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长安城,越来越不好进了啊。以前可看不到这么多军爷在这守着。看他们的样子,总感觉随时都像要拔刀砍人。”
“呵呵,你还不知道。都是那些些突厥人害得。前些日子,一群突厥人混入长安城中,意图行凶。结果被靖安司一锅端了。从那之后,城门口就更严了。
这些军士是你看到的,城墙上还有几十个弩手盯着呢。谁要是敢有一丝异动,他们可是直接下杀手的。”
“还好,我这就进了一批皮毛。没什么违禁品。”
“我也是,我弄了一些西域的宝石。”
“哎吆,兄弟。你这买卖可不小啊。”
“还行还行。”嘴上说着,但是商人的脸上还是有些得意。西域那边盛产各种宝石,但是这种生意可不是谁都能做的。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打通关节,做上这一行的。
很快,轮到那只汉人的商队了。
他们携带者几车木桶。一名小吏挨个掀开了所有的木桶。用一根竹棍一个一个的试探。
门口,一个老吏正拿着登记册子,盘问领头的。
“运的什么货?”
“回大人,是石墨。西域那边上好的石墨。”
老吏面色冷淡的越过他,望向他身后的伙计。
他干这行二十多年了。眼光自是比一般人敏锐许多。仅仅是一眼,他就看出那些伙计不大对劲。
身材高大强壮,眼神锐利,一眼就能够看出,绝对不是一般的车夫。
前往西域的商队,雇佣刀手做伙计是正常的。但是这群人让老吏感觉有点不对劲。他说不上哪不对劲。平时那些刀手,不少都是一身煞气,他都看惯了。就是觉得这些人,和以前那些,有点不一样。但是哪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想了一下,他提笔沾墨,准备在‘疑’字上面画圈。意思是,存疑需要进一步检查。这是他的职责也是权利。
不过这时,一个中年男子靠了上来。他笑着说到:“这都晌午了,大人还没吃过吧。拿去凑合一下。”
说着,递上了一个撒了芝麻的香喷喷的胡饼。
老吏认识这个人,崔六郎。长安城有名的掮客。为人堪称八面玲珑,长安城就没几个他不认识的。经常接待一些远处来的商队,帮对方过检,城内安顿。赚取一些费用。
老吏翻过胡饼,只见饼的背面印着一小块碎银子。不算大,但是够给闺女打只钗子了。
这时候,负责检查的小吏也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没有问题。
随手将胡饼放到旁边,老吏提笔在文书上写了一个‘过’,然后将文书交还给了崔六郎。
崔六郎弯腰笑着谢过,然后带着商队快速的通过了。
老吏目送对方入城。之后扭头对小吏示意。小吏转身快速的跑开了。
老吏当然不会因为一小块银子,就放任存疑的商队入城。他写个通过,不是因为银子,而是因为崔六郎。
上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们这些老吏早就看明白了。最近几个月,只要是崔六郎带的商队,就没有不过的。不管怎么存疑,最后都过了。这说明崔六郎早就打通了关系,他这种老油条,自然不会触上峰的霉头。
另一边,李林甫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宫。以他的地位,各路门卫自然不敢随意拦截。直到了门口,才被高力士拦下。
不过对方也不过是多说了一句。
“右相来了,圣人已等候多时了。”
李林甫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快步走进殿内,只见太子早已在里面等候。
第七十三章 给张小敬做媒??
李林甫很不开心,他权倾朝野,压了太子不是一年半载了。结果没想到,在今天被太子阴了。他不知道太子是怎样办到的。但是那个主事所谓的跟突厥人有染,绝对是太子搞得鬼。
最让他恐惧的是,不知不觉中,太子竟然已经把手伸进了他的身边,而他竟然一无所知。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下一次,就是他的书房里,多出一块玉玺,或者一件龙袍了。
回想起刚才太子说的那些话。
“右相忠心为国,绝不可能跟突厥人有染,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这件事,需追查到底,还右相一个清白。”
太子一口一个右相清白,一口一个栽赃陷害,李林甫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因为这时候,太子怎么说都是对的,而他怎么说都是错的。
说自己是清白的?都是那个主事自己干的?那就是御下不严,而且是最为严重的那种。手下的人都通敌了,你还清白?
要是承认,那就更扯淡了,谋逆大罪,直接诛九族。
所以,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关键是这话从太子嘴里说出来,他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讽刺。太子那口口声声的右相无罪,更是让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被扇肿了。
一言不发的李林甫回到家中,浑身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家中的下人,战战兢兢甚至不敢靠近他。而李林甫看到这些人,脸色更是难看。都是这群没用的东西,才让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
想到这里,他挥手叫来了老管家。
“记着,把家里的下人查一遍。该换的换,别再让别人钻了空子。”
“是,老爷。”老管家领命去了。李林甫还是感觉郁气难消。胸口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旁边的一名等待着伺候的小厮,立马冲进屋里,拿来了一颗丹药。”
“回老爷,丹药不多了。”
“那就再去炼。”
“是,某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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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已经开始清查他府上的下人了。至少有上百人,被赶出右相府,甚至还有几十个,直接被打死了。都是些手脚不干净的。
“很好,既然遣散了一批人,他定然会再招募一些人!”
“是的,由李林甫一个同族的老管家亲自招募。我已经安排好了,至少能够进去六个。”
“很好。万事小心,宁可放弃,也绝对不能出错。他那边不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