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的本意,为的就是学这些吧?
兜兜转转,可算是开始了……虽然很可能早就脱离了瞎子安排的本意,可那或许是好事才对……
却听那张全道:“可是教习,我倒也不是有意用那么大力,但这又要求出刀够快,一旦快了那就收不住啊……”
“这要练!仅此回身一刀,该用多少力度,停在什么位置,每天练个一千次,你就会了!”孙教习嗓门还是很大:“除此之外,刚才我腰腿的使力配合,你们看明白了么?让你们扎弓步马步,不是扎着好看的!”
“啊?”张全挠头:“没、没看清,教习能否再……”
“嗯?”孙教习瞪起了眼睛。
张全赔笑着缩了。
其他教众却纷纷道:“大家都没看清,教习再演示一遍嘛……”
孙教习摇摇头,很是失望。因为这不是第一次说了,一个个蠢笨如牛,昨天学了今天就忘而已,也一个个敢腆着脸说都没看清。
他环目四顾,想看看有没有哪些懂了的,却一眼看见了站在较远之处若有所思的赵长河。
“那个,赵长河是吧?”孙教习喊:“你那什么表情?是看明白了?”
“哦……”赵长河回过神来,犹豫上前:“给我把刀试试?”
孙教习直接把刀递了过去,却同时补了一句:“抬头,挺胸!说话大声点!说话轻声细语的做尼玛的绿林?你考秀才呢?”
赵长河抽了抽面颊:“我入的是魔教,不是也有阴恻恻的嘛……”
“草,还挺能杠!你还没入教,现在就是个……算了。”孙教习欲言又止地摆摆手:“反正你大声点,没吃饭呢?”
赵长河大声道:“把刀给老子试试!”
孙教习很是满意地递过刀。
赵长河:“……”
什么人啊这是。
接过刀,入手感觉真特么轻,可能也就两三斤的样子……这是普通单刀,和他插死洛振武的一样,可不是梦中那种几十斤的阔刀,怀疑现实根本没有那种刀。
挥动阔刀的时候,他必须竭尽全力的往后甩,根本不可能控制刀停在什么位置,而这种单刀似乎可以。赵长河回忆了一下刚才孙教习的动作,弓步转身,“唰”地一声,单刀迅速后劈,试图停在孙教习刚才的位置,似模似样。
孙教习有些惊诧之色:“悟性可以啊!这等悟性,身子根骨也好,怎么会才开始学武,可惜,可惜。”
赵长河把刀还了回去,抱拳道:“请教习指点。”
“手不够稳,位置也不够精到,这是需要练的……这里……”孙教习掰着赵长河的手,带着他停在一个位置上:“记住这个位置感,找准了,每天就这么挥刀,能练几遍就练几遍,以后挥刀才能越来越快,越来越稳,这便是天下所有武技的本质!”
赵长河吁了口气,诚心道:“多谢教习。”
孙教习斜睨着他半晌,忽然转头对演武场众人喊:“都愣着干什么,自己练!学学人家赵长河!第一次学就这么像样,你们有脸吗?还是劈得歪瓜裂枣的,今天都不许吃饭!”
一伙人目光不善地瞪着赵长河。
赵长河抽了抽嘴角。就怕“学学人家XXX”,这是入学第一天就把同学给得罪光了?
感谢轮回的旅程、孙伯炎二位上盟~
(本章完)
第10章 悍匪是怎样炼成的
孙教习往场外走了几步,赵长河跟了上去。却听孙教习问:“你是来求教血煞功?”
赵长河点点头:“是,请教习指点。”
孙教习似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顿了一会才道:“血煞功威猛无俦,确实很厉害,也适合你的年纪……只是弊端有点多,日后必须转修血神功才能弥补。可惜血神功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便是核心教众也得立过大功,还未必能得授全篇。如果你抱有将来修习血神功的念想,那还是有点心理准备。”
赵长河再度一礼:“多谢教习,我知道了。”
孙教习点点头:“另外,不能只练功法,不练技法。相信也看见昨天的乱世榜,咱们教主比岳红翎多破一重天,为什么打输了?那多半就是技法不及。教主近年来忙于教务,或许疏了练功,折戟一回也未必是坏事。”
赵长河干咳不语,您就这样说教主坏话?不过例子倒是好,浅显易懂。
孙教习又道:“这里都是练的刀,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练刀而不是其他兵器么?”
