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没理会老马的抱怨,他的感知并没有收回,仔细感受了会儿,他退到门外,朝著姐姐招手。
周伶衣迈步走来,周玄趴她耳边说道,
“姐姐,我瞧出名堂了,老马在哪儿,哪儿就没鬼祟。”
下午锅炉房的时候,老马就在锅炉旁边,周玄自然觉得锅炉房里“静悄悄”的。
“嗯。”
周伶衣勾动手指,将红线放出,攀爬到老马的身上,顿时,一股浓重的尸体味道,顺红线传来。
“尸臭味?”
周伶衣皱著眉头。
周玄掏出醒木,要对老马动手,却被周伶衣挡住。
“像个吃实心肉的。”
话还没说一半,周伶衣便已飘到了老马的身边,食指、拇指张开,一把卡住了老马的腮帮子。
老马被迫张大了嘴,煤油灯光打进他嘴里,将他后槽的两颗尖牙照得雪亮。
“后槽牙长尖了,果然是个吃实心肉的。”
周伶衣发动红线,线头直往老马的肉里钻。
老马是普通人还是鬼祟,亦或是精怪,是否有道行,在红线的查探下,无所遁形。
但很快,周伶衣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老马这货,就是个吃“实心肉”的普通人,半点道行都没有。
老马被红线钻了,极痛苦,鬼哭狼嚎都不足以形容,若不是嘴还被周伶衣卡著在,只怕痛号声,能把外院宿舍里的徒弟全都叫醒。
袁不语听见了动静,出了屋,见到饱受折磨的老马,问:“这是啥情况啊?”
“没什么,怕老马有点不对劲,我查查他。”周伶衣将老马放下。
“疼,疼,疼。”老马额头冷汗直冒,嘴角都直抽抽。
袁不语和老马关系好,扶住老马,问:“你们是不是有啥误会?”
“没……没误会。”老马有气无力的对周伶衣说:“我以前给人看坟,一个人晚上害怕,吃过实心肉的……现在,差不多,差不多戒了。”
“啥?你踏娘的竟然吃过实心肉?”
袁不语听完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反刚才的关心态度,把老马往地上一扔,拿布卷了烟草就回屋,边走边跳脚骂:“真踏娘的晦气,回屋非洗澡不可!晦气!”
“得罪了,马师傅……”
周伶衣提起牛铃,往内院走。
“姐,啥是实心肉?”周玄问。
“盗墓行里流出的黑话,说白了就是死人肉。”
周伶衣说:“看坟守墓之人,难免与鬼祟打交道,但他们绝大多数是寻常人,没有克制鬼祟的本领,有些实在怕鬼缠的人,便去吃实心肉,吃几次后,身上死人味便重些,活人味反而不浓,鬼祟便以为他们是同类,不去加害,
若是吃过的实心肉太多,身上能养出很重的死人煞气,寻常小鬼游魂便不敢近他们的身。”
周玄点头,这原来就是锅炉房里静悄悄的原因。
再联想起老马盘的那些骨头把件、扳指,别都是……
“晦气,真踏娘的晦气。”周玄也像老袁一般,跺著脚吐槽!
等姐弟二人走远,老马勉强站了起来,痛苦感还未消退,他将祖宗牌位置放好后,挣扎著坐到锅炉前的摇椅上,盖了层破烂的毛毯,沉沉睡去。
而锅炉房的红砖墙上,游上去一道影子,她得了周伶衣的指示,要暗中盯住老马。
……
“姐姐,你的手段既然能查出老马是个晦气的普通人,那你全戏班每个人查一遍不就把鬼找出来了?”
周玄回屋前,跟周伶衣提著建议。
“我那红线对人造成的痛苦极大,每人来一遍,周家班怕是要成人间地狱了!
而且但凡多查几人,便掩盖不住动静,若真有鬼,那鬼也必然趁乱离开,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伶衣轻推周玄,说:“回去睡吧,折腾一晚上了。”
“嗯。”
周玄进门。
周伶衣则回了屋内,拿出了铁锁刺青匣子,这才是今晚的正事。
“弟弟心香已经烧过六寸,十指今晚最后一次献祭,或许还能帮他再烧一两寸香吧?弟弟离点燃第二炷香,越来越近了,到了第二柱香,他血井疼痛的副作用,应该就好了……”
第79章 上架感言
先谢谢好兄弟好朋友们这些天的支持。
青山是个已经离开网文圈三年的老作者了,三年时间没写过书,而且以前当作者的时候,几乎没有写过第三人称,来起点追梦开书,讲实话,心里很彷徨。
从开书之后,这种彷徨就消失了,每天都在想故事写故事,没有彷徨的时间。
只是前期成绩确实非常差,十万字之前只有五六十个追读,编辑、好兄弟隔两天就安慰我,帮我加油打气,让我好好写,说写得还不错的,再熬一熬。
我熬了,也必须熬,对于阔别了小说舞台很久的作者,成绩差也能接受的,能继续写些想写的故事,我会从内心觉得很踏实。
好在各位好兄弟好哥们慢慢因为缘分聚拢了,每天都有好兄弟给我留言打赏发票票,甚至还齐力把我顶上过新书榜,都是我之前不敢想的。
哪怕目前成绩不是很好,但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信心都足了一点点,久违三年的幸福感又重新回来了。
故事还很长,我会坚定的写下去,把这个故事尽量做得完整,每天都会尽全力去写。
再次感谢好兄弟们,你们的鼓励就是我写作的动力。
明天中午12点上架,我尽量努力多更,求好兄弟们,帮忙来一波首订支持。
爱你们,么么!
