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品巨力,力能拔柳!
忽有声音从陆铭口中传出。
“还有后门。”
“后门没锁。”
南忠旭眉头一挑,看了眼被陆铭缠紧于手的宝剑,笑问道:“用锁么?”
陆铭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眼中戾气喷涌,气质如同被逼上了绝路的孤狼!
“自是不用的。”
风雨,山庙!
此间,兽笼!
生死,唯搏!
南忠旭身体猛地压低,如同相扑力士般向着陆铭冲击而来。
七品,伏虎功,猛虎扑杀!
这一刻的南忠旭,仿若锁定了猎物的下山猛虎,凶猛迅速气势惊人。
陆铭手中剑则划过半圆,剑如丛中毒蛇,倏忽前刺。
剑及南忠旭面门,南忠旭却目光无波只是略微侧头,那极快的一剑便只是划破南忠旭面皮,带出星点血珠,未竟全功!
他腰部一拧,一记凌厉鞭腿便如猛虎甩尾,生生砸向陆铭的太阳穴!
陆铭下意识伸出胳膊去挡,却被巨大力道轰地侧飞出去,刚一落地便翻身而起,那南忠旭却是已经欺身而上,双掌如虎爪抓向陆铭面门!
利器与空手对,距离便是生死线!
而此刻的距离对于陆铭而言,便相当于他已经一脚踩在了死线之上!
锋利的虎爪如同匕首,便要将陆铭生生撕裂,当适时,又见陆铭脚步连环,云龙三变飞快踏出,于须臾之间闪开虎爪的攻击。
云龙三变为腿功,不单单有锻体淬体之效,其中的步伐在战斗中也有奇效。
奈何陆铭毕竟只是九品,比之南忠旭的八品低了一个大等级。
虽然下三品之中,等级低者手持利器与等级高者生死相搏未必会输,但胜算也确实渺茫。
眼看虎爪无功,南忠旭竟是一个后仰。
粗壮的大腿再次鞭出,脚尖便生生轰在了陆铭的胸膛。
“砰”的一声。
陆铭身体倒飞而出,狠狠撞烂了山神的贡台,他一个鹞子翻身再次站起,胸口的伤势却崩裂的更大,就连嘴角也淌出血渍。
怒视南忠旭,陆铭却感觉浑身气血不畅,心脏微微刺痛,他已经被南忠旭一脚踢出了内伤。
口中铁锈味道翻涌,陆铭却忽地狞笑一声。
“呸。”
一口吐出猩红的唾液,陆铭竟是主动上前,形如孤狼!
“自寻死路!”
南忠旭不屑冷哼。
身为武人,搏杀之际讲究个心静如水,如此方能掌握全局。
且看此刻的陆铭血气冲天双目猩红,明显已是杀意上脑失了理智!
“仅凭一腔血勇,你又如何能胜我!?”
他再次张开双手,以猛虎扑杀之势冲向陆铭,当双方距离拉近之时,虎扑顺势转甩尾,便又是一记鞭腿扫向了陆铭!
然而这一次,却与刚刚不同。
陆铭竟是主动以胸腔要害迎上了南忠旭的鞭腿,且听“劈里啪啦”的爆响声,也不知道陆铭被这一腿扫断了多少肋骨!
如此送死的打法让南忠旭一愣,下一秒,剑光忽闪,一条熟悉的小腿冲天而起!
南忠旭骤然痛呼。
陆铭一个反扑将南忠旭压在身下,手中利剑便要插入南忠旭的喉管,却不想南忠旭一巴掌扇在了陆铭的肋间,不仅伤上加伤,更把陆铭当场击飞。
然而未等南忠旭翻身而起,那血腥味冲天的人影便再次飞扑而来,一口咬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他妈的!”
“撕拉~~”
脸颊被陆铭一口咬掉大块血肉,他竟是把这血肉囫囵吞入口中。
狰狞魔光从陆铭眼中闪烁,如同夜中惊雷,甚至让南忠旭短暂惊愕,便见陆铭高举左手,对准南忠旭的脑门一掌拍下!!
“砰!”
剧痛让南忠旭狂吼出声。
仅剩的一条腿猛地发力将陆铭弹开,然仍是还未起身,便又被陆铭以十字固的姿势生生锁住!
