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对此,比较有发言权,天神和祖树的关系非常密切。
有天神的地方,便有祖树。
周玄的刺青,便是桃花祖树教的煮酒和尚认出洗冤的图腾殿中,有一颗祖树。
这棵祖树虽然没有展现过它真正的模样,但它既然懂刺青,必然是曾经刺青树族供奉的桃花祖树。
明江府有桃花祖树,梦境天神便于明江府诞生。
而现在明江府的天上,还有一把天神之火,是「痛苦与灾厄之神」。
因此,
明江府确实有两尊天神梦境天神、痛苦与灾厄之神。
画家摇着头,说道:“两尊天神,两颗祖树,如今,祖树一棵都找不到,明江府,远不如昔。”
怎么就一棵都找不到?其中一棵,还是我的刺青师父呢。
周玄并没有讲出桃花祖树的下落,而是将话题往较为八卦的方向转移。
他问道:“井国九府,明江府独占两大天神,那一定有一个州府没有天神喽。”
“雪山府没有天神。”
雪山府不太行啊?周玄暗暗想到。
“但是雪山府有古佛。”画家提醒道。
周玄这才想起来,古佛于雪山府的轮转雪山降临。
“明江府,如今连出两尊邪神,祖龙也在衰弱、两棵祖树不见踪影,若是不能顺利将天神之火供奉得旺一些,只怕明江府会是第一个出现乱世的州府。”
说到乱世,周玄有兴趣了。
姐姐讲过,爷爷曾经推演过一个大卦,算到乱世将至,
云子良也说过,乱世在未来不久将会降临。
如今画家再提乱世,
周玄很想知道,这所谓的乱世,是什么?
“拿我们明江府来讲,「彭侯」、「水庸」、「鬼手」、「天官」、「妇后」,五大天穹神明级,联手推演,瞧见了明江府的末日景象,
那场末日,明江府洪水滔天、有一尊巨大的恶鬼肆意食人,数百万百姓都被他吞噬,这就是乱世,乱世发生的时间,没有被推演到,可能明天就爆发乱世,可能一百年之后。”
画家正因为知道明江府乱世时的景象,所以在天神之火被点燃时,他内心无比悸动。
……
要说,在画家和周玄聊着明江府祖龙状况、乱世画面等等生猛话题时,
一向爱凑热闹的云子良,出奇的安静,一个字都没有讲,搞得周玄很不习惯。
汽车抵达了康丰客栈停车时,周玄偷偷问云子良,
“老云,今天不像你啊,这么热闹的话题你竟然不参与。”
“不能乱参与,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天机聊得太多,要遭报应的。”
云子良可从来没忘记藏龙山是怎么招来的“天谴”。
“你还挺谨慎。”周玄关了车门,走到了康生客栈前,便闻到了一股酸腐的气味,
类似醉酒之人的呕吐之物,将其气息再浓烈数倍,便是康丰客栈散发出的气味。
李乘风点上了风灯,递给了周玄。
举起风灯,周玄便瞧见客栈的门板,千疮百孔,像被扔在了水里,泡了数十年后,再捞出来一般。
“你们之前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吧?”周玄回头问李乘风。
李乘风摇头,说:“我们来的时候,这客栈体面着呢。”
“唉,第五处锁龙穴,被饥饿得手了。”
周玄都懒得推门,一脚将腐臭的门板踢得稀烂,大步流星的进了客栈。
“你们在外面等我,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这家客栈。”
周玄径直提着风灯,打算径自上二楼,但灯光所照之处,楼梯板也腐朽不堪,这一脚踩上去,估计要塌。
楼梯受不住力,周玄有其余办法,他捏住神行甲马,甲马闪动金光,他的身形便出现在二楼。
他提着灯笼,四处照了照,一个人影也没有,当即拿出了洗冤,进入了一个小时前的时空缝隙里……
第216章 偷天换日
周玄回到了一个小时之前的时空缝隙里,此时的客栈里,依然是那幅光景,
楼板、墙面布满了腐朽后的孔洞,四处都是难闻的酸腐味道,客栈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不是案发的时间。”
周玄击碎了时空裂缝,将回溯的时光调整到两个小时前。
两个小时之前,客栈里依然是腐臭的光景,饥饿已经动过手了。
他又将时光回溯到三个小时之前,
客栈里竟然腐臭的模样。
“说明饥饿动手是三个小时之前,饥饿杀人是无缝衔接老李离开的时间?”
周玄琢磨道。
现在才凌晨一点,三个小时之前,便是十点钟,饥饿至少是十点钟之前动的手,
李乘风晚上九点多,才通过了灯笼,向古玲通告了“饥饿被斩杀”的消息。
这不是老李前脚刚走,饥饿后脚变动手了?
