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书 第466节

  夏迟迟嘟囔道:“他就是个秘藏三重,面对的却全是神魔之敌……莫说他了,你也是。大家都朝不保夕,都不知道下次出征之后还能不能相见,何必再计较些许颜面……别的不提,单是他抵定琅琊之后马不停蹄地回来看我,我都愿意遂了他的意。”

  朱雀想说他马不停蹄地回来是为了大局,又不是专程来看你我,但这话终究没说出来。为了大局,那也是为了大家,和专程来看大家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臭男人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心中反倒有些叹息,是啊,大家都朝不保夕,莫看如今好像赢得花团锦簇,那才哪到哪,更多的挑战还没开始呢……便是如今这所谓的花团锦簇,那也是他耗费了多大的心血达成的,一个人平清河定琅琊战神魔,期间还在写信谋局、布置京师战略,连射箭都有着三四个用意。

  以他的打法,面对神魔……不用想都知道打一场伤一场,现在看着没事无非是他的特殊体质复原快罢了。

  伤就意味着,稍微严重一点那就是死。

  每一个人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不知不觉间,拦在嘴边的手已被轻轻拿开,赵长河低头吻上,朱雀再也没有反对。

  慢慢的被推到桌边,双手向后撑着桌面,又慢慢地倒了下去。身边就是无力地趴在那里好奇巴巴地转头看她的夏迟迟,朱雀偏过脑袋,不让她看。

  本座赏他的,你看什么看?

  某种意义上,这算不算把男人从她身边又抢过来了啊,还要让她好好看着!

  这么一想朱雀心情忽然好多了,主动伸手揽住男人的脖子,媚声道:“好好伺候,要是失了力道,看本座怎么罚你!”

  赵长河:“?”

  夏迟迟:“……”

  “撕拉”一声,法袍已被扯开。

  赵长河怎么可能失了力道,这种姿态的朱雀从来都是让他最加攻速的朱雀,何况身边还有迟迟。

  这俩的BUFF叠的……这可是太后与皇帝共侍,并且是事实名位,天下都认的,不是自己给自己叠的!

  这就算去起点翻书都翻不到几本这样的,谁能在这种时候失了力道啊……

  朱雀忽地鼓起了眼珠子,她发现赵长河比之前把自己和三娘叠一起的时候都要凶残,什么叫猪突猛进,这就是。

  夏迟迟眨巴眨巴眼睛,本来心里对赵长河吃着碗里还抱着锅里有点小不爽的,完全是宠着他才帮忙助攻,结果这回一看乐了。

  平日里凶得要命,鼻孔朝天的,就算是昨夜面对神魔、决战于皇城之巅,那姿态都不知道谁是神魔,三招破敌,威震京都。结果怎么榻上这么拉啊,才几下就翻白眼,还喊轻些个。

  这娇弱无力的范儿,你也有今天啊……这满桌的书,您抄不抄?都快印您身上去了诶。

  夏迟迟正乐着呢,结果乐极生悲,赵长河轻舒猿臂,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就啃。夏迟迟无力地锤了几下,无奈认命地收了力气。

  直到被摁在母后身上抱在一起,上下看着对方尽是春情的眼眸,各自偏开了脑袋。

  他哪来这么凶悍的精力啊,明明连双修功都没动用呢,真是跟熊一样。

  (本章完)

第694章 师徒破冰很容易

  天色微亮,壁上挂着的油灯早就缺油熄灭了。

  与书桌一屏之隔的后方,有一张皇帝工作累了时休息小憩的小床,床不大,平日里一个人躺躺也就刚好。

  薄被之中,赵长河仰面躺着,太后与皇帝一左一右窝在他肩窝里,三个人紧紧挤得如同一人,粉腿玉臂交缠在身上,一片春光,美不胜收。

  赵长河没醒,战斗到了最后动用了双修功,此前与风隐交战所受的伤势仅仅休息大半天并未痊愈,后续又以身导水,浑身被水元之力碾过去的伤也没好清楚,此时借了双修之力正在沉沉入定。

  这几天他真的累坏了。

  不仅是身累,脑子也很累。如果是往常他可能还会多顾忌一下朱雀的心态,不敢过于直接,但昨晚那种场面,他真就懒得想了,事已至此,来都来了,我就是想要你,就是想把你和迟迟摆在一起……早就想了……

  于是就那么做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对方肯不肯……

  事实证明,朱雀迟迟面上不肯,内心深处其实是早就有过这种准备的,既然都跟了他,哪能避免这么一天呢……早晚的事儿。

  如今乱世如此,下次一别,谁都不知道是否还能相见,既然是早晚的事儿还纠结个什么呢……

  两个女人各自在肩窝里睁开了眼睛,看见对方眼中自己春睡方醒的模样,又一起翻了个白眼。

  做事的时候朱雀还是戴着面具的,此时靠在他肩窝里自然不方便,早就自己揭开收了起来,露出皇甫情风韵性感的容颜。很悲剧的发现,现在堂堂朱雀尊者震骇天下的面具,现在只是个情趣用品……

  夏迟迟看着倒是颇觉得有点怪异感,好像戴着面具的时候是师徒,脱了面具是母女,连人的气质性情都变了些,随心转换的样子。

  最典型的就是脱了面具的皇甫情眼中没有了属于朱雀的凶戾,倒是有点人间富贵花的感觉,犹如盛开的海棠,颇有太后气质。

  夏迟迟终于没忍住道:“忽然觉得你就该是太后。真让我立个不认识的做太后,我也立不下去,如果宫中一定要有个管事的,那必须是。”

  皇甫情也不装死了,撇嘴道:“意思是你还挺乐意听我的?”