长剑乱砍如菜刀,带出道道血痕,血液瓢泼之中,南忠旭狂怒咆哮,陆铭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夜色,雨中,破庙。
两头困兽于兽笼中生死搏杀,至死方休!
直到那持剑的身影高高飞起重重砸落在火堆之上,生生将火堆扑灭。
庙中便已是漆黑一片,再无法视物。
两道粗重,宛如野兽濒死的喘息声依稀传出。
许久后,南忠旭开口,含混道:“你……咳咳,你他妈够狠的……”
“我没想到,你……咳咳,你贵为三相帮少帮主,竟然敢这么打……”
“呵呵……”
冷笑声从篝火余烬处传出,拉风箱般的粗重声音复而再响。
“是我赢了。”
南忠旭这一次并未有任何回应。
他也再无法做出什么回应了……
黑暗之中,有蠕动声音慢慢响起。
陆铭慢慢爬,带出一道模糊的血痕,复而靠在山庙的墙壁上,猩红目光似乎隐隐看到了黑暗中,南忠旭残破不堪的身体。
“啊……”
“赢了啊……”
以九品受创之身毙杀八品。
此举绝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却也是件稀罕事儿。
“咳咳咳……”
虚弱声音模糊传出。
“只是,有不得不赢的理由罢了。”
第29章 现在,你们只能跟我谈了
清晨,大凉山。
夜雨已经停歇。
沉闷的马蹄声打破了大凉山晨间的寂静。
山中小道上,三名披甲骑士骑着高头大马,狂奔猛进,马蹄如雷踩得小路上泥浆飞溅。
马,乃是凉国特产伊腾马,此马种爆发力强耐力适中,最适合短途冲刺与骑军冲锋。但出现在这大凉山的山路上,却有些不伦不类。
人,则更是装备精良。
此三骑竟是浑身具装刀弩齐备,身上的鱼鳞铁甲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纵使骑兵不入九品并无武道修为,单单只是此三骑的装备,稍加训练便足以联手与七品淬骨境武者一战,且胜负未知!
而若是骑兵入了品,那便是妥妥的战场凶器,面对如三相帮之流更是降维打击!
直到三骑抵近山神庙,为首的骑士猛的抬手,三骑当即急停,行令禁止。
骑士摘下头甲,露出头甲下坚毅硬挺的五官,他鼻子抽动,隐隐嗅到了庙中的血腥气。
“呵,就晚来了一个时辰,好像就出事了啊。”
骑士这般嘟囔,复而摇了摇头。
未按预定时间赶到也属无奈之举,实在是昨夜山中下雨,不是赶路良机。
他翻身下马,身后两骑同样如此,三人抽刀,缓步向庙中行去。
打头的骑士来到门前,推了推大门却纹丝不动,竖耳聆听也未听到声音,便当即抬腿一脚踹出。
八品之力当场踹烂破门,浓郁的血腥气便从庙中喷涌而出。
晨光顺着大门流入庙内,凄厉惨景让骑士瞳孔一缩。
最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门边南忠旭的尸体。
他断了一腿一臂,身上剑伤无算,身下血流成河,黏稠的血浆却早已干涸。
视线再往前,便是倒作一团的四具黑衣尸体,他们死的倒是干脆,显然是被速杀。
最后的最后,骑士的目光落在了庙中唯一能喘气的人的身上。
他五官已经被血糊成了一片,看不清长相。其衣衫破碎身上伤痕累累,有刀伤一道,拳脚抓痕无算,烧伤满身。
从胸腹处的颜色骑士能辨认出,此人受了严重的内伤,持剑右手更是扭曲着,骨头不知道碎成了什么样子。
但即便如此,长剑仍紧紧缠于手上。
此人还活着。
可能是晨光落在脸上,让此人重拾了精神,他抬头对着骑士微微一笑,嘶哑声音便从口中传出。
“你们来晚了……”
骑士目光深邃:“啊,被夜雨耽搁了点时间。”
“所以这里是……”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重伤的陆铭用尽全力抬起了左手。
先是指向了死在一起的四具尸体。
“那是三相帮天字堂和地字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