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40节

定安城眼下紧锣密鼓,筹备对抗朝廷兵锋,大量百姓自发奋勇,到山间帮忙采集木头,做为守城的擂木,热血之人则报名入军,第二天就跟着队伍来到郊外军营操练。

操练新兵的事落在董卓肩上,几乎每日他都住在军营,还要兼顾定安军的训练,每到夜晚稍有空闲,便写书送到苏府,让苏辰再招一些将领过来,就算当年有仇的,他也认了。

郊外,张角身边已经聚集不少信徒,还有更多从四面八方赶来,不久之后,他们将跟着大贤良师一起赶赴定安城。

城中还关押了一批降兵,总计两千七百多人,其中两千两百人是皇城甲士,被卸了兵器甲胄,关押在城墙角落的俘虏营,每日都会有府衙官吏过来劝说,当然,大部分是不愿加入造反的,到得眼下,不过寥寥百余人被说服。

另外五百骑兵,倒是显得好说话,尤其是见识过那身穿兽面吞头连环铠的将领威风后,他们当中大部分想跟其驰骋沙场。

收罗之前战事过后的战马,配上降兵,吕布手中已握一千一百多名骑兵。大抵是嫌弃这些骑兵参差不齐,每日都会让他们分成数股绕着定安城巡视,让他们适应长途奔袭。

而侯府上,苏家搬回来后,曾经被赶走的旁亲也都一一回来,他们也在三族之中,这边若是兵败城破,他们难逃一死。

眼下城中缺少人手,他们也在当中帮衬奔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整个苏府上,除了萧,就属苏从芳最闲,自搬回定安城,他几乎很少出门,往日府衙中的事务,如今都不用他过问了,一手提拔上来的太守孙叔武每日过来,只是向他请安,然后就去了南厢找小儿子苏辰。

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定安城是谁在做主。

不过眼下苏辰很少出面,都是由太守过来汇报,他倒不是躲清闲,而是在书房跟着荀学习,听对方讲授军略、后勤、民生。

没有人是生来就会,苏辰也不例外。

“想要一己之力打下燕国,自身仍是不足,若有三五年,无需他人相助,但燕国朝廷绝不会等到那时候……”

荀坐在灯下,他一身青袍玄衣,手中捧着一卷空白书册,另一只手握着毛笔,一边书写,一边讲解:“……借他人之手,则需让众人看清朝廷强弱,一旦朝廷久攻不下,气焰受挫,必然滋长各州诸侯之心,到时只需一纸檄文,群雄定然奋起而追,那时,外结联盟,内里行屯田之策,遣众家之兵,长驱燕州,毁良田断商道,一战可定乾坤。”

记下来!记下来!

苏辰连连点头,笔尖刷刷的在纸上写着,这不同于排兵布阵的打仗,长远战略才是一个主事之人需要虚心求学的。

“先生可还有其他教我?”

写完上面那些话,苏辰神色严肃,继续问道:“眼下定安城需要调度之人,不知先生可愿意坐镇?”

荀沉默下来,只是专心的写着自己的东西。

“先生能来此,心中定然有怨,敢问先生之怨可是当年匡扶汉室之心未灭?”

听到苏辰这番话,荀手中书写的笔尖悬停,忽地笑了一下:“汉室……我已无汉禄可食。”

他吸了一口气。

“我如无根之萍矣。”

“那为何不铸大汉?”

荀愣了一下,眼中略有些神采浮现,不过随即又颓黯下去,摆了摆手:“重铸汉室,可还是原来之大汉?不过自欺罢了。”

不过他随即起身,将书本阖上,“眼下此处之事,城中官吏尚能运作,还用不着我,待此战过后,我再与长生谋划,当尽全力。”

苏辰不难听出,对方这是观察他,是否值得辅助,也对,这样的大贤,都有自己的风骨,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纳头就拜。

“那我定不会让先生失望!”

苏辰拱起手,今日听课也差不多了,便转身出门,刚一出来,就看到吕布一身常服,手里按着剑柄,盯着花圃间散步的曹操,典韦双手握着双戟站在一旁,汉献帝刘协两边挥手调和。

“典将军,这边怎么回事?”

