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尽快组建出自己的元帅幕府才行.”宋长明暗自道。
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亲卫荣江可不行,根本处理不了军部汇总起来的各种事务。
原本杨臻又或是萧沛白这样心思缜密,办事妥当的人才,若能招来他身边办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但他清楚,无论是杨臻还是萧沛白,都是将帅之才,未来都是能独当一面成为大帅的人物。
且他们二人内心亦是有这般的目标和野心,宋长明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这才没调动两人。
若不然,这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除此之外,十九军的其他人才,则多是杀伐有余,智略不足,同样不适合在他身边办事就是了。
“算了,还是找找杨老哥看看吧。”宋长明暗自道。
别看他如今身居高位,但在许多事上,他都不如杨臻老练。
再加上他日常醉心修行,城中有哪些合适的人才可招募,他是完全不知。
相比之下,杨臻就极为关注,也颇为愿意结交一些尚未出头,但颇受他看好的小官小吏,或是军中的将才。
宋长明就打算找一些没什么背景靠山,更没什么立场,却有几分办事能力的小官小吏,充进他的幕府,为他办事。
而除了提拔一些低品官吏外,他还打算让宋平安在民间找点有学识且聪慧之人,用以栽培出自己人来,也一并带进他的元帅幕府进行锻炼。
只能说没有世家背景,就需要如此麻烦。
如胡冢做大元帅时期,根本就不必操心身边无人可用一事。
且不说那些胡氏的家族子弟任他挑选,就是通过家族影响力,搜罗一批办事的精英,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云州边境一带,几道人影迅速的飞掠而过,在一片荒漠里停了下来。
若是翠柏道的主城中人见得这几道人影身上的衣着服饰,定能认出他们的身份。
正是逃得一命的苏氏残党!
“前头就要进风州了!”苏波凝眉说道。
“我们真的要进风州么”苏子逸看着眼前的漫天风沙,望不到前路,这让他有些迟疑起来。
“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眼下要么跟随古姑娘投奔风州的长生古氏,要么便是去淼州,投奔长生公孙氏,请求他们收留!”
“淼州太远,且我们没有主母引荐,那公孙氏未必肯收下我们,去投奔长生古氏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就不能留在云州么,只要能寻得家族族老的庇护,亦或者还能聚拢其他活下来的族人.”
“不,风烨的伤势拖不得,必须去古家!”队伍中,面容惨白的古心月坚定道。
在她的身旁,一名苏家的家将正背着重伤昏迷的苏风烨。
其他几个苏家族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抱着几分惶恐,几分迷茫的心态,踏入了风州大地。
不为别的,这古心月毕竟是古氏族人。
有她的引荐,他们再怎么样也不会被驱赶出来吧。
而身在云州终归是有些危险,倘若被翠王发现他们的踪迹,十有八九是再难逃脱掉的。
更不必说,他们现在也无法确定,到底还有多少苏家族人存活了下来。
兴许,这段时间过去,就只剩下他们这最后几个族人了。
与此同时,关于云州翠柏道的长生苏氏,被翠王所代表的王权势力所剿灭的消息,也在各州各地不胫而走。
云州,上藜道,长生姜府之中。
“先生,已经证实过了,消息属实,那长生苏氏,真的没了。”府中,柳相南面见姜河,拱手说道。
“那位翠柏王怎么敢的?”一旁的赵东鸣有些纳闷道。
“就是再没落了,那也是长生氏族,怎可轻易杀之.”
姜河轻叹口气,放下手中稍显老旧的茶壶,说道:“若无原由,就是借那翠王十个胆子也不敢这般肆意妄为,这其中只怕是另有隐情。
另外,苏家如今尚存的底蕴,我也有几分了解,这个翠王能够覆灭苏氏,只怕本事甚高。”
柳相南点头道:“据传在外云游数十年的苏家老祖苏东丹,在此事之前就已经回归到了苏府中,之后被那翠王所杀!”
“那就更了不得了。”姜河听罢,不由道。
他了解苏东丹的宗师修为,早年便达到了宗师后境,那翠王不管用了什么方法,能够斩杀苏东丹,绝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
“另外,还有消息传来,说是翠王联手了元州的狐山狐妖一族,这才成功覆灭了苏氏。”柳相南接着讲述收集的诸多情报。
这些情报消息如此准确,自然不是他从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而是这姜氏自有的消息渠道,可靠的很。
“狐山么,可见着九尾神狐?”姜河不由问道。
“暂时还不知。”柳相南摇头说道,但姜河清楚,昔颜雪定是参与了此事,完成了她对那苏家的复仇。
只是,他难免有些担心昔颜雪是否因此受伤,还有昔日好友苏风烨的生死
“听了这消息,这茶水喝的都没了滋味。”姜河起身道。
“先生这是要去翠柏道?”柳相南见姜河要外出的样子,不由问道。
“不,去元州。”
另一边,风州,灵蜂道,长生古家。
“月儿来信说苏家遭了大难,她带着其夫要暂住我们这里。”大堂里,一名满身金银玉饰的中年女子出言道。
“哼,她还有脸回来,嫁人做二妻,他夫君先前娶了一狐妖为妻,这等满身污点之人,来我古家,岂不是要让我们被族人耻笑?”古远洋一拍椅子扶手,皱眉说道。
“当年不听劝,现在吃了苦头才想到家里了,让那丫头滚远点,就当没这个女儿!”
