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先行一步踏入了绣衣司的大门
陈凤甲见状无奈跟了上去,对这么个高冷的上司,放在前世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不过印象中陈凤甲原来对孟斗还是挺尊敬的
他右脚迈入大门那一刹,一股寒冷刺骨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大厅摆着一方巨大的木台将整个一楼拦腰隔断
木台后边有一面巨大的黑色墙柜,密密麻麻的小柜子估摸有几千上万个
陈凤甲搜遍记忆竟也不清楚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孟斗拿短刀敲了敲木台
突然,一个看起来精似鬼,皮肤惨白的矮小男子从木台后面蹦了出来
“孟指挥使,有何吩咐”
矮小男子发出的声音尖细刺耳
孟斗神色冷漠道:“见习考核”
“考核?”
矮小男子伸手掏了掏耳朵,一脸轻佻道:“今年的考核已经结束了,大人不晓得?”
孟斗二话不说取下挂在腰间的墨玉牌扔在木台上
“那就换一个保荐名额”
矮小男子瞥了眼桌上的玉牌,故作为难道:“大人,咱们绣衣司都多久不让保荐了你不会不清楚吧,这可是司主亲定的”
孟斗冷哼一声:“我保荐的是文职”
所谓保荐,是绣衣司成立之初司主所立下的规矩,凡是乙等职位以上的绣衣可向司里保荐人才,算笼络人心的手段之一
绣衣司不仅权利大,绣衣使的俸禄也绝非寻常官员所能媲美的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绣衣司
被保荐人任职期间一旦犯错,保荐人会遭受比之更加严重的惩罚
所以一般很少有绣衣保荐他人,主要是风险太大
平妖之战后大量的勋贵子弟涌入绣衣司,司主立新规的同时将保荐一并取消了
矮小男子当然清楚司里的功过簿上还保留有关于保荐条令,他现在犹豫的是不是要为此事破格
“都说孟指挥使这些年屡立奇功,应该攒了不少功劳…”
说着矮小男子把木台上的玉牌拿起来一看,这一瞧把他吓了一跳
好家伙,八次乙等功,十七次丙等功
矮小男子没想到孟斗出手如此阔绰
他知道只要自己点头,这些功劳立马就会化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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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斗竟然放弃晋升甲等按察使的机会,就为了换个保荐文职的名额
绣衣司上下等级森严,分为甲乙丙丁见习五等,每个级别的权利与俸禄都有天壤之别
身为乙等指挥使的孟斗只需要再获得三次丙等功,或者两次乙等功,便可晋升成为司里官职最高的甲等按察使
一想到此,矮小男子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孟斗身后那个少年
乍一看,有些眼熟
矮小男子眼珠转动,突然想起来,这不是前不久世袭了山武侯的陈凤甲吗!
陈凤甲在府上这段时间,整个绣衣司早已内传遍了他这个年仅十六岁就世袭侯爵的见习绣衣
可谓是名声大噪
绣衣司虽然大多数绣衣都出身显贵,但像陈凤甲这么个有爵位在身,实打实的侯爷却是一个也没有
矮小男子收回目光,心中一阵纠结,伸手将玉牌推了回去笑道:“孟大人,区区一个文职保荐哪里用得上这么多功劳”
“堂堂山武侯难道还不能在绣衣司混个文职,传出去岂不是说咱们绣衣司不容人!”
矮小男子义正言辞,说着脸上堆满笑容朝陈凤甲点了点头:“侯爷,下官黄童,往后在司里遇到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
陈凤甲一怔,点了点头
他现在感兴趣的不是黄童这个人,而是有些好奇黄童头上悬浮的那道足有大腿粗细的青色气柱蕴含了多少气运
在孟斗与其交谈的时候,陈凤甲暗自开启了气运感知
除了黄童头顶的青色气运之外
他又转头看向孟斗,赫然有一团黑色气运如乌云般聚集在其头顶,其中隐隐有雷电翻滚的异象
第5章 文绣
陈凤甲被正式录入绣衣司名册后,黄童交给他一块墨玉牌
玉牌与孟斗的相同,正面刻有绣衣二字,背面则是一幅九重阁楼图
黄童笑着解释道:“这绣衣令乃我等身份的证明,持此令可斩百官”
察觉到孟斗冰冷的目光,黄童补充道:“当然那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嘿嘿嘿!”
