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宋玉致,她本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世上少有的男子,论才能,论容貌,少有人能及,就像是神一样,而苏铭的到来,打破了她的幻想,让她明白,原来,还有人能跟父亲相提并论。
宋鲁接着问道,“敢问弊端为何?”
“弊端也很明显,其一,岭南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乱世自保有余,但要争天下,却不足以作为大本营经营。其二、人口,宋家传承数百年,嫡脉稀薄,而岭南地广人稀,无论是兵员还是粮产物资都不够。其三、阀主的威名还不够响亮,不足以吸引豪杰来投,乱世,人才最重要。”
宋家的利处大家都能看得明白,但这弊端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数,只是外人不得而知,但苏铭才来了多久,就把问题看的这么透彻,太难得了。
这下,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阀主要拜他为军师了,光凭这份卓越的洞察力就足够了。
一时间,宋智等人一改之前的态度,纷纷向苏铭敬酒,而他也来者不拒。
而这时,旁边突然有声音响起,“军师,既然中原大乱,为何我们不坐收渔翁之利,晚些入场,岂不更好?”
苏铭瞥了一眼,说话的是宋师道。
“天下纷争,强则强,弱则亡,一步慢,步步慢,比起底蕴和实力,宋阀远比不上其他三大门阀,再加上佛门,魔门在背后搅局,扶持各家势力,宋家若不先走一步,如何能占据先机?”
宋师道听完,似有所悟,“晚辈受教。”
既然宋家已经决定要争天下,他这个少家主也不会再说什么,更不会像原著中那样唱反调,他是嫩了些,但也不傻。
很快,宴会完毕,众人各自离去。
宋缺更是亲自为苏铭安排了一座宅院,位置就在磨刀房旁边,足以见他的重视程度。
深夜,苏铭坐在房间里,心神沉入识海:
镜主:苏铭
世界:大唐双龙传
身份:宋阀军师
世界本源:十万
世界崩坏度:百分之十。
捕捉时空倒影次数:零
穿越次数:零
感知到昆仑镜上面传来的讯息,苏铭露出满意的笑容,果不其然,让宋阀更改易帜带来的收获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原著中,宋阀是间接的支持其他人,并未独立自主,其次,比起支持李密和寇仲,他们起事的时间不知早了多少。
宋阀在江湖上名声响亮,若真的参与此事,至少也能引来一些人投靠,弥补宋家的不足。
这条路,果然没走错,他也没看错宋缺,此人的愿景在某种程度上与他不谋而合,尤其是身处于这样的背景之下。
若是在真实的历史当中,李阀绝对是个劲敌,可在这个时空当中,李世民远没有历史上那样强大,什么龙章凤姿,天日之表,差的太远了,而他老爹李渊比起宋缺更是远远不如。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
翌日。
宋缺召集一众族老,准备娶亲纳妾。
得知宋缺的想法,家中的老人不禁老泪纵横,这么多年,宋缺就只有一个独子,在这个时代远远不够,因为一旦有个差错,就代表宋缺这一脉绝嗣。
现在他主动提出要纳妾,怎能不让人欢喜。
半个月后,宋家山城张灯结彩,充满了喜庆的气息,外来的行商不明所以,以为是宋家少主成亲。
可当他们得知是宋阀阀主娶亲,当场惊掉了下巴,宋缺的威名谁人不知,他要娶亲,这可是大事。
这次,宋缺娶了两家女子,一位是南陈后裔支脉的嫡女,一家是南北朝宋武帝刘裕的后代女子。
这两家,也是苏铭亲自敲定的对象。
宋缺要结亲的消息传出去,各家都赶着要送女人,想要抱大腿,但无论是他还是宋缺都不是单纯的想要结亲生子。
这两家在南方具有鲜明的特点,刘裕的自然不用多说,单开史书一页的人物,南陈更是南方前朝共主,虽说南陈已经灭了,但遗留下来的影响力绝对不低。
相比于宋家,这两家实力弱小,能被轻而易举的吸纳进宋家,岭南各族势力都大差不差,也只有宋家一枝独秀,政治联姻向来都是如此。
在联姻之外,苏铭更是将武穆遗书传授给了宋缺,这个时代骑兵的战斗力不用多说,甚至在封建时代,精锐骑兵自始至终都是大杀器,武穆遗书中记载的以步克骑的战术对宋缺也是相当有用。
得了武穆遗书之后,宋缺在磨刀堂闭关了三天三夜才出来。
第266章 前往东溟派
