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际来看,西戎骑兵并不具备冲锋陷阵,但是欺凌单人匹马,他们还是能做到的,不过没想到的是,对方骑术、武艺高的离谱,左右手还能同时挥舞两种不同的兵器。
西戎骑兵交错过去,还未调转方向回来。马超已经看向那嘶喊的邪车牙,一抖枪、剑上的血渍。促动身下的黑色战马,朝对方再次奔行起来。
“射!”
“射死他!”
邪车牙带着部落勇士征服过许多小部落,也遇到过一些勇力出众的人,但没有今日这般来的让人恐惧。
他身旁还有几名心腹,听到命令,纷纷挽弓搭箭,弦音颤动,羽箭划过天空,飞向奔驰来的白袍身影。
枪、剑挥舞。
响起的是一片叮叮叮……射去的箭矢接连不断的被拨落打飞,
看着对方迅速逼近,那张俊朗的面庞染着鲜血在视野里越来越清晰,邪车牙趁着几名心腹挽弓拉弦,调转马头奔向,那边正调转回来的九百余骑。
回头之中,那人已杀了过来,挽弓的西戎像草人一般被劈砍下马,有人促动战马,挽弓射箭也被对方,掷出长枪钉死,随后抓住枪柄拔出枪头,继续朝邪车牙追过来。
“走!”“射箭!”
邪车牙钻入回援的九百余骑,有些语无伦次的发着命令,不过最终的目的,还是带着麾下这拨骑兵调头,远离身后那个疯子。
正常人哪有这样的,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远处道路间逃难百姓,愣愣的看着天光下,一个人追着一群骑兵往远处而去,原本还悲伤和恐惧的心情,霎时变成了一股迷茫。
就像凶残的盗匪,见到了前来抓捕的捕快一般。
九百余名西戎人拥着邪车牙没命的奔逃,不时回望身后,那银甲白袍的身影依旧死死追在后面,好在对方身下坐骑,并非世上少见的良马,否则这会儿已经追杀上来了。
不过马超不时挽弓搭箭,每一箭射出都会有西戎人翻身坠马,吓得前面的西戎恐惧尖叫,顿时再次加快速度,超过前面的同族人。
这一幕,仿佛变成了跟之前他们放箭驱赶定安郡百姓一样了。
远远的,前面奔行的西戎骑兵响起声音,邪车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有数百骑的轮廓正朝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转向!”“调头!”
邪车牙用西戎语言放声大喊,提醒那边的骑兵跟他汇合朝前面奔逃。然而,回答他的,是对面奔来的西戎骑兵也在喊:“邪车牙,调头!我们后面有燕人的大股骑兵!”
听到这声话语,邪车牙在马背上神色怔住,两边相错的一瞬,是更多的铁蹄声响彻这片天空,映入邪车牙眼帘的,是一面写‘并州’二字的旌旗,下方、四周,是乌泱泱的大片铁骑席卷而来。
下一秒。
密密麻麻的箭矢从那边密集的马群平射而来,迎面上去的九百余骑里,血花疯狂飞溅,邪车牙急忙伏在马背上,才躲过一劫,看到身边不少人中箭坠马,他伏着身子拉动缰绳,调转向北,残余的五百骑,连同那边奔逃的几百人也都跟着汇合到一起,往来时的方向狂奔。
眼下,邪车牙只想跟后面那支千人骑兵汇合,然后一刻不停的远离这个定安郡。
“吁!”
吕布勒停战马望着对面独自一骑过来的身影,他抬了抬手,奔涌的骑兵在四周缓缓停下,或在附近奔行警戒。
“西凉马儿?”
那边,独自追过来的马超微微蹙眉,看着面前兽面吞头连环铠的身影,他记忆里是没有这个人的。
吕布一手捏着缰绳,一手持戟,在马背来回打量面前的人,相貌俊朗如冠玉,确实有他年轻时候几分风采。
“某家听文远提起过你,有吕布当年之勇,我想看看,你有他当年之勇几分。”
“吕布……”
马超愣了一下,目光也在端详面前这人,“你便是吕布?”
