐,但很显然,唐浅浅对于打架是否算欺负的事,有着自己明确的认知。
……
天南、琰浮城
人想要生存,便需要空间。
想要活得好,就需要更多的资源。
资源从哪儿来呢,可以从劳动创造中得来,也可以用刀兵掠夺来。
至于究竟选择哪条路,那就要看组织首领受什么样的教育了。
御剑联盟,发迹于海边小镇的势力最初不叫这个名字,可随着越来越多的势力加入,最后也就变成了这样的名字。
按照联盟中的老说,联盟最初是有个断臂的年轻人得了部了不起的剑道传承,扶住着寡妇,统一了海边十数渔村乡镇。
一个寡妇担任势力的首领,自然会惹来不少非议,但同样的也会细腻的地方。
比如说这个势力中女子并非男人的万物,而是担当后勤的工作,甚至可以同男子一样练剑。
甚至有些女人还在首领的鼓励下,摒弃了传统的男女观念,奔放得就像北邙原始部落中的野人。
这样的结构与行事,固然惹来天南很多人的不喜,但也有很多桀骜叛逆的,就以加入御剑联盟为荣。
而一个女性领到的组织,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很恐怖的,那种紧密的团体氛围,还有帮亲不帮理的蛮横。
很快让御剑联盟变成了邪魔外道一般的组织,在琰浮这片野蛮扩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琰浮中各大势力自然对这个新生的未知势力不满,或是想上门游说,或是要以武力镇压。
不论什么方式,最终都铩羽而归,最让人觉得可怖的,是琰浮城颜家在一次冲突中,有嫡子被御剑联盟的剑手误杀,惹得颜家老祖发怒。
大宗师级别的强者出关想要屠灭御剑联盟,却被人挡了回来,还身受重伤。
这一下让整个琰浮城都惊了,有些关系的纷纷上门询问,但颜家老祖却是闭门不见,即便是几位得见真颜的老伙计,除了看到灵体上锋锐的剑伤外,就只剩下老友那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自那次之后,琰浮城各大势力在没有想找御剑联盟不自在的意思,好在,御剑联盟也不是什么凶蛮霸道的组织。
虽然势力上下都组织练剑,但也没有什么主动攻伐的意向和欺行霸市的劣迹。
甚至这个组织中大部分的剑手,还兼职渔夫、货郎、船工这样的工作,以养家糊口。
而一个拥有这样自控力的势力,同这个势力的精神领袖是分不开的。
御剑联盟的精神领袖,就是个有着一双桃花眼,模样俊俏的好色男人徐老赢。
而此时的剑盟领袖,正在同那个满眼都是渴望的女人告别。
虽然御女万千,但同甄瓶儿会面,徐老赢还是不敢过分与那充满渴望的双眼对望,纯情得好似初哥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尽量低调的存在于御剑联盟中,因为或许整个西贺,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合他心意的地方了。
只是再如何不舍,他也必须要离开了。
一开始他只是想积累灵气,待到铸就灵体成就宗师之位的,眼下这连登临彼岸的灵气都凑够了。
所以他不能再在天南待了,必须得回到元洲去闭关。
而这也是他不得不见甄瓶儿的理由,因为御剑联盟已经不是最初小打小闹的场面,而是有从者十数万,剑者数千的势力。
他在天南时,自然能够帮助甄瓶儿牢牢把持住方向,但他离开,实在很怕这个盘子失控,到时候他可就成了天南的罪人了。
所以说有些嘱托,还是必须要做的:“御剑联盟的初衷,是将那些可怜的人们聚集在一起,教他们谋生的手艺和自保的手段,这是咱们御剑联盟最根本的目标,这点不能改变。
我知道,现在咱们内部有些老人觉得咱们可以更进一步,甚至替代琰浮城的某种人掌控这个地方。我希望你不要被眼前虚假的强势迷惑,琰浮城各大势力现在对咱们退避三分,是因为我们没有触碰到他们根本的利益,所以他们在场面上进行退让。
咱们联盟的剑手,本质上还是一群半路出家的普通修行者,同世家大族几代打造出来的强兵是有本质差距的,这一点你千万要记住。”
虽然主要是徐老赢在托付,但那双桃花眼却飘忽个不停,可不论他的眼睛怎么逃避,都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追着自己。
这目光让人口干舌燥,所以徐老赢故作懊恼的反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刚刚说得话?”
但甄瓶儿根本没有在意男人的语气,依旧用那几欲滴出水来的目光,盯着男人的脸,哀求道:“你不要走好不好?”
这一刻,她不再是御剑联盟的首领,琰浮诸族谈之色变的寡妇,而像是一头即将被抛弃的小宠物。
能聆听女人心意的神通成了此刻最大的问题,因为能感受到女子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徐老赢甚至连一句钟话都说不出,他只是将头别过,不发一句。
以此表明自己必须要走的决心。
从徐老赢的动作中看出男人去意已决的甄瓶儿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上前一步捧住徐老赢的眼,将他的脑袋硬生生掰正过来。
“如果你一定要走,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一次!”