典韦见苏辰出来,双戟插回后背,瞪着对面的吕布:“吕布这厮一回来,碰上魏王就质问当年的事。”

“什么事?白门楼?”苏辰有些好奇。

典韦摇摇头:“那会儿我都死了,这如何知晓。”

此时,那边的吕布瞥了一眼苏辰,哼了声,松开剑柄转身就走。曹操笑着朝苏辰摆手:“莫要跟置气,虎也,兽也。”

苏辰跟着笑起来,“魏王骂人,都不带脏字。”

“唉,刚才吕布质问孤,当年在白门楼上,他说都已伏身我之下,为何还要杀他。”

苏辰对那段历史自然也知晓的,不过从当事人口中说出来,肯定不同。

“当年他说,孤领步卒,他统骑兵,天下唾手可得。”曹操眯起眼睛,前一刻还笑呵呵,后一刻双目已显杀意,“他说出这句话,不就暗指,他与孤二分天下?呵呵,那就非杀他不可了。已做俘虏,却没有俘虏的觉悟,这等人不杀,往后必反。陛下,你觉得呢?”

曹操看向一旁的汉献帝,刘协吞了吞口水:“魏王觉得是就是。”

“哼,过了这多年,还是这般唯唯诺诺,没一点长进。”

曹操偏过头,随手将抛出三枚令牌,都被典韦一只手接住,然后摊在手心,递给苏辰。

离开的背影负手而行,走去祠堂,也有话语传来。

“紧要关头,孤也不藏着掖着,他们都是跟随孤南征北战之将,好生用他们吧。”

三枚令牌,一金二银。

分别写着‘乐’‘张’‘郭’。

今晚最后一章,然后酝酿一下明天的气氛,就开搞了

第57章 开战

曹操已经离去。

留下的三枚令牌,苏辰大抵都能猜到是谁,乐这个姓在当时魏国属少见,又跟随曹操南征北讨,不用说也是乐进。

对于此人生平,苏辰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五子良将之一。

至于‘张’,猜测可能是张或者张辽,毕竟前者好不容易熬到巅峰时刻,结果死在了剑阁,心中不甘定然很大。

‘张辽也有可能。一身勇武南征北战,最终被病痛拖累……’

猜测中,苏辰将目光落到最后一枚令牌,那郭字很有可能是另一位谋士郭嘉。

三个令牌,一金二银,共两万六千点。

想想都觉得肉疼。

苏辰眼下知道长远战略,此刻想听听如何面对八万州府兵马该如何破局,八千点数没入‘郭’字令牌。

距离七八步外,一个病恹恹的消瘦身影出现,摇摇晃晃的坐到檐下,靠着檐柱晕晕乎乎,其面容凹陷消瘦,长须几缕,发髻间能见些许白迹,浑浑噩噩闭着双眼,嘟囔着让人拿酒来。

“取酒……来……奉我服下神仙散……我还能为主公……出谋划……策。”

苏辰微微蹙眉。

他记得郭嘉就是时常服五石散……放在那个时代,兴奋、成瘾、损耗身体,等同于吸毒了。

“郭祭酒?”

苏辰过去将搀他起来,那人掀开苏辰,脚步蹒跚走出几步,微微睁开眼睛,晃晃悠悠的打量周围。

“琼楼云雾……仙境亦有人焉?”

吱~~

就近的厢房打开,荀探出半个身子,正说“长生与何人说话,声音如此熟悉。”时,他目光落在院里四下打量的摇晃身影上,顿时愣住,失口叫了声:“奉孝?”

那边身影闻声回过头,看到檐下站着的荀,顿时笑起来。

“哦?文若来了,你也死了?咦,典韦?也在呢。来来,与我一起服神仙散,说不得就能回去,见主公,平江东!”郭嘉翻找着衣襟、宽袖,一旁脚步声靠近,他起脸,巴掌瞬间在眸底放大。

啪!

荀走出屋檐,过来陡然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当年你怎么死的,你不知晓?还服这些东西!”说着从他手中抢过一个小纸包扔到地上。

荀脸上泛着怒气,拖着失神落魄的郭嘉就往屋里去,边走边说:“跟我进来,让清醒清醒!”

