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诸天影视当皇子 第107节

  “不杀我报仇吗?”

  四顾剑的话音无比虚弱,就像影子说的一样,他快要死了,即便他是大宗师,也不能在庆帝那一拳之下,能不能活着回到东夷城都是未知之数。

  影子摇了摇头,“当年你放我一条生路,如今我也放你一条生路,扯平了,下次遇见,我不会再犹豫。”

  “师父身上的仇我接了,师叔要报仇,只管来找我。”

  听到王十三郎这句话,影子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

  前者表示赞赏,后者表示你还不行。

  不知道王十三郎懂没懂,但不重要了。

  影子没有再说其他的,与四顾剑师徒错身而过,朝山顶的那间小庙走了过去,准确说是朝小庙外奄奄一息的庆帝走了过去。

  古庙废墟中响起的钟声渐渐微弱,逐渐趋于平息。

  已经碎无数树皮残屑的大树根旁,一身破烂龙袍的庆国皇帝,眼眸中充满了血色,静静看着眼前的几人,体内那股暴虐的霸道真气随着钟声停止而平息下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五脏六腑,在苦荷真气的冲击之下,被侵伐成了一片混沌。

  就像四顾剑一样,他不可能活了。

  即便是真有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庆帝也接受了现实。

  身为大宗师和皇帝尊严与心境,令庆帝面容十分平静,他看着来此的影子,艰难地说道:“朕死了,他也活不了。”

  很显然,这个“他”说的是陈萍萍。

  他败了,败在了陈萍萍二十多年的隐忍伪装之上。

  不得不承认,陈萍萍是个可怕又可敬的对手,比他还能隐藏伪装,为了能够一举击杀他,苦心孤诣,谨小慎微的足足演了二十多年,完全没有给他留下任何一点翻盘的机会。

  以至于,即便陈萍萍是主导他身死的主谋,庆帝对其依旧相当佩服。

  影子点了点头:“陈院长安排好后事之后,便会自尽谢罪。”

  奄奄一息的庆帝不再理会影子,看着怀抱自己,强行忍着泪水的洪四庠,死死攥着起那犹如枯树皮手,嘴里一边冒着血沫子,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你活……着也好,宣…告天下,传…传位……三皇子李承宗。”

  “陛下,您别说了,老奴马上带您回京都,三殿下一定有办法救您。”洪四庠强忍着悲痛,就要带着庆帝离开,却被旁边的苦荷用真气强压了下去。

  很显然,只要庆帝还有一口气在,他便不会让洪四庠带走庆帝的。

  看着奄奄一息的庆帝,苦荷长叹了一声,脸上充满了敬佩。

  是的,作为胜利的一方,苦荷并没有任何小觑鄙夷庆帝的心思。

  在苦荷的心目中,庆帝依旧是一个极其可怕又极其可敬的对手,能够隐忍这么多年,而且没有让陈萍萍之外的任何人嗅到风声,这比庆帝本身是位大宗师的震惊真相,还要令苦荷感到敬佩。

  苦荷旁边的五竹,手中紧握着铁钎,脸上浮现着纠结之色。

  在他的认知中,庆帝杀了叶轻眉,那么给庆帝最后一击的人,自然是非叶轻眉儿子的范闲莫属。

  然而,范闲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让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脑袋中CPU都快被干烧了。

  “老五,你想让范闲杀我?”

  看着庆帝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艰难模样,静静站立在庆帝身前的五竹没有言语,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如往昔般高冷。

  “弑父的名声终究不好听,你杀了我吧。”

  五竹闻言,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是那种有点意外的表情,随即便握紧了手里的铁钎。

  就在五竹准备动手之际,已经开始大口喷吐血沫的庆帝,又十分艰难道:“朕可否看……”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庆帝便已支撑不住气尽身亡了,紧握着洪四庠的手,也随之落了下来。

  就这样,身为大宗师的庆国皇帝陛下带着遗憾去世了。

  “陛下!”

