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浪奴握拳怒砸庞德胸口铁皮上。
轰然巨响,庞德直接倒飞,撞在后面矮林的一颗树上,树身都被砸的拦腰断裂。
浪奴转过身,也不捡掉落的兵器,看着那边,两手各持枪、剑的白袍将领朝他信步而来。
他走去几步之外,猛地抱住一颗数百斤重的巨石,“啊啊!”的怒吼声里,他挣红了脸庞,半截陷入泥土的巨石顿时被举起,直接推向对面的夏国将领。
风从矮林那边吹过来,银甲白袍的身影袅绕淡淡的白气,双手轻垂青剑和龙胆枪,看着对面怒吼冲来的浪奴信步而行。
也在这时,身形魁梧的浪奴一脚一个鞋印,抱着巨石,借着奔跑的冲势撞了过去。
“我说过,要让尔等暴尸荒野……”
赵云目光冷漠,一边走,一边有着淡淡的声音出口,对着撞来的巨石便是迅猛的一枪抵在了上面。
“……就会说到做到!”
石屑轰然纷飞四溅开,枪头直接将恐怖的冲势硬接下来。
“呃啊啊”
浪奴抱着巨石后退一步,然后向前再近一步,巨石仿若兵器般,在他双手中挥开,逼着赵云后退,然而巨石打来时,青剑、龙胆枪同时呼啸。
秘术:常胜将军!
青剑连连怒斩,龙胆枪带起罡风,疯狂劈砍、挥砸同样挥打的巨石,沉重的巨石以肉眼的速度,在的劈砍、挥砸声里,化作大大小小的碎片朝四处飞溅。
“啊啊!”
浪奴双手几乎陷入巨石,然而挥砸到后面,巨石几乎被剔的只剩小部分,他双手也在瞬间被青剑连同最后的岩石一起被斩了下来。
望着齐根断掉的手腕,浪奴惊慌、恐惧的后退,下一秒,龙胆枪斜斜刺来,钉在他咽喉。
后方,庞德手中长刀一推,从后面扎进浪奴背心。
咕噜噜……的血泡在枪头和伤口间的缝隙不断冒起,赵云、庞德一起收枪、拔刀,浪奴瞪圆眼睛,直挺挺的扑倒下去。
“还有一个?”
“好像跑了!”
……
深夜,鹿阳皇宫。
宗庙之中,挂有许多令牌,其中一枚‘赵’字令牌渐渐泛起光芒,呈出通体雪白的颜色。
424.第417章 从前恩怨,一切消
424.
山间的冷风在夜里呜呜咽咽的跑过来林间。
昏黑与青白月光交织出的山的轮廓里,一道身影跌跌撞撞奔行,步履踩着厚厚的落叶,沙沙的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出了这片山势,那人有着低低的呻吟,走到了路边一颗树下歇脚,血腥气从腰肋散发出来。
“苏辰……他麾下的将领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到底从哪儿收罗的这些猛将。”
此刻他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尖细嘶哑,而是浓浓的男子该有的嗓音。
他撕开袖口,撕呈布条状,将腰肋的伤口缠裹紧实,这才感觉好了一些,之前与浪奴阻击那使刀的汉子,没想到对方专心对抗浪奴,也能分心,朝他劈出一刀。
原本的偷袭,变成手忙脚乱的躲避,最后还是被对方的刀锋伤到,见到那个骑马的白袍将领杀回来,他只得选择再次逃遁。
当年燕皇宫时,他逃了,中原鹿阳时,他也逃了,到现在又要开始逃命。
陡然间发现,自从离开了师父之后,他什么都不是,就像一个丧家之犬,到处流窜。
原本在梁国皇宫,他已经准备好了就此停歇,好好伪装下去,可看到苏辰与拓跋魁的那场厮杀,终于知道《将军夜宴图》里的武功,到底是何种威力了。
沉寂的火焰再次升了起来。
可惜夏国皇帝并未在梁国久待,便回了中原鹿阳,失去接近对方的机会,他只能选择跟拓跋魁生前布置的奉品堂高手为伍,一起来到中原行事。
“还是一群废物,什么一品高手……除了力气大,一无是处!”
