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呢?
宁海跟他堂叔,给老爷子老太太磕头,都是晚辈,不辱没谁,算是有那么一码事。那宁家带来的那个族爷爷,属于关系远的同族,因为宁家凑不出三代人来,才把这个人拉来了。人家说:“按照老礼,咱是来求娶媳妇的,该给下跪的……”说着要跪。
因琦和四爷赶紧拦了:“有这一码事就行。”
宁海起身,又给四爷和林雨桐磕了三个头,才算把这一茬礼走完了。
虽然繁琐,但是却很郑重。
宁海又得赶回去,然后第二天一早起来再赶来。
第二天要嫁人了,要准备的东西多,一晚上都睡不踏实。天不亮,亲近的亲戚都来了,乱糟糟的还没说几句话呢,新郎官就上门了。迎亲的人还不少,宁海带着一帮小伙子,里面有像是杨坤这些,好些都是大学同学。
之前还好好的,结果新郎官一来,别人还没怎么着呢……因唯一间真接亲来了,便拉着她姐哭了,是真哭:“姐……不嫁好不好……就在家呆着……我不舍你……姐……”
她这一哭,因何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招惹的因缘跟孩子似的哇哇的哭,因果眼圈都红了,站在楼梯口上,看着宁海:“我大姐今儿跟你走了,要是她受一点委屈,我跟你没完……”
哭的谁都拦不住。
这么多人,宁海跟因果保证:“我委屈谁也不委屈你姐……”
四爷坐在沙发上,叫宁海过来。
这孩子过去也乖觉,过去就跪着,改口叫爸。
四爷看林雨桐,林雨桐从卧室取了一个档案袋来递过去,四爷顺手转给宁海:“这里面是JING城的一栋别墅两间旺铺,SHANGHAI的一套公寓两层写字楼,还有省城的一栋别墅三间旺铺的房产证,这些都过户到你和因何名下,是你们俩共同所有……”
这话一出,屋里一阵吸气声。
宁海吓了一跳,手里的档案袋一下子变的咬手起来:“爸,妈!这不行!我绝对不能要!”
林雨桐按住他:“给你你就拿着。叫我们一声爸妈,那你就是我跟你爸的孩子。有因何的,就有你的。”
宁海被这话说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爸妈……”他把东西重新塞到林雨桐手里,“妈,这东西您帮我们收着……以后我们回来住,搁在哪都一样……”
林雨桐也不说应承这话:“东西今儿我给你们先收着,还是你们的东西。住哪随你们高兴,家里永远有你们的地方……”
这么多人,见证了这两口子跟脑子有毛病似的把那么大的产业分了女婿一半。随后来贺喜的像是姜有为胡海还有郝丰郝宁这些人,就不由的多看了因家这女婿几眼。看来因瑱很看重这个女婿!说起来是女婿,可看这样子,不比亲儿子差。
在宁家老家把婚礼办完,到城里补办的时候。四爷又带着宁海,给客人们敬酒。
一圈走下来,宁海才若有所悟。晚上回去的时候跟四爷说:“爸,谢谢您。”
林雨桐就笑,这孩子是很有悟性。如果没有四爷那么大的手笔,那么宁海在很多人眼里,便是一个攀上了富家女的穷小子。这样的人,很多人都带着有色眼镜,别管面上多客气,心里是瞧不起的。但四爷给了这孩子这么些产业,产业是值钱,可正是值钱,才撑起了宁海的面子。叫人知道,哦!这小子厉害啊!有钱的老丈人很看重,人品差不了,本事只怕也不小。
而因此带来的好处,更是数不过来。至少,能叫宁海的仕途走的顺畅一些。
忙忙糟糟的婚礼之后,宁海和因何真只在新房那边住了三天,就回来了。
因何拿着档案袋给林雨桐:“妈,您收着。”
林雨桐抽出来看了看,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只不过又重新过户了一下,所有的房子铺子全都放在了因何的名下。
因何一脸的笑意:“他之前就说了,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林雨桐摸了摸闺女的脸蛋,她不掺和这事。自己和四爷把东西给两人,是做父母的情分。做女婿的把东西还回来,全记在闺女的名下,是小两口之前的情分,“那你要好好的对人家……”
因唯在边上叹了一声,心里也不无感慨,不是谁都能有运气碰上一个肯倾其所有给你的人的。大姐有这个运道,自己呢?要出国了,临走之前拉着宁海喝酒,一杯一杯的敬:“……因果这小子如今看着还行,可年纪小,见的少,不顶大人用,我这一走,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托付给姐夫了……”
宁海都应承了:“家里有我,你放心。”
因何抢了两人的酒杯:“行了!喝点就可以了。现在出去回来多方便啊!你这一走,还真三年都不回?”
