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说书人:开局奖励顶级神功 第129节

  姜旭文摇了摇头,道:“蓬莱和南海教不了我的,你们的师父更教不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只有黄帝才有资格教我。”

  “狂妄!”

  贺一鸣的脸上终于露出杀意,眼睛微微眯起,森然道:“当真不让?”

  “半点不让!”姜旭文斩钉截铁道。

  贺一鸣点了点头,微微叹息道:“师父,你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轻开战端,然而这个狂徒欺人太甚,还辱及师门,徒儿不得不出手了。”

  说着,他双手一合,轻声念诵咒语。

  下一刻,无数个分身在深坑中突然出现,无论是面目,还有衣着,和贺一鸣的本体一模一样。

  这些分身来回变动着位置,本体与他们混在一起,直让人眼花缭乱,完全认不清本体。

  “好手段!”姜旭文大为惊奇。

  这些分身差不多有二三十个,并不是幻术,而是实打实的真实之体。就连息也是别无二致,分身和本体的内息加起来浑厚之极。

  饶是姜旭文以天狐之力查看,还是无法将他们分辨。

  与此同时,郑萼也手捏指诀,霍然出手。

  霎时间,深坑中突然刮起了一股凛冽的狂风。狂风形成一股巨大的威压,从深坑内呼啸而出,席卷上天。

  姜旭文修成黄帝内经和河图洛书两大神功,周围有无形的息护体,自然不会被这些风刃所伤。

  但他身边的那些已成白骨的异兽僵尸直接被罡风吹倒一片,连带着周围群山上的树木被连根拔起,原本两侧的青山,立刻变得光秃秃一片,连山头都被吹得只剩下几块巨石孤立在那里。

  只听得贺一鸣的诸多分身一起开口,齐声说道:“道友,吾等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收手吧,别为了一些蝼蚁,伤了和气!”

  这巨大的和声顺着罡风呼啸山谷,无数个回声叠加在一起,震得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姜旭文不再管那些倒伏在地上的僵尸。或许面对低等级的武者,这些异兽僵尸还有点用处。但在这个场合,这些异兽僵尸已没有了一战之力。

  他迅速后退两步,来到方才已被冻成冰雕的那两个真人身旁。双手往冰雕上一拍。

  冰雕应声而碎,两个真人皮肤冻得发紫,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当地。

  贺一鸣和郑萼看到姜旭文放出这两人,还以为姜旭文已经服软了。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

  然而下一刻,他们两个人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因为两人没有感受到那两个真人的息他们竟然已经死掉了!

  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要知道,真人们的身体经过了息的不断锤炼,早已成为了钢筋铁骨之躯,再加上内丹的护持,几乎很难有什么技法可以杀死他们。

  就算被冰封三五天,也不见得会因为缺氧而死。

  然而现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竟然被杀死了!

  千年的修为化为一旦,贺一鸣和郑萼不由得感到一阵透骨的凉意。

  ‘绝不能被他那至阴至冷的息冲击到!’

  两个人都在心中暗暗想到。

  只这一个威慑,便让两人专攻为守。

  贺一鸣的本体混在分身中,绕成一个大圈,将姜旭文围在中心。

  而郑萼的身躯干脆直接随风消散,融入在周围的微风之中,伺机而动。

  姜旭文并不担心他们要逃跑,因为他的神识仍然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们的息。

  不过他并没有向两人发起攻击。

  只见姜旭文将自己的食指咬破,以极快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了两张符。

  然后他手持两张符,破开了两个人的中丹田,将符郑重的放了进去。

  接着,他捏了个手诀,微笑道:“这两个人,分别是你们的师弟吧?他们还未发挥,便死得不明不白,太可惜了。今天我便以死灵之术,让他们和你们相斗一番,看看你们同门到底谁更强!”

  说着,他的身影竟在原地消失不见,遁入到了黑暗之中。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在暗处好好观察一下,所谓的蓬莱和南海,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紧接着,两个死人突然睁开眼睛,原本已经消散的息和灵魂,回归到了各自的身体之中。

  中间人翻着眼白,双手一合,立刻也分出了一大堆的分身。一对一的和贺一鸣对峙着。

  而那个秀才打扮的少年,也将自己的身躯融入微风之中。

  “开始吧!”

  随着姜旭文在暗处的一声爆喝,两个阴兵立刻便开始了行动。

  数十个分身立刻在山谷中发生了一场混战,而山谷中的两股凛冽的罡风,也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

  狂风化为了无数个风刃,好几座山头都被一阵如刀割般的狂风所损毁。

  而那些分身偶尔所施展出的三昧火焰,让整个山谷都陷入了烈焰之中。

  山道崩塌,森林尽毁。

  炽热的高温直冲云霄,引来大片大片的乌云,狂风席卷着巨石林木上下翻滚,整个地貌都为之一变。

  天地间的巨大震荡,就算相隔数十里都能看得见。

  武当山下的无数老百姓都看到了这个场景,纷纷跪在地下,向上天祈求着灾难不要降临。

第208章 武当派掌门钟云行(二合一)

  太和宫,地牢深处。

  钟云行还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蓝道行来看他的那一次,刘长老又将他施加了新一轮的束缚。

  他的双肩被牢牢钉在墙上,双手和双脚也被锁链紧紧缠绕,只能分开一个极小的缝隙。整个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一下。

