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千悟,从杂役弟子开始 第344节

  朱澄哑口了,不知为何,他看的出来,段融似乎很有信心。

  “难道那玩意,真的能引下天雷来?”朱澄的心头忽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段融当然很有信心了。

  因为这玩意,在前世不知被验证过多少遍了,而且早已经广泛应用。

  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个物什,就其本质而言,其实就是避雷针的构造。

  避雷针,如果就其原理来说,应该叫引雷针。不过它是将雷引入地下,来保护建筑物和人身的安全。

  但那谋杀尚书令朱时中的人,却是将雷引入了围绕在床榻旁的水流中,殛死了在床上寻欢的朱时中和李慕瓶。

  这背后之人,虽然不知是谁。但此人显然已经掌握了引下天雷之法。他未必能知道原理,但是他显然发现了这个方法。只是这种发现,很大概率只是某种偶发事件。

  段融重新走回了厅中央,看着葛、汪、陈三人,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还要等雷雨的天气。具体的时日,我也无法确定。在这期间,还望葛大人能确保那些匠人的人身安全。”

  葛亨泰微微一愣,到了这个时候,这段融还在给他提要求呢。不过,葛亨泰向来脾气很冲,朗声道:“这个你放心!要是死一个,老夫摘了脑袋给他们抵命!”

  “好!”段融道:“段某还要略作准备,先行告辞。”

  段融说完,略一抱拳,便转身走了出去。

  朱澄心头发紧,立马作揖,道:“各位大人,下官也告辞!”

  朱澄说完,立马匆匆而去。

  朱彭亦作揖要走,陈山蒙立即叫住他,道:“把这证物带走!丢三落四的!”

  朱彭这才接过了陈山蒙手中的那块烧得黑乎乎的断木,慌忙一揖,匆匆追段融而去。

  段融刚走出葛亨泰的府邸,朱澄和朱彭便一前一后地追了过来。

  到了此时,两人都不再叫段融段大人了,而是直接称呼他做段兄。

  “你真能把天雷引下来吗?”

  “你给我透漏点实情。你到底是糊弄他们呢?还是真准备引下天雷?”

  段融却是陡然驻足,抬头望了望漆黑天幕上的繁星,问道:“现在还是夏季,这神云府的雷雨天气,应该不用等太久吧?”

  朱彭忽然道:“这事王茂春他们肯定会问司天监的那个老道士的。那老道士晚上看看星星,就能知道第二天下不下雨呢。”

  “是吗?”段融很是好奇。

  段融一直觉得朱彭有点不靠谱,故而他看向朱澄,问道:“那老道士真那么厉害?”

  朱澄道:“那老道士是有些本事的。大涝大旱,都算得准。至于正常的雨水,一二天内,还是能掐得准的。”

  段融闻言,微微咂舌。

  江湖多异士啊!那个能发现引下天雷之法的人,还有这个在司天监里,通过观看星象,能推测出雨水的老道,段融都觉得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在前世的那个世界,虽然人类生活在昌明的科学时代。但为何科技在发展,人却是生活得越来越累呢?难道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倒是穿越以来,颇见了些异能之士。有时段融也在反思。

  神云府,首府之地,繁花似锦,消息海也同样是波涛汹涌。

  尚书令被雷殛而死,原本就是很爆炸的话题。

  而现在却忽然传出,是有人引下天雷了,把朱时中给劈死的!

  这消息,只一天时间,就在神云府大街小巷给传遍了。人们更加热议的,是一个叫段融的家伙,要引天雷而下!来证明尚书令朱时中的死,不是天灾,而是人谋!

  是有人谋杀了朱时中!

  这种消息,想不火热都难啊!

  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开始讲述此事。

  不过在这些说书先生的故事里,却是明显地分成两派,一派把段融吹得神乎其神,而另一派则说段融是江湖骗子。

  民众之中,更是流言四起,莫衷一是。

  

  眼见府城内,流言四起,王茂春是有点着急了,一天能往司天监内跑两三趟。

  也算是天公作美,这日夜,老道士告诉汪茂春,翌日下午申时,将有一场大雷雨。

  汪茂春当夜就派人将此事告诉了大理寺,让他们转告段融,做好准备。

  彼时,段融正在驿站内呼呼大睡,忽然外面一阵杂乱,是朱澄冲了进来。

  其实,那物什段融早已经做好,只待雷雨的消息。

  朱澄刚把段融抓起来,向他说了一通。

  段融睡眼惺忪,嘟囔道:“明日申时呢?急什么?我先好好睡一觉。”说着,就又蒙头大睡。

  朱澄看着段融那没事人一般的样子,实在也是无计可施,消息他已经带到了,眼见段融又睡死了过去,他叹了口气,想着只能明天早上再来了。

  下午,未时五刻。神云府东南郊外十里处的一片野湖旁。

  这片荒芜的林子,平时都罕有人至,是野鸟的栖息之地。

  而今日,却是人声鼎沸,黑压压地围着好大一圈的看热闹的人。

  汪茂春也没想到,会又这么多人来,维持秩序的兵马,调了一队又一队,才将黑压压的人群,给堵在外面。

  朱澄和朱彭,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都是脸色煞白。

  段融这回要是玩砸了,那就不是戏耍一品大员那么简单了,是戏耍整个府城的百姓,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他啊!