他歇息了一阵,天色也渐渐发亮,运气压制了伤势,便起身离开,只是走在官道上,他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将军夜宴图没指望了……北方回不去了,中原、西北也都是苏辰的了,吴国正在打仗,估计很快也没了,越国内乱……众皇子夺嫡,那边估计也是苏辰的囊中之物。”
沿着官道走了半里,想等着有过往的商队,搭上便车走上一程,可天都大亮了,也没见有人经过哪怕只有一辆驴车的行脚商。
“今日怎么回事……附近道路都被封锁了?”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皇帝震怒,惠州所有郡县都在追捕他们,封锁所有要道是肯定的,这个时候还在路上行进的,大多都会被盘问。
就在他想着时,前方道路尽头,是轰鸣的马蹄声疾驰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匹黑马,穿着银甲白披风的将领,身后一支支一队队骑兵在道路间狂奔。
看到对方的刹那,对方也看到了他。
这个时候,想要躲到附近树林已经晚了,只能硬着头皮站原地,尽量将脸垂下来,不让对方看到,可这样的做法,几乎就是掩耳盗铃之举。
片刻间,黑色的战马在一声‘吁’的轻呼里停下,一声“抬起脸来!”的话语,令得低头的身影微微颤了一下。
还是照着对方的话,缓缓抬起脸,视野之中,黑色大马背上,穿着银甲的威猛身形,须发干净整洁,双目重瞳透着威严,正盯着抬起来的苍老面容。
“官道已戒严,为何还在此间逗留……嗯……你的样貌,怎么看上去有些熟悉。”
马背上的将领,正是带白马义从赶来这边的项羽,抵达这里后,便和马云禄分成两路,各带两千骑兵分抄各条道路。
那人声音变得寻常,却不敢有丝毫其他的动作,“在下……山中迷路,今日才得以出来,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山中?”
项羽手中破城戟缓缓挪过去,锋利的戟尖停在对方下巴下面,“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这位将军说笑了……小老儿只是江湖中人,哪能入将军法眼。”
“你走吧。”
听到这声,那人心底松了一口气,连忙拱手道谢,转身就走,然而才走出两步,他肩头陡然被戟尖压住。
就听项羽的声音在马背上,冰冷的传来。
“我想起来了,咱们在梁国皇宫见过,还为陛下带过路,介绍梁国皇宫里的建筑。”
听到这句,周围的白马义从哪里还听不出问题所在,梁国皇宫里的宦官,怎么可能出现在中原惠州!
众骑兵纷纷挽弓搭箭,对准这个年老的宦官。
后者有伤在身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挤出一丝笑容,想要用谄媚的话语讨饶,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位项羽,向来最不喜软骨头,尤其是进谄媚之言的人。
他刚开口说出“这位将军,奴婢……”,后面的话还没出口,那高大威猛的身形已经跳下马背,犹如山岳般矗立在他身后,下一刻,他手掌猛地呈爪,扣向身后的夏国将领,划出残影的手臂,刹那间就被项羽捏住,然后一提。
直接将这个偷袭的老宦官提了起来。
“看来,你跟使臣队伍失踪的事,有很深的关系。”项羽一甩手,将对方狠狠摔在地上,不等对方爬起,掐住宦官后颈,拎阿猫阿狗一样,提在手中,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过去。
沿着宦官逃来的方向继续前行,边走也在边审问。
“告诉我,皇妃和两位使臣在哪儿?”
“什么皇妃,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不想在梁宫待下去……就到中原走走。”
那宦官被掐着后颈,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发现纵是二品的境界,居然连对方一条胳膊都撼不动。
眼下只能装无辜,将使臣队伍的事从身上撇干净。
“将军!项将军……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项羽瞥了一眼,嘴角微微咧开,轻笑一下,目光随即看向前方,一匹白马载着一道银甲白袍的身影正策马奔行而来。
“赵将军,可是在找他?”
