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归宿 第69节

  慕正光用风车轴心敲击蓝色玻璃板,厚约两厘米的玻璃板轰然破碎,裂成一块块晶莹剔透的晃眼的碎渣,留在他手中的只有一条绿色粗绳。

  “再来一块。也是挂在脖子上吗?”

  詹道合又递过去一块玻璃板:“挂在哪里都行。”

  慕正光看到他那里还有好几块玻璃板,便把这一块还回去了:“我们换一下。”

  詹道合的右眼皮抖了一下:“你自己挑。”

  慕正光从剩余的玻璃板中挑走两块,一块打碎,另一块挂在脖子上:“初始距离是多远?”

  初始距离和战术紧密相连,假如两人起初的距离是几百米甚至上千米,那就不急着打近战。倘若起初距离只有几十米,则是另外一种状态。

  詹道合曾慎重琢磨过初始距离的问题:对手的招数过于离奇,绝不能离他太远,不然就很难找到他了。但也不能离得太近,离得太近,从一开始就在对方的渐近域里,可能会丧失先发的优势。

  “六百米。”

  慕正光稍作思量,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可行。走吧,到没人的地方。”

  詹道合曾花了一个下午在山里游走,找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无人之地。他沿着昨日的标记领着另外三人往大山深处走,直至一片人迹罕至的树林。

  “就到这里吧,你在原地,我再走六百米。等王筱雨喊比赛开始。”

  “好。”

  待到詹道合走远,眼看明显超过六百米了,王筱雨才宣布比赛开始。

  慕正光召出无数金步摇堆砌如高墙,从林木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十几米长的海月水母侵吞着树叶和光华,从他这里游到对方那里。

  詹道合无比确信无论是步摇还是水母都是假象:你的水母要真有那么强,你和我初次对战时,你就用不着制造人形假象混淆视线。步摇也是类似的道理,你的步摇必须离我足够近才能生效,因此,离我太远的步摇一定是假的。我真正要防备的,是你隐藏身形来到我身边后抛出的有效步摇。

  他取出极高效率的燃烧装置和轰炸装置,把周遭的树林卷成碎片和灰烬。在灰烬中行走的人,能否不留下丝毫踪迹?他的答案是:不能。

  慕正光的答案也是不能。他又惊又疑:眨眼之间,一片焦土!这可是在山林中放火,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你竟敢如此肆意妄为?你的能力在这荒山野岭果然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只是,你的火未免太真了,和自然界里的火相差无几,这么真的火很难伤害到我。

  慕正光唤出第二只海月水母,用于挪取那人营造的烈焰和火光。二阶渐近者的元素支配,既可由本身发动,也可借助媒介发动,但媒介必须从本身而来。他能支配火元素,海月水母从他而来,只要他愿意,海月水母也能支配火元素。

  尚未熄灭的大火在转瞬之间流失了一半,詹道合的信心也随之流失了一部分:没看出来,你的元素属性竟然是火!我还以为你会更偏向于光、金、土。算了,既然你能控火,那我就不用火打败你,光和金随便挑一种就足够把玻璃板打碎了。

  詹道合取枪,未经瞄准直接扣动扳机。

  他有近乎无限量供应的枪支和子弹,只要对手还在眼前,那就用不着刻意瞄准,子弹够多,总能打中一两次。更何况以二阶渐近者的速度而言,瞄了也瞄不准。而且,这是在林区,灌木丛生,巨树遮天,瞄准并击中,简直是天方夜谭。

  徐萦则双目睁圆,脸色严肃:这些枪炮可不简单,它们和现实世界的枪炮几乎一致。从枪炮中流淌出的高温火焰和金属碎片,必能让人痛不欲生。同学说过你的渐近线实体是金币,你花现实世界里的钱,取用现实世界里的枪支弹药?按照他的理论,你的力是强力?他跟我说过他是怎么赢你的,他上次能这样,这次大约也能这样。但是,难度加大了。

  詹道合的钢铁洪流是建立在他的财力之上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有多少钱,就能随意花掉多少钱。一旦消费速率超过了某个界限,他就必须使用金币进行稳定、维持。

  金币出现,詹道合可用的力量又多了几分。

  (本章完)

第119章 突然发生的惨案

  铺在詹道合身边的尘灰和余烬堆砌成一道灰色的“结界”,从结界中心溅出的炽热金属发着烈光,带着超高的温度和动能。它们在空中交织,像无数颗闪耀的星。星线结成大网,嚣张地飞往山林的各个方向,而后沉寂着落下。

  徐萦则展开渐近域,她发现光同学的真身躲在别处,肉眼看到的只是幻影,但她依旧心生不安:你曾在赛场上书写幻象,借此分散詹道合的注意力,找到机会用金步摇打中他,从而取得胜利。但是,把山林作为战场,你不容易找到机会。此处,更适合你的对手。