宋缺娶亲的消息在岭南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天下,作为四大门阀的阀主,宋缺沉寂数十载,任何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深思。
江都,皇城。
高大的宫殿金碧辉煌,隋代皇宫,巍峨壮丽,乃是天下至高无上的象征,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如同繁星点点,朱漆大门上镶嵌铜钉,每一颗都沉甸甸地诉说着皇权的沉重。
碧玉般的长廊蜿蜒伸展,连接着各个华丽的殿宇。殿宇之上,龙飞凤舞的金色屋脊,犹如真龙般欲腾空而去。
宫殿檐角飞翘,彩绘图案栩栩如生,然而,这繁华的宫殿也难以掩盖隋帝国日落江河的颓势,夕阳照射下,来往宫人行色匆匆,官员行色匆匆,眉头紧锁,不用说便知道是哪里又爆发了民乱。
夜幕降临时,皇宫里灯火辉煌,金器玉瓶随处可见,无不透露出一股浓郁的奢侈气息。
大殿内,一阵阵娇声浪语回荡其中,宽达二十丈的龙台上,坐满了美丽的妃缤姬娥,少说也有五六十人,个个都是少有的绝色美人,如众星拱月般围在高踞龙座,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的大隋皇帝杨广。
杨广看来只有五十上下,面色惨白,眼眶深陷,虽穿着豪华奢侈的九龙袍,头顶高冠,看起来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哦?镇南公娶亲了?“杨广迷离的眼里闪过一丝思索,“陛下……”忽而身旁传来一声娇笑,妩媚动人的妃子正捏着剥好的葡萄送到他唇边。
“美人,倒是把你忘了。”杨广一口吞下葡萄,放声大笑,“哈哈,美人亲手剥的葡萄就是甜,倒酒,朕要痛饮几杯。”
不远处,正在向杨广禀告的臣子见到这一幕,眼角一抽,低头不敢再看,“朕知道了。”直到杨广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他才连忙退下。
走出大殿,他回头看着宫殿里面的娇声浪语,幽幽一叹。
……
关中长安,宇文家。
密室当中,一道长发飘飘,面色森白的身影看着手中的密函,微微运劲,寒意升腾,密函瞬间被冻结,化成齑粉,“宋缺到底是坐不住了。”
与此同时,帝踏峰慈航静斋的佛堂也传出了一声叹息。
中原各家知晓宋缺重入尘世,但岭南偏安一隅,山高皇帝远,他们暂时也干涉不得,只能秘密派遣密探前往探查。
宋家山城。
苏铭立在磨刀堂之内,房间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标明了山川河流,城池要道,其中有很多缺漏的地方,但放在这个时代也十分少见。
宋缺一袭白衣,眉宇间相比之前多了几分温润,“这么晚了,苏先生还不睡?”
苏铭凝视着地图,沉声道,“宋家这些年积攒的底蕴出乎我的意料,宋阀欲要夺天下,必须夺取江南为根基,以巴蜀为后路,唯有如此,才能立抗三大门阀,夺取天下。”
“广积粮,缓称王为上策。”
宋缺来到苏铭身旁,凝视着眼前的地图,眸光深邃,“不错,三大门阀扎根关中河北,底蕴深厚,单靠岭南远远不及,我打算第一步拿下蜀地,先生以为如何?”
苏铭倒也不奇怪,只是问道,“天府之国可为王霸之基,阀主莫非是想借助独尊堡的力量?”
“独尊堡解晖是我多年好友,他是蜀地武林盟主,若是有他相助,事半功倍。”宋缺言语中满是自信,早在多年前,他就布下棋子,如今也算是开花结果。
闻言,苏铭摇摇头,“阀主想的太简单了,独尊堡既不可信,也不可靠,昔日面对大隋,岭南与独尊堡结为盟友,互相帮助,可让朝堂忌惮,可如今宋阀要争夺天下,夺取巴蜀,独尊堡未必会配合宋阀,甚至与我们为敌也不是不可能。”
“为敌又何妨?他若要与我宋家为敌,那就当敌人吧,莫非先生以为我会顾念旧情?”
苏铭淡淡一笑,“阀主说笑了,收拾独尊堡于宋阀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可若将蜀地纳入掌控,其他各家未必会坐视不理,佛魔两门在巴蜀皆有棋子,阀主可要当心才是。”
宋缺神色变得严肃,“愿闻其详。”
“佛门如今执牛耳者为慈航静斋与静念禅院,他们的关系不用多说,慈航静斋上一任斋主游历江湖,也曾在蜀地逗留,她的魅力阀主应该清楚,这世上有的是护花之人,不过现如今慈航静斋没有出山,倒是不必顾及。”这里,苏铭说的是独尊堡,在慈航静斋传人重出江湖之后,堡主解晖就果断的投了,完全不顾与宋缺的情谊以及他们的联姻。
须知那时候宋阀与寇仲联合,声势不小,何以直接投靠李阀?
