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别把鼻涕蹭到电视上!!!!”
互联网大厂的旁边的合租房。
那个头发乱糟糟的青年,看着面前电脑里的画面,赶紧低头吃了几口外卖。
“今天我没让老板家胡椒啊!怎么眼泪一直往下掉呢。”
他一个理科生,本来对这种节目是不感兴趣的。
当初最开始看这个节目,是为了分析他的特效制作。
可是就算是理科生,也是大夏人不是吗?
但凡是大夏的孩子,谁能忘了八十多年前的那段历史。
大夏没有亡国……
可又是谁,拼了命,才让大夏没有亡国。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
金陵的小酒馆里。
所有客人,此刻都是一瓶酒,接着一瓶酒。
小酒馆儿的老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瓶酒。
他只是把酒杯重重地砸在吧台上。
随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大杯。
“回来呀!你们有本事回来,我请你们喝酒!”
“这杯酒,上敬战死的英灵,下敬涂炭的生灵, 间…… 间敬当年不屈的你们和人世间的良心!!!!”
谁都看出此刻的酒馆儿老板,应该是醉了。
但是没人笑话他。
因为此刻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壮哉我大夏,壮哉我大夏远征部队!!!”
“敬……二百师!”
“敬远征部队!!!!”
天府州,青羊村。
那个瘸了一条腿的老兵,看着黑白电视机,一边流泪,一边笑着。
他的表情很诡异,但是嘴里却不停的念叨着。
“京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金陵的干丝烧卖;明珠市的润饼、蚵仔煎,津卫的麻花、狗不理;穗州的艇仔粥和肠粉,辽顺的咸鱼饼子和豆包,辽东的地三鲜、酸菜白肉炖粉条,火宫殿的鸭血汤、臭豆腐……”
………求鲜花………
“大骊,余扶,呼伦池,贝尔池,海尔拉和长雪山,大兴安,小兴安,营东,老哈河,古德,郭家屯,万全,栾河,白河,乾河,皇城,津卫,奇 ,镇子包,历城,曲阳,郾城……”
“夺回来了,都夺回来了……我们远征部队打完彩云州的仗后,大夏就再也没输过,都夺回来了……所以你们也回家吧。”
“回家吧,兄弟们……都回家啊!”
而此刻,彩云州的那座高山上。
林阎吐出一口浊气。
他看着那搅动玄青色夜空的凶煞之气,扭头望着唯一没有跟过去的应文和尚。
“建文帝,不去摇旗吗?”
体态有些佝偻的老僧,望了林阎一眼,随后苦涩的笑笑。
“我也想去,但是我最后的帝皇魂,刚刚都已经散尽了……”
“我现在说是佛虚,但是说实话,可能还不如一般的鬼……”
“鬼差大人……他们是在招魂呐!”
“敢孤军而死战者,只有我二百师。”
林阎深呼一口气。
“但是这样还不够……阵仗不够大!”
“这样怎么够卷集的起整个缅佛国境内的战魂。”
“让我来……让我再给他们,添上一把火。”
林阎幽幽的开口。
随后他缓缓向着那 此刻,正疯狂摇旗的赤魂们走去。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恐怖的鬼气。
鬼气裹挟着猩红色的地狱之火,渐渐在他身后组成了鬼差的法相。
赤发青面獠牙的厉鬼,站在林阎身后。
但是这还不够!!!
那恐怖的厉鬼法相,再次膨胀,这一次,厉鬼法相,变成了三头六臂的样子。
地狱的火焰,在厉鬼的六只手上,来回蹿腾。
随后其 两只手,各自出现了猩红的大旗。
两面大旗,由四只大手挥动。
另外两只手上的火焰,则变成了一面巨大的战鼓。
厉鬼一只手托鼓,另一只手则是拿起一只巨大的鼓槌!!!
随后法相身上,鬼气翻腾。
最后一次膨胀,足足有千丈之高。
比这边最高的南天门山,还要高大。
而原本站在山上的秦颜良他们,此刻全都站在厉鬼法相的头顶。
林阎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出。
“你们喊得声音不够大,旗摇的不够凶……让我来!!!"“我来擂鼓妖旗,接大夏远征英灵回家!!!”
