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从收徒开始 第52节

  陆冠英已经查出了段天德的一切讯息,郭靖在军营里找了一圈,终于锁定了段天德所在的房间。

  “呼,呼~”

  鼾声在幽静漆黑的房间内回荡,段天德正抱着女人呼呼大睡,迷迷糊糊之间他似乎觉得不对劲,刚睁开眼,一道漆黑身影映入眼帘,吓得他就要当场大叫,下一瞬却被郭靖掐住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

  房间里燃着油灯,微弱的光线照在郭靖身上,他的脸有大半都被黑暗隐藏,看不清真正的表情,“你是段天德?”

  “嗯嗯。”段天德无法呼吸,脸色涨红,眼前之人来着不善,他拼命地点头,以求活命。

  郭靖冷冷的盯着他,英气勃发的面容上满是冷色,“我问你答,声音小点,否则,死!”

  段天德又忙不迭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惊恐,生怕郭靖下杀手。

  “你还记得牛家村当中郭啸天,杨铁心两家人么?”

  一听到郭啸天这两个字,段天德胖乎乎的脸上更惊恐了,显然记得这件事,再看看郭靖,以为是当年的仇家上门,连忙推卸责任,“小的记得,不过小的是受了上命差遣,身不由己,杀害他们并非是我的本意。”

  郭靖早就猜到这事不简单,背后定有缘由,当即喝道,“谁命令你的?快说!”

  段天德浑身一哆嗦,支支吾吾的说道,“差遣我的人是大金国的六太子完颜洪烈。”随后,他原原本本的将当日完颜洪烈怎样看中了杨铁心的妻子包氏、怎样与宋朝官府串通、命官兵到牛家村去杀害杨郭二人,怎样假装见义勇为、杀出来将包氏救去,自己又怎样逃到北京,却被金兵拉了壮丁,丢失了李氏的事情一一道出。

  郭靖将他所说和母亲告诉他的事情一一印证,判断此人并没有说谎,想到这里,他感到有些可惜,若是早知如此,当初在中都的时候,他还能请老师出手除掉此人。

  甚至在草原上的时候,也未必没有机会抓住他。现在,也只能等回去之后再伺机报仇。

  将这一切埋在心底,他继续问道,“完颜洪烈是金人,如何能使唤得动宋国官员,当年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当年是韩相爷亲自下的命令,但你要找他报仇已经不成了。”段天德小心翼翼的回道。

  “为何不成?”

  “韩相爷已经死了好几年,壮士,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饶命,饶命!”说完,段天德忙不迭叩头,这时,床上的女人被惊醒,发出一声呓语,来不及睁开眼,郭靖轻轻一指点在她胸前,她又立马昏睡过去。

  “死了,真是便宜他了。”郭靖心中暗道,他深知段天德不过是杀人的刀,这背后下命令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但并不意味着这家伙就不该死,单凭他迫使自己母子流落草原,也该杀他报仇。

  下一刻,他猛地出手将段天德打晕,带着他一起离开了宋军大营。

  ……

  三天后,云栖寺。

  相比于十六年前,枯木和尚已经变得苍老,眉毛和胡须全都白了,他穿着黄色僧袍,盘坐在蒲团上,望着联袂而来的几人,神色有些错愕,“徒儿,你们这是?”

  “师傅,弟子今日前来,是有一桩陈年旧事要了结,还请您做个见证。”陆冠英朝枯木和尚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一进来,枯木和尚的目光便落在黄蓉身上,没办法,她实在太漂亮,太引人注目了,随后他的目光在郭靖身上停留刹那,最终落到段天德身上,眉头也深深的皱起来。

  “说吧,何事?”

  这时,郭靖从众人当中走出来,双手合十行礼,“晚辈郭靖拜见枯木大师。”

  “不知大师可还记得,十六年前全真教长春子道长与江南七怪曾有过一场大战,焦木大师还因此而死。”

  “此事,贫僧当然记得。”枯木大师眸光一凝,沉声道,而后看了段天德一眼,再看向郭靖,“你姓郭,难道是当年李氏肚中遗腹子?”

  郭靖当即点头,“不错,家父正是被段天德杀死的郭啸天,当年的恩恩怨怨,想必大师已经知晓,如今晚辈回来,正是要替父报仇。”

  枯木和尚闭上眼,道了声佛号,“昔日因,今日果,当年他搬弄是非,害我师弟焦木枉死,这些年来,贫僧一直深感愧疚。”

  “居士为父报仇,天经地义。”说完,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必顾及贫僧,贫僧早已出家,遁入空门,这些是非恩怨贫僧不想牵扯,诸位,请自便。”

  说完,他又提醒道,“诸位切勿脏了我佛门净土。”

  段天德被郭靖点了哑穴,听到这话,当即想要求援,奈何说不出话,脸色憋得涨红一片。本来郭靖还做好了大闹一场的准备,既然枯木和尚不插手,他当即谢道,“多谢大师。”

  

  枯木和尚看了段天德一眼,轻轻摇头,“痴儿,下辈子多行善事,少做恶事。”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陆冠英与郭靖黄蓉三人朝他行了个佛礼,带着段天德悄然离去。

