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战斗力 第369节

东智此时无比憎恨自己,当时究竟是哪来的勇气,让他直面眼前的男人,拒绝了所有提议后,却将自己的妹妹亲手推入火坑。

一把抓着唐罗的脚踝,东智颤声祈求道:“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我什么都答应。”

如果讲道理有用的话,天下就没有会犯错的人了。

唐罗懒得理会东智信口拈来的承诺,一把抓住对方的后领,轻轻一蹬。

劲力化作圆环冲开雪地,两人冲天而起直奔内德

……

苏克乐大戈壁,载着圣女的辇驾直奔圣城而去。

除了数十名神卫以外,还有克拉霍的冈樊斯纳护法。

而他之所以随行,除了保护圣女外,更多就是向非天皇族禀报,柯戮嗒在内德城死去的消息。

可一想到要面对修世帝,他便打从心里发憷,他很想一走了之,但他知道自己不能。

柯戮嗒是非天皇族,也是修世帝钦点代替玖嗒的神庙主持,却在海得拉巴信徒的众目睽睽之下,被雷劈死了,原因是柯戮嗒触怒了护法神。

冈樊斯纳从神卫口中了解到的经过就是这样,可作为神庙真正的核心,他还能不知道么,所谓护法神就是诓骗信徒的噱头。

那所谓的神迹也不过就是用修罗道煞气模拟出的障眼法而已,可雷霆做不得假,柯戮嗒的修为做不得假。

定是柯戮嗒冒认千里天路,惹怒了那位不知名的强者,才让对方在神庙千万信徒面前,将柯戮嗒化作飞灰,一名能以雷霆伐道千里的绝世强者,拥有足够的实力将初证修罗道的柯戮嗒一击必杀。

可冈樊斯纳即便这样说了,傲慢无比的修世帝也是不会相信的,在那位大修罗王的眼中,他就是天下最强的武者,他根本不会相信有人能够以雷霆伐道千里,更不相信柯戮嗒会被人轻易杀死。

所以这趟述职,注定是个苦差,唯一的安慰,便是那朵清丽的雪莲了。

想到此处冈樊斯纳便心头火热,伸手招来了神卫统领,嘱咐道:“近来荒原上有一支匪寇流窜作案,苏克乐隔壁地势险峻极易设伏,为保圣女安全,你们先去仔细探查一番,确定安全后,再来禀报!”

统领看了眼偌大的苏克乐隔壁,为难道:“回禀护法,苏克乐戈壁延绵数十里,随行神卫人手有限,若是仔细探查,会不会耽误了行程?”

“桑露圣女代表的,是海得拉巴所有贵人与非天对护法神的心意,她的安全,便是这趟行程最重要的事,人手不足,你们便统统出去探查,由本护法一人护卫圣女即可。”

二百二十二章:圣女之殇

神卫统领思来想去,觉得冈樊斯纳说的有道理,便领命道:“那便麻烦护法了,我这就带着兄弟们搜索戈壁,绝不让圣女有任何危险。”

冈樊斯纳朝神卫统领欣慰道:“如此甚好,愿护法神与你同在。”

护送圣女的仪仗停在了戈壁滩外的一处杨树林中,统领带着神卫们轻车简从,驾着驮兽便赶向苏克乐戈壁,每个人都带着三天的干粮,势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戈壁彻底探查一遍。

冈樊斯纳看着神卫们的身影没入戈壁后,转身来到圣女所在的辇驾处。

圣女的辇驾是一亮华贵的黄金花车,由通灵金属打造的车架坚不可摧,便是蜕凡的合击也能抵挡,车架四面被秀满佛陀的花帘遮盖,圆形的穹顶跟让辇驾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黄金花车四面无窗,只有架前的厢门联通着里外,车中有床榻桌椅,饮水食物,都是为了圣女而准备,为的就是在最坏的情况下,圣女能够紧闭车门,等到神卫营救。

此时,克拉霍的护法便站在黄金花车之外,车厢里突然响起温柔的女声:“仪仗为何停下了?”

冈樊斯纳答道:“禀告圣女,前面就是匪盗横行的苏克乐隔壁,所以统领先将花车停在了这片杨树林中,自己带着神卫前去探查,这两日,便由本护法护卫圣女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多谢冈樊大师。”

“圣女客气了。”冈樊斯纳听着女子温柔的声音,心中更是火热,脸上却不动声色道:“圣女大人,统领离去时将车队的饮水带走,不知花车中饮水是否宽裕,若是宽裕的话,不如分些出来,等到神卫们回来,便不用再去寻找水源?”