的一声,随后房门关上,只剩苏辰和典韦站在院里大眼瞪小眼。

“主公,你好像还没问郭奉孝计策。”

“等会儿他清醒的时候再过来。”

苏辰怀抱双臂这样说着,月牙门外面,十三快步进来,他修养半个多月,今日终于能下地了,伤还未好完全,就匆匆过来护卫,一进月牙门就见到苏辰,以及苏辰旁边高大魁梧的巨汉。

“三公子,侯爷请你过去用饭,他是……”

“我的新护卫,你伤还没好完全,回去躺着。”苏辰轻轻拍了下十三的胸口,后者就疼的龇牙咧嘴,“放心,有典韦在,我不会有事,他武艺极好,也凶残的紧。”

十三摸着胸口抬起脸,仰望从面前走过的巨汉,他还没对方肩膀高,看到对方浓眉下斜来的铜铃大眼,他吞了吞口水,小声嘀咕:“这体格、相貌,说他吃人,我都信。”

一路来到中庭,亦如从前那般用饭,不过席间多了四人,跟房雪君坐在一起,女子垂着脸沉默的吃着饭,不像平日咋咋乎乎叫着苏辰给她夹菜。

首位的苏从芳也沉默的吃着,良久,他才开口说道:“长生,那个……嗯……这四人是房家过来的,带来家书,特地接雪君回去。”

家书在苏从芳这,他将书信交给苏辰,这一幕落在那四人眼里,心里都有些惊诧。

一家之主不是苏侯爷吗?

怎么还要这般谨慎的询问自己的儿子?

苏辰哪里理会这四人心思,展开信封看了看,便叠好放到一边,看向女子时,房雪君也正好望过来。

“你跟他们四个回去吧,你娘想你想出病了,做儿女的该回去尽孝。”

“嗯。”

房雪君默默的扒着饭粒,乖巧的点点头,她是想留在这边的,可母亲生病,作为女儿必须得回去探望。

吃完饭后,女子回到厢房收拾了行囊,临走时,她将自己最喜欢的那把‘雪见’交到苏辰手中,一句也没说,翻身上马,与四个堂兄弟飞快消失在街上。

“爹,下次这些事你做主就行了,房家想要悔婚,你大可不用生怕我知晓。”

门檐下,父子俩遥望街尽头,老人苦笑出来:“爹不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吗?”

“放心,你儿子心宽着呢,都敢造反,还怕心里不舒服?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房家这么做虽然不齿,但也无错。”

苏辰转身错开父亲一个肩膀,低声道:“何况云郡距离定安也不远,等忙完了朝廷军队,我再亲自上门拜会房家。”

说完,径直走回府里,想到房家这事,他笑着摇摇头,根本没时间去管,还是对付即将杀过来的三州兵马才是正理。

南厢。

郭嘉浑身湿漉漉坐在椅上,神色清明的看着对面看书的荀,又低头握拳,感受握力带来的真实感,他眼中有着惊色。

“我……活了?”

“死了,不过又活了。”

荀微微抬起脸,笑了一下:“奉孝啊,这辈子就好好活,尽展你才华,可莫要再酗酒服散,糟蹋身子骨。别又弄一个英年早逝。往后有空,可到那边祠堂,去找曹公。”

“此话当真?”

郭嘉眼中闪过惊喜,正要起身,外面似乎响起脚步声,荀放下笔,笑道:“正主来了。”

话音落下,房门‘吱’的一声拉开,苏辰携剑走了进来,看到郭嘉已清醒,上前拱起手:“这位先生,不知该如何称呼?”

“姓郭,单名嘉,字奉孝。”文士正了正脸色,起身拱手还礼。

“郭祭酒请坐。”

苏辰伸手请对方坐下,也报上自己名讳,便说起正事,寻求如何应对三州八万之兵的计策。

这边,郭嘉没有荀那般执着,听完事情始末,和三州兵马后,他开口问道:

“你方有多少可用之兵?”

“一万二千,外加一千余骑。”

苏辰说的是实话,这一万二还是算上新兵和招降的俘虏,如果要把张角那边的信徒算上,也有一万四五左右。

首节上一节40/89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