甄瓶儿捧着徐老赢的脸,痴痴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想要你,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没来要我啊。”
被强掰脑袋与女人对视的徐老赢目光复杂,就像是卸了甲的将军。
“好...我给你。”
或许是因为实在熬不住了,或许是想在临走前给女人多一点自保的能力。
能够感受女人发自灵魂渴望的徐老赢,最终还是答应了。
就像是扑火的蛾子,它不懂什么叫烫,只能看见一片光明。
春风朗月,巫山云雨,伴随着灵魂的颤栗与哀鸣,徐老赢只觉得海量灵气与元阳,正被抽离身体。
强大的武者是有冥冥中的灵犀的,勤奋如徐老赢者,这么多年不敢碰甄瓶儿,除了因为女人那过分的渴望外,还是因为心中畏惧。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是在提醒徐老赢,要了甄瓶儿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人呐,最怕就是碰到这种事。
桌上有颗苹果,你未必会想吃,但要个声音让你别吃,你却会不自觉的想要尝尝味道。
冥冥中的灵犀与其说是提醒,不如说更像钩子,勾得徐老赢在马上就要避开的时候,交出了自己。
这些年通过血脉能力摄入的元阴灵气,同不要钱似的倾斜出去,抱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元阳,更是同喷泉一样。
更糟糕的是这种异常迅猛的失去,竟伴随着难以言喻的快乐。
让人恨不得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但徐老赢到底是个意志坚定的修行者,他很快意识到再这样放任下去,他会有本源层面的损伤。
所以他咬着牙,强忍快意呼喊道:“下去,快下去!”
可惜的是,在通冥剑体的感应中,骑坐在身上的女人意识已被快意冲毁,完全是一片空白。
只是十数息,徐老赢便损失了万余缕元阴灵气还有大量元阳,而这样惊人的损失,却并没有让甄瓶儿满足的意思,女人如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甚至越吸越紧了。
其实,若是徐老赢狠狠心的话,只要爆发些许手段,便能将女人斩成数段。
只要人死了,灵气与元阳又哪还会继续流失呢。
可偏偏这个人是徐老赢,在几次叫喊无果后,他仿佛认命般,再没有近一步的动作,闭上眼仰过头,摊开了双手,任凭一身惊世骇俗的灵气与元阳流失。
所以当甄瓶儿意识回归时,已经是几百息后,极乐的余韵使其面色潮红,她的肌肤变得光洁若白玉,隐隐透着圣洁的灵光,体内似有无穷力量,能够摘星捉月。
只是先前枕着的健硕胸膛,此时却变得干瘪灰败,甄瓶儿猛地一惊,便从男人身上弹开,等站定后,她终于看清了床榻上的徐老赢。
此时的徐老赢,再不复先前的丰神俊秀,肌肤处处灰败,健硕的肌肉干瘪下来,就像是被抛在沙漠中因饥渴而死的干尸,几乎毫无生机可言。
就连那双永远神光奕奕的桃花眼,现在都有些混沌迷茫,失去了明光。
甄瓶儿看着床榻上这具丑陋的躯体,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生厌恶。
但过度流失的灵气和元阳,让徐老赢的神通也暗晦了,他并没办法感受到女人此时的心绪,只有死里逃生的喜悦:“咳咳咳....差点...呼...差点,差点以为,要完蛋了。我现在,修为尽失,只能由你,把我带回元洲了。”
即便是以徐老赢的底子,在经过这样的耗损后,也是有些虚弱,就连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想直接倒头睡过去,但他知道,他现在的伤势,根本拖不得,必须要第一时间进行处理,不然就会留下难以治愈的暗疾。
所以他得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元洲,因为只有徐氏宝库内的神药,才能补充他流失的元阳与生计!
而眼下的情况,他只有求助甄瓶儿。
但这样的请求,听在女人的耳里却不亚于惊雷:“元洲?你是徐氏的弟子!?”
“对...我是嬴城徐氏的弟子,你将我......你要做什么?”
拼尽全力才能微微仰起的脖颈,徐老赢灰败的眼中尽是错愕。
赤身裸体的女人脸上满是惧色,却拔出了挂在墙上的佩剑,向他走来。
剑背有些冷,横在徐老赢的锁骨上,距离脖颈就只有半寸。
但徐老赢却看也没看这柄剑,他只是望着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明白,为什么。
“你,要杀我?”
“妾身吸了你的元阳与灵气,若是被徐氏知道了,他们绝不会放过妾身,我俩之中必须要死一个,徐郎,你让妾身怎么选?”
将剑横在徐老赢脖颈的甄瓶儿面露凄苦:“徐郎不要恨妾身,怪只怪造化弄人,妾身答应你,今后妾身再不会与任何男人成亲,会为徐郎守身一辈子,徐郎,你就安心的去吧...”
话音落,甄瓶儿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锐利,握着剑柄的五指一紧,小臂便要使力。
依旧仰着脖子的徐老赢仿佛并不在意刹那后便要身首异处,眼中只有落寞。
与此同时,元洲嬴城白玉剑阁的顶层,于混沌中淬剑的琅寰剑主突然眉头一紧。
白玉剑阁顶部的剑丸瞬息万里,眨眼来到天南。
就在剑锋将要划破徐老赢脖颈的时候,苍空雷霆大作,剑丸落下,灵压将除了徐老赢所在的床榻之外万物碾做齑粉。
一双眼睛在苍穹睁开,锁定甄瓶儿身上,剑丸落下。
女人只觉得手中长剑忽得被一股力道止住,然后就是周遭万物全都被剑丸灵压湮灭。
一道恐怖至极的气息自天灵压下,让女人几乎无法呼吸。
虽然得到徐老赢全身灵力与元阳,但甄瓶儿又不是什么武道天才,在琅寰剑主的注视下,除了恐惧,她竟做不出任何其他动作。
而那枚剑丸,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往她头顶落,每下落一份,就像是在她身上压了座山,使其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
就在女人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她在漫天轰雷声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泫金...龙魂...铠”
几乎就在徐老赢开口的同时,一件金色的龙魂甲胄,就这样将赤身裸体甄瓶儿的全身遮住。
也让半空中那可以毁灭一切的剑丸生生止住。
苍空中那双如神邸一般的双眼,从甄瓶儿身上移开,望向徐老赢,严肃中带着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