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情确实有点重大,可能行事路线都要随之发生变化,一人确实不好独断,很是犹豫。
想了想,朱雀眼珠子转了转,居然摘下了火鸟面具,换了一张蛇形面具,依旧是火红祭袍都不需要换,因为这是翼火蛇。
赵长河客宿太乙宗,晚上也是惯例在练功。
自从杀了法生之后,那一战血煞呼啸,对突破血煞功六重有极好的助推作用,真要像以前那样快速突破的话,现在就可以强行用六合神功助推突破了。只不过现在心态变了,不想那么急躁,等一个合适的契机顺其自然。
杀人养煞,确实是血煞功修行的主要途径,一点都不逊色于从宝物中提取煞气养煞。要是一个心思邪恶之徒,很容易就会为了练功而到处杀人,血神教会是魔教确实不是没有理由。
还好血神教普遍不强,真要是被他们强了,多半比弥勒教的杀生成佛破坏性还大,毕竟这修行提升很直观。
正混融内视之中,心中忽动,赵长河猛地睁开眼睛,屋内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曼妙的身影,脸上的蛇形面具既妖异渗人,又暗含魅惑。
“翼火蛇?”赵长河深深吸了口气,很是无语地道:“我说,四象教没病吧,我作为血神教叛徒,血神教现在都偃旗息鼓不找我麻烦了,四象教怎么一直在我面前跳啊?你们是他们上级,不是下属好不好……”
朱雀微微一笑:“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的。”
“嗯?”
“在你眼中,四象是什么?”
“天之四极,地之四方,时之四季,真正最正统浩大的世界观基石之一,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混成魔教,这不应该。”
朱雀眼里闪过极为有趣的光芒。
这是他对四象的印象?
(本章完)
第191章 考核
不错,四象确实应该是这个本意,世人都有这个认知。
然而世人会供奉祭祀想象出来的仙佛、君王册封的神,却几乎没有见过谁供奉拜祭四象。
它太虚玄了。
说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代表着世界的演化,从初始到了阴阳矛盾的认知,再到四方四时的世界观基石……但不会有人去拜太极拜两仪,同样不会拜四象。
四象还略微好一点了,好歹有四个神兽的具现让人参拜,还是有人会当作神灵的,太极与两仪才是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概念,啥都不是。
就连四象教自己,都没有把四象的崇拜当成这种初始的世界概念来对待。
在她们眼中也就是四个强大的神,代表的是夜晚群星的化身,天空的主宰。
所以万东流说过,如果四象教有教主,那是夜帝……可没说那是太极与两仪。
说穿了和血神教类似,依然只不过是由力量崇拜引申出的主宰信仰,并非“万能的神”“创造人类”的宗教认知。只不过既成教派,教义自然也会结合创世观,下面的人或许信,朱雀这些首脑心里反倒未必当真,否则哪里敢以朱雀自命,那岂非亵渎?
无非是自比星辰化身、神之代言,为了下面的人跪拜她罢了……
当然,也并非说信仰是假的,信仰是真实且狂热的,朱雀玄武甚至夏迟迟,都很虔诚的认为上个纪元必有代表夜空的神灵,期待并呼唤着的归来,带领人们破开这一井之地,走出无垠的天。
信不信这个,那真是很容易看出来,夏迟迟在“前恋人”关系上再怎么不尽不实,她的四象信仰却毫无问题,朱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在她的情事上过于苛刻,期待日子久了就好了。
这是本纪元被力量局限着的强者们对于“登天”的渴望,由各自得到的不同传承而发展成了不同教派,或血神,或弥勒,或四象,再由各自领袖的私欲程度,引向了不同的路径。
虽然四象教义并不极端也不恶毒,但终归不把现在所处的人世当回事,也不会把普通人当回事,更没有像佛家道家让人居家向善、便于统治的优点,反倒个个都是极有活力的破坏分子,成为魔教并不稀奇。
可眼前这个男人倒好玩,一副“四象格调非常高啊你们怎么把好端端的东西变成魔教了啊”的痛心疾首模样。
我都没你这么痛心。
朱雀觉得很有意思,故意再问:“你信神么?”
赵长河道:“那要先看神的定义是什么。”
“嗯?”