赵长河不假思索:“因为刀最快上手吧?只要有股子力气,乱劈乱砍都有一定战斗力,同样一个初学者拿把剑肯定没有拿把刀凶猛。”
这便是赵长河自己在梦中也玩阔刀的原因,否则满地都是剑,为啥捡个阔刀还不肯换了……到了现在,赵长河也没像别人去纠结剑多潇洒,一箫一剑平生意什么的,他需要的是最快速度形成战斗力,潇洒又不能当饭吃。
“不错,刀枪最易形成战斗力,剑的上手难度就高多了。”孙教习道:“有很多江湖好汉,既没有学过什么内家真气,也没什么高端的外功法门,就靠一柄刀,砍出了一片天地。刀才是江湖上最普适的兵器。”
赵长河心中暗道我懂,龙套们就这样的,确实很多。
“血煞功有配套的几种拳法剑法刀法等,其中血煞刀法也是一门凶悍绝伦的好刀法,你既得授血煞功,便默认你有学此刀法的资格。但你没学过刀,一时不急……恰好我们是新分舵,大批新人都是从头在学,你以后每天来此,跟他们一起学刀法基础。到了一定时候,我再教你血煞刀。”
赵长河大喜:“这真是好消息,我以为刀法还要另有门路获取呢。”
“不用,你是交了投名状的,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做绿林的谁耐烦锱铢必较,讨价还价的,真他妈小家子气。”
孙教习这话明显透着不满方舵主的意思,赵长河不敢吱声,心中暗爽。
这么看来孙教习不是普通的教师,对应在教中总坛的话,这种职务应当是传功长老?护法级?那可是教主左膀右臂的高层,这么看来孙教习在分舵应该也是前几的地位,够资格和舵主叫板的。
“行了,寒暄完毕。”孙教习有很爽快的土匪窝气质,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教:“血煞功没有什么真气流转线路,却有血气激活之法,基础法门需搭配基础动作习练,你参照秘籍即可……而运劲窍诀你看本册子显然无法领会,必须如此如此……”
赵长河很快就沉了进去,教习的话在耳边环绕,他似乎已经能看见自己体内的气血流转,如同一条溪流,正从静谧流淌开始逐渐翻涌沸腾。
过不多时,就能感觉到一种燥热感,仿佛看世界杯输红了眼时的感觉,红了眼,昏了头,热血一涌就能把电视砸得稀碎。
而这种状态能爆发出的力量,当然比平时高很多,血煞功似乎就是让人能主动进入这种上头状态?
更神奇的是,昨晚自己试着学那些动作,没蹲太久就两腿酸软实在撑不住了,而此刻却不知道哪来的热流,仿佛舒缓了那种酸痛,增强了肌肉骨骼的力量,越坚持越久了。
这才是初学而已,如果练到深处会如何?
这就是魔功吗?
不知何时,教习的声音已经远去,周遭变得有些熙攘,有点像是……大学下课后食堂里的声音一样。
赵长河慢慢睁开眼睛。
还特么真是食堂……
有伙夫推着车过来,一木桶的粟米饭,里面伴着些野菜,居然还混着一点肉星,远远便是鲜香扑鼻。刚才在演武的教众们一窝蜂地拿着碗筷涌了过去,伙夫就一个个给他们分餐。
赵长河此时也觉得肚子咕咕叫,这一早上修炼血煞功引发的饿感竟似是平时饿了一整天一样,便飞一样地奔向自己的屋中去拿碗。
回去一看,洛七不知哪去了,赵长河也没在意,取了碗飞奔出去打饭。
这山寨匪窝的内核终究是教派,还是有规矩的,想象中人挤人乱成一团的场面倒是并不存在,都很有规矩地排队。赵长河也很是习惯地排在后面,探着脖子看,发现伙夫分餐还是有讲究的,有的人碗里一点肉末都看不见,有的人比如刚才那个张全,碗里居然有小半块的红烧肉。
别人看着他们碗里的肉,眼里都是妒忌之色,却没对伙夫发脾气。这片地儿可能是孙教习负责赏罚,他说谁能吃肉,谁就能吃肉。
好不容易排到赵长河,伙夫看了他一眼,果然也给他分了一块红烧肉,比张全那块还大不少。赵长河大喜,孙教习着实对自己不错,如今肉食对他来说可太重要了!
捧着碗乐呵呵地钻出人群,便看到张全带了几个人,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哟,一整块肉啊……”
赵长河神色沉了下去,皱眉道:“不至于这也要伤和气吧,这种脑残反派有点LOW。”
“和气?我们和你有个毛的和气!”张全听不懂他后半句,冷笑道:“一个反骨仔,靠着插刀自家少主得了教中赏识,得授血煞功,这也就罢了。如今还跟孙教习献媚,搞得我们的肉都分少了,和气?”
