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归宿 第176节

  “还有其他要求吗?是不是只看外貌和年龄?”

  “是。”

  只需考虑外貌和年龄,这会让她的工作更简单。但是,由于卢相羽提出的要求太少,符合要求的人肯定不少。不过,在很多人里面筛选,消耗的不是她的精力,而是卢相羽的精力。倘若他乐意为之,那就让他去做吧,反正种地也花不了多长时间,他在空闲的时候可以做他喜欢的事,只要不伤害到别人就行。

  “我帮你找人,你继续遵守诺言。我每找到一个这样的人,都会安排你和她见面,但具体情况需要你自己去了解,我不提供其他信息。”

  徐萦则给的仅是相遇的机会,她不想像赵妤曦一样,把对方的人生大事安排好、把人控制得死死的。赵妤曦对别人的控制暂且不论,她的安排似乎很美好,就如同她书写维护尊严令的初衷一样,肯定也是美好的,但是,这些“美好”都伴随着惨痛的代价,都带着不美好的目的。

  “好。”

  “你是否需要我帮你查一查使用这串号码的人?”

  “不用,我准备用自己的力量找到这个人。我可是中古者,十万个人里面才有一个的中古者。”说到“中古者”,卢相羽才稍稍放松了些。与这两位大人物相比,他远远不如,但是与普通人相比,他的优势就太大了。

  “那你就自己去做吧,我不干涉了。你的工资的一半,我不要了,你用这笔钱买树、买种子,都可以。”

  “是。”

  (本章完)

第327章 一起堕落的人们

  卢相羽走后,徐萦则把慕正光、程锦格带到她在科学院里的住处。她从屏风柜里拿出分院院长专用的书写纸。这种纸每位分院院长都有、都在用,在研究院里能用,在科学院里也能用。

  在当负责人的那段时间里,徐萦则偶尔会用到这些纸。她在纸上写下重要命令,并盖上印章,拍照后发给助理,让他们按照她写的命令做事。

  后来,她不在科学院工作了,但这栋房子还是她的,房子里放着一些她曾经用过的物品,这些东西没被带走。

  徐萦则提笔落字,写了两份申请报告。这些报告不是命令性质的,且不必上交给研究院或科学院,因此,在写完后,她没有盖章,而是签了职位和名字,研究院三级分院院长徐萦则,并补上了日期,2021年10月17日。

  徐萦则把两份申请报告都递给程锦格:“签上你的名字。你带走一份,另一份留在我这里。”

  纸上除了标题、职位、姓名、日期,便只有一句话。

  今日邀请科学院成员程锦格外出合作,赠予其6000元以示感谢,并向科学院支付2000元以示答谢。

  程锦格第一次看到这么简洁的申请报告,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性质的申请报告。通常,分院院长私下赠送她礼物表示感谢,是不需要专门写一份报告的,只要礼物送到,双方都觉得合适,那就行了。分院院长这么做,太过正式,甚至太过生疏。

  徐萦则想用申请报告把今天的事划入公事的范畴。

  三级分院院长无权直接调动科学院里的中古者,她通过科学院这一平台找到了程锦格,科学院会看在她的职位的份上不对她额外收费。但这么一来,科学院就置身事外了,她和程锦格的合作,便是私事。

  然而,当她写了这份申请报告,向程锦格、向科学院分别支付一定的报酬之后,这件事就是无可置疑的公事了。

  除了这种做法,她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把这件事变为公事:书写命令,盖上印章,把命令发给科学院里的相关人员,要求对方提供帮助。

  这种方式靠的是权力。只要权力够大,就能“改变”这件事的性质,并且不用支付任何报酬。但徐萦则不想这么做。滥用权力不是她的习惯。

  今天,徐萦则一共写了四份申请报告。最初的两份都让秘书签字了,她保留一份,秘书带走一份,并带走了2000元。

  为了让卢相羽再次看清梦境,徐萦则在科学院里花了一万元。这笔钱不能被称作微乎其微,但她仍然没有想过把那五万元收下。从昨天她下定决心后,她就不认为那五万元应该归她所有。

