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卖剑
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那位名满元洲的剑圣,在确定母亲不会有危险之后,唐罗便只剩下了纠结。
而纠结的原因,便是那位素未谋面,却印象极深的外公。
他是家中长子,记得初生那几年,府中并不算富裕,喜爱炫耀的母亲徐姝惠在那时候统管着府中经济,却与现在大手大脚的花销不同。
那时候她经常抱着自己盘账,口中絮絮叨叨着如何分配能将父亲喂饱的同时还能留下进项,毕竟双力量血脉的武者,实在是太能吃了。
后来府中情况越来越好,需要算计的时候也越来越少,所以母亲时不时会抱着自己说起元洲的往事。
或许对那位骄傲的剑圣来说,徐姝惠只是她一个不成器的女儿,但对母亲来讲,外公就是她心中最大的英雄。
所以母亲给他说的故事,就是那位名满元洲的剑圣如何用手中长剑,压得当代武者无颜色的故事。
犹记得那时突破蜕凡,母亲抱着自己说,想带他回元洲见见外公,让他知道自己有了个了不起的孙儿。
其实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唐罗觉得外公虽然是个不凡的剑者,但根本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更谈不上好爸爸,但母亲徐姝惠始终倔强地认为外公是天下最好的父亲。
而这位跟从内心的指引,选定内心的幸福,抛弃元洲徐氏小姐的身份那么勇敢的徐小姐。
唯一觉得愧疚的事,就是没有在外公面前穿上嫁衣。
唐罗心中十分确定,母亲徐姝惠肯定是已经先碰上了外公,并且被惩戒了,但以母亲对外公的孺慕之情,可能这种惩戒她也会当成爱护吧。
这种盲目的孝道真的让唐罗有些头疼,所以他迫切的想从徐老赢口中知道,外公的惩戒会到什么程度,会持续多长时间。
徐老赢又是一通沉思,抬起头时却是满脸迷茫:“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虽然祖父一直对姑姑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甚至很多次都说就当没有这个女儿,但每年在祖宅过年时管家都会在父亲内桌多安排一副碗筷。人说父子没有隔夜仇,我想,父女应该也一样吧,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祖父应该也是很思念姑姑才对,即便要责罚,也就是小惩大诫吧。”
虽然徐老赢说的轻巧,但唐罗并没有完全相信,从他从小听到的故事中可以发现,自己母亲之所以不受待见,不光因为她是女儿身,还有她对武道可有可无的态度,若不是天资高绝,她也难以成为侠女一般的人物被元洲公子追捧。
但那些公子却不知道,母亲会有这身修为,可不是因为她自己奋发,而是被外公逼着练出来的,甚至曾经母亲提过,说是外公曾经想过将她培养成大宗师,让天下人看看他的手段。
这个野望随着母亲随着父亲私奔而不了了之,时隔二十年再见,若是外公发现母亲修为几乎停滞,他可不觉得那位嗜武为狂的剑圣会就这么算了。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唐罗担忧道:“求你一件事。请你修书一封中赢城,询问舅舅母亲此时状况,北山的信件内容全是一些喜报,我怕母亲有所隐瞒。”
“没问题。”徐老赢郑重点头道:“毕方山中有御兽宗的代表,我回去便会拜托他送一封加急信件,最迟一个月便能往返,到时我们再商议对策。”
拍了拍唐罗的肩膀,徐老赢沉声道:“现在的我已经脱胎换骨,在元洲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都会变得轻而易举。答应我,不要冲动鲁莽,只管准备好武道大会。”
“我省的。”唐罗点点头,应承了徐老赢的担忧。
正事谈完的徐老赢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桃花眼一眯,便朝着唐罗道:“你看表哥给你共享了那么大的一个消息,你是不是也得有些回报啥的?”
说着说着,徐老赢还比了个搓手指的动作,活像一个市侩的商人。
财大气粗的唐罗一挥手道:“这算啥,你帮我那么大一个忙,今后你的修炼消费我全包了。”
听到唐老板的承诺,徐老赢当即便想面露喜色的答应下来,但一想到徐氏族律,却只能哭丧个脸道:“你把表哥当什么人了,哪能白要你钱!”