  夏迟迟赔笑道:“我本来就听你的。”

  “看不出来。”皇甫情冷哼:“前几天你从来就没和我说过话,内宫之中你管你的我管我的,知不知道私下里宫人们都在嚼舌头,说你我不和?”

  夏迟迟扁了扁嘴:“那时候……是不高兴嘛。”

  皇甫情没好气道:“现在呢?”

  夏迟迟微微偏头:“昨晚、昨晚你看我不行了,居然还急了,让他冲你来……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对我比他都好。”

  皇甫情:“……”

  夏迟迟:“……”

  如果让沉睡中的赵长河知道,师徒关系的破冰居然是因为这种事,不知道会不会瞠目结舌。事实上皇甫情那到底是怕迟迟受不了呢还是为了抢棒,谁都不知道,怕是连皇甫情自己都糊里糊涂的说不分明。

  反正迟迟愿意这么理解那就最好了……

  皇甫情终于起身,懒洋洋地顺着头发:“知道我对你好了?从收你入门开始,一心想让你上进,哪有半点私念,你为了个男人差点跟我翻脸,跟唐晚妆说话都比跟我说的多。”

  夏迟迟有点妒忌地看着她因为顺头发的动作而显得颤巍巍的地方,默默起身,选择了先穿衣服再扎头发。

  口中道:“我和唐晚妆说得多,也是因为她对政事精熟。别的不提,光是现在的郡县权力回收、税制、军队改制,你有什么主意?还有啊,国库没钱了你知道吗?这项便是在教中也是师伯在负责,你会个啥呀?”

  皇甫情恼羞成怒:“我会揍你!”

  “别,要打就打我吧!”赵长河睁开了眼睛。他刚醒还没弄清状况呢,以为师徒俩又要打架,下意识劝架。

  结果左右各踹来一只脚丫:“你去死一死,没你的事!”

  赵长河:“……”

  夏迟迟跳下床亲热地挽住皇甫情的胳膊:“母后,我们去用早膳。我知道你爱吃燕窝、鳖裙……”

  “咳,既然说没什么钱了,那就省一点,本座……本宫也不是奢侈之辈。你做皇帝的,更要以身作则,勤俭为先。”

  “知道了……”

  赵长河目送这俩亲亲热热地出门,如坠梦里。

  明明两个前些日子挺别扭的,一炮打好了?皇甫情还重新教育起迟迟来了,迟迟还听着……敢情那东西还有黏合效果吗?

  早说,早说早就把你俩叠一起了,那滋味……

  他跳起身来,胡乱洗漱了一把,一溜烟跟了出去吃早饭。

  早饭确实很朴素清粥小菜,几块烙饼,让赵长河想起了东宫娘娘烙大饼的名梗,看着大炕味儿就来了。

  夏迟迟和皇甫情面对面坐着,喝着清粥吃饼,斜睨着屁颠颠跑过来的赵长河,都懒得搭理他。

  让他太爽了,咱们不爽。

  赵长河坐到两人中间,一副一家之主模样地干咳两声,结果旁边的宫女也没搭理他,不给他端粥。赵长河无奈自己去打,口中道:“听说没钱,怎么回事儿?”

  两人都不理他,自顾道:“今天这粥熬得有点黏了……”

  赵长河道:“政事我看问你们也没啥用,我去问问晚妆。”

  两人同时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柳眉倒竖:“你敢!”

  周遭宫女偏过头,差点没笑出声。

  赵长河端着粥坐了回去,咕嘟咕嘟趴了一大口,舒服地吁了口气:“崔家之前不是送了不少钱粮过来,怎么就没钱了?”

  “崔家主动送钱粮过来,就是因为崔文知道我们急缺。而他们自己征战这么久,自己余粮也不多,已经计划好了打下王家之后看看能分多少了……然而王家那边按道理来说,钱或许有,粮应该也没多少了,你刚从那边回来,知道情况?”