“某家便是!”
吕布点下头,再次抬手,他向周围的骑兵喊道:“过去一千骑。”随后对马超说道:“予一营骑兵,让某家看看你是否当得吕布之勇!”
三千并州骑兵涌动,随着一名校尉领头,带着一千骑兵来到马超周围,后者微微侧脸,余光扫过他们,便朝对面的吕布笑了一下。
“马超勇否,不屑用他人来衡量!”
说完,一转缰绳,调转方向的同时,一千并州骑兵也跟着转向,跟随马超往北面的云郡狂奔起来。
“呵呵,够狂!”
吕布一夹马腹,率剩下的两千骑从另一边赶往北面。
……
云郡靠南的郊外,一处处村镇、庄子燃着大火,奔涌的乡民来往道路间,仓惶奔往大城的方向。
周围有着一片片战马奔驰的身影,这是另一支尚未南下的千人西戎部落骑兵,看到这边的庄子燃起大火,便赶了过来。
“再杀一波,然后往南与邪车牙他们汇合!”
随后,草原骑兵发出野蛮的嘶喊,纵马奔涌起来,直插这边混乱的人群,战马撞在百姓身上,挥舞的弯刀落下人的头顶、颈脖,短短接触的瞬间,数百人被砍翻,血肉乱飚的画面引起更大的恐慌,道路两头的百姓惊慌哭喊,混乱的在道路上奔逃。
靠近庄子的道路上,房家的人也在这里,有些拉着车辕,上面是装载的粮食,心想着不能全烧了,家里那么多人,总要留一些口粮的。
大房的二子房陵比房雪君大上两岁,从未经历过战事,看到骑兵冲入人群的一幕,心里就慌了,跳下辕车就想冲入燃烧的庄子躲避,然后被一个老仆拉住。
“躲车底,快啊!”
远方,凿穿的西戎骑兵再次调转了方向,朝这边有粮车的队伍杀了过来,先是一阵箭雨,随后斩瓜切菜般直接将车队的人冲散展开屠杀。
房陵躲在车底,外面厮杀一片,有人“啊!”的惨叫,然后倒下来。他看着跟随自己的老仆满脸是血的趴在车轮附近,瞪大眼睛看着他,吓得捂着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片刻,他还是被一个西戎骑兵发现,野蛮的喝骂声里,粮车轰的直接被几个骑兵用长矛挑翻,看到胆小如鼠的燕人男子,他们一个个发出大笑。
就在其中一个骑兵挽弓准备解决这个懦弱的燕人,弓弦还未完全拉开,一支羽箭唰的飞来,直接将他脑袋射爆。
手中弓箭偏斜,箭矢还是射了出去,插在房陵大腿上,疼得他捂着伤口惨叫打滚。
周围,乃至追杀原野上的百姓的西戎骑兵纷纷停下手,望向南面,一拨同样的骑兵狂奔而来。
“走。”
不与硬碰的战术一直都有的,这拨西戎骑兵吹响号角,迅速脱离。
“天兵啊!”房陵捂着大腿,看着奔涌而来的骑兵嘶声大喊:“将军,这位将军,一定要为云郡的百姓报仇啊!”