  随着洪四庠一声凄厉的大喊,先前还暴雨狂风大作的山顶,此时倏然间风消雨停,天上的乌云骤然散开一道口子,露出云后湛蓝温柔的天色,一抹天光就那样清清透透的洒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庆帝身上,将惨死的庆帝照了个清清楚楚。

  山巅之上,再次吹拂起了一阵阵清风,阳光下的轻柔山风吹动残存的树叶儿簌簌,带着一种欢快的气息,犹如在欢庆庆帝之死一般。

  毫无疑问,今日在大东山绝巅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庆帝之死,绝对是自二十年前叶轻眉突然死亡之后,最惊心动魄,最激荡天下的消息。

第127章 暗中戒严

  大海之滨,东山之上,除了那座别样的小庙之外,其他古庙旧檐都已经变成了一地残垣,满地瓦砾泥石,看起上惨不忍睹。

  先前的暴雨进行了一场冲刷,迅即的向山下流去,在玉石一般的绝壁上,形成了一截又一截的瀑布,瀑布中偶有一丝极淡的血红之色,加上现在山风的吹拂,让整个山顶渐渐变得,连一丝血腥味都没有留下来。

  庆帝已经死了。

  天下第一强国的皇帝陛下,当年带领大军三次北伐,生生将大魏朝打得分崩离析,完全改变了天下疆域的一代名将,将帝王心术运用的最为彻底,最能隐忍,最坚韧的阴谋家,同时还是一代大宗师的庆帝机关算尽,反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影子和五竹走了,他们要去找范闲,还有很多事要跟范闲交待。

  北齐国师苦荷没有走。

  没办法,庆帝实在太能隐藏了。

  即便他很坚信自己和五竹的判断,但谁知道这会不会是庆帝假死脱身,所以他留了下来。

  直到庆帝身子完全冰冷僵硬,确定庆帝是真正死去,这位北齐国师才飘然离去,去自己的故土,等待着接下来那位庆国三皇子的报仇。

  经此一役,从大宗师上的战力来看,三方势力间的大势对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庆国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从今日起好像只剩下了他,但从四顾剑此前的言语中,苦荷知道自己不是那位三皇子的对手,只是对于今日的刺杀,他依旧没有任何后悔。

  直到苦荷也离开大东山,叶流云才收起了那双手掌,很显然他一直防备着苦荷,只是他并没有走,而是留在了大东山之巅,毕竟他和陈萍萍的交易还没有完全结束。

  随后,山顶上响起了一片哭嚎,山顶上活下来的人很多,随同祭天的官员还有大部分活着,庆庙的祭祀也活下来了一大半,大宗师之战虽然破坏力惊人,但却玄妙的控制在了一个完美的范畴之内,所以才能让他们大部分人都存活了下来。

  谁都没能想到,原本是废天子的祭天之行,最后却演变成了皇帝的大行。

  大东山之下。

  范闲并不知道庆帝已死,但他能猜到庆帝最终的结局,毕竟他从来就没有见陈萍萍失算过。

  此时的范闲正在胶州水师的兵船上疗伤,他的伤来源于燕小乙。

  至于燕小乙则死在了他的狙击枪之下。

  兵船之上,已经疗过的伤范闲,看着旁边的男人,语气复杂。

  “胶州水师也叛变了?”

  不得不说,这个也字用的十分精髓。

  许茂才如今已是胶州水师的第三号人物,其官职远在范闲之上,但面对范闲依旧恭敬非常,低着头缓缓说道:“少爷,不是胶州水师叛了,而是……您叛了。”

  范闲人懵了,冷冷的说道:“许茂才,我让你留在胶州水师,不是让你折腾一支叛军出来。”

  许茂才沉默半晌,忽然对着范闲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少爷,茂才不才,一直没能将胶州水师完全控制在手中,但眼下长公主谋反,机会难得啊。”

  他的双眼盯着范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面容,闪过一丝忠毅和炽热,咬牙道:“少爷,借机反了!”

  范闲盯着许茂才的双眼,许久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胶州水师第三号人物对于自己,准确说是对自己母亲的忠诚。

  对于许茂才此时提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建议,其实范闲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

  许茂才不解,压低声音焦急道:“如今京都只是一块空腹,少爷你只要联络崤山那边的五百黑骑,千里奔袭京都,与陈院长里应外合,一举控制皇宫,以您皇子的身份,在陛下已死的情况,在京都登高一呼,举起为陛下报仇的大旗,大事必然可成。”

  为了避免伤了眼前人的心,范闲尽量放缓了语气,温和说道:“不可能成功的,皇帝防我防的太严了,一直没有让我掌军,区区五百黑骑,怎么可能进得了京都?你以为京都外的一万守备军,京都城中的十三城门司,还有那三千禁军,是五百黑骑能应付的?”