坐在华车内的桑露听着樊纲斯纳的话,转头看了看车壁上满满的水槽,正要答应却突然想到了圣女的职责,歉声道:“花车内水源充足,桑露却不能答应樊纲护法的要求。桑露已将一切都献给了护法神,除了在祭典时,不能与任何男子接触,冈樊大师虽是佛门护法,却不是护法神座下僧人,所以不能与大师见面。”

本以为善良天真的小圣女会直接打开车门,却不想对方却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拒绝,冈樊斯纳心中愠怒,不悦道:“圣女首重慈恩,只消将车门开出一道缝让本护法将水囊送进来便可,谈何接触。难道圣女信不过本护法吗?”

“冈樊大师误会了。”车中的桑露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想来护法神也不会责难,桑露这就给大师开门。”

听着黄金花车的机关启动,冈樊斯纳心中窃喜,看着黄金花车的厢门缓缓向外打开,迫不及待的克拉霍护法急忙上前,两手一扒将厢门撕到最大。

本想只开一缝的桑露看着冈樊斯纳如此不守规矩,心中便是一惊,不由地倒退几步。

抬头往上看,正午的阳光洒在对方的后背,让冈樊的正脸全都隐在了黑暗中。

正大光明的佛门护法此时眼中饱含欲望,就像是久旱逢雨的狂徒。

嘴角轻扬,露出了一侧的虎齿,像是择人而噬的猛兽。

冈樊的脸上有兴奋,有欲望,有冲动,有嗜血,就是没有平静与慈悲。

望着陌生的护法,桑露忍不住后退,却被床榻绊倒,倒在了床上,露出裙下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

本就欲火狂涌的冈樊看着这种场景那还能忍住,随手将僧袍扯下便朝怯懦如羊羔般的纯洁少女扑去。

“大师,放开,放开我!别这样,放开,我是护法神的圣女,你难道不怕护法神在天有灵惩罚你吗!”

一把将桑露身上白纱扯下的冈樊听到这话,忍不住淫笑道:“你以为护法神选出圣女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犒劳像本护法这样对非天教的有功之人。既然圣女已经将一切都献给了护法神,便用肉身代护法神进行奖励吧!”

“不!不!!!”

撕心裂肺的哀嚎并不会让兽性大发男人生出任何慈悲,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凶境武者面前,就连求死都是一种奢望。

屈辱,痛苦伴随着撕裂的疼痛,耸动的丑陋身体与粗重的喘息就像恶魔低语,桑露闭上眼,泪水自眼角留下,还未滑落便散落成晶。

漫长的痛苦仿佛没有休止,直到车厢中又响起一声爆喝。

“啊!!你在做什么!”

一道璀璨的刀芒应声出现,就像天上的玄月,朝着床榻上驰骋的男人斩去,如雪的刀芒太过清冷,强烈的刺激下冈樊登时达到极乐,如潮的快感让他根本无法闪避,哆嗦中,任由年轻人的长刀斩向自己的头颅。

冈樊斯纳是自信的,哪怕不用转头,他也能感知到对方这刀虽然气势惊人,但持刀者的修为实在太差,若是凶境强者能被凡级武者一刀斩死,那可真对不起这数十年的苦修。

所以,沉醉在极乐余韵中的冈樊护法,连头也没有回,任凭这如龙一击斩在自己的脖颈。

刀落,头断,强横的功体没有起到一丝拦截的作用,血水如泉般喷涌而出,洒在桑露的脸上。

冲天而起的头颅满是不解,仿佛致死都不相信,一个凡境武者竟能将他斩死,飞旋中,冈樊终于看清,原来除了凡境少年外,还有一个戴着面具的高瘦男子,眼中满是阴沉。

那柄被少年抛到一边的长刀上,还萦绕着金土两色强横的先天之气。

原来,如此。

冈樊闭目,头颅摔在地上,滚到一边。

“阿妹,阿妹!”扑到床边的东智急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盖在了桑露赤裸的上身,泣不成声道:“都是阿哥不好,阿哥不该让你去当什么圣女。”

以往灵动鲜活的姑娘此时像是失了魂一样,扭头望着自己最敬爱的兄长,眼中满是空洞。

“阿妹,你怎么了,你不要吓阿哥。”

东智一看妹妹如死灰一般的眼睛,又崩溃了,跪在床榻前,用力地煽着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

“都是阿哥的错,都是阿哥的错,阿妹你说句话啊!”

死寂的车厢内只有耳光声和少女的泪。

二百二十三章:命

东智和桑露都是虔诚的信徒,哪怕被定义为贱民,他们也依旧相信神爱世人,即便是在只有两人的隐秘壁舍中,神龛也是摆在最高的位置。

正是因为两人曾经如此笃信,所以当非天教的真面目暴露后才会这般破灭。

看着满身斑驳眼神空洞的桑露,东智心中的杀意几乎沸腾。

拾起丢在一旁的长刀,东智狂叫着斩向黄金花车中所有佛像的脸。

愤怒与恨意让刚刚有些平静的车厢再次陷入混乱,桑露看着疯狂的兄长仿佛看见了冈樊,眼中越来越恐惧,就连身体也开始颤抖。

陷入愤怒中的东智显然没有注意到桑露的异常,在毁掉所有佛像的脸后,他一脚将冈樊的无头尸体踢到一边,将长刀举过头顶,用力地斩下。

“坏阿妹贞洁!坏阿妹贞洁!!斩死你,斩死你!!”