那不会!
东西收拾了再收拾也总感觉收拾不完,该告别的人告别了再告别,到了要走的时候,该走的还得走。
四爷和林雨桐都没去机场送,就是因何和宁海带着因缘和因果去的。
因何说:“也别光顾着忙,要是碰上合适的也得抓紧。”
那边说着,这边因缘搁在因果背后戳,低声道:“你看那是谁?”
因果朝后看去,就见赵少学跟特务似的,戴着的大墨镜,偷着往这边看,却不敢朝这边来。他心里暗骂一声孬种,有心帮他,就喊:“赵哥,这里!这里!”
赵少学才一脸‘好巧’的样子走过来,还故意问:“这是干嘛?谁要走?”说完,才去看因唯,一副恍然的样子,“你今儿要走?你看看,也不提前说一声,还说给你践行呢!”
因唯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得谢谢你记挂。这回是来不及了,下回补上。”她左右看看,“也是巧了,你今儿是送人?是叔叔要出差,还是婶子要旅游?”
“没有,都不是。”他想编谎话可这会子被因唯那大眼睛看着,心还有点慌,编造不出来,于是吱吱呜呜的,“就是送个人……”
“女朋友吧?”因唯这么说,“肯定还是不敢叫叔叔婶婶知道的女朋友。听因果说你在学校很受欢迎啊!女朋友都交过一打了……”
赵少学就看着因果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因果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于是,赵少学只道:“就是……朋友……女性朋友……一块玩的……”
那你人缘真好!
因唯这么说着,就不言语了,转移话题继续跟因何说话:“也别老说我了,你自己也是……抓紧时间生个孩子,叫爸妈看着,他们也就不寂寞了。要不然,咱们这都一走,只剩下两人在家,想着家里空荡荡,我心里都不舒服……”然后又想起什么似的跟因何叮嘱:“我床头柜里有个匣子,是给艳艳姐的结婚礼物,你帮我转交吧。”
林艳跟赵飞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因为赵飞招赘!
赵飞家有哥哥有弟弟,他夹在中间。如今林大嫂不管事了,说话不利索也没人听她的。林雨柱呢,一听这边愿意招赘,而且这孩子来了啥活都干。开着农村那种三轮车进货,帮着卸货。回来之后家务活也干,勤快的很。毕业之后回了省城,招聘进了棉纺总厂的物资管理处,艳艳呢?林雨枝找的关系,直接给弄邮局去了。反正都属于工资待遇还不错,相对稳定的那种。林雨柱呢,就给家里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二居室的往外出租。三居室的连将来孩子住的地方都有了。平时俩孩子去上班,他做他的生意。晚上回来呢,孩子把饭做了,吃了饭,女婿收拾。这模式他觉得就挺好。
因何结婚的时候,林艳和赵飞正好不在,赵飞的奶奶去世了,林雨柱也叫林艳跟着回去奔丧去了。回来之后也没怎么聊过,那边两人都是朝九晚五的日子,只知道是要结婚了,日子都定下来了。只等着赵飞的奶奶过了百日忌。可因唯肯定赶不上了,匣子里是一个不知道啥时候是人家送的金镯子,拿去不失礼就算了。
因何应着,那边赵少学还急着上前搭话,那边因唯拖着行李扭身就走,一边走一边朝后摆手,这就真的走了。
因缘就喊:“说不定再过半年我也去,二姐你等着我……”
“好!”因唯应了一声却没回头。
上了飞机,把行李放好,刚坐稳,边上就上来一个人,带着帽子,帽檐压的低低的,他坐在靠着过道的座位。因唯好奇的多看了两眼,就听到一个不算是陌生的声音说:“先生,麻烦你让一下,我要进去。”
她抬眼看过去,是秦岭。只不过他的脸上,眼角到耳边的位置,有一条狰狞的疤痕。她惊疑不定的看着,可秦岭竟是像不认识她似的,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只看着那坐在紧挨着过道座位的男人。
因唯见秦岭不搭理她,她也扭脸,只当不认识算了。她伸手要系安全带,却猛的听到有人惊呼,她抬头一看,就见秦岭已经扭着帽子男的胳膊,然后给戴上手铐,直接往前一推,一个穿着制服的小伙子就把人犯押下去了。
秦岭等人走了,才看过来,问因唯:“去美国?”