项羽对赵云颇有好感,不仅是那日劝他一起回到飞雁关,更多是接触的时日里,赵云的脾性近乎完美,除了大恶之人,都能融洽的相处。
“正是他,想不到遇上项王了。”赵云勒停白马,打量一眼项羽手中提着的宦官,便与对方并驾齐驱,随后也将这伙人的来历,讲给项羽听。
待听到这伙人已经被剿灭,项羽微微蹙眉:“项某还是没赶上。”
“呵呵,项王没遇上也好,省得这些人脏了你的兵器。”
“哈哈哈!”
项羽眉头舒展,顿时朗声大笑,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就喜欢赵云这脾性,跟什么人都合得来,武艺又高,难能可贵的是不同流合污,还能尽忠职守。
简直就是完美的将领。
不久,马云禄从南面的官道包抄来到这边,见到夫君时,翻身下马,径直跑过来,扑进赵云怀里,紧紧搂着他不说话。
夫妻多年,有些话已经不需要说了,仅仅一个拥抱便足够诉说一切。
孟驼、庞德随后也带着亲兵、捕快从山里出来,那边的事都已解决,昭仪孟羽音眼圈红红的,虽然年纪小,可也懂礼数,交织而来的视线里,大大方方的向诸人,从将军到士兵,矮身福礼,表达谢意。
王朗、秦桧也拱手拜谢,前者抚须笑道:“倘若诸位没来,老夫已经准备用三寸不烂之舌,给这些蛮夷讲道理,让他们诚心归附!”
“谁被嫌话多,连累的我们都被塞了嘴。”秦桧在旁插了一句。
“嗯,那是这些山猪嚼不来细糠,圣人之言,他们岂能听进去。”
众人说笑一阵,孟驼便带着亲卫离开,捕快和衙役们将留下来将山里的尸体掩埋,然后回去复命,汇报给太守,最后写着奏折递上鹿阳。
而项羽、赵云等将则护送孟昭仪,和王朗、秦桧,先行返回之前中毒的士卒休养的县城,待休整一晚,便将伤兵一起带上返回鹿阳。
到了第三日,像死狗一样的老宦官,被拖到了皇宫,丢在了大殿之上,相隔两月,再次见到了夏国皇帝。
“这宦官恐怕不简单。”
苏辰放下奏折,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身影,缓缓起身的同时,悄然返回的裴上前,端详打量一番,忽然出手,在宦官脸上一抓。
一张人皮面具顿时出现在他手里。
而地上狼狈的宦官,陡然变了一个样,竟然是一张二十多岁,将近三十的男人,发髻也不再是花白,身形也渐渐从枯瘦,变得壮硕一些。
“朕该叫你什么呢?萧摩逅!”
龙椅上,苏辰身形挺拔,早已不是当初十八九岁的模样了,此刻站在龙案后,缓缓走出,“你师父,是朕的舅父,他虽然做了许多错事,但终归一点,他没有杀朕的大哥,也为朕入主燕国尽了一份力。
而你……与他相比,除了想要《将军夜宴图》外,你们没有丝毫的共通之处,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好一个师父。
朕更以为,你弑师之后,会有一番作为,可三年了,依旧如丧家之犬现在,更是被丢到朕的面前。”
苏辰从上方走下来的时候,趴在地上的萧摩逅急忙抬起脸,原本眸中的怨毒很好的收敛在眼底。
“陛下,你有一统六国,威服四海的胸襟,看在……我曾是你舅父的徒弟份上……给……给一点活路。”
“活路?”苏辰好笑的停下脚步,转身朝侧殿的门走去,“你四处传播朕有长生之术,伙同他人袭朕肱骨,朕的昭仪,可想过活路!”
苏辰走向侧殿的门扇,挥手:
“朕跟你说够久了,典韦!把这人拖出去杀了,脑袋送回燕京,放到朕舅父坟前,算是回报他了。”
“陛下!”
“苏辰!”
“你这个纨绔之……”
萧摩逅在途中被废了四肢,此时他在地上扭动怒骂,走过来的典韦,直接将他提起来,扇了一耳光,将后面污秽的话语打回肚里。
“走吧,安心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