状若疯魔的东智仿佛要将这具无头尸体碎尸万段,爆开的血花像要把黄金花车染成赤红。

少年肆意宣泄着自己的愤怒,却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少女眼中越来越恐惧,越来越痛苦。

实在看不下去的唐罗终于上前,一掌将东智扒到墙上,顺着墙壁划下的黑瘦小子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了脸,低声呜咽。

头戴勾陈面具的高瘦男子走到床边,轻轻将手探出,床上的桑露便有了剧烈的反应,尖叫道“啊,啊!”

坐在墙边的兄长一听到妹妹的尖叫,怒喝一声便想要站起来,却被灵压死死的按在原地,任凭他脸色涨得通红,却丝毫动弹不得。

“这不是你的错。”

唐罗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这是他以勾陈的身份行走天下以来,第一次没有以灵力摩擦出那道沙哑又刺耳的声音,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治愈。

这是用上了凝神静气的秘术,希望可以尽力安抚住桑露的情绪。

刚刚遭受不幸的小姑娘对所有男人都十分恐惧,所以唐罗转过身,背对着床榻,背负着双手,雄浑的先天之气顺着十指朝桑露周身灌注,随着雄浑的先天之气注入,被冈樊震散的关节终于恢复如初,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桑露做得第一件事便是缩到了床榻的角落,用东智的衣服死死的裹住了自己。

停止了先天之气的灌注,唐罗摇了摇头,散开墙边灵压,迈步走出了圣女辇驾,将空间留给了遍体鳞伤的两兄妹。

走出辇驾的唐罗眯眼望着眼前的这片杨树林,心底泛起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其实他来毗摩质多原的本意,只是为了利用阿修罗神像抽出精血中的煞气,但来到这儿后所看见的一切,都太让他恶心了。

本以为至少在前往内德城的时间内,桑露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却没想路途过半就遭受了侵害。

这只是桑露一例,自上古传承的非天教里头,有多少可怜的姑娘,只要想一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很难想象,号称仁义慈悲的佛国,竟然因为阿修罗神像有着祛煞之能,就将这样一方势力承认为佛门正统。

而有了佛国的庇护,毗摩质多原的百姓,不知道还要遭受多少类似这样的残害。

看来,要想个办法,将这个令人恶心的势力连根拔起。

望着杨树林的唐罗心中不由升起这样一个念头,并迅速地长成了参天大树。

又过了好一会儿,东智失魂落魄的从车厢中出来,不发一言地跪在了唐罗面前,“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不想去了?”

坐在一块凸岩上的唐罗俯视着额头满是血迹的东智,幽幽道。

“求求您,大人,阿妹现在神志不清,我想带她离开这儿,我们不想去圣..内德了!”

本来唐罗想着,利用圣女辇驾,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内德,等到玖嗒向修世帝发起挑战的时候,闯入神庙抽出血煞后离开。

作为交换条件,他会保证桑露的平安,而现在,这场交易显然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因为桑露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所以面对东智的请求,唐罗实在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正要点头应允的时候,桑露突然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看起来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好像先天之气不但抚平了她的伤势,还将她所有的不愉快的记忆都统统抹去了。

桑露施施然从车上跃下,走到唐罗面前施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平静道:“多谢大人。”

向唐罗道完谢后,桑露又扭头对兄长道:“阿哥,桑露已经是护法神的圣女,要将一切都献给护法神,不能跟你走。”

“阿妹你说什么啊!”满脸是血的东智听到桑露平静的语气,不敢置信道:“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内德,当什么圣女?”

桑露脸上带着一股莫名的平静,唐罗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些个海得拉巴庆典上,站在克拉霍神庙前的圣女。

如今的桑露,竞和那些人,一模一样,这仿佛认命的态度,让他不禁觉得有些滑稽。

而东智一看桑露的默不作声,更是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像冈樊这样的人,在内德还有百个,千个!如果你当了圣女,这些人便会天天..天天...”

冈樊两字,勾起了桑露所有毁灭的记忆,伪装的平静被顷刻间撕碎,泪水止不住的涌出,桑露捂着嘴,眼中满是恐惧和脆弱。

是夜,熊熊的篝火旁,东智已经沉沉睡去,桑露却还是睁着眼。

只要她一合眼,便能出现冈樊丑陋的脸,她已经将车厢中的水全都用来清洗身子,一遍又一遍,却还是觉得没有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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