这一刻,千丈的厉鬼,开始在奴心江旁擂起战鼓。
每一次擂鼓,天空竟然都会出现一道红色的闪电。
每一次摇旗,都会出现一道猩红的风暴……
风,大风!!!
此刻哪怕是普通人,也能发现,彩云州边陲,风雨交加,伴随着恐怖的雷暴。
站在厉鬼头上的赤魂们,则开始唱起了他们从军时的军歌。
身披金色功德的戴成林此刻,也一起跟着吟唱起来。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男儿应是重危行,岂让儒冠误此生?”
“况乃国危 累卵,羽檄争驰无少停!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一呼同胞逾十万,高唱战歌齐从军。净胡尘,誓扫倭奴不顾身!”
这首歌流传到后世,还有,归来夹道万人看,朵朵鲜花掷马前!
这一幕你们看不到。
但是我可以给你们看见,厉鬼擂鼓,阎罗摇旗,迎接诸位大夏英灵的凯旋。
魂兮归来,请诸位大夏英灵凯旋!!!
而这一刻,缅佛国内,一座座无名的坟包,乱坟岗,终于,都出现了异动!!!万。
第 章 大夏安否?可归家否?
我等亡命徒可继续从戎
风!!!
大风!!
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大风。
此刻,整个缅佛国境内,都有一阵诡异的风刮过。
那阵风刮过的地方,正是当年的大夏远征部队,所经过的地方。
千丈的厉鬼法相之上,秦颜良看着那血色的风,咧嘴笑了笑,随后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神仙爷爷快显灵。”
“魂兮归来!归来,归来,快归来……”
秦颜良的动作滑稽,像极了个跳大神的。
但是他越是这样,却越是无法遮掩他眼神里的哀伤。
不过他很快还是冷静下来,站在林阎的身边,低声喃喃。
“二百师打完了第一场胜仗之后才发现,本来应该由英毛子守住的云缅公路已经失守了,不仅是二百师,所有的远征部队,都成为孤军。”
“英毛子拍屁股走人不说,许诺援助我们的物 一一车辆和补给,也没有兑现。后面的远征部队,只能依靠步行,一路开辟羊肠小道,翻山越岭。”
“运输能力上不来,各部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兵力极为分散。四周都是敌视的眼光,找不到粮食,也没有向导,自然环境恶劣,还有倭奴压过来的重兵。”
“最后战场被分割,伍军的顶在前面四处救火,六军则在东线辽阔的地带上各自为战,预备部队则被拉长,回到了边陲……”
“我们大部队负责正面作战,那 毛子,则负责保护我们的侧翼。”
“但是那 毛子能保得住侧翼吗?能保住,那就见鬼了!”
“十二天,我们和兄弟部队和那 倭“五七七”奴血战十二天,替那些毛子挡住了追兵。”
“至于大夏人为了阻挡倭奴追兵要付出多少伤亡,即使阻击成功又如何摆脱强敌,那就不是那 毛子关心的事情了,毛子只要自己逃到安全的地方就万事大吉。”
“他们只想逃,加速逃……”
“可笑的是北逃的毛子可不都是杂牌部队,里面有他们的王牌部队,什么“沙漠之鼠”,“暴风之鹰”……
他们甚至跑出了,历史上最长距离的大撤退,距离长达一千七百公里。”
“我呸!!!”
“我们一直在替那些毛子挡枪,可是呢,古腊失守,曼佛城失守,光佛失守……失守,失守,一直失守,和在大夏一样!”
“毛子让我们跟他们走,不过要以难民的身份去白象…”
秦颜良的表情开始狰狞。
“去他们母亲的难民!!!大夏还没亡呢,大夏还在,我们凭什么是难民!所以我们要回家……二百师要突围,和大军汇合……”
“而其余的大军,则撤到了野人山,后面的事,鬼差大人你应该知道的。”
“我知道我的兄弟们,都埋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