  离开云栖寺,一行人回到归云庄。

  “陆兄,麻烦你为我设一座灵堂,我要告祭先父亡灵。”

  陆冠英当即应下,“小事一桩。”

  晚上,庄内设了一座灵堂,供桌上摆放着郭啸天的灵位,郭靖穿着孝服,矗立在灵堂上,心情十分沉重,段天德被拖到灵堂前跪着。

  见到灵堂,段天德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可惜被点了哑穴没法说法,只能不断地向郭靖眼神示意求饶,但郭靖对此充耳不闻,只当没看到。

  念完了祭文,郭靖走到段天德面前,二话不说,一掌拍下,雄浑的掌劲瞬间打的他头骨碎裂,了结了他的性命。

  仇人身死,他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从小时候起,李萍就给他灌输了复仇的理念。

  但郭靖深知,段天德固然该死,但他只是一柄刀,一个杀人的工具,完颜洪烈贪恋杨伯母的姿色,下了命令,可若不是大宋官府配合,他爹怎么可能会死?

第100章 这大宋没救了!

  沿路走来,郭靖并非单单只是在游山玩水,他也在观察宋国的国情,然而,看完之后,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士大夫仍是高贵的士大夫,下面的百姓过的依然很苦,官府的赋税收的很重,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朝廷还滥发交子,收割民间财富。

  江南是富庶,可百姓一年到头忙碌下来,依然衣不果腹,过的并不比金国的百姓要好。

  宋国官府和金国官府没什么两样,所谓的大宋皇帝和那些受了圣贤教化,读圣贤书的士人跟金人也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应该就是宋国官府的骨头更软,面对金人予取予求,一点骨气都没有。

  几年前,史弥远实际掌权,恢复了秦桧的申王爵位及忠献谥号,积极奉行降金乞和政策,签订宋金和议,由金宋叔侄之国改为伯侄之国,岁币由二十万增为三十万;另加“犒军银”三百万两。

  这便是如今的宋国朝廷,对金国卑躬屈膝,这样的情形在当初完颜构时期,宋国已经经历过,原本郭靖还对宋国有所期待,毕竟大宋代表着汉人正统。

  可真正踏上宋国土地之后,他失望了,军备废弛,朝纲败坏,奸臣当道,这大宋,没救了!

  怪不得当初岳王爷被十二道金令召回,最后被完颜构命秦桧诛杀,完颜构是苏铭在讲宋史时候的蔑称,郭靖也深以为然。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迷茫了。

  纵然他对宋国没有什么归属感,但他毕竟是个汉人,从心底里希望汉人能再度崛起,一统天下,然而,大宋官府的情况让他觉得,这样的国家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

  连脊梁都被打断的国家,有什么好救的?

  本来,他还想等以后有机会带母亲回来看看,现在觉得,还是蒙古更好,那里才有他的用武之地,就算他回来又有什么用?

  他不想重蹈父亲的覆辙,更不想被那些士人呼来喝去,当狗一样使唤。

  以文御武,不杀士大夫!

  短短一个月再加上与陆乘风父子的交流,郭靖就把宋国看透了,以文御武,士大夫的不可抑制才是大宋积弱的主要原因。

  这时候,郭靖突然又想起老师曾说过,大宋得国不正,谋权篡位之事,从五代十国继承而来的弊病一直延续下来,从未消除,再加上宋太宗高粱河一战成名,宋国彻底失去拿回燕云十六州的可能,从那时起,大宋的脊梁便断了。

  罢了,烟雨楼之约过后便不再回来。

  灵堂前,郭靖陷入了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幻想被打破的失望,只觉得还是蒙古好,虽然蒙古比宋国穷,但在那,武人能挺起脊梁做人,而不是像在宋国一样,只能给文官当狗。

  ……

  在郭靖祭拜先父的时候,黄蓉正在太湖之畔玩水,陆冠英陪在一旁,他知晓郭靖有妻儿,再加上黄蓉天姿国色,钟灵毓秀。

  少年慕艾,于是他便起了心思,黄蓉心思玲珑,一眼就看透他心中所想,只不过对他没什么心思,觉得好玩,倒也没戳破他,只是当一个普通朋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仍比不上郭靖。

  忽然,她看到湖滨远处一人快步向岸边,头上顶着一口大缸,模样极为诡异。

  这人走的很快,脚步没有停息足不停,待他走近,黄蓉方才认出此人是白须老头,身穿黄葛短衫,右手挥着一把大蒲扇,轻飘飘的快步而行,那缸赫然是生铁铸成,看模样总有数百斤重。

  老者走过陆冠英身旁,对他们视若无睹,毫不理会的过去,走出数步,身子微摆,缸中忽然泼出些水来。原来缸中盛满清水,那是更得加上一二百斤的重量了。一个老头子将这样一口大铁缸顶在头上,竟是行若无事,武功实在高得出奇。

