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巫家的术法,再次从华映雪的身上把那个女人给抢回来。
那么,随之而来的,就是后宫的禁很快就能解了。她现在留下这里,一点意义也没有。
这次,她没有选择从正阳宫的方向出去,她选了九重宫的方向。
李妃受伤了,九重宫马上就会乱起来。这是混出去最好的时机。
从密道撤出来,没想到九重宫的出口,会是在菜窖里。
当然了,这菜窖在以前,可能并不是菜窖。但具体是做什么用的,那就说不清楚了。反正现在是做菜窖用的。菜窖里放着红薯各色的菜干等等,她微微的叹了一声:其实这女人说的是真话,给宣平帝的宝贝,全都在九重宫里。这里的作物,能叫他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明君。千载万年之后,还依旧会被人记住的人。这其实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长生不老了。可惜,他被一叶障目了。空守着宝山而不自知。
跟林雨桐想的一样,九重宫很快就乱了起来,进进出出,好似皇上也解禁了。
宫里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林雨桐出宫要比进宫容易的多。出去之后,林谅在等着,手里拎着包裹。
找个叫角落,将湿衣服换下来,已经过去大半夜了。
等回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正在鸾祥居的正厅里坐着。
林平章冷笑一声:“瞧瞧,瞧瞧,瞧瞧咱们大靖的太孙,有多能干啊。白天高坐庙堂,夜里飞檐走壁。”
林雨桐尴尬的笑了笑:“父亲……不至于飞檐走壁的……”
林平章把手里的书往榻上一扔:“没飞檐走壁还不满意是吧?”
李长治就给林雨桐使眼色,平时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子倒是开始犯倔了。赶紧认错吧。
林雨桐无奈的跪下:“父亲……今晚真是有急事……您不知道,要不是我去的巧,玉玺都别人给偷走了。”
“什么?”林平章愣了一下,“玉玺?”
“就是玉玺。”冯千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这俩贼子,怀里揣着的正是玉玺。”
宣平帝咳嗽着扶着冯千恩往御书房去:“怎么摸到这地方的?”
谁说不是呢?
宣平帝将暗格打开,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他转身从冯千恩手里将玉玺接过来,确认玉玺完好无损之后,才缓了一口气。继而又皱眉:“确定他们只是发现了暗格?只为了玉玺而来?”
冯千恩朝寝宫看了一眼,其实他是不敢保证的。但此时皇上的状态……他咬牙:“是!密道的暗门不曾被打开过。陛下放心。”
宣平帝抱着玉玺软软的倒在榻上:“那个贱人,你看紧了。另外,那两个贼子,弄醒,好好的审一审,看看谁的手这么长。”
冯千恩应了一声:“要查东宫吗?”
宣平帝摇头:“盯着点武安,他这性子刚烈少谋,却偏还爱自以为是。跟太子不一样。这事可能是任何人,独独不可能是太子。”
冯千恩就不问了:知子莫若父,知父莫若子。皇上跟太子这一对父子,真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武安王府,武安王在书房,一夜没有合眼。等到天快亮的时候,依旧没有等到要等的人回来。
可宫里也没有更多余的消息传出来。
哪怕是叫他进宫问话,他心里也能安稳些。毕竟万一失败被抓了,该怎么辩解,他已经演练了很多遍了。
可就怕这样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
这到底是成了还是没成,是被人活捉了,还是被直接杀了。
百爪挠心之下,他去了正院找王妃:“今儿得空,你去宫里转转。该给母后请安了。”
王妃眼睑都没抬,只道:“母后如今特别不待见我呢,我去了,她老人家只怕更生气。您要是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去一趟东宫?”
胡说!
去东宫做什么?
“去东宫,太子不搭理您,那是他的错。要是搭理您,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王妃对武安王所谓的放不下脸十分的不以为然,“您啊,也太把脸当脸了。”
说的这都是什么屁话!
武安王重重的放在茶盏:“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要啰嗦这么多?”
王妃沉默了半晌,慢慢的福身:“臣妾领命。”
武安王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了。王妃这才叫人:“给宫里递牌子……求见陈妃娘娘,就说……安庆公主有东西要转交……”
第1179章 鸾凤来仪(33)三合一
今日进宫,可不是深好日子。
天一亮,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秋雨下的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子湿冷之气。
太子妃是奉了太子的令,进宫请安的。原先以为是要白跑一趟的,却不想牌子递进去,长秋宫就接了。在宫门口等了有小半个时辰,就有人过来接她进宫了。
感觉气氛不对。以前进宫可没这么麻烦。
结果刚上了带着肩舆,就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太子妃扭头一看,见是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来,在湿地上噗通一跪:“太子妃娘娘,我们王妃就在后面,打发奴来,请娘娘稍等……”
王妃?
