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抓住他颈脖,和脑袋,大步走去了殿外,顷刻,便响起颈骨扭断的声响。
425.第418章 皇帝的虚伪
425.
萧摩逅死了死的并不那么光彩,脑袋被典韦硬生生拧下来,交给宫里宦官拿去腌上最后放入木盒里,由快马送往北方。
尸身随即就被宦官拖去东宫南面,那里有一个角落,专门有座炼人炉,焚烧一些枉死在宫里的宫女、宦官、侍卫用的。
曾经堂堂一教之主,尸体被杂役随意搬弄,脱去身上锦衣锦袍,赤条条的丢进炉子里,最后煅烧出来,只剩一具白骨,再被捣碎倒入木桶,随后拉到城外乱葬岗,挖一个坑埋了。
这一过程进行的时候,苏辰从前宫出来,径直穿过中宫,来到后宫右侧的映照殿,西厢这边宫女进出,还有几个老嬷嬷,手里拿着检查身体的器物。
见到皇帝过来,她们走到侧旁,恭敬的跪地等候。
“陛下,奴婢等人已经检查过了,孟昭仪只有一些皮外伤,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这是宫里的规矩,凡是外出过的妃子,就算皇帝没有下令,也会有年老的宫女,或者嬷嬷秉着职责过去检查。
放在后世,是女人们无法接受的,有失尊严。但此刻的世道,尤其是皇帝的妃子没有觉得不妥,毕竟这是向皇帝展示自己忠诚、贞洁的机会。
苏辰没有责怪她们,职责所在嘛,只是挥了下手让这些年老的宫女离开,便径直去了映照殿的西厢房。
许褚挥走了这里的宦官,只让一个宫女小荷留下,带来的甲士迅速把守附近。
吱!
房门推开,苏辰进到里屋时,孟羽音换了一身浅蓝色收腰托底罗裙,上衣绣有水芙蓉,满开的双袖微微托起,坐在床边擦着脸颊上挂着的泪痕。
“陛下!”
见到苏辰进来,将房门关上,孟羽音连忙起身,垂首下拜。
“刚才那些嬷嬷给你检查身子,感到委屈?若是委屈,往后朕就对你破例。”苏辰将她托起身,毕竟刚经历过一次生死,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子,心里害怕很正常,回来后又被防贼似得,检查身子,心里肯定会难受。
“陛下,臣妾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不能坏规矩。”
孟羽音是越国公主,在宫里长大,自然明白皇宫里的规矩,不能轻易破例。随即,她吸了吸鼻子,挤出一点笑。
“陛下放宽心,臣妾不会那么容易就寻死觅活。”
“你这是反过来宽慰朕啊。”
苏辰搬来凳子,坐在一旁,看着坐到床边的少女要给他说起被掳走后发生的事,大抵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还是不说那日的事了,秦桧、王朗已经跟朕汇报过了。”苏辰拍了拍女子的手,这一句让孟羽音眼中再次泛起湿红,心里颇为感动,明白这是皇帝不想让她再回忆那段惊恐的画面。
“陛下,臣妾……”
说着又要下跪,被苏辰托住双手,按回到床边坐好,“跟朕说说,回娘家的一些事吧。”
提起娘家越国,孟羽音抿着红唇,显得颇为犹豫,兄长孟卓文刚死,其余几个兄弟就开始夺嫡,这样的家丑,在自家夫君面前说出来,感觉有些羞耻。
“……回去后,臣妾拜见了父皇和母后,他们虽然伤心,但身体尚好,臣妾也去了兄长墓前祭拜,还走了许多亲戚。”
说着说着,少女的天性渐渐暴露出来,提到刚到的那天晚上百官夜宴,不得不佩服司徒王朗的那番舌战群儒的场景。
“想不到王司徒平日看上去沾沾自喜,真到关键时候,能这般临危不惧,把一帮朝臣说的哑口无言。”
不过说到最后,孟羽音脸色渐渐暗下来,娘家人不争气,尤其五个兄长的做派让人感到心寒,如果说只是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还说得过去,然而,在她离开越国后不久,便听说三皇兄带兵跟四皇兄打起来了。
而其余三个兄长也没闲着,依旧互相攻讦,将越国从朝堂,到地方郡县弄的乌烟瘴气。
“父皇没管?”