赵长河很是无语:“说白了就为了块肉吧。”
张全眼里闪过狞意,当然就为了块肉,很奇怪么?小到肉食,大到功法,说穿了全属于“资源”,没事也要找点事来抢,何况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大家是魔教匪徒,啥时候跟你讲谦让?
他懒得和赵长河废话,一挥手:“抢!”
左右几个和他交好的匪徒一拥而上,赵长河捧着碗呢哪有办法打架?护着碗左支右拙了一阵子,背上挨了好几下,覆在碗里的野菜都洒了。
旁边一群人围观,都喧闹叫好,看似也觉得这种场景很正常。
隐约还能听见窃窃私语:“这赵长河,风头占尽,我都不爽。张全这个下马威干得漂亮。”
“孙教习好像对他不错,拉到场边私语来着……张全这么做不怕教习责备?”
“怕啥?明眼人都知道,方舵主看他不顺眼,孙教习能怎么偏袒。”
窃窃私语之中,无人看见,赵长河的眼睛越来越红,如血一般。
那种看球赛砸电视的情绪涌上心头,赵长河忽然不躲了,甩手重重地把碗往地上砸了下去:“老子没得吃,你们也想有?”
“砰!”饭碗碎了一地,连饭带肉散了一地,搅着碎瓷,谁也没法吃了。
张全一伙人全愣住了:“草,这小子是个狠人。”
“狠?”赵长河豁然转头,眼里尽是暴戾与疯狂:“以为就这么算了?”
人们还一时看着地上的饭惋惜呢,都没反应过来,赵长河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揪住了张全的衣领子。
这一下真是迅捷无伦,赵长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的这样的速度,总之腿脚血气热涌,整个人已经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揪住张全的时候莫说张全没反应过来,连赵长河自己都愣了一愣。
他也没来得及回味这种感受,直接脚下一勾,干脆利落地把张全掼在了地上。旋即揪着张全的头发,恶狠狠地往地上散落的饭摁了下去:“吃?老子请你吃个够!”
“砰”地一声,伴随着张全凄厉的惨叫,周遭人群全都抖了一下。
这小子是真的狠!这地上不仅是饭,还有碗的碎片啊!这一下摁下去,张全算是破相了,若是扎到眼睛……
张全的兄弟们此时才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过去,有人狠命往赵长河身上踹,有人试图去拉开,但赵长河不闪不避地硬挨着拳脚,继续揪着张全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地往饭上砸,任谁也拉不开。
砸了四五下,拉他的人小心翼翼地收手,踹他的也不敢踹了,全都慢慢地后退。
地上的张全已经彻底没了声息。
赵长河喘着粗气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怎么了,不是他要吃我的饭么,吃撑了怪我?你们想不想吃?”
张全的兄弟们胆战心惊地避开他凶戾的眼神,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道,目送赵长河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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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11章 天生匪类
离开人群的赵长河拐到角落,很快自己虚脱般靠在墙边喘着粗气。
这血煞功猛是真的猛,不仅是那一下的速度,后来好几个人来拉扯居然都拉不动,这力量有点离谱。这才练了一晚上加一早上而已啊……
但确实问题也大,这么一会儿就有点虚脱之感,也不知道是气血透支的后遗症呢,还是因为此刻自己心虚。
逼是装了,气是出了,可张全不知道死了没有……初来乍到的就内部相残,不知道会受怎样的处罚?
然而那一刻热血上涌,谁他妈管那么多……或许这也是血煞功的后患之一?还是自己本来就有这种因子呢?
“后悔吗?”转角忽然传来孙教习的声音。
赵长河转头看去,孙教习抱臂靠在不远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赵长河对孙教习倒是尊敬,低头道:“没什么后悔的,该怎么罚我认了。这气势不打出来,以后只能窝窝囊囊地把饭让给别人吃?那种窝囊日子我是过不了的。”
“哈……”孙教习打断道:“杀人者,赵长河!我就知道你有这种气,倒不必说。我问的是,后悔练血煞功么?那种理智受了影响的感觉。”
“呃……”果然是功法影响,不是自己这么凶残,赵长河老怀大慰,回答:“暂时也是无悔的,挺吊的功法,别的也顾不上。话说教习这意思,张全……”
“死了。”孙教习很是无所谓地道:“老子安排的肉也敢抢?挑衅在先,被杀在后,又蠢又弱,死就死了。”
赵长河知道多半是孙教习帮自己顶了,低眉顺目道:“多谢教习……”
“又来这副文化人的德性。”孙教习骂道:“你他妈真是来考秀才的?”
赵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