  王筱雨心里也很不踏实:你搞这么大的阵仗,不怕把人打成重伤?幸亏我和她离得够远,要是再离近一点,说不定就被你误伤了。你到底能不能赢?你要是不能赢,你就赶快输啊。你要是能赢,你也赶快结束战斗!一旦拖成持久战,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慕正光身处战场的另一个中心,他愈发适应此时的战斗:你看到的“我”是我画出的幻影,你看到的火光也有一部分是幻影,有一部分是我从你那里夺来的。你看到的树林和子弹,也并非都是实物。我躲在你的攻击范围以外,随时随地牵动幻影,我到不了你身边,你的子弹也到不了我身边。

  枪林弹雨大约持续了一分半,慕正光发起反攻。他在尘烬之中搭建繁茂树林,随着树林越来越靠近火光起源之处,一切虚幻的绿色忽然变成耀眼的白光。

  詹道合一下子慌了神,白光遮蔽了视线,他无法捕捉那人的身影,只得向四面八方发射炮弹,尽可能阻止对手的进攻。

  水母游到詹道合身边,发出一道明亮的火线。火线粉碎了他胸前的玻璃板,多余的火焰落在他衣服上,一阵微弱的灼烧感让他明确知晓此战已败,尽管他眼前还是只有一片漫无边际的白光、尽管他还没有看到玻璃板破裂。他让枪炮停下,白光随之散去。

  “很遗憾,我又赢了。”

  “你比我强。你不使用步摇都能赢我,我不如你。”

  “术业有专攻,强弱不一定分明。眼见不为实,子弹的眼和你的眼不相同。”

  慕正光是个不轻易谦虚的人,他说的这些话也算不上谦虚,而是阐述事实。不管旁人怎么看,至少站在他的角度上,他认为詹道合没有用出全力。这一结论乍一听很不真切,但确实是事实。

  詹道合还有更狠绝的招数,但这样的狠招,既不能在室内使用也不能在山林使用。唯有到生死之战,他才会用出这类绝招彻底消灭敌人,其威势和杀伤力可想而知。

  而今时今日,且不说他和慕正光远远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即便到了,王筱雨还在这里,绝招便更是无从谈起。

  詹道合一败再败,无心与他聊战况:“你说你没权力把游客赶走,那你有没有权力帮我找到收赔偿金的人?这片树林应该是有主之物吧。”

  慕正光随口应道:“即便无主,你把它毁了,也得赔偿。我去问问分院院长,她或许能解决这件事。”

  “那就有劳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没事,到付款时我再联系你。”

  “好,我等你的消息。”

  徐萦则走到他身边,注视着那两人走远:“詹道合的力像是消费力,潜力有限。他两次都赢不了你,以后就更赢不了了。”

  “用金钱换来的力量能有多强?顶多让他在四阶之前保持领先,再往后就不行了。不过,他留了一部分实力,若是生死对决,我未必能赢他。”

  “嗯,詹道合的事可以翻篇了,和分院院长对决的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有思路吗?”

  慕正光道出他的计划:“还好。我今天下午约了一些人,和他们讨论打造工具的事。”

  “你先忙,装修、租房的事交给我。”

  “谢啦。”

  赵妤曦在收到慕正光的疑问后,派了一位助理前往浑尧山调查。助理估算出赔偿金额发给赵妤曦,赵妤曦把金额削减了一些发给慕正光。

  慕正光此时正在和一群专业人士开会讨论打造工具的事,徐萦则也参与了这场会议。

  有人提出在电动发射器里加入角磨机,用以增加转速,慕正光同意了。有人建议采用不倒翁的原理使之保持平衡,慕正光也同意了。有人要求给工具加上合金锯片且内置电池,慕正光也同意了。有人倡导在工具底部加上磁铁用于遥控,慕正光也同意了。有人提出把工具加到超大超重像秤砣一样,慕正光否决了。

  专业人士一共提出了十几种方案,慕正光让他们按照每种方案制作两个成品。

  线下会议结束了,但线上会议才刚刚开始。慕正光建了个群,时常查看这些人的工作进度,并指出一些外观上的缺欠。专业人士在群内切磋方案、修改方案,颇有些棋逢对手、相见恨晚的情致。

  7月20日,徐萦则订的空调到了。她花了一天时间监督工人安装空调,当天夜里,空调全开,持续一夜,没有发生停电事件。

  7月21日,徐萦则到学校旁边看房子,寻找合适的居住场所和办公场所。

  7月24日,启川市西溪区中心广场,广场上的巨幕里正在播放益生菌广告。

  周传学每天早上九点准时离开医院,下午三点之前必须返回,这是他的“特权”,也是他的职责。他路过广场,听见广告的声音,下意识地打开了渐近域。

  救护车很快赶到广场,把数百人送进医院,这时始作俑者早已逃之夭夭。

  半小时后,徐萦则也到了广场,她看见赵妤曦绕着喷泉走来走去,连忙跑了过去,当面询问伤亡事件的细节和隐情:“不知罪魁祸首的渐近线是什么类型?有没有准确的应对措施?”

