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拿到这么权威的两份文件出来,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什么水质检测报告,这些在这两个大文件面前,都是小意思。
于是,这些老领导就上京了,要去问一问,这些结论都是怎么得出来的。
林雨桐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
四爷干嘛去的?他是带着风顺便点火去的。
火点着了,还呈燎原之势蔓延看了,他估计也该回来了。
至于烧到谁,怎么烧,他站在边上看风向呢。时不时的扇点阴风点点鬼火,却真是片叶不沾身。
再加上网络上时不时来一点爆料,小事都能变成大事,更何况本来就是大事。
紧跟着,秦市就出现了水荒。没人敢喝家里自来水流出的水了。
徐天说自家那边的厂子出的水,每天供不应求,三班倒的运还满足不了那么大的市场。
民意沸腾,这事谁敢不重视?
查!
这天下不是某一家的!谁的儿子都不行。
四爷叫徐天,可着一个月的时间,厂子往死了赔,大车往秦市运水,免费的。供水车往秦市的各个片区去,方便群众取水。
徐天心疼的直抽抽,本来是钱哗哗的往进流,现在是哗哗的往出倒。
徐强打电话说他爸:“您听着照做就是了。这是最好的广告。”
如此说,徐天的心里才好过一点。
那边江汉打电话给江水:“看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了……吧?”江水这么说。
江汉叹气,“你看,这才是手段。人家去了一趟秦市,正常的工作。人家去了干啥了没有?没有!还是正常的工作!可这风云变幻就这么起来了。如今在那边觉得怎样啊?”
“风大浪急!”江水这么说。
是!能不风大浪急吗?
国土、环保这些省厅,连带着负责这些工作的省ZHANG,副省ZHANG,都有了连带的责任。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说是风大浪急,一点也不为过。
江汉就说:“京城看着是风平浪静,可下面却也波涛汹涌,这风浪你是看不见……翻云覆雨只是抬手之间的事……你还嫩着呢。”
江水点头,口里连连应是:“回头去京城,一定去拜访金叔。”
“孺子可教。”说完,江汉就挂了电话。
然后等老婆回家了就说:“你听着消息,要是金家那个侄女要结婚,你跟我说一声。”
很重视的样子。
四爷回来,给林雨桐带了那边有名的芝麻糖。然后该干啥干啥去了,很有几分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林雨桐瘪嘴,这事要是叫她办,她非得办的红红火火。
她就说:“我会直接从水检测报告开始查……”
“然后呢?”四爷就问,“然后等回过头来,人家把钱一卷,直接出国了。”
大张旗鼓从最底下查,当然也行。但这其中会遇到多少阻挠,耽搁多少时间就不说了。中途人家找个替罪羊怎么办?签个转卖合同,人家一拍屁股走了。你能把人家怎么着?
你一方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而且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查,就那么容易?
里面牵扯到的人那么多,不管有些人事前知情不知情,但事情出了,就有责任。先拖住你,再逃脱责任,到时候你得到的结果不是陷到泥潭里就不错了。
可那些老领导不一样啊,在一个地方干了半辈子,上上下下人头熟悉。下属遍布,耳目聪明。想在他们手里玩里格楞,那是做梦。
好容易又出山与人斗了,估计一个个的都挺其乐无穷的。真要拿下一重量级别的,还别说,这退休的生活就算是真有意义了。
反正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一条道的走下去了。
都退休了,还怕个啥吗?
这事后续的处理,估计短期内都处理不完,可着一两年的耗着吧。
四爷这就算是扔过手了,回过头来还有空闲跟林雨桐去清平那边的新房转悠转悠。结果从装修风格到房间里的家居装饰,都被批了一遍。
徐强纳闷的看清平,目带询问:有那么差吗?
清平自从觉得自家四叔的字跟那位皇宫里的四爷的字有些像之后,就对自家四叔的审美,不存在任何怀疑了。
尤其是上课的时候老师放出的康雍乾三朝的那些文物摆件,雍正爷简直是一枝独秀,就是跟那什么西方同时期那些贵族的审美比起来,那不知道要高处多少去。
所以四叔把房子批评的一无是处,清平十分亏心的指了指徐强:“我忙着毕业论文,都是他操持的……”绝不承认这里面大部门是自己指手画脚来的。
操持的很辛苦的徐强:“………………那您说该怎么装?”
然后四爷就真给自家侄女出设计图去了,连小阳台上的小圆桌上应该摆上什么造型的器皿,器皿里该插什么样的花都有标注。
徐强拿着设计图牙都疼了:“这要装修出来可就到九十月份吧。要这么着,婚期得到年底。”
“年底就年底。”四爷说的十分干脆,“放在年底就行。着急什么?”
是我娶媳妇啊叔!我当然着急。
好吧!