  下午,慕正光和徐萦则沿着长城远行。

  途中,徐萦则收到黎积源发来的消息,“卢相羽已抵达耕地,并亲手栽种花树”。

  监视一位犯过重罪的中古者,这么危险的创意,他既然竟然也想得出来!他是在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吗?对这条消息,徐萦则的回复是:你不用派人天天监视卢相羽。他要做的事有很多,不会总是忙于种地,这是正常的。

  “是,我明白了,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做。”

  徐萦则看后不再回复,她把手机装进口袋:“卢相羽在栽种花树。不知道是他本人喜欢看花,还是他想带着别人看花。”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萦同学一直都在东奔西走。尽管夜里两人不那么忙了,但当时事情还没做完,那时的歇息是为了应对之后的忙碌,而非真正的放松。现在,同学说起花树的事,这时的她才是真正放松下来了。

  “区别不大,他带别人看花,他自己不也在看吗?等他种的花开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我之前说不给他提供额外信息,是因为我不想窥视别人的隐私。但这么做是不合适的。卢相羽是中古者,他遇到的诱惑和挑战都太大了,我不能再给他增加诱惑和挑战了。我给他找的人,必须要经过严格的审核。”

  倘若把一个和赵妤曦性格相似的近代者送到卢相羽身边,那就有可能引发滔天大祸。假如那不是近代者,而是近古者,这个“可能”会无限接近100%。此外,卢相羽即将到三阶。三阶渐近者能使用元素互溶,这种能力能让他们无视物质阻隔,让他们能完全碾压一、二阶渐近者,让他们的破坏力、危害性远超以往。如果在这种时候,卢相羽失控了,后果不堪设想。

  慕正光问她:“是要审核她们的个人经历吗?”

  “个人经历只是一部分,这不是最主要的。对于犯了重罪的中古者来说,我们了解他们的经历,是为了估算他们有多大几率能悔改。对普通人来说,我们了解他们的经历,是为了估测他们有多大几率不能悔改。如果卢相羽喜欢的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人,那他就会很危险。”

  “对。如果总有人在他耳边催促他做坏事,而且他还很喜欢这个人,那他就很有可能跟着对方一起堕落。我们审核一个人的标准是什么?”

  慕正光很能明白萦同学说的“危险”究竟有多可怕。

  上个月,他的助理带着三位站长与潘林朋激战,潘林朋当场身亡,一位站长身受重伤,至今仍在养伤。

  潘林朋是中古者。

  他的父母在确认了儿子是中古者后,天天劝他学学别人、做点大事,但潘林朋不为所动,他和他的妻子还保持着原来的生活状态、生活条件。

  后来,潘林朋的父母换了个办法。他们劝不动儿子,就劝儿媳妇。这次,他们成功了。潘林朋和他的妻子的分歧越来越大,常常吵架。

  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潘林朋的父母劝儿子和儿媳妇离婚,这次,他们又成功了。

  潘林朋经历了一段时间的孤独,后来,他去找前妻,两人说了很多话,真相被揭开。

  潘林朋找来父母,与之对峙,中途,对方展开了渐近域,他没展开渐近域。在这场对峙中,他的胳膊被打伤。在受伤后,他终于展开渐近域,随手一拍,一位一阶渐近者就此身亡。

  他的前妻在劝架时被误伤,受伤后立刻死亡。

  两位老人见状,更加喋喋不休。

  他们也是一阶渐近者,他们的生命也很脆弱,在刹那间便被终结,于是,事态便不可控了。

  潘林朋在失去妻子、失去父母后,像发疯了一样。也许他真的发疯了。

  他展开渐近域,在渐近域内毫无顾忌地使用他的渐进线。在他方圆百米之内,空气几乎完全消失,近百人因窒息而死。

  助理和站长赶到时,那人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起来不太危险,但他们刚踏入那片死寂的域,大战就爆发了。