眼珠一转,徐老赢撕开剑域抽出一把长剑,“咣唧”一下拍在桌上。
“看,御兽宗内门弟子曹长青的佩剑,天外陨铁所铸,有荒兽玄鹤附灵,是一柄不可多得的灵剑,市面上至少卖一千唔..八百万金!”活像一个推销员,徐老赢指着桌上长剑道:“表弟你看,这可是御兽宗一位大匠师铸造的灵剑,是不是和你的气质特别匹配,要不,你就买了吧!”
一双桃花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唐罗,生怕表弟口中蹦出没兴趣三个字,毕竟他这些天真的已经欠下了好多好多的钱,虽然说是要挂在步霄账上,但不用想也知道,出身高贵的步家圣子跟自己差不多,都是些除了钱什么都有的人,这些账说不得就会不了了之了。
欠青楼的钱他其实没什么愧疚的,但他知道青楼老板是些何等精明的人,哪怕是用现金付账,老鸨和掌柜都会想方设法从妓子身上克扣,何况这种挂账,不用想也知道,在武圣山没有结账之前,这些妓子拿不到一分钱。
所以他看到唐罗,才会一副看到救星的表情,希望能从表弟手中弄点钱出来还账,而唯一不违背族例的名目就是卖剑。
毕竟这些剑可是他打败其他宗派剑者缴获的,可不算是元洲徐氏所有,卖得心安理得。
至于回到元洲如果别人问起他打败了那么多剑者,想要参观他的剑阁的话,他就说手下败将的剑都丢了!徐老赢满脸得意,只觉得自己是天才。
虽然唐罗不用剑,但给表哥钱这件事他还是很愿意的,直接道:“这样的灵剑八百万金太便宜了,若是拿到兰山城拍卖,随随便便就能卖到两三千万金,这样。我也不占你便宜,怎们二一添作五,这柄剑我便一千两百万金收了,若是你以后还有这种佩剑的话,尽管送到兰山城。”
二十五章:武道大会四方擂
满脸喜色的徐老赢跟着步霄离开了,而武圣山圣子的好奇却没有因此而阻断。
回毕方山的路上,步霄再一次问起道:“唐罗真是你表弟?”
“嗯?”徐老赢不解:“怎么了?”
“你可知,唐罗此人天生有缺,灵力无法储存于身体中,这样一幅身体能够突破蜕凡境,你不觉得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徐老赢斜眼望着步霄道:“你有两个丹田气海都行,我表弟漏体能修炼怎么了?”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步霄冷哼一声便不想再打理对方,只是将手摊出。
“干嘛?”徐老赢一看步霄动作,机警地拉开了距离,捂着胸口满脸戒备道:“你伸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找我分钱?”
哪怕以步霄的修养,看到徐老赢这幅混不吝的模样,额头也不禁爆出个井字,低声咆哮道:“把令牌还给我,混蛋!”
“哦哦哦~”恍然大悟的徐老赢一下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从怀中的金条堆里找到那块道子令牌,还给了步霄,嘴上还一个劲的致歉:“哎呀,早说是令牌嘛,我还以为你要找我分钱呢。”
收回令牌的步霄哭笑不得,不想再打理这个家伙,但徐老赢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了步霄的手腕问道:“这次武道大会,可有人坐庄?”
以往是要涉及到比武擂台,天南王氏的那群好事之徒便一定会大开盘口,但这一次王禅已经确定不来,所以徐老赢想知道此事的毕方山可有人开盘。
步霄终于明白了徐老赢为何会揣着那么多金子在怀里,原来是想参与武道大会的赌局,而从刚才见面的情况来看,这家伙一定是想全压自己那个表弟。
“我劝你冷静。”步霄淡淡道:“此次大会不同以往,龙州地界的各个宗门皆有代表前来参赛,龙州各地的豪族更是将族中最天才的族人派出,即便小尘都不敢说能够稳胜此局,你若全压唐罗,输钱是小,丢脸事大,劝你冷静。”
“这样吗?”徐老赢沉吟一会儿,仰起头满脸兴奋道:“这么说来,表弟的赔率一定很高咯?”