陈凤甲伸手接过属于自己的绣衣令,入手冰凉,随即挂在腰间
这一刻起,他才算真正加入了绣衣司
而后
孟斗带着他走向二楼
“黄童今日卖了个人情,看来是有意结交你”
孟斗随口说道
二人踩踏着漆黑的台阶朝上走去
陈凤甲回头看了眼木台方向
一颗精似鬼的脑袋突然从木台后面崩了出来,笑盈盈的盯着他
吓得他赶紧收回目光,这人神出鬼没瞧着也忒吓人了
他还是见习绣衣的时候与黄童并未有过交集,听说此人极其贪婪,又深得司主器重
走在前面的孟斗接着说道:“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还是提醒你一下,尽量与此人保持距离”
很快两人来到二楼
整个二楼宽阔无比,中间有一座半丈高的风轮在飞速转动,屋顶有千丝万缕垂吊,这个东西陈凤甲再熟悉不过,每一根细丝都吊着一个木盒,木盒里装有季朝所有大大小小官员的档案
绣衣司分为文绣与武绣
文绣主要职责就是搜集百官罪证以及抓捕判决
武绣主要是剿灭残留在季朝本土的妖族
一文一武,各司其职
陈凤甲在绣衣司见习这两年,从事的文绣之职,平日帮忙整理整理罪证,谈不上辛苦
孟斗手持短刀指向某处,平静道:“文绣该做什么你都清楚,你的位置在那”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去
陈凤甲看着此刻低头忙碌的同僚们,颇有一副前世写字楼牛马干活既视感
突然,他眼睛一亮
绣衣司拥有季朝最庞大的情报系统,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职务之便查找关于父亲的记录!
父亲死因透着古怪,田叔悍不畏死投身边境,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陈凤甲走向自己的位置,附近几名绣衣一手执笔,一边翻阅案卷埋头书写
这几人是和他同一期的见习绣衣,没想到也通过考核留下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性格懦弱的陈凤甲经常遭受几人的欺辱
陈凤甲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其中一名少年抬起头,发现来人是他,立马知会身旁几个同僚
“哟,这不是陈公子吗,没想到竟也通过了考核”
“不对,现在不能叫陈公子了,咱们得叫山武侯,对吧侯爷?”
少年一脸讥讽
陈凤甲认出,此人是齐国公之孙王东楼
王东楼仗着自己身世显赫,丝毫不把同届见习绣衣放在眼里,当初就是以他为首,时常找陈凤甲的麻烦
见陈凤甲沉默不语,王东楼拿起手中的竹笔习惯性的砸向陈凤甲的脸
陈凤甲皱着眉,微微侧身轻松躲开
“王东楼,你想做什么?”
王东楼气势凌人,典型的纨绔子弟,他戏谑道:“听说圣上给你爹封了侯,想必赏赐不少,本少爷找你借十万两白银花花不过分吧?”
王东楼身旁的其余几人一脸坏笑纷纷附和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欺负陈凤甲这样的软弱少年
曾经的陈凤甲懦弱不堪,加上自身无法习武,更被同龄人瞧不起
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他时常找管家田先策索要银两,好上缴所谓的供钱给王东楼几人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陈凤甲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软弱少年
他心中冷笑,忽然计上心头,故作畏惧:“王公子勿怒,十万两有是有,不过现在我也拿不出来啊”
见陈凤甲还是这副窝囊样,王东楼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等放衙后,我几人去你家取”
文绣每日辰时点卯,戌时放衙,一天当差六个时辰
陈凤甲扭捏道:“不行,若被府上下人瞧见,此事恐怕第二天就传遍整个长安城了”
王东楼觉得有道理,山武侯府的下人目无尊主他是知道的
此事若真被陈凤甲府上下人捅出去,自己脸上面子也挂不住
一想到眼前这个懦夫连自家府邸的下人都管不住,王东楼眼神变得更加厌恶
他不耐问道:“那你说如何稳妥”
陈凤甲故作思索,“今夜子时,东门贸市,我在那儿给你们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