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查一查家里,盯几天就行了。”
“遵命。”
次日,王慎生活依旧,白天练功,去医馆,晚上去仓库值夜。
陈正明显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还没有从昨天晚上事件的阴影之中走出来,甚至他看王慎的眼神都变了,不再似从前那般。
他昨天夜里一夜未睡,想了很多,王慎杀人的场景在他的脑海之中反复的出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朋友杀起人来居然那么干脆,狠辣,根本不像他平日里一副与世无争、与人为善的模样。
王慎看出了陈正眼神之中的变化,也没有解释,还和平常一样,有些话说多反倒更容易引起误解。
夜里静悄悄的,王慎在修炼了一个时辰的分筋错骨手之后,又使用易筋经十二式拉伸筋骨,之后倒下就睡。
睡眠是最好的休息。
他睡着了,不远处的陈正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黑夜之中看着朝夕相处的同伴。
哎,长长的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一夜没有怎么睡好的陈正主动请王慎吃了早餐,颇为丰盛的早餐,有肉的那种。
“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啊?”王慎笑着道。
陈正听后笑了笑,嘴巴动了动,想说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王慎知道陈正有心结,自己那一夜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让人惊讶了,估计得用一段时间来消化。
吃过饭,两个人各自回了住处。
回到家中,王慎很快就发现自己家中来过人,家里很多东西都被翻动过,书架上的书,床上的书都被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急忙查看一番,还好,那本道经还在。
他在出去之前特意将家里的那些书中有些书的封面撕掉了,就是怕有些人发现什么。
“果然还是来了,来了好啊,来了就可以放心了。”王慎轻声道。
这应该是帮里的人来调查自己了,他家里的东西不怕查。
接下里的几天里,陈正明显的和王慎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王慎也没当回事,手里多了两个核桃,每天就拿在手里盘。
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僵硬,每天抓酒坛、提麻袋,固然是提高了五指的指力,但是单一的训练让他的手指变得僵硬,他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通过每天盘核桃来活动五指。
“我堂兄传了我几招步法。”
这天陈正主动来到了王慎的身旁,其实这步法他堂兄前些天就传给他了,但是传给他的时候特意交代过,让他不要教王慎了。
他思索了良久之后还是决定教王慎。
第8章 不疯魔 不成活
2024-03-14
这几招步法简洁、干练,上手并不难,但是若是没人教,单靠自己想,可能几年、十几年甚至这一辈子都不一定想的出来,这都是前人不知多少岁月、多少人积累的智慧结晶。
“谢谢。”
“说这话就见外了。”陈正笑着打了王慎一拳。
这几日的隔阂随着这一拳也消散了。
“还有件事跟你说一声,我听我哥说,最近咱们帮主可能会从年轻帮众里面挑选几个人当做亲传弟子,咱们的机会来了!”
“亲传弟子?”
“对,咱们青河帮自从成立以来,帮主就收了三个弟子,现在一个是刑堂堂主,管帮规、执家法;一个是金水堂堂主,管帮里的钱袋子,还有一个不知所踪。上次收弟子还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若是咱们能成为他老人家的亲传弟子,那岂不是一步登天了,要什么有什么,在这武阳县不得横着走!”
“你想试试?”
“当然想了,你跟我一起吧?”陈正明显的跃跃欲试,明显的是很心动。
王慎没有急着表态,他在思索,在权衡利弊。
首先要搞明白雷梁为什么突然要收弟子,毕竟这距离他上一次收弟子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这中间他为什么不收亲传弟子呢?这件事情会不会跟水鬼有关?
如果能成为他的弟子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坏处。
好处是身份不同,名利双收,不愁吃喝,不愁钱花,有了大靠山,如陈正所言,在武阳县可以横着走。
坏处吗,会被很多人关注,说好听点叫众星捧月,说难听点叫木秀于林,更重要的是要在雷梁眼皮子底下做事,他收弟子肯定不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说不定得为他搏命。
“这消息还不确定,就算这事是真的,也得先搞清楚几件事,他要招几个弟子,有什么条件,都有哪些人想要成为他的弟子?”
“你管人家做什么?”陈正不解问道。
“若是他老人家只收两个子弟,有十个人报名,你得弄清楚和哪些人竞争,据我所知三位堂主都有儿子,若是他们也有这个想法,你怎么和人家争?”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岂不是没希望了?”陈正兴奋表情瞬间变得失落,就好似一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焰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所以要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有些时候一些位置是给某些人留的,别人是争不过的。”王慎道。
“哎,还是你机灵,我堂兄跟我说这是难得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有些事情是要争一争,争到了可能就是鱼跃龙门,前程似锦;有些事争了也白争,白费力气,费尽心思,到头一场空。”王慎道。
“你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些个道理啊?”