用肘怼了怼步霄的上臂,徐老赢一脸得色道:“朋友一场,别说我不带你威风,你有多少金银全都投到我表弟身上,包你挣得盆满钵满!”
也不知徐老赢这种盲目的信任是从何而来,但步霄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希望一会儿你看了本届的邀请名单后,还能如此乐观。”
……
龙州历1784年八月廿八
昆吾郡风云涌动,因为被武圣山邀请的世家,也陆续进城了,而跟龙西一行无人熟识不同,很多世家刚一入城便引得无数人上前围观,将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毕竟龙州青年武道大会持续到今天已经二十届了,最开始这是一个为武圣山挑选内门弟子的手段,而到了今天,这已经变成龙州豪族比拼的舞台。
而舞台的最中心,便是龙州的七大豪族,几乎每一个豪族都有雄踞一个州部的强横实力,族中的年轻人更是能与宗派的天才弟子媲美。
就像是昆吾郡的顶级明星,当豪族车架驶进昆吾的时候,道路两旁满是兴奋的围观者与喧天的呼叫声。
这让正在用餐的龙州一行不禁皱起了眉头,萧子玉随手招过小二问道:“外面是何人,如此喧闹?”
“是川元刘家的车队入城了。”
“川元刘家?”萧子玉想了想问道:“是那个刘家么?”
“就是那个刘家!”
“知道了。”萧子玉挥挥手示意小二退下,走到窗便看了一眼豪华的车队,低头“嘿”了一声:“川元刘天王,一族六宗师,这川元刘氏,真是好大的牌面。”
“这次大会之后,我会让龙西之名响彻昆吾,等到下一次大赛,龙西新联盟的武者定能下榻行馆,有仲裁官接送!”
龙西一行连夜入城时,得要先把鸾辇存放到御兽宗,或租车或步行才能入城,而这川元刘氏却是堂而皇之的进了整整一个车队,甚至有仲裁官为其开道,武圣山甚至为其安排了行馆下榻,同样都是受邀参加大赛的世家,待遇却相差天地,也难怪几个年轻人满脸不忿。
……
九月初一清晨,毕方主峰山道
仲裁官们带着完成报名的参赛者上山,模约三四百人的规模。
而毕方山主峰的广场上,步霄正对着武道大会第一轮的守关者做最后的训示:“这届武道大会与以往相同,只有守住擂台,才有机会进入内门,而失败率最高的三个守擂者,将会被逐出外门,听明白了吗?”
圣地举办的擂台,从来不是简单的比强弱,特别是对武圣山这样的圣地来说,如果办一场武道大会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们根本不会投入精力。
对毕方山上的外门弟子来说,三年一次的龙州青年武道大会便是他们进入内门的机会;对那群受邀前来的宗门来说,这就是一场本宗弟子和武圣山外门弟子的比试。
龙州的世家皆以受到武圣山的邀请为荣,却没有人告诉过他们,这场比试最大的作用,便是用一洲的青年才俊帮助毕方山筛选出武圣山的内门弟子。
或许在武圣山的眼里,能成为自家外门弟子的试金石,已经是各州府世家的荣幸了吧。
所以当龙西一行踏上山道的最后一级台阶,看到的便是一大片开阔的平台,上百个擂台坐落在各处,而在擂台之上,早就有武圣山的弟子矗立。
对那些经常来参加龙州青年武道大会的世家来说,这场面已经见怪不见了,但对于龙西一行来讲,他们根本不明白武圣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便是武道大会第一道试炼,四方擂。三天时间,只要你们能战胜任何一方擂台上的擂主,便会拿到一枚擂印,获得进入第二轮的资格,而获得擂印最多的武者,将会在第二关有很大的便利。可要是三天都没有获得一枚擂印,就会被送出毕方山,你们,听明白了吗?”
二十六章:两条路
满脸喜色的徐老赢跟着步霄离开了,而武圣山圣子的好奇却没有因此而阻断。
回毕方山的路上,步霄再一次问起道:“唐罗真是你表弟?”