  “唔……”赵长河低头喝粥。

  真没关注过这些,都交给崔元雍了。所以说治国就不是自己能干的活。

  夏迟迟道:“我们说缺钱,其实钱缺得倒不多,因为这两天抄了很多钱……有人家里,比朕的皇宫里都富得多,至今没清点完。”

  赵长河:“……基操。”

  “但问题是缺粮,钱不能当饭吃。这连年征战、朝廷瞎搞,四处荒芜,粮食是真的变不出来,把这些人家里抄空了也就那样。现在还不到春耕,距离秋收还有多久,现在的储粮只能说堪堪够用,很难支持战争,更怕万一受灾就更没法赈济……我实在不想骂先帝,但他真不是东西,做个屁皇帝,他要不死,等来年春夏之交,你我就可以看见饿殍遍野。”

  赵长河:“……”

  “包括江南,弥勒之乱毁坏了太多民生,至今就没怎么恢复好,唐不器手头也没什么余裕。唐晚妆昨天建议拿钱向蓬莱买粮,蓬莱连年风调雨顺,应该还行,但他们本身就不是什么产粮大国,感觉也供应不了太多……”

  赵长河偷偷看了皇甫情一眼,皇甫情低头喝粥,掩盖眼中的圈圈。

  皇甫情不行,赵长河自己的知识也有限得很,只能道:“以我有限的认知来说,海外诸国应该有种叫番薯的植物,或者叫甘薯、地瓜,各种称呼。其对土质要求不高,产量极大且易熟,根茎可以做主粮,枝叶也可以菜用,可以让不器在海外寻访。现在种虽然也是来不及的,但可以应备将来。”

  两个女人都愕然看他,怎么连这他都有主意的?大家都出海了,以当时大家的意识来说都不会去问什么粮种之事,他什么时候去问的?

  殊不知被认为高瞻远瞩的赵长河自己脸都红,哪里是出海时问的哦……知识太少只能想起所有穿越网文必备神器番薯,别的连个屁都憋不出来,实在丢人。而且那救不了当务之急,现在就缺粮,现在才去找种子有什么用?

  “至于当务之急正好与我回来想商议的事有关……”赵长河强行给自己挽尊:“我们没粮,别人有。晋商有粮卖给铁木尔说明他们很多,对不对?”

  (本章完)

第695章 困鸟出笼

  夏迟迟和皇甫情当然想整治三晋了,夏迟迟还稳一点,皇甫情更急,她本来都想让弟弟率众直插北上,被弟弟力劝而回,本来是带着一肚子鸟气回京的。

  因为她亲爹在雁门,并且现在面临的是腹背受敌、缺衣少粮的局面,大家连支援都过不去,简直有点孤悬于外的意味。

  但弟弟和她是一个爹,弟弟无可奈何说兵马实在不能打了,那就是真不能打,她也没法强求,只能气鼓鼓地回来。

  其实以前晋中局面没有这么烂,至少皇甫永先的处境怎么也算不上背后要受敌。

  如果说天下都反夏龙渊,反而是赵长河能够顶住几分面子,那唯有三晋相反。他们或许更认夏龙渊,而抵触赵长河。

  在大夏没崩之前,晋商再怎么也不会去捅雁门关刀子,没意义,他们只是求财,管你什么家国、外族,谁和钱过不去啊……夏龙渊越昏庸,他们其实是越高兴。

  但大夏一崩,当家的变成赵长河,商人的敏感度都很清楚赵长河经过上次塞北之行是怎么看待他们的,绝对不会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为了自保,才会有抢先兵临京师的行动,失败之后也就更有了迎胡人入关的动机。换句话说,如今皇甫永先岌岌可危的局面,可以算是被赵长河给拖累的,本来没那么难。

  当然这个不会有人去怪到赵长河头上,没这么不分好歹的,皇甫情只是道:“我们何尝不想对付那边?可绍宗说打不了,一来京军不肯动了,只等讨赏过年;二来就算勉强驱使,兵力也不足,陷入广大晋中如入泥沼。在这风雪冰天的,又士气低落,与送死也没什么区别,这点兵力不是这么用的。我虽然心忧父亲,也知道他说得对,但怎么办?”

  赵长河道:“我来时想过这事……因地制宜嘛,晋中之事与琅琊不同,或许江湖手段更好处理。我觉得……你当年怎么打洛家庄,就怎么办。”

  皇甫情愣了一下,眼里忽然暴起精芒。

  这四个字往往是个形容词,没那么夸张,但这会儿的皇甫情是字面意义的,眼里真的寒光乍起,虚室生电,周边的宫女们胆战心惊。

  连夏迟迟都有点心悸感,她能感受到尊者的心情。

  能够亲自为了帮助父亲而努力,这种心情毋庸置疑,更是触动了尊者压在心中没有表露过的叹息。一位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女魔头,原本已经做好了坐困宫中的准备,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形势使然,只能那么做。而赵长河一言点破她依然可以做朱雀,纵横天下,做最喜欢的事情。

  犹如困鸟出笼。

  “我……我若长久在外,宫中安全……”皇甫情试着问。

  “我回来时触动了阵法,我觉得这个挺厉害的,可以研究一下,看看能否与老夏的地底天穹相结合,变得防护更加完整集中且威力更足。只要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攻破,也就不需要长期困着你在这里……迟迟自身也不是鱼腩,得相信自家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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