  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被迫靠在一个角落,能够勉强移动的范围,也不过方寸之间。

  在这种高强度的束缚下,就连拉屎撒尿都不能换地方,浓郁的腥臭味弥漫在四周,几乎达到了闻一下便会呛鼻的地步,环境的恶劣可想而知。

  真人们刺破了他的丹田,刺穿了他的肩胛骨,让他完全无法调动息,已经形同废物。由于无法挪动身体,只能靠墙半躺着,或者侧卧。他身上长出褥疮和烂疮,身体的皮肤一寸一寸的烂掉,没日没夜的遭受着折磨。

  但是钟云行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之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此刻觉得有些饥饿,手艰难的伸到身体下方,拔出一些身下压着的茅草,若无其事的塞在嘴里面大嚼特嚼,心中一直在默默思索着他所认为的道。

  这个所谓的道,自进入武当派便开始思索,已思索了整整四百余年了。

  他自小便是一个孤儿,家乡一场瘟疫袭来,三岁生日那天死了父亲,隔天又死了大哥和二姐。

  母亲不得已将大姐卖给别的家人当童养媳,这才凑得了一些费用,买席子给亲人们下葬,买粟米给三岁的小儿充饥。

  后来日子愈发艰难,好容易挨到七岁,他的母亲又因重病死掉了。

  钟云行带了家里仅剩的两个大饼,以幼小瘦弱之躯翻过两个山头,去到大姐家,想要求点钱财,按照母亲对父亲和大哥二姐的做法,也给母亲裹张席子埋掉。

  然而到了才发现,他的大姐已经被那户人家给打死了。连尸体都已沉到河里,不知所踪。

  钟云行向这户人家追要姐姐,却被他们打瘸了一只腿,打歪掉了鼻子。

  在他从小到大的成长中,被打是常有的事情,腿折了大不了跛着走,算不得什么。

  幸运的是,在被打的过程中,他紧紧的将大饼护在了胸口,没让那户人家占到任何便宜。

  然而饼虽然留下了,钱却没要到手。钟云行心里彻底没了指望。

  他害怕母亲在天之灵会孤单,便拖着一条腿往回走。

  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着,方才那场战斗,面对三个家丁,他为什么打不过,应该要怎么做才能打得过。

  最后的结论是,他的身手已足够敏捷,但力气不够,扯不开家丁的皮肉。

  他需要一把刀。

  只是,这光景,上哪找刀去?

  而且两条腿好走,一条腿却是难行。他开始还能拐着走,后来实在累得慌,就只能在地上趴着走。

  在道上爬了三天,两张饼子吃剩下了一个,还是没有走回家去。

  想来想去,他又开始往回爬。他要返回害他姐姐的那户人家。吊死在他家的门前,臭他一块门前地作为报复。

  然而老天毕竟不想让他就这样干脆利落的死掉。半道中,突然遇到一个道人。

  那道人跟在钟云行的屁股后面,钟云行爬,他也爬。钟云行爬累了休息,他也休息。

  钟云行累了啃一口大饼,那道人却也伸手跟钟云行要饼。

  小小的钟云行哪里知道这道人道号运叶道长,正是武当派未来的掌门。此番云游天下,只是为了悟道。

  他还以为运叶道长是个傻子,看他实在傻得可怜,便将饼分给他了一些,还好心劝道:“道爷,你的腿是好的,不用像我一样在地上爬。”

  运叶道人哈哈一笑,对他说道:“小家伙,你说的很对。今日得你一番指点,让我茅塞顿开。又承蒙你给我一口吃的。你若有什么心愿,贫道一并帮你完成了,何如?”

  钟云行只向运叶道长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是治好他的腿,第二个要求是给他一把能切肉的刀。

  运叶道长摇摇头道:“我们道家,念头通达,并无仇恨。也不杀人,如何会有刀?你也要念头通达,放下仇恨才是。”

  钟云行当时还小,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道:“我得先把人杀了,才能念头通达。得先把仇报了,才能放下仇恨。”

  运叶道长听到此话,哈哈一笑,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似乎才是人间的正道。”于是便出手治好了他的伤。然后又去铁匠铺给他打了一柄小刀。

  一柄足以划开人的皮肉的刀。

  于是当天夜里,钟云行灭掉了那户人家满门,还拿到了给母亲下葬的钱财。

  念头通达了,钟云行在俗世间便没有遗憾,于是跟着运叶道长上了武当山。

  这一晃,已经四百余年过去了。钟云行默默回想着运叶师父教给自己的那些东西,还有时常向自己说要坚持自己的道。

  他很感激自己的师父,直到师父得证大道,凝练出内丹,前往蓬莱岛时,他都一直觉得,师父做的事情永远都是对的。

  他口中的那个大道永远都是值得追求的。

  因此,当后来师父把贺一鸣那四位真人介绍给自己的时候,他欢心之至,将那四位真人当做师父一样看待。

  然而之后的事情,却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这些真人们,竟拿百姓们和武当山的弟子们当药引子来炼丹修真。

  钟云行和他们去理论,却被他们给毁掉了丹田,废掉了双手双脚。

  就像是当年害死大姐那家人对他做的那样。

  当他被打进了牢房之中,他才明白过来。这几百年来,他并没有真正的成长,还是当初那个求财葬母的七岁小孩。

  他的念头又不通达了。

  不过他并不气馁,他在仔细嘻嘻思考着自己的过失,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少了一把刀而已。

  只是,当初那把刀,是师父给他的。

  现在这把刀,谁会来交给自己呢?

  钟云行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索性一直在默默等待着。

  他能断脚爬山头,也能被戳穿肩胛骨蹲在地牢。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他已不只能用刀杀人。

  此刻的他,正在悟着他的道,寻着他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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