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只是不合人道的族律,反了也就反了,后者却是人家的家世,小妾这种身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跟奴仆没什么两样,好坏待遇全凭主人与正室的态度。
唐星如果在,他当然没什么放心不下的,可唐星如今不在,他却不能为自己的眼光打上什么包票,天知道唐贞打得是什么主意。
所以他只能先将丑话说在前头,毕竟妙竹这样出身的孩子,根本分不清楚好坏,或许还以为当个妾室是多大的幸运都说不定呢。
走出将星馆驻地的妙竹看到纳星的小娇,喜极而泣,不顾有孕在身,朝唐罗行了个万福道:“少爷心里有妙竹,便是妙竹最大的福分,听说主母现在也怀有身孕,想来也不会为难婢子,多谢大少爷庇护,若有来世,妙竹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大少爷的恩情!”
“好了好了,动不动就下辈子下辈子的,天知道下辈子还能不能遇上,你能先把这辈子过好,将孩子养大,便算是还了恩情了。还有,既然你成了唐星的妾室,我们便是亲人了,以后也不用叫我大少爷,就叫大哥吧。”
二百五十四章:入府
纳星的小娇载着有孕在身的妙竹缓缓离开了将星馆的驻地,四名轿夫皆是截江城首座府的黑甲侍卫,抬着小轿走在将星馆的山头,却感受不到一丝的颠簸。
乘上接亲的战船后,从陵江中游的兰山城到胃部的截江城,仅仅用了半天时间。
只是同唐贞三媒六聘满城皆知的风光不同,妙竹的到来显得这样悄无声息,因为妻与妾,本就是不同的。
正妻是男子三书六礼后迎娶回家中的夫人,也叫作正室,不但会写入宗家族谱,生出的孩子也叫作嫡子,具有合法继承家族产业的权利。
而妾不能入族谱不说,地位上更是低了正室不止一个档次,这还要从妾的由来说起。
一般人家纳妾,大致有三个途径:
第一种是买,穷苦人家的百姓因为过不下去,便会带着女儿到那种公开买卖人口的市场,或是将女儿卖与勾栏,或是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还有极少数卖给别人做童养媳,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富贵人家从青楼纳得清倌人或是名妓。
第二种是拐,说拐其实并不合适,因为所有三媒六聘之外的私合嫁娶,都算作妾。所以古话有云“聘则为妻,奔则为妾”只有附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结合,才被认为是合法夫妻。因此,不管男人有没有妻子,私“奔“而来的女子都无法取得妻的地位,而只能是个妾。
第三种便是最为普遍的,称作抢。武道的世界无比残酷,世家与世家之间争斗频繁,所以抢夺他人姬妾成为自己填房或是犒赏属下的事情,真是再寻常不过了。上至世家豪族,下至乡间霸强,抢夺民间少女为妾的事多不胜数。
除了以上三种,大户人家的少爷通常也会把通房丫头纳之为妾,说是妾,其实就是高级的下人,受到正室的管束。
可万事万物皆有例外,妻妾的身份也并非一成不变的,正室虽然是后院之主统管所有下人姬妾,可也并非没有被颠覆的风险。
若是主人发现正室德行有亏,犯了七出之律,便有休妻的权利,上报宗所将正室的名字从族谱抹去,而后家主可以通过一系列的流程,将某个妾室选为正妻,这个行为,被称作“扶正”。
而正是因为有了扶正这个门路,所以正室与妾室的相处,便显得更加微妙了。
一方面,正室对妾室几乎有着生杀大权,另一方面,妾室又对正室的地位虎视眈眈,而她们唯一制裁正室的手段,又是向家主吹枕边风。
所以时间久了,难免人们会得出正室狠厉,妾室多舌的印象。
从将星馆出来的妙竹还满心欢喜,但正到靠近了截江城,却惴惴不安起来。
这种惶恐甚至要比见到律所武士更甚,一想到要面对今后的主母,妙竹吓得双腿都在打颤。
纳星的小娇从截江城首座府的侧门缓缓进入,在一座清冷的院子里停下,四个抬轿的护卫默不作声的离开,一个眼神阴郁的老妇将轿门一掀,便将妙竹从小轿中拽了出来。
“拜见主母都拖拖拉拉的,真是个没有规矩的野丫头!”