  许茂才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京都守备统领是大皇子的亲信,禁军更是在大皇子的控制之下,十三城门司直属陛下统驭,而陛下一旦不在,便是无头之人。”

  许茂才明显极为有准备,有条不紊的一条条说道:“陛下既然能让少爷您提前下山,必然给了您信物,应该是亲笔书信或者玉玺之类的东西,您只身入宫,说服太后,再获得秦贤妃和宜贵嫔的支持,宫外有陈院长出手,一举拿下太子和二皇子的势力,届时您便能坐上那个位置。少爷切不可错过这个时机啊,这庆国的天下,本就是小姐打下来的,您只是拿回了属于您自己的东西。”

  不得不说,许茂才还是颇有本事的,起码有一条没说错,那就是庆帝真给了范闲信物,毕竟当时庆帝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萍萍会背叛自己。

  范闲摇了摇头,“你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大皇子支持我的前提下,但大皇子会支持我吗?”

  “皇帝死了,您手中不仅有信物,还和大皇子相交莫逆,而大皇子本身有东夷人血脉,不可能坐上皇位,他不支持您,能支持谁?”

  “秦家呢?”

  范闲盯着他,无语道:“还有定州的叶家,两家掌控了多少兵力?叶家经营京都守备二十年,之后秦家又掌控了一段时间,大皇子不可能控制京都守备的力量。”

  “那又如何?”

  许茂才压低声音道:“我庆国七路精兵,燕小乙死在了大东山,防备东夷城的东征营无法调动,只要少爷您控制住宫中,剩下的四路大军便尽在您手,即便起初或许有些势危,可不出半月,便大势不可逆。”

  “您手中有陛下的信物作证,刺驾的罪名可以轻松安在长公主和太子二皇子头上,这便有了大义的名分,只有有这份大义,便能得到四路大军的认可,而且您在朝中也不是无人支持的,想必林相给您留了不少人,还有陈院长和范尚书,也一定会支持您的,少爷莫要犹豫啊。”

  不得不承认,许茂才为了谋反一事,暗地里不知费了多少功夫,如果按照许茂才的说法,事态也如许茂才说的发展,范闲知道自己如果回到京都,庆国的权柄,真的会离自己很近。

  但也只是很近而已,永远不会真的落在他手中。

  因为范闲坚信,杀了他母亲的庆帝是不会让他坐上皇位的,必然还留有后手。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个男人没死,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范闲十分冷静道:“你想的太简单了,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即便陛下死了,只要三皇子还活着,没任何人能越过他坐上皇位。”

  “三皇子没死?!”许茂才的脸色陡然大变。

  他的一切推论都是建立在三皇子已死的基础上,如果三皇子没有死,那么单单征北大军的力量和秦家的力量,就足以颠覆庆国朝堂。

  “没死!”

  听到这两个字,许茂才人都麻了。

  “如果三皇子没死,陈院长怎么敢刺杀陛下,秦家怎么会投靠太子?”

  “这你得去问秦家和陈院长。”范闲怅然道,缘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在李承宗没死的情况下,怎样应对最强大宗师的报复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走进了兵船舱室。

  见到那个带着黑布的瞎子,范闲顿时忧愁尽去,喜道:“五竹叔,你没事吧。”

  “没事。”

  五竹摇摇头,关切道:“你受伤了?”

  范闲嗯了一声,笑道:“伤的不重,而且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就在叔侄二人说话之间,影子深深的看了眼许茂才,然后才郑重无比的说道:“范闲,院长让你即刻随我进京。”

  ……

  ……

  庆历八年的夏末,似乎比往年都要更热一些。

  第一场秋雨迟迟未至,全年夏天的暑气好似都积攒到了最近几日,让整个京都像是在一个大蒸笼之中一般,即便是清晨时分,都让人烦闷无比。

  蝉儿们拼了命似的嘶声鸣叫着,高亢的鸣叫中带着一股夏末初秋时节,生命最后的悲切,鸣叫之声在丛丛青树之间此起彼伏,惊扰着人们的困意。

  此时庆帝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都,但京都之中依然人心慌慌,毕竟陛下离京祭天,没有按照祖制让太子监国,而是放权给了二皇子,其中所蕴含的政治气息十分明显,所以宫墙内外,各种小道消息传了又传,让整个京都无法抑制的陷入了一种慌乱之中。

  在众多的慌乱之中,有一个另类的存在,那就是调任到含光殿的太监洪竹,如今洪四庠、姚太监不在,这位小洪公公俨然成了除侯公公之外,宫墙之内权势最重的太监。

  半年前的冬夜,东宫失火,整个皇宫的人都清楚,东宫与广信宫的太监宫女全数离奇死亡,虽然众人不敢议论什么,但对于唯一活下来的洪竹,不可避免的多了几分敬畏和疏离。

首节上一节107/126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