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玄第一侯 第73节

  他知道,这就是纨绔大少们美丽的夜生活。

  王观没在南城买宅院,所以他现在就住在南城司衙门的后院。

  这后院其实也足够大,比之苏牧现在住的院子还要大一些。

  以前何玉兴也是住在这里的。

  苏牧之前与何玉兴不睦,所以他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衙门的后院内。

  王观初来乍到,今晚宴请的客人除了苏牧以外,还有南城的名流士绅,各个势力的首脑。

  说白了,就算王观是内城四大家之一的王家子弟,来南城,如果想做些什么事情,也离不开南城的地头蛇。

  况且南城这些势力,哪个背后没有内城大家族的支持?

  王观自己可能不关心这些,不过王来还有那师爷,都是王家特意派过来的,他们自然会帮王观拉拢这些势力。

  苏牧一路走来,看到了不少眼熟的面孔,心中暗自想着。

  这等酒场应酬他这辈子接触的不多,不过前世经常会有。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多了个舞台。

  两尺高的台子,上面铺着红色的绸布,四周都悬挂着大红灯笼,照得四下里亮如白昼。

  苏牧进来的时候,台子上有一个少女正在抚琴。

  正侧耳倾听,一道声音就打破了乐声。

  “牧哥,你总算来了,我说你当个差这么认真做什么?现在南城司咱说了算。”

  王观大咧咧地叫道,“快来入座,就等你了。”

  他招呼着苏牧。

  苏牧笑而不语,选了一个和王观有些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牧哥,你坐这边啊。”

  王观道。

  “这里正好,看得清楚。”

  苏牧推辞道,他和王观中间隔着司丞和主簿,其实正好。

  王观又劝了几句,苏牧坚持不动。

  原则就是,远离有特殊癖好的纨绔大少。

  司丞和主簿对苏牧微微一笑,也没有刻意搭话。

  他们是文官,向来看不上苏牧这等粗鄙武夫。

  苏牧对这两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上官也没什么好感。

  两个尸位素餐的蠹虫罢了,平日里做事的时候看不到他们,喝酒享乐的时候他们来得倒是积极。

  “我牧哥来了,请向大家出来吧。”

  王观拍着手道。

  苏牧的目光落在高台之上,那正在抚琴的女子我见犹怜,竟然不是王观所说的花魁?

  “久闻向大家色艺双绝,我等今日要一饱眼福耳福了。”

  司丞捋着胡须道。

  主簿表示赞同。

  两个老色痞一脸油腻的笑着。

  “听闻王司马为了请向大家来外城,花费了整整三千两银子。”

  主簿说道,一脸赞叹。

  苏牧听得咋舌,他捉了两个缉凶榜上的凶人,赏银加起来都不到三千两。

  王观为了请个花魁过来就花了三千两?

  这下可就有些麻烦了。

  他答应了王观,确实是冲着那花魁来的,不过他想的不是做花魁的入幕之宾,而是想向花魁请教一下乐器。

  洛姑娘管杀不管埋,给了他《天龙八音淬筋法》,却忘了他不懂音律。

  正巧王观说这花魁精通音律,苏牧就想着能不能跟花魁学一学。

  大不了他交点学费就是了。

  现在听说这花魁出场一次就要三千两,苏牧觉得自己这点身家,恐怕还真不一定请得动人家。

  想到这里,他顿时就没有了待在这里的兴趣。

  还是回头在南城随便找个乐师吧,水平可能比不上花魁,但胜在便宜。

  “司马大人,我忽然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先告辞了。”

  不等花魁出场,苏牧直接起身,对着王观拱手道。

  “那怎么行?该走的不走,不该走的怎么能走呢?”

  王观脱口而出。

  其余众人全都面露尴尬之色。

  这话说的,他们都是该走的人?

  苏牧也是再一次领教了王观的不会说话,这一句话得得罪多少人?

  也就是他是王家的少爷,要不然早不知道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事关南城安危,属下不敢因为享乐耽误了正事。”

  苏牧正色道。

  不是他矫情,而是眼前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有社交价值。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家修炼武艺。

  “司马大人,既然苏捕头有公务在身,那便让他去好了。”

  司丞开口道,“想来苏捕头这样的粗人,对礼乐也不感兴趣。”

  “自然比不得司丞大人礼义廉俱全。”

  苏牧皮笑肉不笑地道。

  司丞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抹怒意。

  “没想到苏捕头还是个伶牙俐齿之辈!”

  他冷冷地道。

  王观一头雾水,“你们俩就别互相吹捧了。”

  师爷捂着脸扯了扯王观的衣袖,这哪里是吹捧啊,他们俩对骂呢你听不懂吗?

  司丞骂苏捕头无礼,苏捕头骂司丞无耻。

  “拉我袖子干什么?”

  王观不悦地瞪了一眼师爷。

  师爷有些无语,我就是想让你少丢点人好吧。

  “牧哥,好歹听完向大家的曲子再走啊,公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说,谁敢说你?”

  王观继续道。

  苏牧正要再拒绝,忽然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外面出来。

  “怎么回事?”

  王观脸色一沉,怒道,“谁敢来这里捣乱?”

  “司马见谅,手下人不懂规矩,打破了送给司马的贺礼,我这就把人赶出去。”

  差役出去查看,很快领回来一个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来到王观身前,弓着身子连声道。

  王观不耐烦地挥挥手,他对这些小事才不在意了。

  回头就要继续劝苏牧留下。

  他花重金把向大家请来,可就是为了讨好苏牧来着,其他人,可不值得他王二少这么大投入。

  苏牧要是走了,他这个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扭过头来,他就看到苏牧已经向外走去。“牧哥”

  王观叫道。

  他这称呼让司丞和主簿等人都是皱起了眉头。

  堂堂内城四大家之一王家的嫡系子弟,跟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捕头称兄道弟,成何体统!

  就算这苏牧还有个太平司白衣的身份,也不够资格好吧。

  他又不是太平都尉,你真不怕丢脸!

  司丞和主簿看到苏牧伸手将那个被打翻在地的下等人扶了起来,眼神中更是充满了不屑。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这等场合做这等事,真是辱没了身份!

  “孙兄,没事吧?你在这里,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苏牧将那被打倒的人扶起来,笑着开口道。

  孙大招一身狼狈,有些局促地道,“我是跟帮主来送礼的。”

  苏牧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烂的琉璃,心中了然。

  “猎帮梁帮主,孙大招是我朋友,他打烂的东西,我来陪,如何?”

  苏牧转身道。

  “不不敢。”

  那猎帮帮主看看苏牧,又偷偷看了一眼王观,连忙道。

  他心中暗骂,该死的孙大招,你有这种关系为什么不早说?

  这位小苏捕头可今非昔比了!

  以往他这个捕头有名无实,但是如今,没看到新任司马都跟他称兄道弟?

  “原来是牧哥的朋友,多大点事。”

  王观大咧咧地一挥手,“来人,给这位兄弟安排个座位,大家一起听曲儿喝酒。”

  很快就有杂役布置好位置,请孙大招坐了下来。

  孙大招一脸惶恐,今日这种场合,哪里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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