“如果说是极其强大的生命,有我想象之外的莫大神通,我信。乱世书摆在那儿,上个纪元的遗迹也证明了这些,为啥不信?但如果说我是他们捏泥巴捏出来的、拔肋骨造出来的,风雨雷电福禄姻缘是有人司职掌管的,生死命运是早就定好的,那听听就好了。”
赵长河说到这里,也大致知道了“翼火蛇”问这些的意思,便道:“想考核我?我很难有什么教派信仰的,想法不同。不过们总算有这个想法了真是让我心甚慰,我从来没打算和四象教作对好不好?按理说我们很有缘分,当初是你们朱雀尊者鼻孔里看人,否则把我一起带进四象教不就完事了?搞得还对我喊打喊杀的,我啥时候得罪过四象教啊……”
其实那时候他才不敢进四象教,迟迟之所以把夏龙渊的玉佩给了他,也是怕这玩意带在身上入教不便,二者是冲突的。他既然接受了夏龙渊传承,自然不敢进四象教。
当然此刻他这么说,朱雀还只能认,那时候她确实就是没把这个大龄背主青年放在眼里嘛,否则一开始就该带回四象教了,怎么会丢在血神教?
朱雀微微干咳两声:“尊者明见万里,自有她的考虑,你一个玄关五重的小年轻懂个什么?”
赵长河懒懒道:“明见万里倒是未必,长得有可能很漂亮倒是真的。”
朱雀:“?”
赵长河道:“所以现在是她让你来考核我?打算给我个什么位置啊?哪有这样的,好处没看见先来个考核,还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把自己当香饽饽似的,敢情我还求着入教了?对了,她怕我和迟迟搞在一起,还敢让我入教啊,难道她亲自……算了,别计较啊,我粗人,嘴巴漏风的。”
朱雀憋了好半天,才道:“尊者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你要是犟着脖子,大可不回答,和我有什么关系,冲我发什么脾气。”
赵长河:“那还想问什么?你问就是,这点小问题有什么非要梗着脖子不回答的,多大点事?”
朱雀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字问:“你习武的目的是什么?”
“近点的话,让别人欺负不了我,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看不过眼的有资格管。”
“远的呢?”
“堪纪元之真,窥神佛之能,破此世之限,去我该去的地方。”
朱雀眼中骤然爆起了精芒。
正在此时,太乙宗主殿方向响起能量交击的爆响声和呼喝声,太乙宗杀声四起,似有伏兵齐出,与来敌战在一起。
归尘苍老的声音悠悠传扬:“我道是谁如此执着,都说我有准备了还非要强行来闯……原来是胡人。”
朱雀心中很快有了数。
不管有多少人和她原本起了一样的念头,都必须承认这种手段确实太糙,能有多少挑拨朝廷与王家的效果尚未可知,如果事情顺手好做那做做也就罢了,对方既然有了准备,那就没有必要强行做,又不是被逼得没路走了。
也只有胡人会有比她们还疯的搞事想法,非要硬来……当然胡人可能压根就没接到归尘对外释放的暗示。
雁门兵将都不知道有多少是王家人,一旦王家生变,如今雁门之战就没有悬念,胡人才是最想让王家生变的。
却见一直安安稳稳坐在那里和她聊天的赵长河豁然站起,提刀出门。
朱雀下意识问:“你干嘛?胡人来的必是地榜强者,你去送?”
赵长河奇怪地回头看她:“归尘也是地榜,还是主场有布置,对方不一定讨得了好,多加一个人的力量就多一分筹码,难道站着看嘛?你身为翼火蛇,应该修行不低,莫说你要坐视胡人肆虐,让我看不起你们四象教。”
“……”朱雀一肚子省略号。
我本来也打算杀归尘的,搞了半天,我来保护他来了?