因唯点头,又看看他:“复员了?”
秦岭‘嗯’了一声:“在刑警队,穷警察。”
因唯的嘴角动动,却只说了两个字:“挺好!”
“我也觉得挺好。”秦岭说着就看她:“出差还是?”
“求学。”因唯笑了笑,“留学去的。”
秦岭眸子深了几分,问了一句:“几年?”
因唯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的看他:“也许三四年,也许五六年,也许不回来了。”
秦岭垂下眼睑:“你会回来的。”他说着就笑,“你舍不得你的家人,所以,最多三年,你必定会回来的。”他伸手给因何把安全带系上:“过年会回来吧?我来机场接你。”
因唯想说不用,那边已经给她系好安全带起身了,转身走的特别利索,留下的只有一句:一路顺风!
等飞机缓缓的滑动,下面的城市一点一点变小,她才回过神来。继而无所谓的一笑:自己当然会回来,舍不下的,如今只有自己的家人。
想到父母,她不由的笑了,心里也跟着踏实起来。不管自己走到那里,要去干什么,都无需害怕彷徨。家里总有两双手,只要需要,他们就能伸到身边来。
在飞机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爸爸妈妈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们还站在老房子的门口,相互依偎着,含着笑看着。看着他们上学放学,看着他们玩笑打闹,看着他们长大成人,成家立业,然后两人就跟早年记忆里的一样,依偎着,转身走了,走的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第1429章 江湖有你(1)三合一
林雨桐皱皱眉,没睁开眼睛,可鼻子里都是血腥味儿,耳边是刀剑相撞的声音。她一个激灵就挣来眼睛,好似这次来的情况有些大不妙。几乎是本能的,她就想起身,只靠听的闻的就知道这地方不是久呆之地。
可这一动……就发现不对!想起身起不来,肚子碍事的很!等等!肚子碍事……她的手先摸在肚子上,高高隆起的位置显示,她现在是个身怀有孕的妇人。怪不得呢!觉得死活起不来!心里叫苦,但还是得先弄清楚自己的情况吧,先给自己把脉,脉象显示,这原身怀孕八个月了,是女胎。胎动有些不稳,只怕要早产。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的环境。若是允许,或可针灸先稳住胎才好。可这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树枝近在咫尺。树枝挡在她的眼前,断处是新鲜的,不知道是什么野果树的树枝吧,因为上面的花刚落,米粒大小的果子刚冒出一点。从这上面判断的话,如今该是四五月份的样子吧。
这样的观察完全是本能,也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工夫,她的注意力就收回来了,从树枝的缝隙看出去,就发现情况比想象的还要复杂,外面是三方混战。
这三方比较好认,其中一拨是一群和尚。还有一拨不看衣服,只看头上的发式是那种中间剃秃了,边上的头发随意的披着的那种样子,只在书上看过类似的记载,要是没记错的话,这该是叫髡发。辽金元时期契丹大部分是这样的发型,便是清朝,林雨桐也一直认为这是髡发的一种延续。如今当然是没有辫子,剩下的头发散着的,那肯定是清之前了。
可具体的年代,林雨桐无法确定。
而最后一拨最显眼的人,个个都是紧身黑衣,蒙着面,手持大刀,很是凶悍。
这样的条件能针灸吗?便是想摁压穴位都不能,一动就是死。而再加上这具身体是个弱女子,怀着身孕不说,怕是一两天都没正经吃饭了,这么睁着眼,都觉得发晕。可如今顾不得这些了,有人将原身藏在树枝背后,外面三方却在这里混战。可这种情况,自己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友谁是敌。心里着急,强迫自己冷静细看这些人的路数,很快就发现这些和尚的功夫倒像是出自少林。这倒是叫她心里一动……可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很快的,局势发生了变化。那些髡发人和黑衣蒙面人,突然联起手来,合力对战和尚。二对一的情况下,战局瞬间变了。
林雨桐很快意识到,很可能和尚才是原身的‘友’,其他两拨人都是敌人。
可现在怎么办呢?