事情还未发生,他倒也不必明说,只需要提醒便够了。
“我曾听闻,邪王石之轩消失之后,最后的隐居之所就在巴蜀,以石之轩的能力在蜀地培植一些势力轻而易举。”
蜀中四大寇就是石之轩培植的势力,只要宋缺要拿下蜀地必会与他们碰上,说不定还能撞上石之轩。
说到石之轩,宋缺眼神越发凝重,以他的实力可以说是少有对手,但石之轩就是那少有的几人之一,要知道石之轩出道没多久就被佛门四大圣僧联手追杀而不死,甚至最后逼得慈航静斋以身饲魔,他不会轻视这样的对手。
沉思片刻后,宋缺一改之前的想法,“好,既然如此,此次攻蜀,我亲自走一趟,这是宋阀沉寂多年之后的第一仗,必须要赢。”
“我走之后,还请先生多多照看宋家。另外……”说到这,他犹豫了一下接着道,“都怪我醉心武道,很少教导师道,他资质愚钝,学不了我的刀法,还请先生代为教导。”
“可以,剑法之事包在我身上,另外,我可能不会留在宋家。”
“先生要去何处?”
“大战将起,兵器钱粮战马为要,钱粮宋阀可自己筹备,而兵器战马却很难积攒,琉球岛上有东溟派,此门派干系重大,我想亲自走一趟。”
宋缺闭关多年,把阀中事务交给族人,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东溟派的重要性他清楚得很,宋家的兵器渠道就是源自于这个门派。
“至于战马,蜀地有一个地方名为飞马牧场,那里产有优良战马,阀主可先派人接洽,如若不成,再交予我便是。”
这个时候,宋缺突然庆幸,有苏铭作为宋阀的军师是有多么幸运,自己没考虑到的事情他都考虑到了,若不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石之轩就隐藏在蜀地。
宋阀上下,也唯有他能当石之轩的对手,若他事先不知,一旦石之轩出手,宋家大军很可能会面临惨败,石之轩不仅是花间派传人,更是补天阁阁主,魔门之中补天阁精通刺客之道,也就是说,石之轩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天下第一刺客。
不需要他直面大军,只要将主将刺杀,宋阀大军将不战自溃。
……
在宋阀整军备战的同时,杨广在江都城中醉生梦死,宇文阀借助皇权在江南大肆敛财,收罗美人,闹得风风雨雨,乌烟瘴气。
而这个时候,李阀,独孤阀都尚在沉寂,李渊一家也陪侍在江都,现在的李家虽有门阀声势,但并未得到机会,杨广虽是昏庸,却依然是皇帝,是天下共主,在他眼皮子底下,李阀很难做什么小动作,甚至还被杨广暗暗压制。
……
凉亭中,三道身影矗立在此。
“苏先生,这杯酒就当为你送行。”宋缺朝苏铭举起酒杯。
“请。”苏铭亦是举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喝完,宋缺望着一旁的宋师道,眸子略有些复杂,他闭关多年,跟儿子接触的并不多,事实上,宋师道大部分时间都是由宋鲁,宋智他们养大。
当年他娶了个丑女为妻,与她的结合也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后他便将心思放在武道之上,如今,宋阀要起事,他不由得开始重新注视自己的儿子,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儿子。
“师道就拜托你了。”
“阀主放心,此行有我,必能保护公子周全。”
不多时,两人向宋缺告辞。
离开宋家山城,他们骑马来到江边,再坐船沿江而上,前往东海之畔。
过了半个月,宋师道终于坐不住了,直接来到苏铭的船舱询问,“苏先生,我们离家这么久,到底是要去哪?”
“我还以为公子会早点来问我,想不到你竟然能忍这么久,公子倒是稳当。”苏铭先是赞了他一句,而后道,“此行,我打算前往东溟派,与他们达成合作。”
宋师道白净儒雅的面上透着一丝愕然,“我宋家不是早就跟东溟派有生意往来,何须先生亲自走一遭?”
苏铭眼眸轻阖,不咸不淡的说道,“用思考代替发问,想好了再说。”
宋师道被呛了一句,尴尬的笑了笑,陷入沉思,不多时,他便回道,“先生此行,是想帮我们获得更多兵器份额。”
苏铭微微摇头,“太肤浅了,要扩大份额,加钱便是,东溟派是生意人,宋家不会吝啬那一点点钱财,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