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金虎压低的嗓音再度响起:“邪性个屁啊,水面起雾多稀罕?这什么季节?秋天,秋天起雾有什么邪性的?”
“可是……”
“可你麻辣隔壁,闭嘴,赶紧干活,这村的人跟夜猫子似的,小心被他们给发现,快点把东西扔进去,我踏马必须得让姓敖那小子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我要他好看!”耿金虎恶狠狠的说道。
敖沐阳不知道他们要往水里扔什么,难道是毒鱼藤?难道毒鱼藤不是电鱼贼们放入湖中而是耿金虎干的?
借着雾气的掩饰,他探头往岸边停的车看去。
耿金虎开来的是一台大皮卡车,这车造型很猛,个头大、轮胎粗,车头比人高好几个头,难怪它开灯后灯光那么亮,这可是一台进口皮卡车。
两个青年从皮卡车的车厢往下卸一艘皮筏子,卸下来后他们推到湖边,然后有人点了打火机道:“玛德,充气的玩意儿竟然也这么沉,来根烟,歇口气?”
一条戴着面具的大汉猛的从后面踢了一脚:“草拟吗,红蜘蛛,你不要命了?我手里这是什么?你还来根烟,你怎么不叼根这个?喏喏喏,我给你一根,你抽着、你来抽啊!”
这大汉就是耿金虎,被他踹了一脚后,那青年赶紧把打火机给扔了出去,他说道:“虎哥你别生气,我把打火机扔了,我不弄火了!”
“我草你琴娘来,你把打火机扔了,待会怎么点火?”耿金虎暴跳如雷,又是一脚踹了上去,“我踏马怎么这么命苦?弄了你们一帮缺根弦的手下?”
“不是,虎哥,咱们要打火机干嘛?这玩意儿不是定时电打火的吗?”又有人问道。
耿金虎沉默下来,然后闷闷的说道:“赶紧放东西,然后咱们赶紧走。”
皮筏子被推下水,两个人爬了上去,一人划桨另一人手里打开手电往水里照,似乎在寻找什么:“草,这湖上的雾还挺大,可见度不高啊。”
“哎呀,我往里划,划个四五十米你扔就行了,水深肯定够的。”划船的青年嘟囔道。
手电光柱照耀在水面上,突然,光柱照亮的地方湖水波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游动似的。
“咦,那有东西?”
“估计一条鱼吧,我跟你说鱼有向光性,它们会……”
“啊草!”惨叫声打断了摇船青年的话,摇船青年惊慌抬头,看见手电光透过浓浓的白雾照在湖面上,一只缠绕着水草的手臂笔直的从水中伸了出来……
接着,半个脑袋徐徐漂浮了上来,雾气迅速变浓,浓到了手电光都穿透不了几米远,就在这浓密如石灰水的雾气之中,有人摇摇晃晃举着手臂从水中冒了出来……
“啊!”摇船青年口中发出更凄惨的叫声。
早在惨叫声响起之前,斜靠在船头的耿金虎就觉得情况不对劲,这湖面上的雾气太浓了,浓的有些夸张,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这样的水雾了。
朦胧的雾气中,皮筏子上的手电光变得模糊起来,他想打开车头大灯帮手下照明,可是他又怕引来周围村子的人。
虽然已经是午夜时分,可他不敢确定周围有没有人在湖边守夜。
就在他犹豫之中,惨叫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饱含惊恐,穿透夜色和雾气传进耿金虎的耳朵眼里后,其腔调更加的阴森可怖,吓得他赶紧钻进车里。
上车之后他赶紧手忙脚乱给汽车打火,接着灯光亮起,即使以这进口皮卡的大灯灯光也无法完全穿透浓密的雾气,他只能借助两道光看到湖面上的皮筏子剧烈晃动起来。
惨叫声不断从皮筏子上传进他耳朵,两个手下像疯了似的尖叫,另外似乎远处还响起了一个孩子的哭声:“哇儿哇儿哇儿……”
湖上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而且这还是午夜时分!
耿金虎懵了,他不是个胆小的人,走南闯北混社会几十年,他自诩胆大包天,可这会他怕了,因为就像他手下之前所说,今天的一切太邪性了!
孩子尖锐的哭声迅速清晰起来,他模糊的看到雾气之中的皮筏子有好几只手臂在挥舞,好像有水鬼踏水而来。
咬咬牙,耿金虎踩油门就要撤。
可悲催的是他常年不开车,平时出去都有司机,这样他难免手生,慌乱之中忘记换档位,直接踩下了油门。
这是个自动档的车子,本来他想倒车,这样他没有换到倒档去,等他一脚踩上油门,车子轰鸣着就往水里钻。
“完了完了!”他在心头狂叫!
1032.抓一批跑一批
皮卡车的车头陷入湖边泥沼中,耿金虎猛轰油门,只见车子轮胎在烂泥中飞滚,带出大把烂泥四处溅射,却无论如何倒退不上去。
轰鸣的发动机就像是黑夜中指路的明灯,村里守夜的渔汉们闻声而来,第一时间将皮卡车给包围起来。
“里面的人是谁?别轰油门了,别挣扎了,滚下来吧,咸鱼!”
“下面、下面,龙头在招手呢,过去两个人问问怎么回事。”
“卧槽,这帮电鱼贼死玩意儿是真胆肥啊,今天晚上还敢过来,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死的太慢是吧?”
敖沐阳上岸指挥,皮筏子被拖了上来,两个让他拉下湖中的青年也被拖了上来。
两个青年倒是有种,发现周围全是村民后他们立马牛了起来,其中一个站起来厉声吼道:“干什么干什么?想造反是不是?骂了隔壁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敖沐阳上去狠狠抽了他一巴掌,青年惨叫一声被他硬生生给抽翻在地,他问道:“你是谁?来,做个自我介绍。”
青年不怕他动手,他们跟着耿金虎南征北战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
另一个青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道:“行,小子,这是你们地盘,你想怎么收拾哥们都行,但以后,嘿嘿。”
敖沐阳道:“呦呵,老哥,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你觉得不在我的地盘上你就能吃定我?好,我现在就把你送走。”
他从拖上来的皮筏子里摸了个圆筒出来,然后给青年绑在身上将他给推入了水中,道:“送他去湖中央,他不是不愿意待在咱们龙头村的地盘上吗?那就让他下水。”
卖狠的青年终于慌了,他努力想解开腰上的绳扣,口中凄厉的叫道:“卧槽、卧槽!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要出人命的懂吗?玛德,这会出人命啊!赶紧解开,快点啊!出人命啊!”
“这是什么?”敖文昌问道。
敖沐阳道:“水雷或者炸药之类,他们想在龙涎湖炸鱼,我让他们炸个够,推到湖里去。”
三四个壮实的渔汉上来将那青年反绑手臂压上一艘船,说说笑笑往湖中央划去。
青年凄惨的叫道:“这真踏马会出人命,救命啊!快把我放开!快点啊,爆炸了咱们都得死!”
“还没点火呢,你个怂蛋。”
“不用点火,引爆线是电打火的,它会自己点火爆炸!”