“看书啊,先哲的智慧都在书里呢。”
“书里还讲这个?”
“书里不会直说,得自己去悟。”
“悟,怎么悟?”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王慎平静道。
“什么,还得读一百遍?”
“那只是个说法,一百遍可能不行,需要读一千遍,甚至一万遍,认真地读。”说着话王慎突然一顿,眼睛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我想我可能还是读的太少了。”
“少?我看你要魔怔了!”一旁的陈正道。
“不疯魔,不成活。”王慎当下决定那本道经每天再多读二十遍,用心读。
从这天开始,王慎每天练功、读书、吃饭、睡觉,医馆也几乎不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北风一天冷过一天。
这一天,陈正和王慎来到了一家布庄,两个人准备做两件过冬的棉衣。这是时代的冬天是很难熬的,寒冷、漫长。
家里没有什么取暖的设备,屋子四处漏风,就是堵也堵不全,就指着棉衣棉被过冬呢。
布庄的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给两个人量好了尺寸,交了定金,约好了日子来取衣服,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一个女子,二八年华,模样周正,许是天冷,两腮红扑扑的。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陈正还不忘回头看看,这是他从布庄出来第三次回头了。
“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王慎笑着道。
“嘿嘿,那姑娘长得真俊俏。”陈正挠挠头,憨厚的笑笑。
“一见钟情?要是真的喜欢就追人家。”
“啊,追是什么意思?”陈正不解问道。
“就是试着交流,谈情说爱。”
“这,这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说人家姑娘怎知道你喜欢她?”王慎笑着道。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回到自家院子里,来到了门外,王慎停住了脚步扫了一眼窗户边,然后又看了看屋子里面。
窗户夹着的一根和牙签差不多大小的木棒掉了下来,窗户被动过,屋子里进去过人。
“会是谁呢,帮里的人,还是为了上次事?”
王慎打开了门锁,推开门之后没急着进去,而是扫了一眼屋子里,确认没人之后方才进去,屋子里的东西又有被翻动过的迹象。
门关上没多久,忽然听到嘭的一声,木门直接被从外面撞开,一道人影携着风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步就到了王慎的跟前。
“不想死就老实点!”人到了跟前,话也进了耳中。
迎接那人的是一团白粉,散在半空,他来到太快,一时间没收住,撞了上面。
石灰粉!
对方立即闭上了眼睛。
石灰粉入眼,火辣的疼。
王慎低头,错身,伸手就扣住了对方的喉咙,这一捏却发现对方的皮肤坚韧胜过牛皮,来人在被他捏住喉咙的第一时间脖子一下子鼓了起来,好似蛤蟆一般。
捏不动!
此时王慎已经绕到了那个人的背后,一击不成,他果断抬腿一脚,从下而上,直冲裆下,撩阴腿。
那人闷哼一声,瞬间泄了气,却在第一时间斜着推开,抬手护住自己面门、胸口要害。
王慎紧跟着对方,朝着这人枕后脑户、头顶百汇猛砸几下,口中沉呵一声,推山掌!
推山掌,青河帮雷梁的绝学,据说大有来头,能开碑裂石。
第9章 毙敌 抛尸
王慎自然是不会什么推山掌,那可是青河帮的帮主雷梁看家的绝技,从不外传,世人却都知道这是他最厉害的本身。
他这是使诈,对敌,乱其心神。
要穴受到打击,那人本来就有些眩晕,又听到“推山掌”的大名,瞬间慌了神,失去了定力,身体一晃,神情恍惚。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王慎的伸手扣住了他喉咙,浑身的力气都汇聚到了手指上,猛地一捏,咔嚓一声脆响,捏碎了他的骨头,紧接着在他枕后脑干数个要命的穴位猛砸了几下。
这人立时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想要喊却没喊出声音来。
呼,嘶,呼,嘶,王慎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有些发蒙。
回过神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转身来到那人跟前来试了试,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心跳,眼睛还瞪得老大,双眼血红,那是被石灰粉腐蚀的,满脸的惊骇与不甘,似乎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死在这里。
此时这人的口鼻已经开始流血,这是脑干要害部位被击打的表现,王慎急忙找来破布将这人的口鼻封住,然后从他身上搜出来一些东西,一些碎银子和银票。
他从屋子里找来了一个麻袋将这个人的尸体装了进去,藏在屋子里一口空缸之中,上面盖上盖板。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深吸气,默念道经,平复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