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华夏列祖列宗 第264节

  而这些已经发生的,或正在发生的事,吕之远悉数从李儒眸底看到了,耳中仿佛还能听到这些齐国宗室临死前的哀嚎、哭求。

  “你们……”

  吕之远自跟着师兄修道以来,一直在红尘享受座上宾的待遇,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狠毒之事,一时间老脸惨白,说话都变得磕磕绊绊。

  “陛下仁慈,但我等麾下之人,可不能仁慈。”

  李儒好像已经知道对方已经从他眸子里看到了一些画面,却显得极为镇定,如同寻常说事一般,语气平缓。

  “齐国灭了,但宗室不灭,往后对治理地方多有不便,倘若他们当中后辈出了一个野心勃勃又有才智之人,又要一阵兵荒马乱,对百姓不利。所以该杀的,就一定要杀,道长觉得对吗?”

  “对……对……”吕之远现在动弹不得,纵然有异议,他都要先保全自身,只能跟着附和。

  “道长认为对就行了。”

  李儒又恢复笑吟吟的神色,甚至还贴心的为吕之远压了压被褥,“但是在下,有一个不明白的地方。”

  “这位大人请说。”

  “道长既然是修行中人,与我家国师是好友,为何跑到朝堂上,说出一番那种惊世骇俗的言论?私底下说,陛下或许不会恼你,道长也不会遭这样的罪。”

  “一时糊涂。”吕之远敷衍一句,可看到李儒笑吟吟的模样,他吞了吞口水,“其实……浮云山的老神仙,是贫道的师兄,贫道不过……打着他的幌子出来……”

  李儒没有惊讶,而是点了点头。

  “其实在下早已猜到了,那么道长还有什么隐瞒的,大可一起说出来。”

  “就此事隐瞒,其余并未隐瞒什么,贫道……”吕之远犹豫了片刻,“贫道之所以在朝堂上那般说,其实是想吸引陛下注意,能像那位张角一样,能以修行中人的身份,谋一官半职。”

  “嗯,世人皆以功利,道长尘心不灭,有此想法也属实正常不过。只是,那天命之人的言论,可是道长胡乱说的?”

  吕之远摇头:“并非贫道乱言……是师兄与你家国师谈论天地之道时,贫道无意听到的,这才想拿这番言论,让夏国天子奉贫道为上宾。”

  “原来如此,那我家国师可还在浮云山?”

  吕之远再次摇头。

  “与我师兄一起去了西面,所以贫道才敢下山,来一趟忻襄。”

  经过这一番询问,对方所做所言,一切都解开了疑惑,李儒笑着让宦官端了药碗过来,“道长疗养期间,有事便使唤这些宦官即可。”

  “贫道谢过!”

  见话已问完,对方脸色如常,并未因他惹了皇帝而降罪,不由松了一口气,毕竟今日被满城追杀的画面还在脑海里不断回闪。

  那帮夏国武将着实太吓人了,修得异术,没想到在他们面前,屁都不是,那些士卒更是不惧他,眼里放光一般朝他杀来。

  想着时,喂药的宦官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碗,吹着勺子里的热气,压着尖细的嗓音:“这位道长,良药苦口,趁热喝了。”

  “不会下药吧?”吕之远不放心的朝碗里看了一眼。

  那宦官抿着嘴唇,做出娇羞的模样。

  “道长真是说哪里话,陛下若要杀你,何必还救你呢。”

  虽说不知道真假,但道理却没有说错,吕之远想了想,还是张开嘴,让那宦官给他喂药。

  ……

  外面,李儒闭着眼睛听着里面的说话,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片刻,身旁有人走过来。

  “文优,怎么样了?”

  “都已说了。”

  贾诩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扇,听到里面陡然响起‘呃!啊!’的痛苦惨叫,面无表情的低声吩咐一句。

  “干净一点。”

  说完,转身离开。

  李儒低垂着脸,待太尉贾诩走远,他看向门扇,眸底的狠毒不再掩饰的绽放出来,略抬了下手指。

  他长须微抖,蠕了蠕双唇,低低的挤出一声:“将里面的宦官,都灭口!”