PS:今晚有哦。
(本章完)
第192章 惊弓退地榜
赵长河也没心思管这翼火蛇到底帮不帮忙,反正自己拎着刀冲向了战斗之处。
到了地方一看,归尘带着数十道士,摆了一个类似天罡阵之类的阵型,团团围攻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胡人男子。
旁边大殿顶上破了一个大洞,看样子是这个胡人从屋顶忽施偷袭,归尘早有准备,挡住偷袭、伏兵四起,反把这个偷袭的胡人男子困在阵中。
脑补中的可以帮忙好像想多了……并不是两批人马对垒,只是一个极强的强者在冲阵。连玄冲都焦急地站在外面团团转,不属于预设的阵法一环就插不了手。
就像当初唐晚妆和弥勒在唐家上空的交战一样,一般人插都插不进,靠近的劲风都有点吃不消。
胡人手持一柄比龙雀小一号的重刀,刀声狂啸,烟尘四起,身陷重围却没有惧色,越战越勇,很有一种到了这时候还试图击杀归尘的感觉,极为悍勇。
归尘神色也很凝重,虽然准备得宜,却似乎未必拿得下这个对手。共同结阵的太乙宗强者们差距太大了,根本连对方一刀都挡不住,只能靠归尘自己硬扛,其他人只是袭扰之用。
要不是阵法优势,怕是早被破了……真这样还被弄死就搞笑了……
赵长河低声问赶到身边的“翼火蛇”:“这人好强啊……我对江湖人物了解不多,你知道这个是谁不?”
朱雀淡淡道:“地榜第七,狂狮赫雷,他徒弟你好像交过手,叫巴图的。”
赵长河确实觉得那刀像巴图的,原来巴图还有个这么牛逼的师父。
一个人身陷重围还在想击杀对手,这种悍勇着实有点可怕,草原人物都是如此的吗?
就是好像有点莽……或者说有点狂?真当中原无人了……
赵长河道:“你插得上手不?”
朱雀袖手道:“何时见过哪个榜单上有我翼火蛇了,我说不定都打不过你。”
开什么玩笑,虽然朱雀也觉得胡人是敌人,这也不是双方翻脸交恶的时机啊,真当我四象教是大夏忠良还是什么女侠啦?
赵长河觉得这女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屋里应该挺强的才对,但也无心细想她什么实力,一把揪住团团转的玄冲:“道兄,观内有弓箭么?给我来一副?”
玄冲眼睛一亮:“有的,我们也打猎的,你等等……等会,这女人是谁?翼……”
“我去山下镇子里找的姑娘,打扮了一下,我就爱玩四象教的面具调调,秽乱你观了真是对不起了,你能等会再管这事嘛?”
朱雀:“……”
“我管你干嘛,就算真是翼火蛇关我何事,你有本事把朱雀玩了也不关我事。”玄冲也就下意识一问,哪有心情管,急匆匆地离开去取弓。
朱雀手指都捏得咯咯响。
玄冲哪知道差点惹得一个女魔头把自己骨头都扬了,火速找来一把弓递给了赵长河。
赵长河掂量了一下距离,跃上旁边一栋屋顶,慢慢开弓。
朱雀掠到身边,冷着脸看他寻找时机的样子,淡淡道:“你真敢插手?”
“怎么,不至于都有能挡箭的护体气墙了吧?能挡普通士卒的也不一定能挡我的啊。”
“那倒未必能,但你这一箭能对他造成的威胁微乎其微,万一他回拨过来你倒是要死。”
“他在重围之中,百步之外连个箭都不敢放那我还练武干嘛?”
“不觉得这是放冷箭,非好汉所为?”
“拜托这是家国战争……”赵长河没好气:“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安静点闭嘴边上看着。”
实际上以狂狮赫雷的五感,这边有人张弓搭箭气机锁定,他早就发现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冷箭的问题。赵长河的箭始终引而未发,无非是施压,箭没出手,带给对方的心理压力反而更大,谁都摸不准这射箭者是什么实力,不敢轻露破绽,越发束手束脚。
事实上此时的赫雷神色已经比刚才凝重了许多,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战斗之中腾挪变多了,尽量少停留一个位置过久,更不敢随意跃起。
归尘心中一松,继续下去,此战定矣!
朱雀当然看得明白,故意问小白问题,无非为了装傻。
区区玄关五重的小辈,真敢悍然参与地榜之战,居然还是施压一方,并且还卓有成效!
这战斗嗅觉和意识,以潜力论,排一十八其实低了。
这是第一档次的,赤离岳红翎级别。
但你居然敢吼我……
战阵中的赫雷忽地一声怒吼:“屋顶持弓搭箭者,可留名姓!”
赵长河微微一笑:“琅琊王氏,王道中。”
当我傻,真说出自己名字就一点威慑力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