  此时已经是未时五刻,眼见再过三刻,就要交了申时了。但头顶上,依然是烈阳当空,燥热异常,而且一丝风都没有,连野外的树叶都给晒耷拉了。更何况那些围着的人群,都已经浑身湿透。

  汪茂春、陈山蒙、葛亨泰他们在一处树荫下,仆役们拿着蒲扇扇着,只是那风也是热的,他们也是浑身大汗。

  葛亨泰瞄了一眼头顶白花花的大太阳,道:“老道士说的是申时能下雨?”

  王茂春道:“是,说得是申时。别着急,还有三刻呢。”

  段融就在不远处,他找了片阴凉地,席地而坐,不住地抹着额头的汗珠子。

  这种天气,能把人给热得没脾气。

  很多人显然低估这热老虎的威力,原本想看热闹的人,有些顶不住地,已经在往回撤了,但坚守在原地的,还是多数。

  又熬了一会儿,葛亨泰忽然瞪着不远处那带着日晷的书记官,问道:“什么时辰了?”

  书记官道:“启禀大人,刚已经交了申时了!”

  葛亨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已经交了申时,还是这白花花的大太阳,那老道士……”

  葛亨泰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便起风了!他的话只能咽进了嗓子里。

  大风过处,透体清凉!

  随着风起,眼见漫天的乌云,已然浩荡而来!

  朱澄立马叫道:“段融,来了!”

  段融早已经起身,他转身冲朱澄一笑,便施展身形,陡然蹿了出去!

  狂风大作中,段融的身形,快如鬼魅!

  在场诸人都是心头一跳!

  黑压压的人群,被兵士们堵在野湖周围的十来丈外,但段融身形闪入湖中时,还是有许多眼尖的人看到了,顿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段融闪至湖心,真气汹涌,踏湖而立!他的两脚边,因为真气鼓荡,湖水翻腾如同煮沸一般。

  段融手一翻,一崭新的木结构的物什,便攥在了手中。

  这二三日,他早已经尝试过数次,以保证针尖处确实有电弧闪出,不会临场出什么意外。

  那物什攥在手中,大风便吹动着物什旁的一木制的小风车呼呼转动起来。

  风车带动着那木柄,在暗格内的毛皮上来回摩擦。

  段融忽然探身,将湖面上,绑在脚步的一朵莲花上的线头给解了下来。

  他在已经提前,在湖底沉了一块大石,以固定手中的物什。

  段融将那线头绑紧在那物什上。

  那物什已经在湖边上固定住了,虽然也来回浮动,但幅度已经不大。

  段融接过便身形一闪,退到了湖边两丈外。

  他站定的瞬间,神识便陡然放开,笼罩着整个湖面。

  他要随时注意那物什的状况。

  这东西,他还有两个备用的。万一湖里那个出了什么状况,他立马就要把替换的给弄上。

  这时,乌云已成盖顶之势,天光骤然一暗,大风吹得湖面皱纹密集,段融身侧不远处的大树和他的衣袖也都被风刮得猎猎作响。

  零星的豆大雨点,随即砸下!噼里啪啦作响!

  浓重的雨腥味便浮了起来!

  几乎没有过度,大雨便瓢泼而下!

  接着,一道闪电,如白龙一般,撕开了黑压压的天幕!

  不过二三息后,段融的头发骤然乍起!

  就在那刹那间,他身形陡然而起,只见一团黑影,在雨幕中,如江河叶舟一般,向后倒飞而去。

  他知道,要来了!

  “咔嚓!”

  那声音无法形容,却与雷声的隆隆声截然不同。

  只见一道白芒,如一条白龙,从天府冲下,那一瞬间,它的身躯,连接了天地!

  雨幕如同不存在一般!因为那光芒太亮了!

  整个野湖,白亮亮的一片,如同一面巨大的反射着耀眼光芒的镜子!

  只短短的一瞬间,便一闪而过!

  天地无声!人群沉寂!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大雨的瓢泼声和呼呼的风声,人们都似是没听到一般!

  方才那一刻,虽然极短,但却如同击中了他们的灵魂,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瞬间石化……

  “天雷!真的被引下来了!”

鸽一天,不好意思

  世尊说,“以因缘故而有诸业,是如来觉”。

  我有罪。我看见一只羽色洁白的鸽子,从秋天的天空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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