  赵妤曦对她的表现比较满意:从县城到市中心只用了半个小时,速度还行。

  “这你就不要问我了,罪魁祸首的出现是突发状况。”

  “罪魁祸首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事要问调查员,他们正在查。”

  徐萦则这时才确切体会到赵妤曦果然有问题:“你不是说罪魁祸首是中古者吗?有些人能看出别人的渐近率和域半径,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对吧?”

  赵妤曦很“喜欢”这个问题:你这么问,在我的意料之中。你要是没这么问,那才叫出乎意料。倘若你不问这些问题,那你根本不值得我费这么大力气。我以真伪虚实作为标准挑选盟友,我不怕盟友问问题,我怕的是盟友有很多问题但一个都不问,然后自作主张填上错误答案“交卷”,并把我的那份试卷也填上错误答案上交。

  赵妤曦笑嘻嘻地回答她那些严肃的问题:“恭喜你,猜对了。你是不是还要问我:我是否见过罪魁祸首?”

  赵妤曦说这话,徐萦则明白她已经见过罪魁祸首了。

  “你已经回答,我不再问了。让调查员赶快把那人的消息传来吧。”

  “等待也是任务的一环,他的渐近线是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但不是现在。”

  (本章完)

作者的话 第九十四一百零五章回顾

  作者的话 第九十四~一百零五章回顾

  第九十四章《真假难辨多填表》

  这一章里也有外貌描写,但这段外貌描写是很主观的,尤其是后面那半句,“但她那双眼睛,像两团明亮的火,照得人心里发怵”,这只是陈盼的看法,与客观事实不符。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给别人带来那么大的压力,她更不想用这种方式探知别人的隐私”,这是徐萦则的心理描写。第八十八章里写了“慕正光非常排斥无缘无故侵犯他人隐私”。两人对隐私的态度基本一致。

  徐萦则的第二个考核任务没有太多可分析的地方,抽出两句话简单说一说。

  第一句话:他们是否引发暴乱,都伤害不到我们,他们不是以我们为目标,但其他人就未必能幸免于难了。

  第二句话:院长给的任务不必100%完成,你觉得他们不可能引发暴乱,那就由你来写任务报告,并把你说的那句话加上。

  徐萦则并不是很重视考核任务,但也算不上敷衍。

  在慕正光完成第二个任务的过程中,他的助理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汤景明本来认为慕正光是个消极怠工的人,但事实上不是。

  在徐萦则完成第二个任务的过程中,她的助理的工作态度有所改变。徐萦则预计宋诗河又要拖到最后时刻才会把报告给她,但事实也不是这样。

  

  第九十五章《我校楼多可利用》

  本章分为两部分。

  第一部分是与赵妤曦有关的。

  在这一部分里又写了一些研究院的构架,比如,分院院长分为四个等级。

  其实站长就已经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而在站长之上的分院院长,可以用权势滔天来形容。虽然有夸张的成分,但这个词放在赵妤曦身上确实很准确。

  赵妤曦的权势不仅仅在于她本人能连升两级,她还想把下属也连升两级。

  第二部分是两位主角的对话,对话分两段,前半段与工作有关,后半段与生日有关。

  徐萦则提出挪用学校的楼作为办公场所,这已经算得上是以权谋私了。看了下一章,就会发现她这种以权谋私好像不算太严重,虽然作风霸道了些,但还算不上豪取强夺。真正严重的是第九十七章里两位分院院长的密谋。

  徐萦则对第二个考核不太重视,她没有尽最大努力完成第二个任务,哪怕不过多窥探他人隐私、不使用武力手段,依然有很多方法可用,可是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强行终止了这个考核。

  但是,她对第三个考核却非常重视。

  第三个考核比第二个考核简单,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对简单的任务,徐萦则却格外上心,因为这件事直接且长期与她的利益有关,所以她亲力亲为。

  后半段对话表现的是价值观。

  在之前的总结里说过徐萦则把家人排在朋友前面,慕正光把朋友排在家人前面,为什么会有这种排序?这种排序是一时兴起还是长期如此?这种排序引发了哪些后果?

  从这一章里可以明显看出,慕正光和父母之间有隔阂。

  在第九十八章里写了这种隔阂的起因,常年留守。不过,这个起因是徐萦则总结的,虽然符合事实,但不全面,等到第九十八章的总结里再细说吧。

  常年留守勉强可以解释为什么慕正光把朋友排在家人前面,接下来说一说为什么徐萦则把家人排在朋友前面。

  首先要说明的是,徐萦则对待父母的方式远远算不上世俗意义上的孝顺。

  这么说或许有些牵强,不妨反过来看。第二十三章里有两句话,“王虹予有进女儿卧室前敲门的习惯”“萦同学告诉他,她不算听话,而是她妈妈特别好说话”。

  从这两句话里能看出王虹予控制不了徐萦则。此外,还要注意一点,徐萦则没有渐近线的时候,王虹予就已经控制不住她了。当徐萦则有了渐近线之后,她才是一家之主。

  文中没有直接给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以王虹予对徐萦则的态度而言,那不仅仅是简单的尊重,在这个家庭中,徐萦则能决断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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