中年女子则是于心不忍,帮衬自己女儿道:“那苏风烨在苏氏是直系血脉,即便现在遭了大难,其长生血脉仍是优秀的,不说将来与心月诞下子嗣如何,其本身已踏入宗师境,是个极佳的人才。
夫君,这样的人杰,正是落难之时,你若这时候帮衬于他,日后定会念着我们的好,回馈我等,到那时候.”
妻子所说不无道理,也逐渐让古远洋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苏风烨纵然身染污点,但一身潜力和那优质的长生血脉摆在那里,又是自己的女婿,在其身上的投资价值确实极大。
尤其是现在苏家落难,更是给了他雪中送炭的机会。
“我们毕竟是家族旁系一脉,说话份量有限,我怕主家不会答应。”古远洋闷声道。
“我们只是迎回自己的女婿,只需夫君尽力争取,此事说得通,说得通。”见丈夫意动,妻子在旁赶忙道。
“哼!”古远洋沉默了片刻,这才像是打定主意,出了门。
第463章 寒门闾氏(二合一)
翠柏主城,第四城区。
一家私塾里,老先生在上,席地而坐,抱着一卷典故,慢慢悠悠的讲解拆析。
底下二十来位学生则静静倾听着,不时做下摘记。
半晌,老先生念着念着没了声,在上头打起了盹来。
底下的学生则是对此见怪不怪了。
这位私塾先生在这十里八街都颇有名头,曾在王府中入过官,如今告老还乡,开了家私塾,教学本事了得,学生络绎不绝。
不过老先生脾气很犟,对学生也挑挑拣拣,非聪明伶俐的孩子不收,哪怕给再多钱财都无用。
常言不是这块料,做再多学问也难以出人头地。
而相对的,从这私塾中出去的学生,有不少都出仕当了官,这也让老先生的名头一年比一年大,甚至引得了不少城中权势的招揽。
但老先生均以年事已高,不便走动为由推辞了,只愿意待在自己的这间小小私塾里。
“听说昨日煜辰得了军部的大官接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学生有些坐不住,借着老先生打盹之际,轻声说道。
“还别说,今日煜辰没来,是真事也没准。”
“煜辰在咱们这些学生里最是出挑,也最有学识,他得到高官赏识收入帐下,我看呐,也是早晚的事。”
“唉,真是羡煞我等,也不知我何日才能出人头地”
忽而,老先生睁开了眼,看着底下窃窃私语的学生,喝斥道:“心浮气躁,就你们这样的,能做出什么学问来?”
“想出人头地?等学到真本事了,自有你们的出路,噤声!”
底下学生不敢再多言语,看得出他们也都怕这老先生。
忽而,门外匆匆忙忙走进一年轻人,书生模样。
进了私塾,脱去鞋子,对老先生行了一礼。
“学生煜辰,今日求学来晚了,还请先生责罚。”
老先生淡淡的看了他两眼,拿出一把戒尺。
“伸手来。”
闾煜辰当即照做,戒尺在其手心啪啪打了三下,将其皮肉打的通红。
“坐下吧,下不为例。”老先生道。
“是。”闾煜辰应下,没有任何怨言,坐回了位置。
老先生则继续摇头晃脑的讲述经典。
年轻人认真摘记,待到正午前,老先生方才放下书卷。
“下课。”
说罢,老先生便背着手,慢悠悠的离开了课堂。
“煜辰,听闻你昨日被军部大官召去了,可有此事啊?”学生早就按耐不住,当即问道。
不待年轻人回答,又有酸溜溜的声音传来。
“定然是假的,若是真的被召去,今日又岂会匆匆而来,继续上这私塾课。”
一众学生闻言,兴奋的表情顿时收敛几分,只觉也有道理。
闾煜辰轻轻一笑,道:“是有此事,不过只是见了一面,并没有真的将我召去做事。”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那军部的大官又怎会对我们这些没有家族背景的寒士感兴趣。”一学生摊手摇头道。
“煜辰,那大官是何许人,既不召你做事,又何故见你?”坐在年轻人身旁一学生,仍是好奇的问道。
“是军中一旗主,见我也多是因先生的名号吧,只是考了考我的学识,还让我备一份策论,三日后交于他。”闾煜辰如实说道。
“旗主!”学生们闻言都是惊呼出声。
他们本以为所谓军中大官,至多也就是将级或是平级的文书官之类。
哪曾想竟是旗主。
他们这些学生整日在老先生名下听学,哪里会不知晓旗主在军中是多大的官。
于他们这些寻常人家的后生来说,旗主便是高不可攀的大人物。
能与之攀谈两句,那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煜辰,那位旗主令你备一份策论,这分明是想考考你,若是答的好,被那旗主收入帐下,这便是飞黄腾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