  (本章完)

第328章 认清祸患的模样

  慕正光看过与这场大战有关的详细汇报。他们的对决造成了巨大伤亡,管理这座城的助理严重失职。要不是因为那位助理亲自到现场,且受了点轻伤,慕正光很想将其撤职。

  在故事最初,一切都很平静。

  潘林朋并不富裕,他的妻子可能因此埋怨过他,但两人还是夫妻,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有人不喜欢这种平静。

  潘林朋的父母一次次的干扰他的生活,用各种手段、各种方式,激起人的愤怒,引发人的仇恨,最终导致上千人死亡。

  如果他的父母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的妻子能更早醒悟,如果他在关键时刻能控制住自己,这些惨案都不会发生。

  回过头来看,罪魁祸首是谁?是潘林朋吗?显然不是。

  倘若成为中古者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母,这件惨案肯定早就发生了。他不仅不是罪魁祸首,反而是大功臣,正是因为他,惨案推迟了。

  当然,这位功臣的堕落着实出乎意料,令人瞠目结舌。他死了是罪有应得,并不可惜。

  让他堕落的是什么?是他的冲动、他的无知吗?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全面。

  每个人都会冲动,每个人都曾处于无知,这些问题在每个人身上都存在,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因为这些问题而做出罪大恶极的事。

  他的堕落,主要归结于外因。

  如果能及早地把他和他的父母分开,可能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可是,在案发之前,谁有权利让他和他的父母分开?

  能看到未来的上古者有这样的权利吗?能读心的上古者有这样的权利吗?能蛊惑人心的上古者有这样的权利吗?位高权重的上古者有这样的权利吗?

  都没有。除了他本人,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团体都没有这种权利。

  潘林朋放弃了这种权利,他被亲情牵绊,也死于亲情。

  徐萦则也看过这场大战的汇报。她常常和同学一起讨论工作,他看到这样的汇报,肯定会与她分享。

  徐萦则认为看了这个案例,并不能让人得到什么具体的解决办法,但他们知道了世间还有这样的因果关系。

  他们不能制止别人的因果如何推进,但他们能从别人的惨案中学到经验和教训。一旦他们发现自己身边和自己身上有着类似的“因”,他们会尽量避免相应的“果”。

  也许结果的“改变”就在于一个最平常、最不起眼、最微不足道的选择。如果选错了,那便万劫不复。如果选对了,平常的生活,还能继续。

  “你也想到那位中古者的例子了,对吧?他的父母对名利的渴望超过了安全的限度。而且,他们还把这种渴望传递到了别人身上,因此引发了祸患。谁都不希望自己遇到祸患,谁都想提前避开。可是,在最初,祸患并不是人们认为的祸患的模样,它可能只是一句话、一件事、一个眼神。我们考核一个人的标准有很多,但是无论有多少标准,都不全面。祸患的模样,勉强算是其中一个吧。”

  “祸患的模样很明显吗?”慕正光很愿意观察与萦同学有关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事、每一个眼神,但是,把这些事物纳入审核的标准,用这些标准衡量别人,未免过于繁琐。而且,这件事不在萦同学的职责范围内,她没必要为此事付出太多时间和精力。

  “不明显。哪怕是同一种模样,在不同人的身上,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但如果我们的审核能降低卢相羽重蹈覆辙的几率,那我们做这些事就是值得的。”

  这件事不是坏事,萦同学认为值得,那就让她去做吧。

  “我支持你。你把审核标准告诉我,我们一起寻找合适的人。”

  “我也没有明确的标准。卢相羽是中古者,给他寻找的这个合适的人,要具备一些特殊的优点。但是,把这样的人放到卢相羽身边,让他们两个相识,我不甘心。就因为他是中古者,所以就一定要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人吗!这对合适的人来说是不公平的。我这种做法是不是和赵妤曦很像?都是用一个相对正常的人控制一个不正常的人。”