  陆冠英直愣愣的盯着他,心中赞叹,这老前辈好高明的功夫。

  只见那老者足不停步的从河面上走了过去,身形凝稳,河水只浸及小腿。他过了对岸,将大铁缸放在山边长草之中,飞身跃在水面,又一步步的走回。

  黄蓉听黄药师谈起各家各派的武功,别说从未听过头顶铁缸行走水面,就是空身登萍渡水,那也只是故神其说而已,世上岂能真有这般武功?此刻亲眼见到,却又不由得不信,对那老者钦佩无已。

  事实上,她哪知道,这家伙就是冒牌货,变戏法的,真正的实力连她都不如。奈何,他兄弟裘千仞名头够响,一直以来才没被人戳破。

  裘千丈一捋白须,哈哈大笑,向陆冠英问道,“阁下便是太湖群雄之首的陆少庄主?”

  陆冠英躬身行礼道:“不敢,请教太公尊姓大名?”

  裘千丈微微一笑,扫视四周,“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找个地方坐坐。”

  陆冠英知道这是前辈高人,不能怠慢,恭敬地说道,“若蒙太公不弃,请到敝庄奉茶。”

  裘千丈摆着高人的谱,略微沉吟道:“那也好。”

  

  陆冠英大喜,恭恭敬敬的请他先行,黄蓉也好奇这人的来路,随他们一起回去了。

  过不多时,陆乘风坐在竹榻之上,由两名家丁从内抬了出来,向裘千丈作揖行礼,说道:“小可不知高人驾临,有失迎迓,罪过罪过。”

  裘千丈微一欠身,也不回礼,淡淡的道:“陆庄主不必多礼。”

  陆乘风从儿子那听说了他高深的“武功”,态度也很恭敬,“敢问太公高姓大名。”

  裘千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老夫姓裘,名叫千仞。”

  “敢问,您可是江湖上人称铁掌水上飘的裘老前辈?”

  裘千丈微微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你倒好记性,还记得这个外号。老夫已有二十多年没在江湖上走动,只怕别人早忘记啦!”

  “铁掌水上飘”的名头早二十年在江湖上确是非同小可。陆乘风知道此人是湖南铁掌帮的帮主,本来雄霸湖广,后来不知何故,忽然封剑归隐,时日隔得久了,江湖后辈便都不知道他的名头,见他突然这时候到来,有些疑惑,问道:“裘老前辈驾临敝地,不知有何贵干?若有用得着晚辈之处,当得效劳。”

第101章 量中华之物力,结金国之欢心

  裘千丈一捋胡子,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总是老夫尘缘未尽,想借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歇歇脚,咱们晚间慢慢细说。”

  陆乘风虽没见过裘千仞的武功,但知道他的威名,当年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人在华山绝顶论剑,也曾邀他到场,只是他适有要事,未能赴约,但既受到邀请,自是武功卓绝,非同小可,纵使不及王重阳等五人,谅亦相差不远。

  这等层次的高手,万万不可怠慢。

  不过说起来,武学到了一定层次,闭门造车的作用就不大了,与同境界的高手互相交流能取得更大的进步,第一次华山论剑的时候,裘千仞与五绝境界其实差不了多远。

  可到了第二次华山论剑的时候,五绝的境界就高出他许多了,竞争是一方面,互相交流,共同进步也是一方面。

  两人坐在大厅里谈天说地,裘千丈模仿他大哥招摇撞骗,这样的场景也丝毫不虚,不一会儿,陆冠英与郭靖从外面走进来。

  郭靖走到陆乘风面前,拱手答谢,“谢伯父援手。”

  “小事一桩,不必挂怀。”陆乘风微微点头,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他倒是看重郭靖,将一旁的裘千丈介绍给他,“这是裘老前辈,号称“铁掌水上漂”,快来拜见前辈。”

  郭靖目光转向裘千丈,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下,见此人苍髯白发,精神矍铄,气度不凡,一副高人的模样,倒也不疑有他,“见过前辈。”

  裘千丈望着郭靖,再看看陆冠英,突然哈哈大笑,“陆庄主有这两位后辈,归云庄后继有人啊,只是……”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只是什么?还请前辈明言。”

  裘千丈轻捋胡须,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陆庄主春秋正富,领袖群雄,乱世将至,何不乘此时机做出一番事业,光大归云庄?”

  陆乘风摇着羽扇,推辞道:“晚辈身有残疾,无德无能,老前辈的教诲虽是金石良言,晚辈却是力不从心。”

  裘千仞脸上笑容更深,“老弟过谦了,眼下有一条明路,却不知老弟是否有意?”言语中带着几分拉拢。

  陆乘风察觉有些不对,但碍于裘千仞的威名,不能直接拒绝,便道,“敢请老前辈指点迷津。”心中暗道,此人隐姓埋名二十余年,如今突然来归云庄,必是有所为而来,先探探他的底。

  然而裘千仞却是微微一笑,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她不说,陆乘风倒也不好继续追问,换了个话题,一旁的郭靖与陆冠英陪坐,并不搭话。

  过了一会儿,裘千仞提出要歇歇脚,陆乘风连忙让人给他安排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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