以二对一,和尚们明显不敌。
正在想对策呢,就突然听的有人喊了一声:“师弟,带着人先走!”紧跟着,僧人中有五人从战团中撤了出来,朝这边奔来。
林雨桐迅速的取出匕首,藏在袖子里。此时,她谁也不敢相信。
一眨眼的时间,几人近前了。有三人背朝这边面朝打斗的那个方向,这是在戒备。其余两人霍开树枝,一个瘦高的见林雨桐醒了,只微微愣了一下,拉起林雨桐就走。
而林雨桐起身的一瞬,才看见边上还有个草堆子,那个明显是领头的和尚里面还背出一个人来。此人比自己的样子还狼狈,身上还有伤,瘦骨嶙峋的,是个男人。
他好像意识并不清楚,被和尚背在身上,还是扭脸朝林雨桐看了一下。这一眼,叫林雨桐浑身一震,是四爷。
她的心提了起来。和尚问说:“夫人能走吗?”
能!必须能!
手扶着八个月的肚子,浑身却没有一丝的力气。不知道这是多久没有吃饭了。脚一沾地,就钻心的疼。但这挺着肚子,别人背着也不方便。
这样赶路肯定不行,两个和尚一边一个,架着她脚不沾地的朝前狂奔而去。
后面是追兵,前面不知道通向哪里。山林里各种藤蔓灌木,根本就走不快。
这么下去肯定不行。逃是逃不掉的。
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却已经能听到后面林子里鸟雀群起而飞的声音。这说明人家追来了,林子的鸟被惊了一次刚稳下来,又被惊起了。
而林雨桐呢,此时感觉肚子一坠一坠的,身下猛的一湿,这是羊水破了。
生,就在眼前。到时候孩子一哭,都是要死的命。
她挣扎着道:“放我们下来,原地将我们藏好,你们先走……”
领头的和尚背着四爷不撒手:“要不夫人先安顿,我带着贵人……”
林雨桐心里突然一跳,恐怕要不是这个女人身怀有孕,早就被丢下了。不是和尚没有慈悲心,那便是他们觉得,四爷原身的身份很要紧。什么都能舍弃,也要护着他离开。
四爷当然不敢真的昏睡,听桐桐那么一说,他就轻轻拍了拍背着他的和尚的脊背:“找地方……藏我们……你们走……”
追的人自然就追着他们去了。以他们的能力,逃出去一点问题没有。自己和桐桐等追兵过去了,自然也就逃出升天了。
“不要犹豫……”四爷又催:“快,要不然一个都活不了……”
领头的这才道:“好!”
五个人,将四爷和林雨桐塞到一处山石的缝隙里,边上都有藤蔓灌木,只要不出声,是不好被发现。
林雨桐又道:“麻烦几位大师,不用跑的太快,也不用急着回来看我们……不远不近的吊着……”
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领头的应了一声,带着人几个起落,彻底的消失了。
而四爷看了一眼林雨桐,林雨桐立马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他才彻底的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