苏辰对越国的事自然了如指掌,不过亲耳从孟羽音口中听到,又是另一番感受。
“不知道,臣妾的父皇,是有能耐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放任哥哥们这样下去。”
说到这里,孟羽音忽然抬起脸,看着面前的夫君,一把将苏辰的手抓在手心摩挲,“陛下,臣妾想……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能不能劝一劝臣妾的父皇,还有五位皇兄。”
“这……恐怕不好。”苏辰终于等到这句话了,根据诸葛亮和贾诩的布置,他做一步步做了这么多事,一来让越国内乱,好让军队安稳平定吴国;二来,不用打仗的情况下,用计谋的方式,一点点蚕食掉越国。
眼下,孟羽音终于可以主动开口了。
虽然也可强硬的态度,或是伪造孟羽音一份书信,但到底让对方真心实意的插手,又是不同的。
“朕是夏国皇帝,又与越国是姻亲,贸然插手越国之事,还是有关太子之位,属实太过敏感,容易让人觉得朕对越国不怀好意。”
苏辰这些年经过身后那帮皇帝们的熏陶,皇帝那一套,自然尽数都学会了,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眼神真诚,话语也坦然的说出过滤,这种行为不仅不让孟羽音有所迟疑,反而更加信任面前的夫君。
她反过来握紧苏辰的手。
“陛下,臣妾知道你担心什么,但臣妾不愿看到家国被皇兄们弄的支离破碎,这次回去,臣妾看到越国百姓,过得苦不堪言,与中原的百姓相比,简直活得猪狗不如。”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微微抽泣。
这只是简简单单代表着少女对自己家国的热爱。苏辰沉默了片刻,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爱越国,朕看到了,你先写一封家书送到越国,给你的父皇劝说一番,至于后面的事,等朕先忙完吴国的事。”
苏辰搂着少女肩头,将她靠到自己身上,声音温柔,又有着淡然的冷漠:“不用担心,吴国很快就解决,这个时候,并州、益州两军应该打过浑江了!”
“真的?”少女有些惊讶的在夫君怀里抬了抬脸。
“今日刚收到的战报。”
苏辰笑了笑,抬手一挥,卷起的劲风将桌上的蜡烛熄灭,“歇息吧,朕在这里陪着你。”
房里灯火一灭,这间寝房外,一道道皇帝的影子没趣的四散而开,曹操纳闷的摸着下颔胡须,与李世民、赵匡胤结伴飘走。
“灭什么蜡烛,长生真是太见外了。”
“谁说不是。长生这是不把咱们当自己人!”赵匡胤叹了一口气,“不过说起来,老朱不跟咱们夜游皇宫了,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
“现在人家当然是搂着老妻过神仙日子,谁像咱们三个,跟孤魂野鬼似得,在宫里游荡。”
李世民再是雄才大略,望着幽幽的深宫后苑,也感到有些寂寞。
“哦,对了,上次朕发现西南角落一口井,井里有住着一位不知魏国哪朝帝王的妃子,样貌不错!”赵匡胤没理会李世民的多愁善感。
那边,曹操一正脸色,眉头紧锁:“如此美貌,就投井,必然身负莫大冤屈,今日孤与赵兄、李兄,正好一起连夜伸冤一番。”
正善感的李世民,脸色迅速变得严肃认真。
“朕也有此意!”
“请!”曹操伸手一摊!
李世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旋即,朝右侧的赵匡胤重重拱手:“赵兄,前面带路!”
三位曾经的皇帝,顿时化作一股阴风,消失在庭院中。
……
庆州以南的淮江之上。
战争的声浪已经开始摇撼长长的江河段。
一艘艘战船在江面上,横呈对射,艨艟划过湍急的河流,撞向对面吴国的船只,抛出钩索、软梯,含刀攀爬而上。
延绵十多里的江面上,黑烟如龙席卷天际,飘荡夏国旗帜的一艘艘战船,开始突破吴国的阻击防线。
大量的益州士兵娴熟的操作船只在江上进行最后的合围,沿岸之上,两千虎步营重甲士卒,以及并州军的陷阵营迅速冲出船舱,凶猛强悍的杀入岸上的吴国阵列。
外围,岸上无数的吴国士兵正汹涌的支援过来。
岸上的攻防战瞬间拔高到炽热的地步,天光之下,手持刀盾、长枪的陷阵营士兵、虎步营士兵,在豹头环眼的将领率领下,猛虎一般杀入人堆,方圆两里的锋线上,歇斯底里的厮杀呐喊,战团迅速扩散开。
而在麟州的渡口,八艘海船终于在今日扬起了白帆,周瑜一身银甲白袍,抽出腰间佩剑,屹立船楼之上,望着海平面上升起的旭日,他缓缓举起剑锋,映着金色的晨阳。
“准备了”
旗语挥舞、战鼓敲响起来。
周瑜站在船楼上,命令落下的同时,旁边另一艘海船上,甘宁晃荡着腰间铃铛,扒拉着桅杆,站到了最高处,嘶喊:“都督有令,拔锚起航,南下吴国!”