  屹立左右的几个西凉兵‘锵’的一声,拔出刀推门而入,李儒双手插在袖里,脚步伴随屋里传来的惨叫,一路走回前宫。

  前宫瞻远殿,是齐国皇帝的御书房,苏辰此时正在殿内翻看齐国皇帝和梁国的信函,嘴里不时发出‘切’的不屑声音。

  听到许褚在外面询问要不要李儒进来,他才放下书信:“请文优进来。”

  不久,苏辰听完描述,点了点头。

  “他还有一个师兄,只要别让其知晓就好,反正这个吕之远是私自下山,死在何处,他肯定是不知的。

  至于那什么天命之人,先放下吧,朕可不想做王莽乱了手脚,满天下去找对方,真要出现,朕也拦不住,到时候直接锤烂他就是!

  眼下,重要之事,还是攻梁,齐国后续的事,朕交给你,三日之内,将降兵整备,充作先锋杀进梁国。”

  苏辰站起身,负手走下书案:“马超那边,你负责联络,让他与西凉军策应,一同攻梁国南部!”

  “是,陛下!”听到将齐国后续之事都交给他来做,李儒起先是以为做为谋主,可苏辰后面的话让他一愣,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回过神来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激动。

  当年跟随董卓入洛阳,原以为能大展拳脚,结果这位岳丈半道沉迷权力,做下许多昏聩之事,而他只能做一介谋士参与,出出主意,没有机会独挡一面。

  虽说这是另一个世道,但也是活生生的人世间。

  未尝不是一个施展拳脚的地方,他躬身拱手,道的这一声“是”,那叫一个心甘情愿,与初来时是完全不同的。

  “朕的后方就交给文优了!”

  苏辰跟着一帮皇帝祖宗,对驾驭臣子这一手,渐渐掌握的炉火纯青,拍拍李儒的肩膀后,与对方一起走出御书房。

  随后叫一旁的吴子勋上前。

  “此间之事,往后悉数交给李儒!另外,让三军将士抓紧休整,该逛青楼的赶紧去,该买醉的,别舍不得钱,过几日,就要兵发梁国!”

  “是!”

  周围几人拱手应诺下来,片刻之后,苏辰的话语以皇令的方式,发往城外军营。

369.第364章 发兵梁国

  369.

  2023-12-28

  三日休整的命令下达忻襄所在的军队,下层的士卒自然欢呼雀跃,这次攻打齐国,许多的感官里,比魏国还要简单许多,与西戎人更不能相提并论。

  十三万兵马南下齐国,看似伤亡万余人,但真正战死的不多。而且这一路上,每个士卒多少都有搜刮到一些财物,加上苏辰将齐国皇帝的私库钱财当做赏赐发放到士卒手里,足够他们在忻襄三日的花销了。

  齐国的降臣们在这个时候自然也有所表示,他们名下的产业,只要是夏国士卒光顾,只以成本价收取费用。

  诸军将领却少有到外面吃喝玩乐,在接收了齐国皇帝的嫔妃们,多数在苏辰拨的宅子里度过三日,偶尔也会三五成群的到皇宫里,拜见苏辰,或到宗庙里跟着各自的老主公说说话,聊一些当年的旧事。

  而苏辰这三日里,给家中父母,还有房雪君各去了一封家书,大抵说齐国已落入手中,哪些将领立功等等一些话语。

  随后,便开始着手征讨梁国一系列的事务,他拉着贾诩、李儒商议了一些计划,之后到了第二日,忻襄的十几万降军,继续由韩金宿、赵既安、许进武、童厥等降将统领。

  三日后,苏辰的皇令传到他们手中,十六万兵马将做为前锋,将那支五万人的边军受降,倘若对方不降,直接开打。

  西凉军、幽燕军做为中路主力,一旦发现齐国降军倒戈,或者说作战不利,将直接推过去,降军也好,边军也罢都纳入进攻的范围。

  这一点,在苏辰的命令下达时,韩金宿、赵既安、许进武、童厥四位降将只要不蠢,基本都明白夏国皇帝的意思。

  很快三日休整结束各军士卒迅速归营,整备刀兵甲胄,而十六万降军早在一起前,就已开拔向西,朝梁国地界挺进。

  四名降将联名写了一封信函,派人送到边军徐茂手里,当知道皇帝被一众文武绑着送到夏国军营,并且投降。

  他愣愣的坐在帐中半日,只重复一句话。

  “臣欲与敌军死战,陛下为何却先降了。”