“嗯?”徐老赢不解:“怎么了?”
“你可知,唐罗此人天生有缺,灵力无法储存于身体中,这样一幅身体能够突破蜕凡境,你不觉得奇怪么?”
“这有什么奇怪的。”徐老赢斜眼望着步霄道:“你有两个丹田气海都行,我表弟漏体能修炼怎么了?”
“哼。”话不投机半句多,步霄冷哼一声便不想再打理对方,只是将手摊出。
“干嘛?”徐老赢一看步霄动作,机警地拉开了距离,捂着胸口满脸戒备道:“你伸手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找我分钱?”
哪怕以步霄的修养,看到徐老赢这幅混不吝的模样,额头也不禁爆出个井字,低声咆哮道:“把令牌还给我,混蛋!”
“哦哦哦~”恍然大悟的徐老赢一下子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从怀中的金条堆里找到那块道子令牌,还给了步霄,嘴上还一个劲的致歉:“哎呀,早说是令牌嘛,我还以为你要找我分钱呢。”
收回令牌的步霄哭笑不得,不想再打理这个家伙,但徐老赢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了步霄的手腕问道:“这次武道大会,可有人坐庄?”
以往是要涉及到比武擂台,天南王氏的那群好事之徒便一定会大开盘口,但这一次王禅已经确定不来,所以徐老赢想知道此事的毕方山可有人开盘。
步霄终于明白了徐老赢为何会揣着那么多金子在怀里,原来是想参与武道大会的赌局,而从刚才见面的情况来看,这家伙一定是想全压自己那个表弟。
“我劝你冷静。”步霄淡淡道:“此次大会不同以往,龙州地界的各个宗门皆有代表前来参赛,龙州各地的豪族更是将族中最天才的族人派出,即便小尘都不敢说能够稳胜此局,你若全压唐罗,输钱是小,丢脸事大,劝你冷静。”
“这样吗?”徐老赢沉吟一会儿,仰起头满脸兴奋道:“这么说来,表弟的赔率一定很高咯?”
用肘怼了怼步霄的上臂,徐老赢一脸得色道:“朋友一场,别说我不带你威风,你有多少金银全都投到我表弟身上,包你挣得盆满钵满!”
也不知徐老赢这种盲目的信任是从何而来,但步霄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希望一会儿你看了本届的邀请名单后,还能如此乐观。”
……
龙州历1784年八月廿八
昆吾郡风云涌动,因为被武圣山邀请的世家,也陆续进城了,而跟龙西一行无人熟识不同,很多世家刚一入城便引得无数人上前围观,将街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毕竟龙州青年武道大会持续到今天已经二十届了,最开始这是一个为武圣山挑选内门弟子的手段,而到了今天,这已经变成龙州豪族比拼的舞台。
而舞台的最中心,便是龙州的七大豪族,几乎每一个豪族都有雄踞一个州部的强横实力,族中的年轻人更是能与宗派的天才弟子媲美。
就像是昆吾郡的顶级明星,当豪族车架驶进昆吾的时候,道路两旁满是兴奋的围观者与喧天的呼叫声。
这让正在用餐的龙州一行不禁皱起了眉头,萧子玉随手招过小二问道:“外面是何人,如此喧闹?”
“是川元刘家的车队入城了。”
“川元刘家?”萧子玉想了想问道:“是那个刘家么?”
“就是那个刘家!”
“知道了。”萧子玉挥挥手示意小二退下,走到窗便看了一眼豪华的车队,低头“嘿”了一声:“川元刘天王,一族六宗师,这川元刘氏,真是好大的牌面。”
“这次大会之后,我会让龙西之名响彻昆吾,等到下一次大赛,龙西新联盟的武者定能下榻行馆,有仲裁官接送!”
龙西一行连夜入城时,得要先把鸾辇存放到御兽宗,或租车或步行才能入城,而这川元刘氏却是堂而皇之的进了整整一个车队,甚至有仲裁官为其开道,武圣山甚至为其安排了行馆下榻,同样都是受邀参加大赛的世家,待遇却相差天地,也难怪几个年轻人满脸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