敢这么行事的王妃除了武安王妃也没别人了。
太子妃不想搭理,正要走呢,就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嫂子,可叫我好一通撵。”
如此不顾体面的高声叫嚷,除了武安王妃也没别人了。
太子妃微微皱眉,压压手叫肩舆停下。
武安王妃走着进来,将给她撑伞的奴婢推开,三两步跑过来,直接上了给太子妃的肩舆。肩舆上有宫娥撑着大大的伞舆,她坐上来,将斗篷上的帽子推开,对太子妃展颜一笑:“可是巧了。我也正好要去给母后请安呢。”
太子妃为君,她为臣。
在君面前,全无臣该有的恭敬。
可这在宫里,对亲妯娌摆君君臣臣那一套,却又不合时宜。
太子妃没计较,却也没给她好脸,只淡淡的哼了一声,坐在正中间不曾挪动分毫。因此,武安王妃就只能挤在边上了。雨慢慢大了,雨水漂不到太子妃身上,武安王妃却湿了半边的身子。
妯娌两人各怀心思,到了长秋宫门口。
下了肩舆,秋嬷嬷亲自来接太子妃,见了武安王妃却愣了一下。
太子妃就道:“宫门口碰见弟妹。”
将武安王妃的话一下子给堵在嗓子眼了。
秋嬷嬷笑了笑:“也给王妃请安了。”说着,又道:“您跟丫头先去侧殿换身衣裳,小心着凉。”
哪里是叫自己换衣裳,分明是不知道这么直接将自己带去皇后面前皇后会不会不高兴。
心里知道的清楚,但却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扬起笑脸:“还是秋嬷嬷体贴,跟以前一样疼我。”
皇后的侄女,早年在常在王府和宫里小住。
可如今不一样啊。
秋嬷嬷带着笑叫人带武安王妃,这才亲自扶着太子妃去了正殿。
武安王妃看着太子妃的眼神愣愣的,继而轻笑一声:这就是有个好儿子的好处啊。
之前,皇后待太子妃是个什么态度,如今又是个什么态度?打从太孙回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秋嬷嬷带着太子妃进了正殿,皇后叫人给太子妃上热茶,拿手炉,“你今儿不来,我还想着叫人宣你进来呢。”
太子妃笑了一下:“太子殿下惦记娘娘,今儿天不亮就催着儿媳妇出门了。”
那边秋嬷嬷听着婆媳俩寒暄,然后趁着给皇后添茶的工夫上前,将武安王妃也来了的事,跟皇后说了。
皇后愣了一下,才道:“叫进来吧。”
太子妃心里哂笑,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早就习惯了。于是带着笑抬起头,那边武安王妃真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嘟着嘴,战战兢兢的进来,满眼都是小女儿家才有的委屈。
她将头撇到一边,不知道皇后受用不受用,她受用不起。
瞧着假的叫人恶心。
皇后只笑了一下,开口却道:“怎么有工夫到长秋宫了,不是递牌子要见陈妃吗?”
武安王妃脸上僵硬了一瞬:“是啊!安庆公主有些东西叫儿臣捎给陈妃。想着今儿要进宫瞧母妃,就先叫人给陈妃娘娘递了牌子。贸然求见总归是不好的。就是陈妃娘娘再慈和,到底是外人,礼数是要有的。”
言下之意,皇后又不是外人,来了就来了,递牌子多见外啊。
将话又这么着给圆回来了。
皇后就说:“上官家下一辈的灵气,真真全跑到你身上了。”
这话听不出是褒还是贬。不过她也听出来了,皇后这是对上官家没答应跟东宫联姻的事,至今依然耿耿于怀。武安王妃觉得,这生气的原因,又上官家没给太子面子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大概是因为皇后觉得上官家不听她的话了。
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吧。
但上官家这个决定,又不是自己授意的。自己一个出嫁女,这一统气,收的毫无道理。
心里的想法翻涌个不停,面上憨憨的只做听不懂。不管这事好话还是坏话,只当是好话听了,于是笑道:“母后这是疼儿臣呢。”
皇后笑了笑:“行了!知道你机灵。既然身上还有差事,就先去吧。忙完了,再过来说话也是一样的。”
这是想跟太子妃说话嫌弃自己碍事了吧。
武安王妃起身,“儿臣去去就来,不多耽搁。”
既然不多耽搁,那等人走了,皇后对太子妃就长话短说了:“……陈阁老是你的父亲,有些事还是要你出面的。不管是宫里的陈妃,还是宫外的安庆,都有些不甚妥当。”
太子妃皱眉:皇后这是什么意思,是说陈妃跟武安王走的近?
“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后的眼里闪过意思忧虑,“陈妃的心似乎是向着华贵妃的。”昨晚上,没有陈妃对李妃的突然出手,华映雪是不可能夺走李妃身上……“我也不清楚陈妃和安庆对华映雪有什么作用。但有时候,咱们却不得不防。陈家既然是太孙的外家,就不要轻易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才好……”说着,又是一顿,“回去之后,告诉平章。天慢慢冷了,多在府里将息身子要紧,如今这天,一出门就要着凉的。养一养,养上一冬,等春暖花开了,自然就好了。”
对皇后的这些话,太子妃是更不解了。
她是自小在长宁身边的时候,就接触皇后的。说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的也不为过。皇后了解她,她也算是了解皇后。这么些年来,皇后可从没有这么仔细的交代过关于太子衣食住行这一类的事。早年太子小的时候都不曾这么啰嗦。后来,哪怕太子的身子不好,她也不说这些啰嗦死人的话。
可劲儿不知道什么愿意,皇后交代的特别仔细。
她总觉得这是话里有话,但这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她却拿不准。一字一句,包括皇后的语气神态,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之后,才又寒暄了两句,准备起身告辞了。
皇后也不留,看得出来,她的眼睛还带着红丝,显然,也是没休息好吧。
于是太子妃就起身:“……母妃好好歇息。”
前后没几句话,这又出宫了。
“出宫了?”武安王妃看着陈妃:“娘娘是说太子妃?”
陈妃垂眸:“出宫了。”
“说起来,您是太子妃的亲姑姑呢。”武安王妃叹了一声:“所以说啊,这世事弄人。”
陈妃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放下:“王妃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那倒也不是。”武安王妃轻笑一声,“不过是……安庆她……”
陈妃的手一紧:“安庆如何?”
“也没什么大事。”武安王妃呵呵一笑,“安庆……身怀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