老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抓着妙竹的手,将她拖到了偏殿的大门口,惶恐不安的妙竹一手托着孕肚,任由老妇抓着,眼神私下张望,心中却越来越沉。
清冷的院子便像是无人居住一般,去年秋天飘落的树叶都已黑黄却还是无人打理,就连水井边上的木桶都已散架,明明已是春天,这院子竟能让人感到阴冷。
几个寒颤之后,妙竹便被老妇拖到了门口,刚刚还凶悍无比的老妇突然换了一副模样,如鹰爪般佝偻的左手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谄媚又恭谦地低声道:“夫人,那丫头到了。”
院门幽幽地打开,引入妙竹眼帘的,便是高堂上那个雍容华贵的夫人。
但见她身穿荔枝红绣金圆领对襟通袖袄,一身玫瑰红底漩涡纹花裙,身披牙白色的轻纱。
乌黑发亮的青丝,头绾风流别致凌虚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镶青石玉步摇。
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长命锁的手镯,腰间还系着浅金色撒花缎面腰封,上面挂着一个宫黄绣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香袋。
美艳的妇人慵懒地靠着扶手,两个年轻的侍女一前一后伺候着,一人轻轻摇着翎扇,一人将贵妇面前的蔬果拨开,以玉勺轻轻喂入对方口中,然后再举起一只瓷瓮,将妇人口中的果核接住。
妇人如流波般地眼神在妙竹身上流转,小丫头不知道如何反应,耳边便传来凶悍老妇恶狠狠地声音:“见到夫人还不赶紧跪下,跟个木头似得杵在这儿!”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恍惚间,妙竹又回到了那一年,同样也是被家丁拖到偏殿,管事与首座夫人坐在上头,而她的情郎则是低着头,不发一语,那时候,还有刘娘陪在自己身旁,可今天,便只剩她自己一人,想着想着,不由地痴了。
凶悍老夫一看妙竹还呆呆站着,心中大怒,伸手一把抓着妙竹后臂的软肉用力一拧并伸腿踏在了妙竹的窝,吃痛的丫头痛叫一声跪了下来,偏院的大门无声地合上,让这幽暗的房间里只有点点烛火,好似刑房。
跪倒在地的妙竹颤声道:“妙..妙竹,见过..夫人。”
“嗯~”一声慵懒又骄傲的哼声后,高堂上的贵妇坐直了身子,用斯帕擦了擦嘴后,慢条斯理道:“你这奴才真是该杀,妙竹肚里的可是二公子的孩子,即便是个庶子,那也是主子,若是磕着碰着了,你有几条命够死,还不快跟小妇人赔罪。”
凶悍的老妇一听夫人的话,连忙跪倒在地,“啪啪啪”地抽自己耳刮子,还不停谄媚道:“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老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行了,怪烦人的,滚到一边儿去。”贵妇朝堂下摆摆手,又对着浑身颤抖的妙竹道:“你就是妙竹?将头抬起来。”
二百五十五章:规矩
妙竹听到贵妇的声音,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将头抬起。
这下,妙竹终于看清了堂上的贵妇,传说唐贞是唐氏这一辈最出色的女武者,英姿飒爽,豆蔻年华便为家族立下奇功,年纪轻轻便已跻身族中第二序列,与族长之子同列。
可高堂上的贵妇虽然美艳动人,但年纪已是三四十开外,哪像是传闻中的二公子夫人?
许是看见了妙竹眼中的疑惑,站在贵妇身后摇扇的婢子呵斥道:“将你那不敬的眼神收起,在你面前的是截江城代首座,唐氏武宗唐谦大人的正室夫人,也是少夫人的生母,再敢不敬,便挖了你的双眼,让你知道何为孝悌规矩!”
下人出声的妙竹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吓得浑身颤抖,将头低下,而高堂上的贵妇却不满地横了身后的婢子一眼:“越来越没规矩了!”
轻叱一句后,贵妇又对着跪在堂下的妙竹幽幽道:“今日将你找来,本是想想看看,将二公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小妖精是哪般模样,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着实令本夫人有些失望。”
“夫人。”刚被叱责的摇扇婢女轻笑一声道:“妙竹可不是乡野丫头,您可不要被她装出的这幅模样骗了,小小年纪便敢爬上小主人的床,这样的心机手段,哪是一般乡野丫头可以媲美的,若是不防,今后小姐还不知道会持她多少亏呢。”
堂下的妙竹一听,连忙告罪道:“夫人,妙竹不敢的,妙竹就想将孩子抚养成人,妙竹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爬上主人的床,便是奴婢最大的非分之想!”
宁氏的语气变得森然,打断了妙竹的告罪,冷冷道:“依照族律嫡先庶后,你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瞒过了宗所将孩子保住,是不是日后还想将贞儿赶走,被二公子扶正啊!?”