他视线之中,黑马银甲,狮子盔的将领缓下马速,低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下头。
再陡然加速,率领这支叫并州狼骑的骑兵加速跟进。
天光下。
马蹄蔓延大地,奔逃的西戎骑兵打出手势,凭借之前的战术分散,然而后面追袭的骑兵里,马超也有同样的命令发出,同样分散开,只不过是三人追一人。
一人在后展开骑射,射出的箭矢落在西戎骑兵左右,对方尽量在马背上躲避,战马渐渐缓下速度,两侧还有并州骑兵以长矛逼近。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散开西戎骑兵数量锐减,重新聚集已不足七百人。
此时,他们侧前方,一支两千人的骑兵浩浩荡荡的推进而来,正是从侧面穿插到前方的吕布。
“不留活口。”
他抚过战马的鬃毛,轻声说道。
身后,两千骑兵像是得到命令,潮水般沿着吕布身旁两侧汹涌而出。
两支并州骑兵犹如巨人的双臂,朝中间奔逃的这支西戎骑兵环抱而去。
箭矢飞舞,然后,形成撞击。
……
更远的方向,邪车牙从马背上下来,浑身无力的坐到一块大青石。
手下人解开水袋递给他。
“难怪燕人的朝廷要让野郎王出兵,还送了那么多礼物。原来他们撒了谎,他们打不赢这里的士兵和将军,却从未告诉过我们……”
邪车牙灌了一口凉水,他说着又咂了咂嘴,感觉嘴里有一股淡淡的怪味。
“歇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离开,回到草……”
唳
一声响亮的鹰鸣响彻天空。
邪车牙抬头看了一眼,疑惑的呢喃:“生奴人的天鹰……”
下一秒。
周围有人陡然发出“呃啊!”的大叫,五官扭曲,双眼通红,砰的一下栽倒。
更多的西戎骑兵此刻纷纷发出惨叫,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儿,口鼻渗出一丝丝鲜血,脸色都在瞬间变黑。
“怎么回事?”邪车牙手中水袋落地,他走出两步查看亲卫,剧烈的疼痛瞬间从体内撕裂般蔓延全身。
“啊”
他牙关紧咬,青筋鼓胀,身子弓成了虾状,又是“啊!”的大叫,直接扑到地上,双脚在地上来回踢蹬几下,死死绷直,再也不动了。
唳!
天空之上,凶戾的鹰眸俯瞰大地,一只只无主的战马甩着尾巴,四下啃食青草。
地上全是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尸体。
下周三江!终于拿到了,今天都在修改之前的文章,包括关张出现的那章,添加了那个逃走的人被杀的描写。
吃完饭,晚上继续写,三江后加更!
第94章 骄兵悍将
鹰击长空。
高亢的嘶鸣划过渐渐昏沉的天际,一面面旌旗自山中跃出直奔云,早已接到消息的长川县,兵马齐出。
乐进、李典二人摆开迎接的阵势,等候前方兵马的到来。
山峦延绵,葱葱郁郁之间,云侯的一万兵马先行出来,他坐在马背上,望着广袤的原野和山林,仍有着余烟在远方升腾,缓缓飘在半空。
“我的云郡啊……”
他低喃的喊了一声,已有斥候飞马而来,告诉他眼下云数县遭受的损失,气得那张老脸都憋红,猛地挥开手臂,‘锵’地一声拔出剑来。
“那些西戎蛮夷可还在?”
“回侯爷,卑职之前见他们被定安郡的骑兵追杀!”
云侯脸上怒气终于平复了些许,露出疑惑:“定安城的骑兵?”
唳
天空上,一道鹰唳传来,众人抬起头时,渺小的黑点陡然收拢羽翼,如同一道利箭俯冲而下,近至空中数十丈,‘哗’的一下展开双翼,巨大的羽翼带起的阴影迅速从众人头顶划过,飞向前方缓缓而出的定安军。
一个彪形巨汉抬起手臂,那大鹰稳稳落下,不时扇动几下翅膀。、
写有‘定安’二字的旌旗伴随五千定安军走出,苏辰带着房雪君、典韦、董卓、李鱼贯而出,来到云侯身旁勒马站定,苏辰朝乐进、李典拱起手。
“辛苦两位将军守城了。”
话语中,董卓、李、房雪君也跟着拱手行礼,这是慰劳守城之将该有的尊敬。
“进(典)不敢居功!”乐进、李典二人拱手齐声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