  “不像。人的姻缘也是注定的嘛。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过程复杂多变。在这个过程中,有很多人起了作用,但是真正决定他们两人能不能结婚的,不是这些外在因素。我们没有像赵妤曦一样迫使他们结婚,更不是像她一样有很大很大的私心。赵妤曦包庇别人,是为了让别人帮她做事,我们帮助卢相羽,不是为了利用他。”

  “那就先试一试吧,我们一边寻找合适的人,一边关注卢相羽。如果有一天我们发现他不可挽回,那就没必要再帮他了,这项工作到此为止。审核的标准我还没想好,但我想好了审核的过程。我们查一查她的往事、问她一些问题,倘若她的回答没有明太大错误,那就算过关。之后我会安排她和卢相羽见面。这样的人,或许半个月会有一个,或许一个月会有一个,反正不会太多。”

  “嗯。那我们定个目标,在下个月17号之前帮他找到一个合适的人。”

  “咦?你选的是最低的目标哎。”

  慕正光笑道:“对啊,就是最低的。他加了那个人为好友,不知道他们聊的怎么样了,不知道那个人是男生还是女生。”

  “就让卢相羽自己去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吧。如果他受点打击,灰心意冷,愿意乖乖种地,那倒是好事。如果他把愤怒转移到别人的身上,那就证明他不可挽救,我们就不用帮他了。这也证明我犯了一个错误,以后要更加慎重。但愿这个错误不会太大。”

  徐萦则不看好卢相羽,他的谎话太多。有时根本没必要撒谎,但他还是无法说出真实的想法,这样一个人肯定是有问题的。然而,看他近期的表现,不算太出格,即便有问题,也可以原谅。在他再次犯下大错之前,还得给他机会,但她不确定这些机会有没有用。

  慕正光不想继续讨论这个沉重的话题了。在结果没出现之前,萦同学始终无法完全放心。在这种时候,他能做的就是与对方一起等待结果出现。这漫长且重要的一课,不可避免。

  “嗯。审核一个人时,我们要问她什么问题?”

  “对维护尊严令的看法。对纵火案、对爆炸案、对追悼会的看法。这都是在这个时代里,发生在每一个身边的大事。其他问题以后再补上。”

  “好。”

  (本章完)

第329章 法令初决引纷争

  10月20日,赵妤曦收到站长发来的一条消息,“已有支付200次酬金后符合斩立决标准的人,是否立即执行”。

  这是第一个向她请示是否立即执行的人。站长不敢决断一个人的生死,所以才把消息发到她这里来?

  但是,维护尊严令里写了斩立决,这人竟然还敢问“是否立即执行”?他是没长眼睛吗?他是不敢按照法令做事吗?他是觉得维护尊严令里写的都是玩笑话吗?

  这几天他们没少收罚金。收了罚金,那就要严格执行斩立决,不能只执行一半!添加法令时,这群人不是都很积极吗?怎么到执行的时候变得犹豫了?

  你要是不想推行法令,那你早点说,你不要做到一半放弃了呀。你把前半部分做完了,到后半部分,你不想做了,这时才提意见,是不是太晚了?

  赵妤曦看到消息,当做没看见。次日早上,她又收到一条请示的消息。这太不寻常了!

  这些人是想合起伙来对抗我的法令吗?难到我的法令只是用来欺骗、吓唬世人的吗?难道我作为分院院长,竟然连站长都命令不了了?

  赵妤曦临时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只有四人。她,她的秘书谢研歧,还有那两位站长。

  “法令里写了斩立决,你们按照法令做事就可以了,不用再问我的意见。说说吧,你们都有什么疑问,或者你们从其他站长那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都可以说出来。陶泽,你是第一个向我请示的,你先说。”

  陶泽被点名后惶恐不安。赵妤曦院长能看穿真言和谎言,她的能力防不胜防。平时说谎话骗一骗她,也许她不会太计较,但是,在这场会议中,再敢说谎,无异于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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