八艘海船,载着八千士卒驶离了渡口,周围飞舞的海鸟嘶鸣声里,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齐齐调转方向,沿着海岸线向南面的吴国盛康而去!
426.第419章 倭为援
426.
瑶州战事还在持续,强度剧烈,每隔两日便有战报从前方送回来。
吴国盛康,顾府上,中庭的池塘莲叶葱葱郁郁,阳光照着荷花,呈出别样的红晕。
荷叶下,鱼群游弋,争抢着飘在水面上的馒头屑。
八月快过去,九月就要来了,温度一日比一日炎热,吴国丞相顾充文坐在凉亭,靠着护栏,听着恼人的蝉鸣,随手撕下馒头的残屑,投进池塘喂鱼。
他这几日都在梦中惊醒过来,梦里是尸山血海的战场,成千上万人的厮杀,夏国军队举着连天的旌旗,朝盛康蔓延而来。
昨日已有战报传回,夏国两支兵马突破了淮江,已经杀上河岸,并且稳住了阵脚。
各路吴军正朝那边增援,战况又不是那么清楚了。
他今日已派人送去了信函,让城中的世家代表们赶紧过来商议对策,眼下时候尚在,人还没有过来。
“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夏国天子当真运用的娴熟。”想到几个月前,夏国皇帝还与自己这边‘甜蜜恩爱’,贩卖不少兵器甲胄,下一刻,就翻天不认人,举兵杀过来。
府中管事,带着丫鬟端着冰镇的酸梅汤走过长廊,来到这边。
挥手让丫鬟将酸梅汤放下后,管事轻声提醒道:“丞相,太尉他们来了。”
顾充文望着池中争食的鱼群,他将脑海中的阴霾挥去,端上汤碗喝了一口,便起身从凉亭走出,廊道上,长长的屋檐洒下一片阴凉,前方有走道灯笼轻摇、林木间蝉声一阵接着一阵,府中丫鬟仆人来去,低头躬身。
天气太过炎热,前院的丫鬟们托着木盘,盛着一碗碗解暑的酸梅汤走过屋檐下,走过站岗的侍卫,走进前院中堂的侯客偏厅。
里面此时各种声音已在说话,趋于争吵的架势。
顾充文皱着眉头从那边过来,在外面都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众人的说话,心情便是有些不好。
他推门进去时,便看见太尉范离、中书侍郎萧之意、卫尉高长觉、大司农张春寿坐在两侧喝着酸梅汤,或闭眼让侍女摇扇。
争吵的几人,则是五部尚书之一的刑部尚书李成籍,以及御史陈尧争执,两人骂骂咧咧了一阵,或许说到了火头上,这位刑部尚书也是火爆脾气,他将手边的汤碗的一声砸在地上。
“……我家拿了一块山头,你就在背后叽叽歪歪,上奏折,让我难堪!你家从廖家寨子征了两百多亩良田,怎么不给自己上奏折?”
“那是当地百姓自愿卖给我!”御史陈尧将脸偏开,闭上眼睛。
“放屁,大家都是什么人,谁心里没个数,自愿?!糊弄下面平头百姓罢了。”
面对着李成籍将这事抖了出来,陈尧赶紧打住话头,说了一句,便将头偏到一边。可旁边的这位刑部尚书脾气火爆,见他不说话,憋的更加难受,伸出手隔着桌子将对方肩头抓住,拖来握拳就要打,“今日,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
顾充文走到门口,略提袍摆跨过门槛进来,他今日进过宫,查看过康遵一家子在宫里生活状态,所以过来时,还是一身丞相官袍,陡然开口呵斥,颇有一股威严,里面两人这才分开。
而周围等候的大司农、中书侍郎,以及其余几人,纷纷起身拱手见礼。
顾充文朝众人拱手还礼,随后看了看刚才差点打起来的两人,哼了一声,抖了抖宽袖,径直走向首位坐下。
“都是朝廷大员,私底下跟街边流氓似得!”他敲了敲桌面,“夏国的兵马都打过河了,们还在这里争什么?!吴国一灭,你们家中的、手中的,这几辈子的荣华富贵,全都化作泡影!”
他的话自有丞相的威风,又居丞相之位多年,家族势力庞大,在座的人除了太尉范离,没人敢有微词,何况太尉与丞相又是同气连枝,家中儿女互相联姻,两家几乎垄断了整个朝堂上层。
“丞相说的是,大伙聚在这里,可不是给你翻旧账,要翻,等打退了夏国兵马,随意你们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