“很狡猾。”
周玄继续通过洗冤回溯时间,回溯到了晚上九点……
“怎么会?”
周玄刚才只是觉得「饥饿」很狡猾,现在他亲眼目睹了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晚上九点的康丰客栈,依然是腐臭的味道,楼板破烂。
这便说明,饥饿动手的时间早过晚上九点。
而那时候,李乘风、青风、值夜人甚至还没有离开客栈。
「饥饿」就在李乘风、青风、值夜人的眼皮子底下动的手。
而老李他们,完全没有感受到「饥饿」在杀人?
这怎么可能一个大客栈,被搞成了腐朽破烂的样子,一客栈的人,只怕也遭了毒手,这么大的动静,分散在各个雅间里的老李、值夜人,竟然不闻不问?
周玄想到此处,没有击破时间缝隙,而是在“晚上九点的客栈”里行走。
他穿过了雅间的门,去看看老李他们当时在做什么。
结果……周玄走遍了每一个雅间,没有见到李乘风、青风、值夜人。
“这是怎么回事?老李他们,九点钟的时候,应该还在客栈吧?人去哪里了?”
周玄击破了时间缝隙,通过洗冤,将时间再次回溯,回溯到了晚上八点。
晚上八点钟,客栈便不是腐朽的面孔,一派体面、洁净的样子。
此时「饥饿」是没有动手的,周玄先在时空裂缝中行走,走过了客栈的每一间雅间,依然没有见到李乘风、青风、值夜人。
“八点钟,他们一定在客栈里,人又去哪儿了?”
周玄心里疑点重重。
回溯的时光里找不到李乘风他们,这就极不正常,但这种不正常,他暂时放下,而是走到了客栈一楼,想亲眼瞧一瞧「饥饿」是如何动手的。
至于李乘风、青风、值夜人在客栈不见踪影的疑问,待会再去解答。
周玄在客栈的时间缝隙里走到客栈一楼,静静的等待着「饥饿」的到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
周玄瞧到里客栈生意不错,一楼有十二张八仙桌,七张招徕到了客人。
客人们推杯换盏,有的发泄着生活中的不满,有的聊着未来还算有希望的生计。
老板娘张罗着主顾,时不时给相熟的客人送去两盘佐酒用的盐水花生。
老板则斜靠着柜台,满脸笑容的跟食客聊着天,无外乎是今日菜肴烧得如何、老酒是否对胃口。
客栈内充斥着温馨的人间烟火气。
一切的美好,从那位长衫的老年客人到来开始结束。
老年客人,得有六十出头,皱纹有些深,衫袍有些泥,踉踉跄跄的走进门,隔着老远,便朝着老板叫唤:“来两坛柳堰白。”
柳堰白是岳家宅柳堰酒厂酿的白酒,烈度很高,通常是钱囊吃紧的酒客买来喝的,一次只买上半杯,小口泯着再配碟花生米,既过了酒瘾又花不了几角毛票。
但这老客人张口就是两坛子柳堰白,胃口怕是叫得太过。
老板赔笑着对老客说道:“老先生,你买酒是现在喝,还是买回去存着喝?
柳堰白这酒,存着倒不香,不如买上两坛粮酒,那酒越放越有陈香,价格只比柳堰白贵上一成……”
“我就在这儿喝。”
老客人说道。
“在这儿喝,两坛?”老板很是吃惊。
柳堰白这酒,用的是小口坛封装,但坛子再小,一坛也有四斤,两坛便是八斤,这两坛子酒喝下去,命都喝没了。
“少废话,两坛。”
老年客人从口袋里摸出了五十块井国钞拍在桌子上,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
钱都掏了,做生意的便不能与客人为难,既然他执意要两坛,那就上两坛酒呗。
老板朝伙计挥了挥手,
伙计便端上两坛封装好的柳堰白。
老年客人解了坛口的绳子,撕开了酒封,端起了酒坛,咕咚咕咚的喝着,
这一下子,别说老板惊呆了,老板娘、食客、伙计,甚至厨房里的厨子都惊了,纷纷围拢了过来,围观着老头喝酒。
那可是两坛子的柳堰白,正常小伙子只要喝上两碗,人醉得连墙都扶不住。
一个老头喝两坛,这简直是奇文,人嘛,都有点猎奇心理,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伙子人把老头围得满满当当。
“嚯,真喝啊……这一坛子都下肚了。”
“这老人家,怕是酒神。”
除了猎奇的,也有担忧老人身体的,一旁劝道:“老人家,别喝了,这酒后劲大着呢,待会怕是要喝到善德医院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