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了你们?我看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
“还敢狡辩,如果不是你,阿史那他们也不会死。”
“是吗?我觉得,如果不是我,现在你们就不会呆在这里冲着我耀武扬威了。你们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大草原?这里是长安,是唐国最核心的区域。我跟你们说过一百次了,不要露面,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但是他们偏偏不听。
只是出门一次,就被周围的不良人察觉到了。当地的不良帅,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任何一丝漏洞,都会被他察觉,进而像剥兔子一样,把你们碾死。知道昨天晚上出事之后,我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事情压下去吗?为此,城门的审查,将会再一次变得严苛。其余人手的抵达,又会延后半月以上。你觉得这一切是我的责任?”
曹破延愤愤不平的放开了龙波。没办法,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阿史那是贵族,一直都不怎么听从自己的指挥,更别说听这个唐人的了。自己也知道,他经常偷偷的溜出去。而且那家伙汉话说的很差,很容易就漏出破绽。现在看来果然被唐人注意到了。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动手?”曹破延转移了话题,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说过很多次了。上元节那天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那天长安城没有宵禁。所有人都会挤在大街上,你出门随便杀,都能让你杀到手软。只有那一天,我们才有机会,一举重创大唐。”
“好,我们暂且相信你。”
“那我还真要谢谢你了。看好你的那些勇士,让他们不要冲动。现在暴露,你们最多杀几个唐国官兵,然后脑袋就会被吊在城墙上。忍耐一段时间,你们就能尽情的释放心中的火焰了。”
“阙勒霍多。”
“阙勒霍多。”
..............
“大人,那群突厥人已经全部处理完毕。”
“很好。继续监控其它人,不要让他们闹出什么乱子。另外,龙波的暗桩,你都锁定了吗?”
“大部分吧。所有冒过头的,我全部锁定了。但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更深的。”
“注意这些人,计划一开始,第一时间清除。”
龙波的这些暗桩,可是不知道陆煊计划的。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实打实的叛国之人。当然按照律法来说,陆煊也好不到那里去。就好像老爷说的那句话,我们都是罪犯,一直都是。
值得一提的是,其实张小敬并不知道整个计划的全部。甚至龙波也不清楚。全部的细节,是陆煊跟李泌两人商议定下的。其余的,每个人只知道一部分。
今晚陆煊家中有一场小聚会。张小敬,李福山,崔器,陈云樵等人都来家中喝酒。因为之前剿灭突厥人的那件事,张小敬提前通知了金吾卫,让陈云樵分了一点功劳。维持朝中的人际关系,总是要付出一点什么的。更何况金吾卫的地位,在长安城可是非常重要的。陈云樵也是陆煊准备拉进来的人之一。
“我早就说了,认识陆兄弟,就是我陈某人的运势。每一次跟陆兄打交道,我这边都能得好处。当然,还得多谢催兄弟,跟张兄弟的帮衬。”
突厥人的事情,金吾卫毫不知情,如果围剿之时,他们没有参与,又是一次失职的问题。幸好陆煊提前通知了他,让他做了准备。为此说点场面话是应该的。崔器原本对功劳分出去,有些不满。但是对方一口一个兄弟,也就认下了这件事。
这时候,陆煊站起身来,从一旁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壶。给每个人的酒杯里,倒了一杯酒。
“大家尝尝,这是太子殿下,刚刚送来的酒,算是给我们庆功用的。”
陆煊这话一说,崔器张小敬两人自然是理所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现在都是太子的人。不过陈云樵就有点蒙了。他这才意识到在,这场酒局并不单纯。
陈云樵原本是个中郎将,在金吾卫中属于中上层的官员。但是也还不到真正能做主的程度。毕竟上面还有各种参军,将军,上将军。但是他这个级别也很特别。那就是,中郎将是带队巡夜的最高将领了。级别再高,一般就不会巡视大街了。大家都懂,毕竟大领导一般都是坐办公室的。
陈云樵几乎没有犹豫,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到了这个份上,这酒如果不喝,他真不敢确定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对他这种中层军官来说,能有太子赏识,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他倒是想搭右相的船,无奈级别太低,连买船票的资格都没有。
喝了太子的酒,大家自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就能够有限度的透露一点东西了。
第七十二章 暗流涌动
天气逐渐转寒,前线的战事也开始渐缓。西域边塞,气候更为恶劣。不是特殊情况,大唐一般不会在寒冬时节主动进攻。
前线的战事变缓,似乎也让突厥人安稳了不少,至少这段时间,没出什么乱子。
靖安司仍旧被整个朝堂排斥。但是张小敬的情报体系,已经深入到了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对于长安城的掌控,靖安司不但没有变弱,相反变得更加细腻成熟了。
自从歼灭了那群突厥狼卫之后,长安城进入了一段和平安稳的时机。至少表面上如此。
右相府,李林甫端着一杯茶漫不经心得喝着,身边的管家正在弯腰听着。
“太子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
“回老爷,太子府最近一段时间风平浪静,就连靖安司都安静下来。”
“是吗?太子心机,却是有些不好琢么了。”
“老爷,府上还出了一点小问题。”
“讲。”
“前些日子,府上一名负责下人的管事死了,是我处死的。”
“这种小事也值得跟我说。”
“是,原本是件小事。只是因为他偷拿府上的东西。但是,今日下人们整理他房间的东西时,竟发现了一些不可说的东西。”
“有话就直说,什么不可说的东西。”李林甫有些不耐烦了。这个老管家是府上的老人了。最近做事着实有些不利索,让他盘算是不是换一个。
“是……这位管事,怕是跟突厥人有染……”
“噗……”李林甫一口茶顿时全喷了出去。
“你说什么?跟突厥人有染?府上的管事?”
“是,发现了密信,似是差人给前几天被剿灭的那群突厥人,筹备军械。”
李林甫只感觉一种彻骨的凉气从尾椎袭上天灵盖。他排挤同僚,打压政敌,虽未亲手杀过一人,但是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怕是比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军还要多。
但是李林甫可以肯定一点,自己绝对跟突厥人没关系。好吧,至少在长安城,没有丝毫关系。他不傻,自己一身权势,皆来源于大唐。当然要盼着大唐长存。如此,自己的权势才能长存。就算他内心深处,有某种忤逆的思想,但那也是在大唐的框架之内进行的。牵扯突厥人,变数太多,他从未考虑过。
但是现在,竟然出了这种事,李林甫本能的产生了一种危机感。那是局势不在自己掌握中的危机感。
“备车,我要即刻进宫面圣。”
………………
城门口,一只汉人的商队,正在门口排队等待入城。
一些城门的小吏正在仔细的检查每一样货物。而在他们身后不足二十米处,一队二十多人的金吾卫,正在警戒。
前面,一些熟悉的商人正在轻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