  就在十六万降军距离十五里,他走出大帐让军中士卒降下了齐国的旌旗,并派人送去了降书。

  之后,只带亲卫两百余人,赶往降军驻地,并让四将引荐,前往已经离开齐国京畿范围的西凉军中,拜见了苏辰。

  途中看到浩浩荡荡的夏国兵锋蔓延官道,奔涌的西戎骑兵犹如滔天大浪席卷原野,徐茂便很明白,皇帝为何会被一众文武绑去夏国军营。

  多年来不曾有战事的齐国,根本难以抵挡这样的军队,就算他手里的边军,也不过跟梁国小打小闹。

  顺着蔓延的兵锋,徐茂在四人带领下,来到推进的中阵,远远便看到了行进而来的虎卫虎威,以及神机营兵马。

  他随韩金宿、赵既安、许进武、童厥四将下马,单膝跪在路旁,等着御辇过来。

  黑底白龙纹的旌旗猎猎飞舞,伴随过来的是一辆他从未见过的六轮铁皮大车,车轮中间镶嵌着锋利的枪头,车厢内还有淡淡的香烛气息。

  御辇行驶过来在五人面前停了停,苏辰从车厢走出,看着跪在路旁的五人,目光落在新降的边军将领徐茂身上。

  对方四十出头,身上甲胄陈旧,但看得出对方经久沙场,对比齐国京畿的将领,有着战场宿将的气势。

  “诸位将军起来吧。”

  苏辰站在车辇上,抬了抬手,“朕今日很高兴,免去一场兵戈相伐,徐将军功不可没。但眼下,朕还不能给你封赏,你也看到了,三军眼下开拔梁国,待结束战事,一同回燕京,再好好给诸位将军庆功!”

  “臣不过降将之身,陛下实在太过抬爱。”

  “降了朕,就是朕的将军,那就没什么降将的身份!”

  “谢陛下!”

  虽说是好听之言,但听在人耳中,那也是舒服的,徐茂连忙拱手拜谢,“陛下要攻梁,臣与梁国有过几次交手,对那边地形也颇为熟悉,臣还请为陛下先锋!”

  “准!”

  苏辰走下车辇,将他双手托起,“有徐将军为前锋,朕相信这场仗当能尽快结束!”

  “臣与四位将军在梁地等陛下御辇!”

  徐茂再次重重一拱,与另外四将一起向苏辰行礼,又说了会儿话后,便返回前线军队,五万边军并入十六万兵马,合计二十一万人杀向梁国东界,这是两国一直从未有过的战事。

  何况整个梁国北部此时都处于交战状态,各部落兵马云集大都的同时,也有许多小部落被调往北线,充当阻挡夏国西路军的消耗品。

  而南面梅州,马超、马岱统领西羌飞骑已抵达梁国南面边界,等着雨停的同时,也在等候庞德带两万梅州兵马赶来汇合。

  接连两日的蒙蒙细雨,将蜿蜒的道路、贫瘠土地上的破旧村庄,以及褐黄的山丘包裹进了雨幕里。

  驻扎梁国南面边界平原上的营地,不时有巡逻的骑兵飞驰而过,带起水花与泥泞。

  梁国一支一万两千人的兵马同样驻扎在对面,对于每日都能看到梅州的骑兵从视野里过去,显得有些习以为常了。

  临近正午,夏国骑军营地当中,马岱踏着地上泥泞和积水,甲胄上带着一层水汽掀开帐帘走进大帐。

  “兄长,齐国那边来信了!”

  此时大帐正中的首位,一身银甲的将领,头戴狮子盔,肩颈的领甲挂着一对长长的白绒尾,正在桌边看一张地图。

  听到话语从弟的话语,抬起头来,笑着从对方手里接过信函看了一眼,然后,猛地在桌上拍了一掌,豪迈的笑了出来。

  “东路已克齐国,那唐国的李靖统兵打仗果然厉害。”

  “确实厉害,不过,也有可能齐国太弱了。”

  马岱在一旁坐下来,倒上两杯茶水,一杯递给马超,一杯端起来,喝上一口:“兄长!信上可说了让咱们什么时候进攻?弟的骨头都快被闲出病了。”

  “哈哈,就你闲,为兄还不是一样闲着,倒是云禄跟着赵云一路南下,打了不少痛快仗,让我好生羡慕。”

  马超将这封信递给从弟马岱,让他自个儿看时,继续说道:“不过很快,咱们就可以出兵了,陛下那边的前锋已推向梁国这边,二十一万前锋……后面还有十三万主力,加上咱们,还有北面的关羽的西路军,当年魏国都不曾享受得起!”

  “兄长,兵马虽然多,可梁国这边多山,人多了恐怕反而不好打!”马岱看完信,将信纸折叠好放回案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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