“不是的!”妙竹一听,吓得浑身一颤,泣声道:“夫人明鉴,妙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更不敢这样做,求夫人明鉴啊。”
“敢不敢,你都已经做了!”宁氏冷冷道:“后院能容下一个庶出的孩子,却容不下一个心机深沉的妖妾,你,明白了吗?”
“夫..夫人...”妙竹吓得上下牙打颤,浑身抖个不停,“这..这..这是,什..什么,意思?”
“夫人的意思是。”早就退到一旁的凶悍老妇突然阴声道:“二公子填房死于难产,留下一个自幼丧母的庶子,贞儿夫人视若己出,将会是唐氏的一段佳话。”
妙竹心中一惊,扭头望去,阴影中的老妇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身边,阴狠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你不是说只想将孩子生下养育成人么,一个乡野丫头,富贵全凭着主人一点儿宠幸,若是有一天这宠幸不在了,你的孩子该怎么办呢。他会不会怨恨,为何自己的生母只是一个卑贱的妾室?”
“如果他是个男孩儿,没有资源,他便会错过最好打熬身体的阶段,即便他的天赋很优秀,也只会泯然众人,成为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武者蹉跎一生。”
“如果她是个女孩儿,一个婢子生出的庶女,最后除了送去给世家联姻,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而会发生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一个卑贱而无能的妾室,庶子身份,将是伴随他们一生的耻辱!”
“可眼下,夫人将一个机会摆在了你的面前,只要你点点头,你的孩子便会被唐府视若己出,与小公子一同成长。”
“接受最好的教育,享受最好的资源,他会将贞儿夫人叫做母亲,贞儿夫人也会待他如亲生孩子一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这个卑微的婢女不能给他的,而眼下,你只要点点头,这一切,都会成为现实!”
老妇伸出干枯又冰冷的手,如鹰爪般的手指在妙竹的脸上滑动,“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一个身娇体弱的婢女,生出的孩子活不了命,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刚刚还吓得发抖的妙竹听到此处,一把抓着老妇手,眼中虽有恐惧,却还是强打精神道:“不要!不要伤害孩子,生条件我都答应!”
凶悍的老妇皱着眉,因为柔弱的女子将她的手握得生疼,很难想象这是刚刚那个被她拖来拽去的小侍女。
高堂上的贵妇听到妙竹同意,朝身前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剥水果的丫鬟心领神会,走到堂下在妙竹眼前站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红得发亮的丹药,送到妙竹面前。
“这是先天壮气丹。”
丫鬟举着丹药,朝妙竹认真解释道:“服下这个丹药,你肚里的孩子便会茁壮的成长,甚至比一般武者诞下的子嗣还要健康,但胎儿的营养全都来自母体,这种丹药便是对一般蜕凡武者来说,都是虎狼之药,对你来说,更是如此,服下此丹后,你肚子里的孩子会一天天健壮,而你会一天天虚弱,到了临盆那日,稳婆会破开你的肚子将孩子取出,如此而已。”
生育产子,对大多数女人来说都是一道生死难关,而一个普通女人服下先天壮气单,更是十死无生,但妙竹却像是发觉了什么,颤抖着结果丫鬟手中的丹药,看着手中红得发亮的丹药,眼前却浮现一张孩子的笑脸。
“娘没用,给不了你更好的人生,能给你一个健康的身体,便心满意足了!”
闭目仰头,妙竹正要将手中药丸服下,偏殿的大门却被一脚踹开,大片的阳光撒进殿内,刺耳的光线引得里头的侍女一阵惊呼。
黑甲卫士闯入偏殿,将老妇与丫鬟制住按在地上,一声带有稚气却满是愤怒的女声自门口传来。
“这儿究竟是截江城的首座府,还是地山居?怎么纳星的小妾不是来正堂却是偏殿,母亲大人,您能给女儿一个解释么!?”
挺着孕肚的唐贞走到妙竹身边,将她手中的红色丹药一把夺过捏成碎末,仰头朝着宁氏忿声道。
二百五十六章:深意
这还是乖巧的女儿第一次如此顶撞自己,这让宁氏不禁有些脸黑,沉声道:“难怪都说嫁出去的女儿便是泼出去的水,果然翅膀硬了,这才当了几天的少夫人,便这样和为娘说话了吗?”
“女儿不敢!”唐贞表情平静而坚决,虽有歉意却一点儿也没有退让的意思:“哪怕嫁了人,女儿也永远是母亲的女儿,认打认罚不会有一丝怨言,可妙竹毕竟是夫君的填房,母亲这样做,未免有些不合规矩。”
“怎么,为娘教训一个不守规矩的贱婢都不行了吗?”站在高堂上的宁氏冷着脸,目光扫过如狼似虎的黑甲卫士,不满道:“你带了这么多黑甲卫士进来,是要将为娘拿下吗!?”