着急也得照着这个改。
你着急你就盯着呗,清平真准备毕业论文了,毕业就在眼前嘛。
然后抽空跟同学拍合影,一块留念。觉得这日子真过的挺快的。
等穿上学士服,在校园里拍照的时候,意外的碰到了刘燕儿。她也一身学士服,跟她宿舍的几个舍友拍照,拉克申拿着相机,趴在地上喊着:“都看这里,笑一个……我喊一二三……你们就喊茄子……”
清平看了一眼,就跟自家宿舍这几个一起快步离开了。
耿直妹嘟囔:“还真是阴魂不散,哪哪都有她。”
没走出几十米,刘燕儿就追来了,“清平等一下……”
耿直妹拉着清平就跑,“你装作没听见,别回头。”
然后就听见拉克申说刘燕儿:“走远了,听不见,算了吧……”
刘燕儿说啥清平这次是真没听见。
前脚碰见了刘燕儿,结果后脚就碰到了高洁,她特别热情,从包里掏出请柬,“我要结婚了……希望你们能来……”
不仅有她的,还有徐强的。
清平知道高洁的结婚对象是严格的堂哥,这里面有严格和清宁的面子在,她接过来,“恭喜你了。”
高洁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才道:“他怎么样了?”
清平明知故问:“谁?”
高洁苦笑一下:“……韩超……他怎么样了?”
清平点头:“挺好的。怎么?让我给他捎请柬吗?”
“不用了……”高洁摇摇头,眼泪却下来了,然后迅速的擦了,“他挺好……那就好……没事了……”
然后跑远了。
清平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这个时候又为什么哭了呢?
七月份毕业,高洁七月份结婚。
清平问徐强去不去,徐强立马道:“去!为什么不去?!”
不过两人拿的不是高洁给的请柬,而是严家送来的请柬。
金家那边的规矩,姻亲这是要通知到的。严格家里半喜事,没道理不给清平和徐强说。
所以,严厉家两口子想了一遍,还是给了金家请柬。不光是给了清平和徐强,老三和姚思云也给了。不管是从清宁这头还是姚思云那头,都该给。
那既然给了这两房了,到了清丰这里给不给。
史可打电话问林雨桐,林雨桐就帮着拦了,不在一个圈子里,去了做什么?对清丰两口子来说,不自在都是小事,关键是礼金这些又是一笔开销。
所以林雨桐就做主,说不用了。
结婚的新房就是严格爷爷那边的老房子,三居室的房子,严格大伯两口住主卧,次卧留给小两口,然后书房被改建成小房间,美其名曰是给老爷子留着的。其实哪里是给老爷子留着的,就是为以后的孩子准备的。
房间算是简单的收拾过了,粉刷了一遍,换了窗帘床单被罩这些,其他的都是旧的。电脑桌还是严格用过的。
不过那个给孩子预留出来的房间,倒是装修的还可以。是用了心思的。
老爷子回来看了一遍,他生活了半辈子的痕迹已经一点也不剩了,问儿子媳妇,你妈的那些旧物呢?你们不要,总得给我留个念想。
结果两人面面相觑,“那什么……收拾屋子……放在外面不知道被谁给捡去了……”
哪里是捡去了?
分明就是不上心,不想要给扔了。
然后老爷子回去就病了,高血压犯了,直接进了医院。
史可和严厉也不去婚礼了,直接再医院守着老爷子。
这两口子不去,四爷和桐桐就没有去的必要了。打发清宁和清远去就行了。老三和姚思云一看这样,干脆叫清辉带着清涓去了,他们俩也不去。
属于礼到人不到。
严家这两口子面上就有些不好看。严厉毕竟是正厅呢,他来了,这婚礼的规格就不一样了。好些个以前的同事下属都会来一趟,多少给点面子。还有史可的娘家,这都是实在亲戚。可现在呢,长辈都没来,史家就来了一个严格的表哥,史云峰。
好些来参加婚礼的女方客人就说了:“不是说嫁给大官的子侄吗?”
不像啊!
婚礼的地点,是一家名不见经传,大路边随便都能找到一家的酒店。布置会场的花,一看就知道,全是假的。
塑料的水仙,塑料的玫瑰。
高洁妈的脸都僵住了,站在门口迎客,实在是笑的牵强的很。
之前说好的五星酒店,就真找了一家吾兴酒店。
说好的得有婚庆公司操办,得有乐队,结果找了一群跳广场舞的老大妈。
说好的一桌酒席八百八十八,可看现在……最高的标准才是四百六十八一桌。还包酒水!
而高洁呢,好不容易化好妆了,等把婚纱拿出来要换的时候,才发现,这婚纱下面有那种没清洗干净的污渍。本来该是纯白的婚纱,微微泛着灰色。
这不是当初试穿拍婚纱照的那一件。
说好的,要给自己买那一套的。
边上就有当伴娘的同学说:“是不是拿错了,你不是说是高定婚纱吗?”
这看着怎么都像是租来的,别人穿过很多次的,一天三两百块钱的那种婚纱。
高洁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我去问问。”
有那看出端倪的就拉了一把提出质疑的同学,连忙解围道:“忙中出错的事多了,不就是拿错婚纱了吗?这有啥啊!我婚纱我觉得挺好的,灯光打到上面,效果是一样的。现在时间紧,就这么穿吧。”
然后婚纱穿上就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哪个胖新娘租过这件婚纱,腰线一崩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