第80章 十指的逃亡(求首订)
周伶衣找袁不语打听过,若是点燃第二炷香,血井通灵带的副作用基本会消失。
“到了二炷香,弟弟的痛病就好了。”
她将双手的血符做好,从刺青匣子里捧出了十指。
今夜,十指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挣扎得用力了一些,但依然难逃周伶衣的钳制。
“周伶衣,你真的很谨慎,我几乎找不到机会污染你。”
十指恨周伶衣。
若不是这个巡夜游神,自己也不会刚降生就当了祭品。
但他又打心眼的恐惧她,恐惧她的滴水不漏。
在潜伏信徒梦境的两年中,十指听说过不少异鬼污染游神的先例,但周伶衣对污染的防范极严,简直一块铁板,一滴水都泼不进去。
在十指的视角里,每次拿周伶衣拿它当祭品前,都要在双手画好符咒,然后检查数遍,保证任何一处细节都不会出错。
祭祀结束后,周伶衣并不会直接将符咒洗干净,而是先将它锁入匣子中,于手臂上再画两道巫符,要将所有污染的可能性全部消除,再用检查异鬼的法器,将自己好生查看几遍……
仔细到这种程度,十指绞尽脑汁,也算不到该怎么污染她。
“呵,我的父亲,被异鬼污染过!见识过异鬼的污染症状,便不敢不谨慎了。”
周伶衣平静的说道。
“被谁污染的!?”十指离死越近,反而越松弛。
“那只异鬼是我见过最狡诈最谨慎的,游神司只是监测到他降生的信息,知道他的名字叫‘人鳌’,但从降生后,他便极少露踪迹,查不到他的‘脚’,也查不到他的蛛丝马迹,它唯一的一次出手,便是在我父亲的身体里,下了一滴眉间血!”
十指听得愕然,原本他以为自己足够狡猾,但山外青山楼外楼,总有高手胜他一筹!
“到时间了,该上路了。”
周伶衣闸断了谈话,将弟弟的房门推开,如以往一样,在她的巫咒眠歌中,周玄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将血滴尽,将白骨、皮肉中的佛性融于血中,顶礼膜拜的神明就在眼前,珍惜时机,将你最宝贵的血,献祭于……”
随著祭祀词的念动,周伶衣双手错扭,十指的皮肤破碎,裂纹淌著血,滴向了周玄。
因为是最后一次祭祀,
周伶衣格外的谨慎,在古籍中,她读到过,异鬼在死亡前,会有一次“金蝉脱壳”的变化。
至于变化具体是怎样的,她不知道,只能专心致志的瞧著十指。
人的注意力便是这样,当你集中看某处的时候,便会忽略别的地方。
周伶衣也犯了这种错误,她的注意力全在十指上,没瞧见十指滴出来的血,并未被周玄吸收,而是化作黏稠的红,爬到了周玄的脸上,像一张红彤彤的面具。
面具聚合后,它的动作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汇聚,成了一双血手,悬浮在周玄面孔上方半尺,要朝下抓去……
……血手的动静终于被周伶衣注意到。
“弟!”
“呵呵,放我走,还是放弃你弟弟的命?”
被抓于周伶衣手中的十指,觉得已经拿捏到了周伶衣的短处,语气变得狰狞。
“那是你制造的幻觉,被祭祀净化后的血,并不真正的受你控制,也伤害不了我弟弟!”
周伶衣的双手,依然如铁钳一般,紧紧抓住十指,防止他逃脱。
“幻觉?呵呵,我让你看看,到底是不是幻觉!”
十指疯狂的啸叫,指引著血手狠狠往周玄的眼睛抓去……
“弟!”
周伶衣深明祭祀时的异鬼血是伤不了人的,但关心则乱,她失神喊了一句,导致手上的力道轻了一分。
十指的左手中指,忽然旋转,自己将自己扭成了一条麻花,然后继续加力,接著扭,直到将自己生生扭断……
这根断掉的中指,爬到了桌子上,再一个翻滚,掉到了地上,继续快速爬行。
周伶衣的关注点,此时还在那只血手上,血手扑到周玄脸上时,只卷起小小的血浪,然后散开,颜色从浓变淡,直至无色。
三次祭祀,终于让十指找到了周伶衣的弱点周玄。
“十指!”
周伶衣扭头望向门口,那只逃掉的中指,刚刚从门底缝隙处钻了出去。
……
“逃出来了,我逃出来了!”
只剩下一根手指的十指,生出一种自由的感觉,以及从必死绝境逃出生天的爽快。
也就是他手指就剩一根了,如果多两根,说不定还要叉个腰。
“周伶衣绝对不敢来追我,她手中的九指还没有祭祀完成,她不敢赌我这根手指的逃走是不是虚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