“如果母亲大人一意孤行的话,女儿也唯有这般!”
唐贞同样冷着脸,寸步不让道:“自小母亲便教女儿孝悌仁善的道理,可娘亲今日要做的事,却与这些道理背道而驰,这让女儿今后如何自处?”
“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宁氏忿声道:“也不知这倔强迂腐的性子是与谁学的,你以为娘亲为何要做这些事?”
“女儿当然知道!”唐贞将还在身旁跪着的妙竹扶起,转身认真道:“母亲觉得庶先嫡出是首座府动荡之源,所以冒着即便背上骂名的风险,也要替女儿扫除“障碍”。”
“既然你知道...”
“可女儿有不同的看法!”唐贞打断了宁氏的话,又道:“若是肚里的孩儿争气,小几个月又有什么打紧,若是孩子不争气,便是留下金山银山,他又有什么能耐守住?女儿不知道什么嫡庶之分,只知道庸者下能者上,难道地山居的修养气度,连一个小丫头和孩子都容不下么?母亲这般做法,平白让人看轻了女儿!”
宁氏的脸被唐贞说的一阵青一阵白,就连先前装作眼观鼻鼻观心的黑甲卫士们也忍不住朝着年轻的少夫人频频侧目,更别说妙竹了,被宁氏压得气都不敢喘的小丫鬟此刻看向唐贞的眼神便像是看到救世主。
原本她来之前对这个陌生的主母充满了恐惧,此刻却只剩下依赖和亲昵。
“纳星毕竟是首座府的家事,女儿还想和妙竹妹妹说些私房话,待女儿和妙竹妹妹说完话,再去地山居向母亲大人赔罪!”
说完,唐贞便微微欠身朝宁氏行了一礼,而妙竹也笨拙地有样学样,向宁氏倒了个万福,接着便被唐贞拉了手带了出去。
宁氏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眼底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骄傲。
豪华的兽车从首座府驶往地山居,沿途的百姓皆是退到路的两旁,待得兽车擦肩而过,却能听到车厢里头若有似无的女子啜泣。
那两个在偏殿不可一世的侍女此刻在车厢中哭得稀里哗啦,满脸的委屈。
宁氏则是满脸无奈的拿着帕子,抹着面前两张哭成花猫的小脸,不停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黑甲武士都是首座府豢养的武者,一群粗人下手没轻没重的,等回了地山居让医官给你们好好看看。”
摇扇侍女跪坐在宁氏腿边,仰着头道:“奴婢不是因为这事儿难过,只是为夫人不值,小姐..小姐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呜呜呜呜呜...”
“行了行了。”宁氏宠溺地揉了揉侍女的脑袋,哪还有偏殿中冷厉地模样,“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呜呜呜,奴婢实在想不明白,只是一个野丫头,夫人何必..何必...”
“只有这样,妙竹才不敢争,不能争!”
宁氏笑着朝两个侍女道:“此事之后,不管是妙竹还是她肚里的孩子,都已威胁不了贞儿大妇的位置,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名声哪有女儿的幸福重要。话虽这样说,可宁氏脸上终是带着几分落寞,唐雅死后,唐贞便是她唯一的孩子,虽然自己的出发点是为了巩固女儿在唐府中的地位,但真被女儿误解的时候,还是钻心的疼。
特别是看到女儿失望又疏离的眼神,或更是像在心里插了一把刀,许在唐贞心里,自己的母亲已经是个虚伪又残忍的妒妇了吧。
失神间,剥水果的丫鬟又从怀中将装有“先天壮气丹”的小瓶取出,满脸心疼道:“夫人,这安胎补气的紫河丹老爷一共就求了两粒,本是想顺月的时候给小姐服用的,现在少了一粒,功效会不会不够啊?”
“傻孩子。”宁氏看了小瓶一眼,笑盈盈道:“贞儿本就是凡境巅峰的武者,身体素质极佳,紫河丹本就是锦上添花之物,少一粒便少一粒罢。”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要让这件事尽快传遍全城,姜姨,这事儿便交给你办了。”
“夫人放心,此事就交给老身吧。”
偏殿对妙竹凶巴巴的老妇此时一脸的和气,慈眉善目的模样就像是邻家的老叟。
在宁氏有心的宣传下,首座府纳星的小事成了截江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在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都赞叹唐星能娶唐贞当妻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同样不胫而走的,还有代首座夫人宁氏善妒的名头,为了自家女儿在府中的地位,竟然不顾身份去威胁一个孤苦无依的丫头,真是有失大家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